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打聽

付遠還欠著自己一塊十分珍貴的青陽劍谷令牌，而且是付家的傳家之寶。只要持此令牌，任何人到達青陽劍谷，都能夠無條件的要求對方打造一把和自己的實力境界相匹配的兵器。

以青陽劍谷在煉器界的威名，應該和外面的水平截然不同，希望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正好趁此機會，他也要回付家，幫助付遠解決一下難題，接下來很多事情，也都需要收編付家的力量來進行。

楊辰閉着眼睛半晌，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

接下來幾天，城中一切推行的都比較順利，但楊辰的剿匪告示貼出去，卻在附近的山匪水賊窩子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要麼滾，要麼降，要麼死，沒有其他的選擇，楊辰如此強硬的態度，倒是遠遠出乎山匪們的預料。

在方家和曹家垮台之後，他們之所以沒有什麼動作，甚至還比平時更加安靜，持觀望態度，就是等著楊辰拋出橄欖枝。

一般來說，這也是多少年來的正常操作，大不了他們這些山匪換個主子跟着就行了。

可誰能想到，楊辰竟然毫不留餘地，態度如此強硬，這是要把他們往死里逼啊！

「要不，咱們回家務農也不錯。反正這種刀口舔血，過了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我也挺不想過了。聽說現在楊辰推行的改制十分不錯，我在家裏的老父母，全都得到了田地，而且每年基本上不交什麼稅賦，前段時間他們還托鄉親給我帶來話，讓我回去好好盡孝，安安心心過日子。」

「放屁！放你娘的臭屁！咱們是賊知道嗎？打家劫舍，殺人放火，什麼沒幹過！楊辰那小子說從寬處理，又不是不處理，你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你小子怎麼這麼沒有志氣，回去種田？真虧你說得出口！哪有咱們現在大秤分金小秤分銀來的痛快？」

「楊辰那小子是不是扳倒了兩家，自認為了不起？不是我看不起他，真要說水戰，他一個外來的傢伙，懂個屁？附近幾座山頭，多少條水道，每條水道能通過什麼船？他知道嗎？」

「就是，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不是想硬來吧，咱們就陪他玩玩，我就不信，附近這麼多山頭一起行動，不累死他？」

「就連大當家的都知道，殺人放火受招安，楊辰這是看不起咱們啊。面子是人家給的嗎？那是打出來的！只要咱們讓他吃吃苦頭，讓他知道不是那麼容易對咱們動手的，到時候就算想要招攬咱們，出條件的權利也在咱們自己手裏。」

「沒錯沒錯，干tnd就完事了！」

在一處水賊窩子裏，幾名匪人湊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商量著，態度各不相同，有些愁眉苦臉，有些眉飛色舞。

看得出來，即使失身於賊，但還是有不少人想要洗白自己，回家安安心心過日子的，但更多的人已經習慣了不勞而獲，打家劫舍的日子，只想着一條道走到黑。

在他們當中，一個人始終沒有說話。

再看這傢伙，頭髮已經很久沒有剪，胡茬也很長，臉上不復昔日的白皙細膩，而是被太陽長時間照射變成了古銅色。整個人的氣質更是截然不同，少了幾分輕浮，多了幾分內斂，但整個人的情緒還是有些消沉的。

從五官，依稀可以看出曾經那個浮浪膏粱子弟的痕迹。

正是許久不見的方英豪。

這傢伙現在當然高興不起來，許多天以前，他就已經知道了方家被滅的事情。

而且城中發生之事，楊辰也並沒有隱瞞的意思，更沒有封鎖消息，所以傳的很快。

相比於補上最後一刀的楊辰，方英豪滿腔的恨意，顯然都指向了曹雲。他也已經知道了，是曹家屠戮毀了他們方家，殺掉了他的六個弟弟，其他族人慘遭毒手不可計數。

都是楊辰雖然擒獲了方雷霆，但現在依然留了對方一命，沒有處理。

這麼長時間以來，在這賊寇窩子裏面生活，已經將方雷霆整個人都改變了。

而且不同的出身，也給予了方雷霆不同於這些賊寇的膚淺看問題角度。

以往的經歷告訴他，楊辰既然敢放出這樣的風聲，就一定有自己的目的，絕對不是純粹的打嘴炮。

但是他沒有出聲。

這個世界本就是很殘酷現實的，以實力說話的水賊圈子更是如此。以前方家還在的時候，他在這裏受到的是上賓待遇，說什麼也會對他言聽計從。

但方家覆滅之後，他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經過了幾次試探之後，此處的賊寇頭目，已經隱隱把它當做馬仔對待。

