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兩個結果
成親之後，張守城和韓嘉麗的生活也沒發生什麼變化。
韓嘉麗還是絞盡腦汁地在研究編程，張守城則忙着給王寶寶出主意了。
壞人國那邊的情況還算穩定，而且壞人國朝廷對辦學這個事，是很支持的，王寶寶在壞人國那邊的工作相對順利，但好人國這邊，一直出問題，現在更是出現了戰亂的情況，新的學校就別想了，以前辦的學校也沒人去讀了。
出了這樣的事兒，王寶寶當然要找張守城了，關於這場戰爭里張守城有多少責任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張守城是有可能阻止這場戰爭的，或者幫着想想辦法，讓好人國的學校繼續辦下去。
張守城當然知道戰爭對學校的影響，尤其是學校在好人國是剛剛開始辦的時候，但他也沒辦法，相比於學校，這場戰爭才是更有必要的……
「你這是什麼道理，我帶着那麼多老師去給好人國的孩子上課，難道還比不上你們在那兒打打殺殺的？」王寶寶覺得張守城的話完全不通情理，什麼叫戰爭比學校更有必要。
「這場戰爭，就是對好人國幾千年歷史的總結，學校雖然是好人國的未來，也也不用那麼着急。」張守城解釋說。
「……用戰爭總結什麼，死那麼多人？」王寶寶還是不理解。
「你作為一個置身事外的人，當然可以這麼說了，你怎麼不去問問好人國千千萬萬受難的人，問問他們值不值得……」張守城就沒必要特別說到薛薇兒了，這場戰爭，從來都不是因為薛薇兒一個人而起。
「……」王寶寶沒話說了，她也去過好人國幾趟了，但還沒有觸及到好人國最根本的問題。
「好人國那邊，你量力而為吧，還有，你自己也小心點。」張守城看的出來，王寶寶是領悟到了辦學才是未來的真諦的，她是真正的想付出了。
「我知道……」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王寶寶肯定是相信張守城的話的。
很快。
王寶寶也要走了。
臨走之前，王寶寶還是說了說韓嘉麗的事兒，當然不會再責怪韓嘉麗什麼了，就是要提醒張守城，以後老實點。
張守城也沒說別的，就是認了這個鍋唄，不過，這次的事兒，真的是個意外，他想解釋，又有誰願意聽呢，只怪他自己本來就有些問題……
王寶寶走了。
張守城很快也投入工作中了，雖然他也希望這場戰爭能把好人國的歷史總結的好一些，可他也想儘快把未來帶給好人國，辦學只是個開端，他的機械人才是真正的開始。
說到機械人的問題，就是張守城一直的煎熬了，這種完全依賴天賦的事情，他真的是無能無力了……
很快，張守城就發現韓嘉麗變了。
以前的韓嘉麗，自然是俗氣的不能再俗氣的，滿腦子都是嫁給張守城的事兒。
而真正嫁給張守城以後，韓嘉麗的變化是讓人驚嘆的，她的氣質完完全全符合了她的天賦，她工作的時候，真的是越來越像那些天才了。
這一點變化，可是張守城沒想到的，甚至不是他希望的，以前的韓嘉麗雖然俗氣，卻是很快樂的，完全進入天才的工作狀態的韓嘉麗，可能也快樂，但那種快樂，是伴隨着勞累甚至煎熬的……
「韓姑娘，今天能跟我一起下廚嗎？」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張守城想拉着韓嘉麗一起下廚了，並不是因為他娶了韓嘉麗就不想讓她這麼投入的工作了，他只是不想抹殺韓嘉麗的快樂。
「我不會……」韓嘉麗的眼神里明顯出現了一抹厭惡的神色，她並不是厭惡做飯這件事，只是厭惡張守城讓她做她不喜歡且不擅長的事情。
「你可以學學嗎？」張守城再一次問道。
「……」韓嘉麗瞪了張守城一眼，到書房裏去了。
今天韓嘉麗瞪的這一眼，讓張守城是十分驚訝的，過去的韓嘉麗，可從沒有表露出這樣的眼神，不是兇狠，是由於對某件事情太痴迷繼而對其它事物的厭惡。
如此，張守城不禁想到了，自己以前是不是誤會韓嘉麗的『俗氣』了，有沒有可能，嫁給自己只是她的一個『步驟』？
