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鳳凌寒帶兵北上
大寧的南部一座小鎮，看起來一點都不夠繁華，甚至還有幾分蕭索的感覺。
反倒是其中一家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小店裏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總算沒給人一種太冷清的感覺。
午飯的時間，二層的小酒樓里吵嚷聲不斷，讓人吃飯都吃得不得安寧。
好在墨雲汐她們過來的晚，剛好遇上一間空出來的雅間，才不至於同那些大堂里的人們混到一起去湊熱鬧。
其實墨雲汐沒有吃呂芷他們隨身帶的乾糧，一來是因為她當時剛吃過東西一點都不餓，二來她也擔心呂芷又在吃的裏面搞什麼小動作，這種時候沒有墨雲寧在，她自己還真不好解決。
不過等真正到了酒樓里之後，墨雲汐也並沒有吃多少東西，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裏。
雖說先前氣呂芷氣的她自己神清氣爽，但說到底她還沒心大到因此就放開了心胸的地步。
到底是將計就計，跟着呂芷和呂嬤嬤去看看那幕後主使是誰；還是早些離開、儘早回到京城之中，在這件事上，墨雲汐有幾分糾結。
但凡在得知墨雲汐的能力之後再來打她的主意的人，多半是對權力乃至對皇位有所追求的人。
如果這件事放在以前，墨雲汐會直接離開，對方愛咋咋地，可如今她和鳳凌寒已經有了他們自己的目標，不管是誰，只要有這種想法的人都會是他們的絆腳石。
所以墨雲汐覺得自己有必要先會一會這個幕後主使再說其他。可若是直接跟着呂芷她們去見那幕後主使，她又有些不放心京城那邊。
雖然墨雲汐有自信可以隨時藉助空間逃離呂芷的身邊，但是墨雲汐卻沒有自信在這段時間裏京城中那些親朋好友不會擔心她。
正如鳳凌寒會怕墨雲汐得知真相之後心疼他一樣，墨雲汐如今也怕，她怕母親、鳳凌寒、舅舅、二哥和那些朋友們擔心她，怕他們會四處尋覓卻又找不到她。
說到底墨雲汐現在只知道他們在往南走，但是現在是在哪裏、目的地是哪裏、她又該如何通知鳳凌寒他們，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甚至於墨雲汐覺得，也許她從呂芷她們身邊逃開了也不見得就能和來找她的人碰面，誰知道會不會在她被呂芷帶着南下的時候，他們已經北上去找她了呢……
一想到這些事情墨雲汐就糾結，到底她該作何選擇呢？
是讓他們找著，她先自行去會會那個幕後主使；還是儘快從呂芷的身邊逃開回京城，然後能不能同對方遇到不一定？
墨雲汐的左手在發梢上繞來繞去，面上也是一副游移不定的神態，她是真的有些拿不準該怎麼辦才好了。
理智點來說，她應該選擇繼續南下，反正她隨時都可以逃離；可是從情感上說，她放不下鳳凌寒、放不下蘇佩蘭和她的那些親人朋友們。
一個人一旦有了牽絆就會影響許多事情的決斷，讓明明可以完全理智對待的事情變得無法再理智下去。
即便墨雲汐的心中再清楚，她也放不下這些牽絆……
正糾結著，墨雲汐忽然聽到了隔壁傳來的聲音：「什麼？北齊南下了？這生意不做了！我得趕緊趕回去，我的老子娘還都在老家呢！」那聲音慌張而急切，聽得墨雲汐忍不住心中一動。
北齊南下了嗎？就連重義輕別離的商人在這種時候都放不下家人的牽絆，明知北境起了戰事還要回去么？
那……鳳凌寒呢？在這種時候他又該如何選擇？
墨雲汐忽然有一點緊張，又有幾分期待，甚至還有一些抗拒，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期待什麼、抗拒什麼。
到底是期待鳳凌寒能做到一個北境統帥該做的事情，在這種時候帶兵上戰場；還是期待鳳凌寒拋下戰事去四處尋她呢？
一時之間，墨雲汐也有些說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家國天下與兒女情長到底哪個更加重要一點，墨雲汐從來沒想過用這樣的方式去考驗鳳凌寒，因為哪怕是在她自己的心中，家國天下也要比兒女情長重要。可是……如果鳳凌寒真的帶兵北上而不想辦法找她的話，墨雲汐想了想……自己大概會難受吧？
想不到她沒有用這種方法去考驗鳳凌寒，老天卻擅自做主幫她給鳳凌寒設下了這樣一場考驗……
也許無論鳳凌寒做什麼選擇，都是她所期待的，也都是她所抗拒的。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得知了北齊南下的消息之後覺得緊張……
「你慌什麼？」隔壁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次是一個比較沉穩的老者的聲音，「聽說靖安侯已經帶兵北上了。當初侯爺帶兵打服了北齊三次，這次又怎麼會如了北齊的願、任由他們南下呢？你啊，放心做你的生意，掙夠了錢才好回家見你的父母妻兒……侯爺是咱們大寧的戰神，難道還能讓大寧的子民被北齊的狼子們禍害了不成？」
「就是！」另一個朝氣蓬勃的聲音說，「東家，咱們沒什麼可擔心的，我們都相信侯爺……咱們這次做一次大買賣，等賺夠了錢回到老家，說不定我還有機會上戰場，就是不知道侯爺會不會臨時招兵。」
聽了他們的話，最早那個滿懷擔憂的商人嘆了一口氣說：「原來侯爺已經帶兵北上了嗎？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在北境還沒有咱們侯爺打不贏的仗……」
聽到這裏之後，墨雲汐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聽到鳳凌寒已經帶兵北上，她也就放心了。
各種意義上的放心。
不必擔心北境會被北齊騎兵劫掠；不必擔心鳳凌寒會漫無目的地找她；不必擔心鳳凌寒會因為戰事來臨的時候不在而被皇帝為難……也不必再糾結她自己到底是繼續跟着呂芷她們南下還是北上回京城……
念及此處，墨雲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開口問道：「你們吃完了沒？我吃飽了，吃完之後我們早點趕路吧，這樣才好到下一處鎮子裏睡覺。我可不想到時候晚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地睡在棺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