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聶宗義威逼使君

第73章 聶宗義威逼使君

劉駒理所當然地答道:「沒錯。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改進工藝,造出更多錢幣,來緩解資金壓力,這樣我們就能儘快對東甌正式宣戰。」

他這麼說儼然是將使君當成了他們的一員,而全然不顧使君的意見,可他的神色又明明是在試探使君的立場。

使君先是大吃一驚,剛才所問也是不由自主脫口而出,沒想到劉駒一口就承認了。等使君反應過來時,當即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方面,使君和劉駒是親兄弟,兄長所託理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劉駒早已表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仇,為了重振吳國威名。雖然這不一定正確,可使君作為弟弟,作為吳王幼子,他便沒理由拒絕,他的餘生都應該和兄長劉駒一樣為復仇而奮不顧身。但是另一方面,使君又清楚地意識到,這麼做是極為不妥。且不說當年吳國叛亂本是有錯在先,最後落得國破家亡的下場,使君認為這也不過是因果報應,能怪得了別人嗎?

若是讓劉駒知道使君這麼想,不知會有多惱怒。

不過使君宅心仁厚,比劉駒想得通透得多,這也是減少使君對大漢朝廷的仇恨的一大緣由。又說東甌和閩越兩國之間的爭鬥,使君作為一個外人本就不該干涉。而且按照道義來說,東甌國未曾侵犯閩越,閩越貿然發動戰爭,就是先失了理,使君雖然不是東甌國人,卻也同情那些因為戰爭而無辜受難的百姓。

他原想東甌是大漢的盟友,大漢不會眼睜睜看着東甌遭難而袖手旁觀,這樣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唇亡齒寒,劉徹豈會不明白?就算他肯,滿朝文武百官也不會同意。

所以儘管使君不能做什麼,也有點心理安慰,百姓的苦難都會過去,早晚有一天戰爭都會結束,他們還能找回自己的家,重新開始生活,就像他現在一樣。

可突然之間,有人要求他介入這件事,並且是站在失理的一方,去幫助一個叛國者,一個覬覦他國領土的將領,使君覺得這樣做不僅會背上罵名,更重要的是,當大量偷工減料的盜鑄幣流入民間,又有多少百姓要受苦?

使君嘗過家破人亡的滋味,如果說他經歷這一切是逃不過政治謀算,他無法左右,那麼這些百姓可能遭受的一切,全然是因為背後的私盜鑄幣商人操縱。自己真的要成為這些奸商的幫凶嗎?

短暫的沉默,使君的思緒幾番輪轉,心意已決。

待劉駒說完,使君不過稍作沉思,便答道:「使君多謝二哥和聶掌柜抬愛,但使君此次前來無意介入東甌和閩越兩國的戰爭中,請恕使君難以從命。」

劉駒聞言面色驟變,目光之中多了幾分寒光。聶宗義的笑容也僵在臉上,原以為劉駒知會過使君,此事十拿九穩,而結果卻大出所料,也讓劉駒顏面頓失。聶宗義又不便攪和他們兩兄弟的事情,只好尷尬地站在一旁。

「這東甌國與我吳國不共戴天,而你爹英卓一生效忠吳國,如今他撒手先去,你身為人子,不該為父親完成遺願嗎?」劉駒一語雙關,這裏的「父親」既是英卓,又是吳王劉濞,劉駒在警告使君,不要忘記東甌對吳國的背叛。

「我爹的心愿,是讓我將一身本領用來造福百姓,他終其餘生都在為當年替伍記鑄幣而懺悔,更不希望我重蹈覆轍。我爹忠於吳國,是因為吳王對他恩重如山,他必須報恩,這不代表他就完全贊同吳王當年的所作所為。若是我爹在天有靈,相信他也會贊成我的決定。」使君理直氣壯地回答。

使君已是撇開了顏面和親情,就事論事,儼然是鐵了心不答應劉駒所求。他耳邊縈繞的是父親英卓常年對他的教導和郭解前些日子對他的囑咐,郭解也希望他不要迷失方向,即便不能為朝廷所用,那也不要淪落到與奸商為伍而為禍百姓。

可是使君這番話不僅僅是得罪了劉駒,更是得罪了聶宗義。方才聶宗義還不吱聲,可使君這麼一說,明顯有貶低他的意思,令聶宗義頗為不悅。

他斜了使君一眼,冷哼道:「我聶宗義是個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盜鑄幣商人,攀不起你這高貴的『錢幣聖手』。」使君張張嘴想解釋什麼,聶宗義卻根本不理會他,徑直說道:「既然如此,想來你們自己也能解決方圓賒貸行的欠債,不必我這做盜鑄幣的奸商用上不得枱面的贓錢來接濟你們。看來,你和無瑕姑娘這一趟是白跑了。」