如果放在以前，方雷霆肯定會忍耐不住，和對方發生衝突。但如今，方雷霆卻全部忍了下來，不怎麼吭聲。

「都別吵了，根據咱們的消息，楊辰和他手下的那個特別能打的娘們兒，現在都在范雲城？」

這是水賊頭目，劉鵬開口說話了。

「沒錯，今天還有人看到他們出現在范雲城的街市上，最近范雲城的事情太多，他們估計一時之間也抽不開身。」

「娘的！幹了！」

劉鵬猛然咒罵了一聲。

「咱們這就給楊辰那傢伙一個好看。之前幾次失敗，是因為咱們輕敵，準備也不充分，最關鍵的，是他們那幾個傢伙太能打了。但這次，咱們就來個閃擊戰，立刻出發，今晚偷襲五原城。告訴下面的弟兄們，這次非同以往，放棄對沿途村莊的劫掠，偷偷潛入到五原城碼頭水門，然後突然攻擊，情況不對，水門也適合撤離。」

「tnd，就算是老子我自己，也是臨時下的計劃，我看楊辰這次怎麼算計！」

說完，劉鵬還瞄了方英豪一眼。

「你也跟着一起去！我們山寨不養閑人，和楊辰為敵，也是替你們方家報仇，需要你為山寨出力。」

方雷霆抿嘴，點了點頭。

劉鵬也沒有過多在意方雷霆，畢竟只是一個落了毛的鳳凰，給他臉叫一聲方少爺，直接翻臉的話，他也沒什麼心理負擔，畢竟這是一個很現實的世界。

這邊水賊們被楊辰逼到了絕路，寧願硬來也不想就這樣妥協，命令下達之後，不同於以往的鬆散，而是特別嚴密的封鎖消息，同時命令手下的小弟們備戰。

而另一邊，楊辰在大街上露了面之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他悄悄換了一身衣服，神不知鬼不覺的又離開了范雲城。

當然，並不是提前預知了這群山匪的動態，而是他另有事在身。

孤身一人到達江邊，扔了一錠碎銀子，過雇了一條漁船，渡過了江面之後，船家明顯比較抗拒。

「這位公子，再往前面走，可就是衛國的地界了。他們那邊十分霸道，而且有軍兵駐守，萬一撞上了，免不了要被訛詐。這年頭，官軍都和土匪差不多，倒是范雲城的楊爵爺，一直對手下的軍士們約束的很嚴，到現在還未聽說有擾民或者搶掠民財的事情發生。」

「老伯，那我們轉個方向，朝那邊的水道裏面前進行嗎？」

「可不敢可不敢，公子您可是不知道，再往那邊可是一群悍匪的地盤，撞上了更是可怕。」

船家在苦口婆心的勸說着楊辰。

楊辰倒是洒然一笑，那行吧，麻煩老伯你就把我放在附近的江邊就好，已經約了人要過來接我。

「公子，這附近可不安全。」

老伯人品不錯，還想要勸說楊辰。

但是在楊辰的堅持下，連給了幾塊碎銀子，這名船家才千恩萬謝的將船擺渡到了旁邊，然後接連告訴楊辰要注意安全后，這才回返。

看着船夫的身影消失，楊辰稍微朝裏面走了走，很快就認出了江邊所做的特殊標記。

順着標記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找到了接頭人，在傍晚之前，楊辰終於再次來到了山寨，見到了大當家鍾七。

