第2章 震驚

第2章 震驚

而此時花轎緩緩的停在了祁王府門口,嗩吶,鑼鼓聲都停了下來,路邊積聚的眾人都在等待着祁王出來迎親。

等了半刻鐘,眾人見祁王還未出現,便騷動了起來,對着花轎指指點點。

路人甲:「你們說,祁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啊,都快誤了時辰了,還未出現。」

路人乙:「還能有什麼意思,這是在給新娘子難看唄。」

百姓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著,送親隊伍里的人也是面面相覷,半刻鐘都過了,新郎還未出現,這種事他們從來都沒有碰到過。

東菱在一旁干著急不停地絞着手指,心中暗暗為自家小姐埋怨起祁王,就算祁王不喜自家小姐,但也不能在大婚的日子,當着皇城百姓落了小姐的面子,給小姐難看。東和看着未動的轎簾,又抬頭瞅了瞅沒有動靜的祁王府,對着着急的東菱嗤笑了一聲,隨後垂下眼瞼擋住了眼中的得意之色,嘴角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心中暗道「嫡女又如何,就算是旁人不要的東西,你依舊得不到!」

而今日,祁王大婚,王公大臣自是前來祝賀,每個人嘴裏說着祝福的話,但這裏邊到底是有幾個真心實意,又有多少是來看戲的這又有誰能說的清。畢竟這樁婚事是世人皆未料到的!

這些個大臣們個個兒都是人精,席亦琛的這一舉動,他們心裏也多少明白了祁王的意思,這個王妃,怕是有名無實啊!這麼說,自己可以將家中的女兒送給王爺做個側妃,也好拉近一下與王爺的關係,搞不好,對自己的仕途也大有幫助,每個人心裏都在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然而,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的這個想法在不久的將來還未開始便已夭折了。

當然,作為白夙辭的父親,左相大人白業衡早在送親隊伍前趕了過來,看到這副場景心中也是不由一詫。

大臣們當中不乏有一些右相一派的人。左右二相一直不和,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而此時右相一派又怎會放過這次狠踩白業衡的機會。

「恭喜左相大人和皇室成了親家,這真是得了門好親事啊!」戶部尚書林頤皮笑肉不笑的暗諷到,扭頭看了眼花轎,果然,白業衡的這個嫡女生來就是給他丟臉的。

「哎呦,林大人此言差矣,左相大人雖是攀上了好親事,但是人家王爺卻是不給面子啊,這個老丈人當的着實有點憋屈啊,您說是吧!哈哈哈……」工部尚書季懷遠對着林頤一陣附和。

兩人明裏暗裏對着白業衡一陣諷刺,任誰都能聽得出來,白業衡氣的臉色鐵青,狠狠的看向林頤和季懷遠嘴角揚起一抹譏笑

「林尚書,季尚書,本相念你們與我同僚一場,你們說出這侮辱本相的話,本相就不和你們計較了,但是當眾談論侮辱皇室,質疑聖上的決定,本相不得不懷疑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如此公然挑釁皇室的權威……」白業衡看着這兩人,用力的甩了下衣袖順勢手背於身後,昂首斜視冷哼一聲,兩個上不得枱面的蠢貨,還敢和他斗,公然挑釁皇威,簡直是不知死活,只怕是這個官位他們是坐夠了!

「左相大人莫要顛倒黑白,下官可沒有質疑皇上的想法,大人可不能污衊下官。」林頤聽到白業衡想給自己定個藐視皇權的,眼中瞬間劃過一絲慌亂。

白業衡自是看到了林頤那一瞬間的慌亂,只是也沒再繼續理會他,因為,他看到了祁王席亦琛從王府緩緩出來的身影,但讓他覺得說不出來那裏不對勁,定睛一看,白業衡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席亦琛竟然沒穿喜服,就那樣穿着常服出來迎親,更甚在大婚的日子穿着月白色常服,這擺明了是對此婚事的抗拒,更是對自己,對自己女兒的侮辱。

白業衡看了看席亦琛微微閉了眼,轉頭看向花轎的方向,雖說自己的這個嫡女自己並不喜,但是相府的女兒就是代表着相府的臉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日王爺此舉,不光是落了自己女兒的面子,更是狠狠地拂了左相府的臉面,讓自己顏面無光。

思及此,白業衡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這次,右相那一黨的又不知會怎麼編排自己。

眾人從席亦琛現身到看清身穿月白色常服,一時間都愣住了……

眾人倒吸一口氣,接着一片嘩然,現在他們竟然有點同情起這個相府嫡三小姐了,哪怕丈夫再不喜自己迎娶的妻子,但是還有的禮數還是要遵循的,這個祁王確實愣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這若是白夙辭出來看到這副場景會不會暈過去。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有惋惜,有可憐,亦是有嘲笑,現在他能都想看一下相府三小姐會有什麼表現。