天才的大腦，可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之後，韓嘉麗的表現是越來越怪異了。
不僅經常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廢寢忘食地做研究，還時不時做出一些怪異的舉動，大笑一會兒，或者摔個東西什麼的。
這種情況，張守城自然是最清楚的，很快，跟韓嘉麗在一起工作的人也發現這個情況了，他們自然認為，是韓嘉麗嫁給張守城之後，出了什麼事……
這天。
朱雲達突然找到了張守城，把他拉到一邊去說話了。
站定之後，朱雲達先是怪異地看了張守城幾眼，正是那種責怪的眼神……
「怎麼啦？」張守城還不知道朱雲達要跟自己談什麼事。
「你跟韓嘉麗……你是不是不願意娶她？」本來，這樣的事兒是不該朱雲達問的，但韓嘉麗在這兒又沒有親人，朱雲達一直管理著工廠的人事問題，發現已經有一些不好的傳言了，說張守城對不起韓嘉麗什麼的。
「……你是不是懷疑韓嘉麗現在的情況，是我導致的？」張守城當然知道朱雲達是什麼意思了。
「剛才，我過去跟韓嘉麗說了句話，她看了我一眼，好像不認識我似的，聽這裏的人說，韓嘉麗跟你成親以後，突然就發生變化了……」朱雲達也不是要指責張守城，他只是想跟張守城談談這個問題。
「不是我，真不是我，胖子你在咱們這兒見的天才也不少了吧，那些天才，有的，就是這樣的。」張守城自己也沒有想到，韓嘉麗跟他成親之後會變成這樣。
「那你要不要找個機會，跟大家解釋一下，或者，想辦法給韓嘉麗，治治……」朱雲達沒敢說韓嘉麗是得病了，但他相信張守城所說的話。
「我想想辦法吧……」張守城只能這麼說了。
張守城和胖子就是在後山工廠這邊談話的，談完了，張守城就回家了。
張守城在工廠這邊的工作並不多，以前也都是，要麼在這裏坐着，要麼轉悠一圈就回家了。
韓嘉麗的問題本來就嚴重了，現在朱雲達還專門找來了，張守城自然要重視了，他得想一個辦法，阻止韓嘉麗這麼怪異下去。
回到家裏，張守城又回憶起與韓嘉麗打交道的過程了，好像從一開始，他都是低估了這個天才的頭腦的，那麼，之後發生的事情……
晚上，張守城並沒有等到韓嘉麗，只好找到後山研究室了。
研究室這裏，通常都是一天裏都有人在工作，韓嘉麗正趴在那兒做研究呢。
張守城慢慢走向了韓嘉麗，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正常和癲狂，哪個才是真實的韓嘉麗……
「嘉麗？」成親之後，張守城還是一直稱呼韓嘉麗為韓姑娘的，今天，得改口了。
「……」韓嘉麗開始像沒有聽到張守城的話一樣，頓了一下之後，才慢慢地轉向了張守城，看了張守城一眼，不是很陌生，也是很厭惡的感覺，厭惡張守城打斷她的工作了。
「很晚了，跟我回家吧，你也該休息休息了……」張守城當然熟悉這種眼神，可他不明白的是，韓嘉麗為什麼會突然表現出這種狀態。
「哦……」看了張守城一會兒，韓嘉麗的目光才慢慢柔和下來了，放下手頭的工作，準備跟張守城回家了。
從研究室到家裏的這一路上，韓嘉麗都沒說話，只是在張守城身邊走着。
張守城的感覺很不好，現在的韓嘉麗與之前的韓嘉麗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人，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可是，他是感受不到韓嘉麗的一點兒溫柔的。
這種情況，讓張守城越發地感覺不好了，好像，他從來都沒有看透韓嘉麗這個人，倒是他一直在韓嘉麗的計劃里，現在韓嘉麗的計劃成功了，跟他又沒多大關係了似的……
「嘉麗，你現在還能正常地跟我說話嗎？」張守城當然知道韓嘉麗最近的狀態是越來越不正常了，但他懷疑，韓嘉麗是能恢復到之前正常的狀態的。
「……能啊……」韓嘉麗雖然這麼說，但她的語氣和眼神，根本就不是正常的。
