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Part.33 無人生還之街
梅林兩人站在安眠酒吧門口，身邊是有些惶恐的傑克。
——距離安德烈離去也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然而不但是烏瑟納爾，連安德烈也沒有絲毫的音訊。他們兩人就宛如被這罪業之城的黑暗吞噬了一般，甚至沒能給酒館外這深邃的黑暗帶起一絲的波瀾。
「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出去找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梅林斟酌了片刻，還是嘆息一聲道。
齊格飛皺緊了眉頭看着梅林：「梅林，如果你想逃跑可以直說。」
「激將法對我用處不大，我只是覺得咱們倆這麼去找他們有點飛蛾撲火的意思。」梅林也不氣惱，只是聳了聳肩道，「你想想看，他倆什麼實力，我倆什麼實力。如果連安德烈和烏瑟納爾都遇襲身死，那我倆去找他們不過只是讓遇襲人數再翻上一倍而已。」
齊格飛點了點頭，看着梅林正色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分頭行動，你回法師塔尋求支援，我先去罪業之城裏尋找他們的行蹤。」
有時候，齊格飛這種倔強額脾氣讓梅林特別沒辦法。他長嘆一聲：「我們不如在這裏再等一會兒，菲奧娜已經回去聯繫黑暗王庭的人協助我們了，到時候人多一些也更好尋找他們的蹤跡，不是嗎？」
傑克也湊過來道：「是啊，齊格飛先生，咱們不如……」
「梅林，我是齊格飛腓特烈萊茵哈特。」齊格飛沒有理一旁的傑克，他只是一言不發地看着梅林——他相信梅林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梅林這一次沒有嘆氣——他已經嘆不出氣了。
腓特烈家族沒有懦夫，這是曾經的紅鬍子，現在的獅心王定下的家族格言。
獅心騎士只有向前，沒有後退。這是雄獅騎士團的團規，齊格飛也是雄獅騎士團的一員。
——更重要的是，他是齊格飛。就算有戰敗的齊格飛，也絕對沒有逃跑的齊格飛。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梅林也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他揉了揉臉，看着四周的道路道：「老酒鬼當了這麼多年的大特使，在追蹤時一定給我們留下了記號的。我們只需要找到記號的位置，大概就知道他們去往哪個方向了。」
齊格飛笑了起來，他知道梅林已經捏著鼻子改變了主意。
記號並不太難找，在安眠酒館的外牆上有無數的塗鴉，但有一個黑色的酒瓶圖案的塗鴉吸引了梅林的注意，他走上前眯着眼看了看，笑了起來：「就是這個了。」
那酒瓶上有一個黑色的蛇形標記，蛇形標記一旁還有一個小小的黑點，似乎是被火燒出來的痕迹。梅林拍著牆壁，叫來了齊格飛：「這是老酒鬼的圖標，他把自己的圖案刻章設成了朗姆酒瓶這一點全監察部都知道。旁邊這個用火燒出來的黑點是安德烈老師的標記，代表他已經看到這個標記了，正在往老酒鬼的方向去。」
「所以說，我們現在向蛇頭的方向前進嗎？」齊格飛點了點頭問道。
梅林搖了搖頭以示否定：「不，監察部的暗號為了防止別人識破追蹤，這圖標不論是蛇頭還是蛇尾都不會是正確的方向。」他用手指點了點那個黑色的火焰燎斑，「這裏——這裏本來應該有一個他的名字縮寫U，這個字母的方向才是正確的方向。安德烈閱讀了這個消息，所以留下了自己的燒痕，同時掩蓋了這個字母。」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轉身就走向了標記所指的道路一旁拐角處的牆邊。他俯下身仔細地看了看牆下土質的地面，從地面沾了一點泥土嗅了嗅，旋即對齊格飛點了點頭道：「是這條路沒錯，老酒鬼之前貼在這道牆邊隱藏行蹤，地面的土地上還有一點很容易被忽略掉的酒味。我們順着這條小道進去，應該能發現老酒鬼留下的痕迹。」
齊格飛微笑着走在了梅林身後——他從來不會考慮梅林是否是對的，他相信梅林。
「等一下！兩位先生！」傑克忽然叫住了兩人，他的語氣有些驚惶，「兩位，那條道路是通往黑巫街的道路，是不能去的！」
「黑巫街？聽這名字，難不成這裏還有黑魔法師居住的街道？」梅林有些驚訝，罪業之城再大膽應該也還不至於敢讓黑魔法師在此定居。
傑克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曾經是有過的，據說，大概六十年前，一個黑魔法師隱姓埋名住在了罪業之城。他來的時候給當時的罪業之城議會送了數百金幣，買下了這裏的一片街區。在那名黑魔法師進入街道前，嚴肅地告訴當時的幾大組織的首腦，自己無意對這裏做任何事，只是打算在這裏定居而已。他平日不會離開這片街區，但其他人如果敢進入這片街區，後果也請自負。」