這言下之意,是用借錢一事來要挾他,順帶發泄自己的不滿。

使君不禁又氣又急,氣的是聶宗義太不仗義,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枉費了無鹽淡對他的信任,急的是如果因他而連累方圓賒貸行,他會良心不安,無瑕一家也將深陷水火之中。

使君陷入兩難之中,一面是他對方圓賒貸行的親情,另一面是做人的準則和大義,要怎麼選擇,全在於他自己。

「賒貸行的麻煩,我自會想辦法解決,不勞聶掌柜費心了,明日我們就離開聶府,以免叨擾,告辭了!」頓了頓,使君終於還是選擇了遵從自己的本心,他也必須這樣去做,因為活人的困難總有辦法可以解決,亡人的心愿卻只有一種方法去圓滿。使君不想辜負父親的期望,也不想讓自己成為不講道義的人。

沒想到聶宗義卻忽然說道:「沒那麼簡單!你以為你們就能這麼輕易地離開聶府嗎?」

使君正要離開書房的腳步一頓,即使是背對着,也能感覺到聶宗義那雙老謀深算的目光停留在他背上,一股森森的寒意陡然躥起來。

「怎麼,聶掌柜還要滅我的口不成?」使君轉過來看着聶宗義,面上不帶一絲懼色,但心裏卻有些打鼓。他自己倒是無所謂,憑他的功夫要從聶府脫身並非難事,何況大不了一死,又有何懼?可使君不得不為無瑕他們考慮,他自己是一股腦地把想說的話也說了,人也得罪了,無瑕他們卻要和他一起承擔後果。若是聶宗義對無瑕他們不利怎麼辦?

「那倒不敢。不管怎麼說,看在劉將軍的份上,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但別的人會怎麼做,我可就說不準了。」聶宗義一面說着,一面轉身從案上扯出一卷東西來。使君仔細一瞧,那竟然是東甌國對他們一行人的懸賞告示!

原來聶宗義早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甚至有可能,這原本就是聶宗義設計好的,用來要挾他的把柄!

使君狠狠地咬牙,強忍着憤怒說:「那又怎樣?我們沒做過虧心事,就算去了官府也能說清楚,有什麼好怕的?」

聶宗義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陰險的光色:「有沒有做過虧心事你們自己當然清楚,可別人就不一定分得那麼清楚了,尤其是在你們踏進過我聶府的大門之後。相信劉將軍早就跟你說過了,這東甌朝廷調查我聶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近來又是兩國待戰的關鍵時期,你們卻出入聶府自如,旁人會怎麼想?朝廷會怎麼想?甚至是傳到你們皇帝的耳朵里,他會怎麼想?你是聰明人,相信你自己會有考量。」

使君沒想到聶宗義還有這麼一招,實在是又氣又無奈,自認對付聶宗義這種老滑頭,他還是太嫩了一點。於是他向劉駒投去求助的一眼,雖然他知道希望渺茫,卻還是期盼劉駒能夠顧念一點兄弟情分,不要這樣逼他。

劉駒怎會看不懂使君的眼神?這時他開口說道:「事到如今,你也別怪二哥心狠不幫你,你應該知道,復仇是我這麼多年來的頭等大計,誰能助我復仇,我便為誰做事。這次攝政王答應出兵東甌,我自告奮勇出任先鋒,就是為了讓東甌國付出血的代價!沒有達到目的,我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聶宗義已經把條件擺出來,這時候再讓劉駒出馬,更有說服力和逼迫感,至少讓使君知道,劉駒並不是他可依靠的後路。

劉駒面色冰冷地繼續說道:「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跟我們合作,不會虧待你的,方圓賒貸行的困境也是小事一樁,你還是淮南王手下的鑄幣巧匠,只不過是私下幫了我們一個小忙;二是堅持你所謂的道義和節操,為了那不中用的大義不惜犧牲自己和同伴的性命,即便有幸逃脫一劫,這名聲傳出去,又能好到哪裏去?加上你父親英卓的罪行,大漢朝廷會怎麼評判你?到底怎麼做才最妥當,你自己掂量掂量。」

使君如遭雷擊,腦子裏混亂地一片轟鳴聲,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因而動搖起來。

聶宗義見狀,補充道:「你也不必這麼快就做決定,反正我們的部署還需要一段時間,我給你兩天作考慮。兩天之後,生死由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想要的答覆。」

使君咬了咬牙,看看聶宗義,又看看二哥劉駒。

最讓他覺得難過的自然是劉駒了。身為兄弟,卻狠心要挾,令使君很是心寒,也堅定了使君的想法,劉駒已為復仇走火入魔,不顧一切。但同時,他又對兄長充滿憐憫,因為劉駒經歷過當年那一場激烈無比的廝殺和慘烈的逃亡,劉駒的痛苦當然要比他真切得多。

這種感覺就和當年他的逃亡一樣,他也有過痛苦和仇恨,是而也能理解劉駒的憤怒和心結。可使君畢竟是清醒的,這一切都不至於成為他變作幫凶的理由,更不是他墮落的理由!