「那你，你以前是怎麼回事？現在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你……」張守城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了，頓了一下才說道：「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擔心你，你現在的狀態不太對，你以前是很快樂的……」
「……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了，現在給你你想要的！」韓嘉麗明白張守城在說什麼，這，就是她的回答了。
「……我寧願不要程序，也不希望你變成這個樣子，你明白嗎？」張守城是比較慶幸的，原來，韓嘉麗還是明白的。
「不，程序才是你想要的，我和你不是已經成親了么？！」韓嘉麗的思維邏輯，跟常人的果然不一樣。
她和張守城已經是夫妻了。
現在是張守城在關心她，她卻表示，成親是一個結果，她給張守城程序是另一個結果，這兩件事情之間，關係不是很大。
那個俗氣的韓嘉麗，腦子裏可能也有這樣的思維邏輯了，只是她好像有意隱藏了，之前跟張守城接觸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都是俗氣……
「……」張守城也很理解這種天才的思維邏輯，可，他是一個普通人啊，也是一直把韓嘉麗當成一個普通天才的，沒想到，事情會突然到了這一步，不是誰辜負誰的問題，而是倆人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交流過。
「嘻嘻……」韓嘉麗突然沖着張守城笑了，笑的像個摘了果子的猴子一樣，然後，就要去書房裏工作了。
「你等等……」張守城真的是很頭大啊，他現在是在跟他的妻子談感情，並不是要談什麼合作或者談判什麼的，這什麼情況啊？
張守城喊了一聲沒攔住韓嘉麗，他只好快步跑到韓嘉麗前面去了，擋住了韓嘉麗的去路。
韓嘉麗還是笑嘻嘻地看着張守城，又幸福又怪異的笑容掛在臉上，看上去十分詭異。
張守城見過的天才也不在少數了，這韓嘉麗的情況，真是例外……
「我是想跟你說，如果是工作的事兒影響了你，你就把工作忘了吧，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明白嗎？」張守城懷疑韓嘉麗這種狀態，不是得了一般的病，而是她與生俱來的病態，如果忘掉工作可以讓韓嘉麗恢復的話，他當然願意了。
「我……明白啊？」韓嘉麗說着明白，卻是疑問的語氣，她可能是沒想通，她現在的狀態跟是不是張守城的妻子有什麼關係。
「……」張守城終於明白了，他已經無法跟韓嘉麗溝通了，韓嘉麗可能明白一些事，但她的思路，已經不是平常人能理解的了。
「你想和我去睡覺嗎？」韓嘉麗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直接問了這麼一句。
「不，不是……」張守城只好把路讓開了。
韓嘉麗又到書房裏去工作了。
張守城到了客廳里，在考慮著韓嘉麗的問題。
他之後，只有他的思路符合了韓嘉麗的邏輯，才有可能把韓嘉麗說服，可是，他對現在這種狀態的韓嘉麗，了解的真是不夠多的……
張守城在客廳里坐到了半夜，韓嘉麗就在書房裏工作到了半夜。
第二天上午，張守城醒過來的時候，韓嘉麗又開始她的研究工作了，是那種更加癲狂的狀態。
張守城去給韓嘉麗做飯了，想着一起吃飯的時候，跟韓嘉麗談談，或許會好點，她這種狀態，太嚇人了……
「我跟你說，我已經不需要那個程序了，你想做點什麼？」吃飯的時候，張守城拉着韓嘉麗問起來了，既然韓嘉麗把跟他的事分成了兩個結果，那他就拋棄程序這個結果，看看韓嘉麗的反應。
「……」韓嘉麗突然進入了那種腦袋空空的狀態，很快又出現了迷亂、痛苦的表情，張守城突然拋棄了一個結果，讓她無法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