「怎麼？小子，你現在不是把范雲城給治的服服帖帖嗎，還需要老子我幹什麼？」

鍾七擺擺手，神情之間十分不耐的說道。

「倒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只不過有些不明白想要相一個見多識廣，有足夠江湖閱歷的前輩請教。」

楊辰十分隱秘的一記馬屁拍過去。

「你小子眼光都說不賴，要說江湖閱歷，老子絕對不弱，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青陽劍谷！」

楊辰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幾個問題。

他現在基本已經決定了，要到青陽劍谷一行，就等著自己封地的事情收尾。

這是楊辰看似激進，實則謹慎，信息還是要收集的。

現在自己身邊，陸辰虹太過年輕，陳煜金開天等人又離得太遠，找鍾七這樣在江湖廝混了幾十年的老炮打聽一下是最明智的選擇。

「你小子？青陽劍谷？你怎麼對那裏感興趣了。」

鍾七上上下下打量了楊辰幾眼，然後不等楊辰回答，立刻又說道。

「你想要去青陽劍谷嗎？」

雖然青陽劍谷的名聲在外，但是眾所周知，谷中的弟子輕易不外出，谷中的長老更是常年不見人，向來都是只有青陽劍谷打造的兵器流傳出來，其門人弟子卻很少捲入江湖的風波之中。

這也是類似宗門獨有的保身之道，不摻雜任何恩怨，不摻雜任何矛盾，完全靠着自己的手藝吃飯。

江湖上武修們打打殺殺是常事，平時也不會主動招惹他們。畢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求到人家頭上了。

相同的道理，還有煉丹的，行醫的等等。

所以楊辰主動打聽青陽劍谷，八成是要到那裏一行。

楊辰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嘿嘿，不錯不錯，不過青陽劍谷可不是花錢就能進的，更不是花錢就能夠請他們打造兵器的，每年無數的武修想求一把趁手的兵器而不可得，你憑什麼就認為自己去了，能達到目的？」

「實不相瞞，因為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塊青陽劍谷令牌，令牌要用出去嘛，所以才來請教前輩。」

「這麼好的東西，都便宜你小子了？」

鍾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彷彿有些懊惱，這麼好的機緣怎麼沒落在自己頭上。

停頓了片刻，鍾七突然開口道。

「青陽劍谷的秘聞規矩，我也是知道不少，可以全部講給你聽。但不知你什麼時候要動身去青陽劍谷？」

「快則十數日，慢走也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

「那好，老子給你當師傅，也不是沒條件的，這次你去青陽劍谷，必須和我一起。正好在山裏憋的屁股都生瘡了，出去活動活動。」

「啊？」

楊辰也沒有想到，對方怎麼突然冒出這個心思。

「怎麼，有老子給你當保鏢，你還不樂意是怎麼的？你也放心，老子不是去打架的，不會給你找麻煩，就是趁此機會，也去見識一下這天下武修心目中的聖地。」

楊辰想了想，勉強也可以接受。

「行是行，但是小子還有其他的事情想要麻煩大當家的。」

「嘿嘿，你不用開口，我就能猜出來。是不是附近的山匪賊寇之事？你小子還真有點意思，其他人大局初定之後，都是想着儘可能的拉攏力量，減少敵人，你可倒好，那篇告示寫的當真威武霸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什麼正義凜然的好鳥了，只不過最後不還要求到我的頭上？」

鍾七嘿嘿一笑，已然猜到了楊辰的意圖。

確實，楊辰放出的狠話很強勢，但是困難也擺在那裏，單憑他手下的士兵，戰鬥力是沒問題，但附近的山頭水道這麼多，想要徹底剿滅就困難了。

所以楊辰需要鍾七這個地頭蛇的幫助。

鍾七也沒有矯情，直接擺擺手，又叫來了自己兩名心腹手下，然後一連串的命令安排下去，讓他們集結人手，尤其是那些在附近土生土長，閉着眼睛都能只准那一條水道深淺的傢伙，安排到楊辰的部下，幫他做嚮導，又拿出了一份統計附近大大小小几十股水賊的資料。

「好，成交，忙完這最後的事情，我們就啟程前往青陽劍谷。」

雙方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