席亦琛渾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邁著慵懶的步子走向花轎,心中思緒翻湧「白夙辭,你不是想嫁給本王嗎,那你可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懶人聽書www.lanren9.com

「請王爺踢轎門。」喜婆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引導著。

「砰」狠狠的一腳踢的聲音異常響亮,彷彿把轎子當成白夙辭一樣來泄憤,轎子被踢的晃了晃,可見這一腳的力度並不小。

「請新娘出轎――」喜婆看着祁王粗暴的結束一項流程后連忙繼續開口。

然而……轎子並沒有動靜……

喜婆跺了跺腳,不禁想打自己一耳光,這個皇家的錢是好賺的嗎,這樁婚事,本就不是什麼好差事,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自己的名聲可就全毀了!不由心中一頓懊悔,卻也是無力改變什麼,只希望這個三小姐快些出來,兩人快些結束流程自己好拿錢走人,若是再耽擱下去自己怕是會吃不消。

但是花轎依舊沒有任何動靜,「請新娘出轎――」喜婆努了努嘴,又喊了一遍,心中不由將白夙辭罵了千百遍,這個三小姐竟然還端起架子來了!

白業衡看着沒有一絲動靜的花轎,心中隱隱的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喜婆見人還不動便也不再啰嗦,一把撩起帘子轉頭看向轎子裏邊,剛想說什麼卻被轎子裏的場景嚇住了

「啊――――新、新娘自殺了!」喜婆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雙眼瞪的如銅鈴般大小,僵在了那裏。

眾人聽到喜婆的話皆是愣住,紛紛看向轎中人,只見轎中女子穿着大紅色的霞披,一隻手落在腿上彷彿要抓住什麼,而另一隻握住刺進腹部的匕首上的手仍是緊緊的攥著,鮮血浸濕了嫁衣,一陣風吹過,輕輕掀起蓋頭的一角,留下了讓人一直無法忘懷的場景。

只見蓋頭下,巴掌大的小臉上,柳黛峨眉,鳳眸微挑,濃密微翹的睫毛上還掛着尚未落下的淚珠,更增添了幾分嬌弱,小巧的鼻子,櫻桃般的嘴唇上塗上了與嫁衣相配的大紅色唇脂,使得整個人添加了幾分嫵媚,而她微微上揚的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好似解脫的笑容,讓人覺得唯有死去才是最讓她值得開心的事情。

眾人皆被這一幕震撼到了,直到多年以後都不曾忘懷,不由得心疼起這個女子。

於此同時被震撼到的還有席亦琛,他被那抹笑意閃愣了一下,更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竟然在大婚之日,在花轎中――――自――殺――了!

眾人從震驚中醒來頓時一片嘩然,這究竟是怎麼了,好好的一場婚禮,新郎不去迎親,不穿喜服就罷了,關鍵是還穿了件白色衣裳,當眾給新娘難看。新娘子更甚,直接血灑花轎,自殺了……這……這簡直是千古奇聞。這還是那個懦弱的白夙辭嗎,是了,一直懦弱的她竟也能做出如此膽大之事,可見是沒有任何留戀了。

白業衡沒想到自己這個一向懦弱的嫡出女兒竟然也會有這麼剛烈的一面。他看着轎中臉色蒼白的嫡女,眼中不禁爬上了一抹痛楚,緊接着閉上眼睛,似是為了掩藏起眼中的痛,但是垂下的雙手卻是狠狠的攥著,終究是出賣了他此時的震驚與悲傷,這一天終究是來了,雖說自己平日並不關心這個嫡女,但她終究是自己的血脈,自己也曾很疼愛這個女兒,只是……終究是身不由己啊!

但是此時已自殺的白夙辭卻還有一絲氣息尚存。而離白夙辭最近的東菱卻發現了她家小姐還尚有氣息。

「小姐……小姐還活着,小姐還有氣息,找大夫……王爺」,「砰」的一聲東菱就跪在了席亦琛面前

「王爺,奴婢求您快叫大夫救救我家小姐,奴婢求您了……」東菱跪在地上拉着席亦琛的衣角不停的磕著頭。

席亦琛剛剛從白夙辭自殺的震驚中回過神,便聽到東菱的祈求聲「還沒死?」不知為何,他的心裏竟然有一絲別樣的情緒,但他卻無法捕捉。

今日來參加婚禮的亦是有宮中太醫院的太醫們。當聽到白夙辭還尚有氣息時,太醫院院首戚閑庭便快步走了出來,對着席亦琛拱手道:「王爺,救人要緊,先容臣診治祁王妃。」

似是聽到「祁王妃」這三個字,席亦琛深深地皺了皺眉頭,卻也沒說什麼。

戚閑庭指揮着人將白夙辭從轎子中抬了出來,小心的避開傷口,跟隨管家進了王府,順便讓管家吩咐下人熬上人蔘湯給白夙辭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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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夙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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