使君離開書房的時候,大雨鋪天蓋地,迅速淹沒了寂靜的黑暗。他頂着大雨回到卧房,身子都凍僵了,趕忙生火取暖。房間里剛亮堂了一點,燭光像豆粒一樣,在沒有燈罩的保護下不停地跳躍着。

使君舉著燭火去燒炭,躬下半個身子,忽地一道冰冷的氣息襲上脖頸。

使君僵了一下,壓着嗓子問道:「什麼人?」

「沒想到,你也跟他們是一夥,真是枉費了聖上對你的信任。」一個陌生的男聲傳來,讓使君心頭疑惑更甚。

「他們」是誰?「聖上」是誰?這個闖進來的人又是誰?

使君的腦子停滯了片刻才搞明白,來人以為他也是聶宗義的爪牙呢!可那「聖上」,究竟指的是誰,誰又會對他說出這樣奇怪的話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使君既是老實回答,也是在試探此人。又聽那人答道:「你難道不知道聶宗義是幹什麼勾當的嗎?」

話語里又有質問,又有揭穿別人的謊言時那種自信和嘲諷。使君聽了心裏很不舒服,怪那人太自以為是,他心頭的委屈能向誰去說?使君皺起眉頭,站直了身子,乾脆轉過身去直視站在他身後的人。

昏暗的蠟燭光照着來人的臉,卻只能看見一張黑面巾和露出的一雙眼睛。使君並不覺得這眼神熟悉,所以不明白這人為什麼會找上他,又為什麼會對他說這些。

「聶宗義幹什麼營生與我何干?我不過是一個碰巧來拜訪的客人,甚至連熟人都算不上,這才在聶府過第一晚,你就闖進我的卧房來不問青紅皂白地質問,我看你不是太蠢就是心懷不軌。」使君面不改色地說道。他甚至都沒有斜一眼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柄鋒利的寶劍,劍身上彷彿還帶着屋外暴雨的寒氣,絲絲鑽心刺骨。

「真有這麼巧?你是鑄幣工匠,他是盜鑄幣商人,又是在兩國即將開戰,急需大量資金的時刻,你就碰巧來拜訪聶府?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蒙面人不為使君的激將法所動,反而質問使君,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真抓到了使君的什麼把柄來興師問罪一樣。

「你不查明真相,僅憑零星所見就胡亂給人定罪,不是真傻是什麼?再說,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憑什麼審問我?我又為什麼要跟你解釋?你以為我會怕你嗎?」這時使君才掃了一眼脖子上架的劍,意有所指。

「你當然不必跟我解釋,有什麼話,你大可回朝跟聖上解釋,枉他這麼信任你,不計前嫌,還想盡辦法保你出獄,給你機會為太皇太后治病澄清,甚至默許你為淮南國鑄幣。聖上惜你之才,你不識好歹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與他國的奸商合作,意圖不軌,你真是枉費聖上一片苦心!」對方言之鑿鑿,張口閉口離不開「聖上」二字,使君甚覺可笑,難道這人覺得,普天之下所有的人都要像他一樣忠於大漢皇帝才行嗎?

「你說的是劉徹?」使君臉上帶着一絲輕蔑,「我從未求他救我,也沒指望他信任我,這些都是他一廂情願。再者,他也不過是像淮南王一樣,像聶宗義一樣,想利用我的技藝,不得不留下我的命。你若說他對我有天大的恩德,我是不是該感謝他殺了我爹?」

「你這是強詞奪理。英卓被斬是太皇太后和先帝的決定,與聖上無關。何況英卓一身罪孽,以命相抵倒也不枉他一生梟雄之名,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你若是想讓他死得清白,現在就不該與盜鑄賊人為伍,而是儘力報效朝廷,贖清你父親的罪孽。」蒙面人一本正經地教訓使君,興許使君心底是有些認同他的話,可他嘴上仍是倔強地不肯承認,繼續駁斥蒙面人對他父親的不敬。

「你真是執迷不悟啊。」最後蒙面人失望地嘆息了一聲,放棄說服使君了,爾後又喃喃自語。「真不知道『錢王』老人家怎麼會選中你做他的傳人。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告訴聖上,放你在獄中自生自滅才好。」

使君心頭一震,自己身為「錢王傳人」的事情,是這蒙面人告訴劉徹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聽蒙面人方才對師祖的尊稱,不似外人那般生硬,倒顯得他與「錢王」之間有些淵源似的。

「你為何要這麼做?你到底是誰?」使君忍不住追問。

「你與我並無太多交往,知道了我是誰對你而言又有什麼意義?我只是替『錢王』可惜,他畢生的成果,就要被你用在歪門邪道上了,實在是有辱他老人家一生清譽。」蒙面人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

