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嫁

第1章 出嫁

如今天下局勢,四分五裂,正所謂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而如今九州境內四國割據,蠢蠢欲動,卻又相互制約,只因天機預言盛世之魂的出現。

九州,東澤國

初春的雪剛下完,盛京道路還有未融化的雪,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刺眼的光芒,而道路上卻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而這日確是盛京內所有人都知道甚至津津樂道的日子――祁王與丞相府嫡三小姐成親的日子。

說來這三小姐,眾人皆稱草包廢物,性格懦弱,雖說樣貌出彩,被譽為東澤第一美人,但這空有外貌的廢物卻是丟盡了相府的顏面。而那祁王爺卻是個文武全才,三歲成詩,十二歲便能帶兵打仗,在當今聖上眼中,地位僅次於太子,眾人皆為祁王爺惋惜,這樣完美的人就該配一個真正的才女。

路人甲:「這相府三小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祁王爺這樣如嫡仙般的人,真是糟蹋了……」

路人乙「真不知聖上是怎麼想的,怎會把三小姐許配給祁王,明明祁王爺和二小姐成雙入對,那才是絕配,雖說二小姐不是嫡出,卻也是個妙人,才情,樣貌皆配的上王爺。」

路人丙「我聽說啊,一個月前二小姐帶着三小姐去祁王府,結果三小姐趁著二小姐不在的時候竟然去爬了祁王爺的床,二小姐不願破壞了姐妹情誼,也不願讓自己妹妹閨譽受損才忍痛成全自己的妹妹。」

眾人「這個三小姐這麼不要臉啊,連自己姐姐喜歡的人都要搶,真是不嫌丟人!」

而此時,轎子內坐着的相府三小姐白夙辭,聽到街上路人的討論與嘲諷聲,嚴重不禁閃過一絲慌亂與無措,又想到祁王並沒有來親自迎親,便不禁苦笑,這是成心給自己難看。

白夙辭摸了摸嫁衣下掩蓋在手臂上的傷,為何自己一再退讓,不爭不搶,卻還是會礙了二姐姐的眼。而自己無論怎樣聽話,仍是討不得爹爹的歡心。

腦海中不禁想到母親,那個溫婉如水的女子,在去世前將白夙辭叫到床旁:

「辭兒,以後母親不在了,要好好的聽你爹爹的話,不要怨他,他畢竟身居高位,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娘不盼你以後能有多麼顯貴,只希望你能做個平凡的閨閣小姐就好。莫要與那些上不得枱面的人爭,更不要被世俗的眼光左右。」

「不…娘親,你會沒事的,我現在就去找大夫……對,找大夫開了葯,娘親喝了就好了。」小夙辭哭花了臉,慌亂的想向外跑。

夏文竹一把抓住小夙辭搖了搖頭,抬手輕輕擦去小夙辭臉頰上的淚以及哭紅的眼睛頓了頓:「不要難過孩子,人早晚都有一死,有時候死也是種解脫。」原本姣好的面容,此時並沒有因為疾病的折磨而有損,眉眼間流露出的暖意讓整個人都添了風采。而此時眼角掛着的淚花,也越發的楚楚動人。

說着說着夏文竹的眼神開始渙散,小小的白夙辭死死地拉住母親的手,彷彿這樣,母親便不會離她而去,但是她並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娘親還有話沒說完。抬手用力擦了擦淚水,不停的抽泣。她不想讓母親看到她的淚水,她不想讓娘親擔心。

夏文竹喘了喘,說話越發費力哽咽道:「你是我的女兒,但是我很抱歉,娘親沒能給你一個完美的人生,讓你的人生有了缺憾……辭兒,答應娘親,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活着。原諒娘……咳,不能看你長―大」夏文竹說完略過白夙辭看向房門的方向,露出一抹釋然的笑,緩緩的閉上了眼。

那一刻,她的娘親依舊是那樣的美,可是她知道,她的娘親是帶着遺憾的,那個帶着暖暖笑意的娘親,會摸自己頭安慰自己的娘親,會指導自己成長的娘親,永遠的離開了,而且再也不會回來。

「娘,不要啊,不要離開辭兒,你起來好不好,娘……」小夙辭聲嘶力竭的哭着「辭兒會做糕點了……娘親……對……辭兒剛繡的牡丹圖還沒給娘親看看呢,辭兒的大字都練好了……娘、娘親,你醒過來好不好,辭兒會乖乖聽話的,辭兒、辭兒還等著娘親誇辭兒呢……」白夙辭不停的搖晃着永遠都不可能醒來的娘親,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喃喃道「娘,辭兒答應你……辭兒答應你就是……」

思緒回籠,白夙辭的臉上掛滿了淚珠,淚水滴在了大紅色的嫁衣上,淚水被布料吸了進去,而此時,她的臉上帶上了一抹凄涼,緩緩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並不好看的笑容「娘親,對不起,辭兒可能要食言了,辭兒答應過娘親要好好活着的,可是……辭兒受不了這些流言蜚語了,想從這骯髒的世間解脫出來,辭兒想娘親了,請娘親原諒辭兒的懦弱吧」