他頓了頓，目光中充滿了恐懼：「數十年過去了，那名黑魔法師從來沒有離開過這一片街區，但也再也沒有人看見過他的身影，甚至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有無數人曾經偷偷進入過黑巫街區想去偷竊那黑魔法師家中的魔法道具，但那些人也再也沒有出現過，於是這片街區就被幾大組織聯手封鎖了。這條街也成為了五六十年來罪業之城中的一個怪談故事，又被人稱之為【無人生還之街】——我們眼前這條街的盡頭，就是黑巫街的一個入口。」
黑魔法師？梅林和齊格飛對視了一眼，似乎同時意識到了什麼。
「我覺得不可能。」齊格飛首先搖了搖頭，「如果那個數十年前的黑魔法師真的是我們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那他現在該多少歲了？」
「黑魔法師之中有不少人修鍊的生命詛咒和靈魂魔法，這兩種魔法偶讀可以變相增加自己的壽命，我覺得是完全有可能的。」梅林皺着眉頭髮表了不同的看法，「何況克拉克自爆后靈魂就進入了罪業之城，顯然他只是服從於某個人的棋子罷了，那數十年前的黑魔法師很大幾率就是收走克拉克靈魂的人。」他想了想，又語氣沉重的接着道：「如果那名黑魔法師真的還在這裏，那麼安德烈和老酒鬼的神秘失蹤也解釋得通了——貿然進入一名修鍊了數十年的黑魔法師的領地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他倆被偷襲的情況下被人瞬間擊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齊格飛低下了頭，他沉思了片刻，忽然抬頭堅決地道：「你回去，梅林。你回去向監察部和法師塔彙報，這裏先由我獨自調查。」
傑克眼睛一亮，連忙討好地笑道：「梅林閣下，小的可以帶您走從罪業之城直通法師塔的道路，不如咱們——」
「醒醒，我親愛的齊格飛，我回去了你恐怕連監察部的標記都不認識。」梅林和齊格飛一樣武士了傑克，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別說我沒提醒你，只是老酒鬼的標記上那條黑蛇就有七種不同的畫法，代表着七種不同的意思，你確定我回去了你能弄得清老酒鬼的意思嗎？」
齊格飛眨了眨眼，沒有說話——這個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
梅林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老酒鬼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是絕不是個粗枝大葉的人。按理說，他應該也知道黑巫街的傳說，為什麼會連個消息都不傳回來就直接進入了黑巫街呢？」
他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搖了搖頭便率先進入了前往黑巫街的那條小道。
這條小道周邊也有不少房屋，但這些房屋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修繕過了，不少的房屋都已經倒塌了一部分，僅有少數的幾間屋子還有燈火亮起。顯然，雖然這裏離黑市街並不遠，但由於黑巫街的傳說，這裏已經是一個連那些窮凶極惡的匪徒們都不願意靠近的地方了。
三人呈一條直線無聲地前行，梅林低着頭掃視着地面，似乎想在地面發現些什麼痕迹。走在最後的傑克一臉驚惶地看着周圍，終於忍不住顫聲道：「兩…兩位先生，你們真的要進入黑巫街嗎？」
「你可以在街口等我們。」齊格飛也不勉強他，低聲道。
傑克似乎有些心動，但他咬了咬牙，還是決然地道：「不，小王女說了讓我跟着兩位，雅各布老大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辜負小王女的請求！」他從腰間拔出了兩柄形狀有些怪異的匕首，一臉視死如歸地看向了前方。
齊格飛目光中帶上了幾分讚許，他拍了拍傑克的肩以示友好，最前方的梅林卻開口了：「說起來，傑克，過去這黑巫街中發生過什麼異常嗎？比如說——之前進入黑巫街的那些人，他們進入黑巫街之後這片街區有什麼特殊的變化嗎？」
傑克皺着眉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道：「沒有，據說那些人進入街道之後就像是往大海里扔了一顆石子一般，無聲無息地就消失掉了。」
「無聲無息嗎……」梅林看着眼前被無數石塊和鐵條封死的街口，忽然俯下了身——在一塊石頭上，又出現了熟悉的酒瓶符號！
「怎麼說？」齊格飛見梅林俯下了身，也將目光投了過去。他看着那個酒瓶和黑蛇的標記，轉頭問梅林道。
梅林眯了眯眼：「嗯，他們確實進去了，安德烈和老酒鬼都在這裏留下了印記。」
他抬頭看了看路障的頂部——路障並不太高，別說是他們了，就算是一個身手矯健些的普通人也能夠輕而易舉地翻越過去。這路障不太像是要攔住人的出入，反倒像只是起一個警告的作用而已。
梅林深吸了一口氣，神色複雜轉頭看向兩人：「看來，咱們要進入這條無人生還之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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