「我做什麼,沒必要向你解釋,既然我說什麼你都不肯相信,那我也更沒有必要解釋。只是你不要口口聲聲以我師祖為幌子,來掩蓋你自己的私心。」使君反詰一句。

「我的私心?沒錯,我的確有私心。我的私心就是讓天下的貨幣都得到規範,再也沒有私盜鑄幣者猖狂,沒有因這些奸商的利益爭奪而引發流血和死亡,沒有無辜百姓再因此受苦,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如果你真覺得我有私心,這,就是我的私心!」蒙面人字字鏗鏘,言語之中似有一腔隱忍的悲憤,就因這股情緒,這番聽來空洞而又虛偽的大義之言,竟倏忽觸動了使君的心。

要真論起來,使君也是私盜鑄幣者利益衝突的受害者,當年的魏家和伍記,以及朝廷與盜鑄幣者之間的鬥爭等,一連串事件造成了使君後來家破人亡的慘痛經歷,迫使他不得不逃亡深山。

使君不知道蒙面人為何也有這般深的感觸,如果沒有親身經歷過,是不可能有這麼直觀而深刻的情緒。但因如此,使君心底的防線也放開了些,開始用另一種目光打量眼前人。這人雖然說話咄咄逼人,但確實懷有一番忠誠,並不像是有壞心的人。

「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要怎麼做,我管不了,也沒資格指手畫腳,你權當我今晚沒有來過。」蒙面人收劍要走,卻被使君一句話問住。

「你就只是因為這些,才追隨劉徹,替他追查私盜鑄幣?」

蒙面人聞言停下腳步,扭過頭來不解地看着使君。他並未坦白自己的身份,使君又是怎麼猜到這些的?

使君彷彿看穿了蒙面人的心思,掏出一枚銅幣來,說道:「這種銅幣是我在街上看到的流通最多的,但它並不是官幣,聶宗義是東甌最大的私盜鑄幣商人,所以我猜,這應該就是他鑄造的。而這種銅幣,我在大漢關內也曾見過,外來私盜鑄幣流入關內,對朝廷來說,絕對是個不好的兆頭,比起清剿關內龐大的私盜鑄幣勢力來說,用外邦來殺雞儆猴,既不會觸及關內私盜鑄幣商人的根本利益,又能給他們敲個警鐘。你今日來找我,句句不離私盜鑄幣一事,想來你就是劉徹派來操辦這件事的暗探了。」

蒙面人聽使君分析得頭頭是道,目光變得犀利起來。「既然你猜到了我的身份,那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不錯,我的確是聖上派來調查聶宗義的,這姓聶的操縱硬貨市場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可惜我們一直找不到證據,也不知道他的鑄幣場在哪裏,東甌朝廷沒辦法懲治他,聖上這才派我們來暗中查探。今天我跟蹤一個中年男人,在聶府外從我眼前溜掉了,晚上我摸進來,發現他和你一前一後進了同一個房間。聶宗義這老狐狸實在太狡猾,不僅沒有露出一點破綻,還處處提防我們,他早已知道有人在暗中調查他,凡事做得滴水不漏,我們也毫無進展。」

蒙面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向使君透露這些信息,使君心想,東甌朝廷調查聶宗義恐怕已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劉徹派來的人,肯定也都是精英,他們兩方合作仍無頭緒,看來這聶宗義比他想像的還要難對付。

「你想讓我幫你打開這個缺口?」使君追問一句。

蒙面人沒有說話,直愣愣地看着使君,好像已經說出了他心裏的話,正在等使君的答覆一般。

聶宗義要使君幫他加快鑄造幣的速度,這倒是一個機會。但使君已經義正辭嚴地拒絕了,而且他也不想為大漢朝廷、為劉徹做事,更不想以欺騙的目的與人打交道,哪怕目的是善意的,他也難違本心。何況這件事還牽扯到他二哥劉駒,要是他出賣了聶宗義,劉駒豈不是也有可能遭到牽連?

「你沒必要這麼快做決定。這段日子我都會待在這邊調查。每天夜裏這個時分我會在你院子附近,你要是想通了,可以站在院子裏向外拋一枚大漢的錢幣,我若是看到了,自會來找你。」蒙面人好像看出使君正陷入兩難抉擇中,並不逼使君當即做出決定。

使君反問道:「你就不怕我出賣你,引你出來,讓聶宗義殺你滅口?」

「你以為我會毫無準備來找你嗎?我若是這樣死了,你當然逃脫不了干係,聖上便會知道你不可信,我也就死得其所。即便我死了,聖上還會再派人來,沒有你幫忙,他們早晚也能不辱使命。」蒙面人笑了笑,彷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使君一個人沉思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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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錢潮悠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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