說完白夙辭從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對準腹部「噗」狠狠地刺了進去,這一刀,抱着必死的心。她彷彿看到了娘親向自己伸出手在溫柔的喚著自己。緩緩的抬手伸向虛空,想抓住母親的那溫暖的手,可是終究是握了個虛影,「啪」手墜落下來打在了腿上,聲音異常響亮,同時她的嘴角爬上了一抹似是解脫的笑容。她終於不用活的如此辛苦了。

隨行的陪嫁丫鬟東菱亦是和白夙辭從小一起長大的家生子,對白夙辭可謂是忠心耿耿,此時的她聽到轎中的動靜,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壓低聲音詢問道:「小姐,您怎麼了?」

「東菱,莫要多管閑事,怕不是小姐沒看到王爺來迎親心生不甘吧!」轎子右側的東和狠狠的剜了一眼東菱,話語間竟隱藏着愉悅。

隨行的喜婆亦是聽到了轎中的聲音卻也並未多在意,聽到兩個丫鬟的對話后心中也是對着白夙辭嘲諷了一番,一個連丫鬟都敢任意嘲弄的主子必定不是個得寵的,但作為喜婆來說,她們這一行賺的是銀子,更何況,哪個深宅大院沒有點骯髒齷齪,她哪有那這個閑心來管其它。作小說www.zuoxs.com

祁王府

此時的王府內到處換滿了喜慶的紅色,但府內的一干人卻沒那麼開心,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婚事,他們王爺成的並不情願,甚至這是對他們王爺的侮辱。

祁王席亦琛倚身在庭院的一棵樹上,站於高處俯瞰着腳下這一片喜慶的紅色,顯得灼目而諷刺。這場大婚,普天同慶,慶的是他們,與自己何干?漫天搖曳的枝綠嫩葉中,那抹清亮的月白色身影隱於其中,身後三千青絲如瀑輕揚,這外頭的喧鬧似乎與他並無多大關係。是了……今日他並未著喜服……

「王爺,陛下請您去大廳。」侍從畢恭畢敬的傳達出皇帝的意思,而他並未敢抬頭看席亦琛,因為此時他感覺到他家王爺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氣息,似是要把人吞沒。

「知道了!」那人清清淺淺應了聲。

腳尖輕點,飛身而下,略過侍從向大廳走去。

大廳內,當今聖上席城野坐在主位上望向正緩緩走來的身影

「啪」抬手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震的桌上茶盞中的茶水撒了些許「放肆!」

席亦琛抬眸看向東澤皇拱手淡淡道:「父皇息怒。」

「哼」東澤皇冷哼一聲,瞥了一眼席亦琛,這個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兒子,是自己和最愛之人的孩子,亦是自己曾寄予厚望的兒子,只是如今……罷了,終是與自己生了嫌隙,無奈道:「琛兒,你不去相府迎親,朕也不顧禮數允了你,但是現在吉時將至,你竟然連喜服都不換,簡直是胡鬧。」

「胡鬧?」席亦琛冷笑道「父皇,兒臣早已過了胡鬧的年紀了,這樁婚事不過是父皇您的意思,讓我娶那個女人?好!我娶便是了,但是如何娶、娶了之後要怎樣,這便與父皇無關了!」席亦琛對着東澤皇毫不客氣的頂撞,自從那件事後,席亦琛也從未給過東澤皇面子。

「你――」東澤皇指向席亦琛的手指被氣的微微發顫,面露怒意,下一刻似是想到什麼,頓時泄了氣,抬手扶額,罷了……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終究是欠了他的,他恨自己也是應該的,想到這語氣便軟了下來「琛兒,朕知道你對於這樁婚事有所不滿,但是琛兒你記住,朕是你的父親,朕不會害你。」

「呵」席亦琛冷笑一聲,「為我好?為我好會不顧我的反對硬是逼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更何況還是那樣不知廉恥的女人!」席亦琛彷彿被東澤皇的一句「為你好」刺激到了,整個人變得猙獰起來。

「夠了,琛兒你……」東澤皇剛想再訓斥幾句便看到管家匆匆跑了進來

「參見陛下,王爺。」

席亦琛淡淡的瞥了一眼聲音中彷彿夾雜了刀子般冷聲道「何事。」

管家頂着席亦琛散發的寒氣,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跪在地上硬著頭皮回稟

「啟稟陛下,王爺,花轎到、到了。」

管家話剛落,席亦琛身上冷意更甚,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呵,到了?她還真敢來,果然……」

「琛兒,出去接新娘子罷,莫要誤了時辰!」東澤皇看着自己的這個兒子,沒想到他會如此排斥這樁婚事。

看着拂袖而去的席亦琛,東澤皇彷彿瞬間蒼老了十幾歲,轉頭看向從自己還是皇子時就跟着自己的貼身內侍喃喃道:「全福,你說……朕這個決定是不是錯了?」

被叫到名字的張公公看了看東澤皇微微垂首道:「陛下,您這也是為了王爺好,只是現在祁王並不理解您的用意罷了……終有一天他會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東澤皇沒有再說什麼,左手慢慢轉動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彷彿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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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夙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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