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阿賴耶識如來藏

那麼，中場休息——

所謂世界，到底是怎麼樣呢？

物質與意識何者為本源——這是恩格斯定義唯物主義與唯心主義區別的一句話，不過對一個問題的回答為何能成為兩種流派的區分條件，顯而易見，那是因為人們永遠無法對這個問題作出確定無疑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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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意識，是指人類心理活動中，不能認知或沒有被認知到的部分，是人們「已經發生但並未達到意識狀態的心理活動過程」，是意識之下的意識。

坊間所流傳人類大腦的潛力只被利用了二成乃至更低的說法，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意指的就是潛意識的存在，不過這個比例在事實上表徵的是人在一生中所利用到的腦容量、記憶容量，和潛意識反而沒什麼關係。

之所以會有那種傳言，當然是因為人類本身對自身現狀的不滿從而引發的對未知的期待，某種意義上和中二並差不了多少——

小說中不也到處都是基因鎖，肉身枷鎖之類的妄想嗎？如果不是身處一個修仙的世界那麼蘇緣一定會把人們對修行世界的那種想像也當作妄想一併討論，不過據他現在所指的事實卻是原世界也確實存在修行者，而潛意識這東西確實沒有太多神秘可言。

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人確實能在特定的情況發揮出超凡的潛力，不過潛意識顯然不是潛能的概念——

解析狂魔弗洛伊德將潛意識分為前意識和無意識兩個部分，簡而言之，就是努力一把就能察覺的潛意識部分，以及無論怎麼努力都永遠無法理解的部分。

被埋藏的情緒，回憶里已經不再明晰的記憶，條件反射與非條件反射，求生的本能，雜七雜八支持人類生存決策而不被主觀認識到的因素其實大多都可以囊括到潛意識的概念之中，其中既有前者也有後者。

論及前者的話，前意識的存在無須追求也已經作用於你的決策之中，是否成功地將潛意識過渡到意識也不過是理解了直覺念頭通達一點而已；

論及後者的話，體溫調節、心臟跳動，人類生存的很多必要生理活動可能都受着無意識的掌控，這些是有着固定程序不可變動的內容，然而人類的意識卻是這世間最善變的東西，如果真的讓人的意識接過了無意識所掌控的人體功能，原地飛升是別想，當場暴斃倒是大有可為。

一般意義上的潛行就是是對方對自身存在感知錯分入潛意識而使之無法在主觀意識上明確察覺，不過以現在的知識儲備細分，我們就可以了解到其所指的潛意識就是前意識。

正因如此這種潛行才不能完美，因為前意識本就不是什麼穩固的東西，甚至於直覺強大者不需要化前意識為意識就能對潛行者的存在，僅憑本能就可以應對潛行者的刺探與突襲，這也是潛行之道如此詭譎之法無法成為主流的原因……

不過，人有潛意識，相對應的世界意志呢？

蘇緣有思考過這樣的問題，不過首先必須認識到世界一直沒有忘卻記憶這種困擾，其意志的存在形式在功能性上遠超人類更像是人工智能，對於既知信息的讀取毫無障礙。

顯而易見的是對於世界意志這樣的存在類型所謂的前意志並無容身之所，不過在無意識的部分，世界意志也未見得比人類高明幾分——

世界意志的運作也必須遵循着其自身所有的固定規則，某種意義上講，大約就像是巨大機甲上管控機體運作的智能AI吧，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基本結構改造——而且這並不意味着世界意志和人的意識有什麼不同，事實上人的意識和人身體上的AI也沒什麼區別。

在分身進入這個空間的瞬間，蘇緣就理解了這篇空間的真相，這可以稱之為空間嗎？對於空間之道有着深刻領悟的蘇緣表示懷疑……

這裏是世界的潛意識、世界的無意識，不過事實上又不止如此，這裏是世間眾生無意識的集合，潛入無意識，這就是劉寶寶完美前行的秘訣！

——不過為什麼說是集合呢？

眾生，包括人類，妖獸，精靈鬼怪，花草樹木，當然也包括世界意志本身，存在於世間的一切思維其無意識的集合，就是這片似是而非的空間；

又或者說世界的概念本就應該包含世界的非生命構成以及世間的全部生命，雖然在意識的部分各自為政，並且將多餘的非生命部分同合成世界意志這樣的形式，不過作為無意識的基礎卻依舊相互糾纏，成為世界唯一的源頭。

——無意識集合體啊……

讓人產生一些其他的聯想。

——阿賴耶識？

那可不是什麼簡簡單單可以說明的東西——

禪宗唯識宗語，心識分八識而為一體，眼耳鼻舌身意、阿賴耶識為源，末那識為本。阿賴耶者，如來藏也；阿賴耶識者，初剎那識也——世間諸般法相皆在其中，六道輪迴不出其外，諸法空相，非覺悟者不可得。

所思所想所得所感，世間萬物不過是恆常的一顆種子與阿賴耶識中的遊歷；眾生萬象，大抵只是種子在渺渺海洋中相逢與碰撞——

嘛，甩了這些玄之又玄的說法，所謂的阿賴耶識就像是遊戲的資源庫和設定集一樣，不是也有世界本身就是更高次元者所製作的一個電子遊戲而已的說法嗎？其實這樣理解也沒什麼問題。

作為遊戲中的人物，甚至是GM甚者是系統主腦，他們當然都沒有更改遊戲源初設計的許可權，能更改設定的只有身處更高層面的創世主，至於傳世者之間有什麼利益糾葛、上下關係就和遊戲本身沒什麼關係了……

對於現實的世界而言這就是根源，是作為表象的意識體絕對不能觸及的地方，然而蘇緣此刻進入到了這裏，他甚至保持着自我擁有了直接干涉此地的能力——

劉寶寶為何能進入此地的關卡呢？大概只能模稜兩可找個解釋認為他天生佛心、是生來覺者；不過天賦異稟如他入得此境也只能昏沉睡去，世間所謂覺悟這也不外如是，為何蘇緣可以直接入得此地還思路清醒？

佛門修行，出家人也；穿越者，世外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