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杯酒釋兵權！

趙光美為自家大哥出的主意。

這件事在歷史上到底有無真實發生，有些撲朔迷離，而今算是坐實了。

這個契機很好，很難得。

杜太后的國喪期間，顯然不宜飲酒，更不宜大動干戈。婚禮似乎也不合適，但喜慶的氣氛里，容易掩蓋一下不和諧。

而且也沒有人會想到，趙家兄弟會選擇在婚宴上動手，打了一眾柱國大將們一個措手不及。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軍事上，都缺乏相應準備，難免被動。

但願成功！

趙光美在前院為賓客敬酒之時，遠遠地回望了一眼后湖，心中默默祝福。

趙光義初時沒有注意，待發現后湖的不同尋常之時，不由暗暗心驚，大哥與三弟有什麼密謀嗎？為何自己一點都不知道？難道……

……

后湖亭中，秋風吹動殘荷，一片靜謐。

在座的柱國大將們幾乎都屏住了呼吸，後背甚至可能還有冷汗流下，殺身之禍就在眼前啊！

見到眾人局促不安的神情，趙匡胤淡淡一笑，悠悠道：「人生在世，白駒過隙，匆匆數十載。南征北戰，血戰四方，於個人而言為的什麼？還不是建功立業，富貴榮華，遺澤子孫嗎？如今功業大家都有了，所求不過錢財富貴罷了，朕說的沒錯吧？」

「官家所言極是。」

這話誰敢說個「不」字，前半句道理一點沒錯，至於功業，一個個算是位極人臣了，如果還不滿意，是想做什麼？黃袍加身，自己當皇帝嗎？

「所以啊！」

趙匡胤環顧眾人，笑道：「在軍中日久，四處征戰，想必各位也多有疲憊吧？你們都是朕的親眷或兄弟，朕不忍你們這般辛勞。不弱你們不如放下兵馬軍事，或去地方，或歸故里，或安居汴梁，多置良田美宅，為子孫立長遠之業；亦可多買些歌姬，日夜飲酒相歡，以終天年，不知可好？」

「多謝官家垂愛。」

即便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又能怎麼着呢？這是商量嗎？倘若不答應，只怕今日根本走不出這座亭子。當然了，他們也可以虛以委蛇，暫時答允，待回去之後再做打算，有人興許就存了這個心思。

「如此甚好。

趙匡胤笑道：「符太師、張卿本就是皇家姻親，懷德是朕的妹夫……守信、審琦，朕亦打算與你等結為姻親，如此君臣之間，兩無猜疑，上下相安。如此，你們覺得如何？」

張令鐸第一個表態：「多謝官家，實不相瞞，臣早有此意……年歲了，如今兒女都已成家，臣實想早日回家，侍候母親頤養天年，含飴弄孫呢！」

「好。」

趙匡胤笑道：「興許過上個一年兩載，光美與令愛就會給你添個小外孫，到時候有你忙的。」

「臣甚是期待。」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高懷德在趙匡胤的注視下，哪裏還能不知趣？

「官家，長公主有了身孕，臣正想多陪陪她，等著孩子出世呢！」

「那你可要好生照顧皇妹，朕可等著抱小外甥呢，哈哈。」趙匡胤滿意地點點頭，心情甚佳。

符彥卿頓首道：「官家，小女新喪，老臣甚是悲戚，身子骨大不如前了……魏州軍事是顧不上了，犬子已熟悉數載，或可為官家分憂。」

「那好，天雄軍就交給昭信吧，太師好生留在汴梁安養身體。」

趙匡胤點點頭，符家歷經數代，家大業大，想要一下子全都交出來很難，符彥卿能夠急流勇退已經難能可貴了。

趙匡胤沒有過多奢求，只是轉身看向了石守信和王審琦，這兩位手握重兵，當初在禁軍之中的地位甚至高過他趙匡胤。

「官家厚愛，臣感激不盡。」

石守信與王審琦對望一眼，雙雙行禮，算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其他人的態度已經十分明確，他們也算是孤掌難鳴，若是再不識抬舉，那可真就的回不去了。

「如此甚好。」

趙匡胤哈哈大笑：「來，今日我們暢飲一番，不醉不歸。」

……

聽到后湖傳來爽朗的笑聲，趙光美算是徹底鬆了口氣。

杯酒釋兵權算是成功了，大宋江山算是又渡過了一個劫，往後這條船會走的更穩，更遠。

大事解決了，餘下的事情就全部交給大哥操心去吧，趙光美招呼客人，直到傍晚時才將所有賓客送走。

趙匡胤也帶着勝利的戰果回宮了，秦王府里仍舊張燈結綵，耿叔與呂蒙正指揮僕從侍女收拾。后宅里則是公主高照，只等著秦王殿下與王妃洞房花燭。

趙光美進門的時候，手中提着個食盒，在侍女們詫異的眼神中，笑吟吟地放在張含靈面前：「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吧！」

「你們先出去吧！」

「是！」

這年頭新娘子沒有紅蓋頭，趙光美揮退了宮娥，張含靈才移開了面前的團扇，露出嬌美潔白的面龐。

「含靈，你好美。」

俏臉之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紅暈，張含靈嫣然一笑，旋即低下了頭。

「怎麼着，害羞啊？怕我吃了你啊？」

趙光美笑道：「先吃東西吧，等你吃飽了，我再吃了你，不遲……」

張含靈越發害羞起來，她當然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事到臨頭，難免有些害羞。匆忙之間，只能連忙取了一塊糕點，塞入口中。

「慢點，不着急……」

趙光美笑道：「我可不像那些猴急的新郎官，咱不着急，良臣美景還有整夜時光呢……哦不，還有一生那麼長……我們有的是時間。」

「你……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

「怎麼？現在後悔可來不及哦。」

「你這般油嘴滑舌，是不是以往……招惹過其他女孩？」

「是啊……京城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哪個不是？我又怎麼例外呢？」

「好啊…」

「不過你是我招惹的第一個。」

趙光美靜靜地看着張含靈，柔聲道：「也是我最想招惹的一個。」

「那往後……算了，往後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張含靈心裏明白，身為嫡妻，不能阻礙丈夫納妾添侍女，否則就是善妒。更何況趙光美是秦王，無論是為了政治聯姻，還是綿延子嗣，往後都少不了還會有其他女子進門。

趙光美也明白這個道理，輕聲道：「含靈啊，往後不過有沒有其他女人，肯定都是要你點頭才行……

而且我向你保證，這輩子，你是我這輩子最摯愛的女人，我心裏最珍貴的寶貝。」

「哼……嫂子告訴我，男人的話不可信……」

「放心，即便我是騙你的，也會騙你一輩子。」

趙光美摸摸張含靈的額頭，輕聲道：「吃飽了嗎？」

「嗯？」

「吃飽了那就……為夫饞了。」

「那就一起吃……」

「不，我不是嘴饞，是我的含靈秀色可餐。」

「哼，剛剛還說……」

「說什麼？」

趙光美笑道：「是有一整夜的良辰美景，不過啊，有句話說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

「誰說的？我怎麼沒聽說過。」

「蘇……那就是我說的。」

趙光美呵呵一笑，伸手將張含靈攬入懷中，伴隨着高照的紅燭，洞房裏頓時旖旎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