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8章 忌憚

小將離並未說什麼，目光直視前方，看得對面六人心裏發慌。

小將離目光滲人，一旁的夏輓歌神識戰意高昂瞧，這樣子，分明是想要動手，或者說……她們在等他們先動手！

感覺自己已經明悟了真相的六人，這時候更加警惕。

「如果諸位是來做客的，那麼南境願為諸位敞開大門，我等也願掃榻相迎。」小將離語氣淡淡。

「但如果諸位是來找事的，沒有證據就冒然亂扣帽子，那可就不要怪我等不客氣了。」

「……」

對面六人面面相覷，私底下迅速建立傳音聯繫，互相溝通彼此，商議事情要怎麼辦。

小將離明顯很不對勁。

甚至……對方的邪門遠超他們想像！

如此一來，事情可就得珍重點。

別以為他們修為高，就不愛惜自己的小命。

正因為修為高，所以他們才更加謹慎，縱使效忠大雲與金朝兩國，也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的。

至少，他們不想在小將離這裏無故丟命！

他們可都是惜命之人。

此次過來，雖來勢洶洶，但真跟小將離正面遇上時，他們的氣焰再如何囂張，這會兒也是全都蔫了。

沒有人想要去試探一下小將離，因為他們沒那個膽量，在秦國這邊，他們已經接二連三地遭遇了挫敗。

事實已經可以從側面佐證很多東西。

這時候，也沒誰不信邪的，非得要親自上陣試上一試，就是心底多有不信，但考慮到此前所得到的消息，心有忌憚也實乃正常。

「我們就是過來確定一下情況而已。」

領頭的人很快回過神來，對小將離這邊揚聲喊道：「確認一下罷了，莫傷和氣。」

「那麼現在你們確認好了嗎？」小將離根本不接對方的茬，事情敗露就敗露了。

對方有沒有證據都不重要。

該打還是要打。

大雲與金朝這會兒，怕是也已經摩拳擦掌的開始準備第二次進攻。

一次的試探，根本無法打到這些人退縮，根本無法讓這些人退回自己的疆域，固守疆土。

大雲與金朝兩國君王野心勃勃，那心思也不是一日兩日便可消減下去的。

這已經成為了他們的魔障，因而怎麼着，也得咬下一塊肉來，如若不然，實在是寢食難安。

現在他們就惦記着秦國。

麾下這些人，多少也得顧及一下上面的意思。

「其實事情也很簡單。」

六人中，有一位年紀較輕的男子上前一步，對着小將離等人微微頷首，道：「只要爾等敞開南境，讓我們一觀！」

到底有沒有，看看就知道了。

距離事發也沒過去多長時間，就算小將離等人想要銷臟，也並非短時間內便可做到。

如此一來，只要一觀南境，便可將一切瞧得仔細，至於為何不問……六人心中冷笑。

問是肯定問不出來的。

小將離與夏輓歌兩人今兒個，要是敢把這事情應下來，欣然應下這罪名，他們六人把頭擰下來給人當球踢！

甭管事情到底是不是她們做的，這會兒認下罪名，他們肯定是不會幹的，畢竟一旦應下來，大雲與金朝就更有理由出兵秦國。

大家心裏都揣著心思。

「你們在白日做夢呢？！」夏輓歌嗤笑一聲，很是不屑的開口，看着幾人的眼神，就跟看白痴似的。

她就見過哪個要求這麼過分的，是真不把他們當回事，還是覺得秦國現在真的是人人可欺，是個人過來都能踩上一腳？！

「如果兩位不敞開南境的話，那麼……這罪名也就只能讓二位擔下了。」領頭的那人思來想去，最後也是強硬的開口。

不開，那不是心虛是什麼？！

反正這時候就得找理由，找措辭，把帽子往秦國身上扣，他們是對立的立場。

幾人雖然忌憚小將離，不過此時，也沒有正面與其爭鋒的意思，能避則避。

如果對方真起了殺心，那他們就聯手抵禦遁逃，怎麼着也不至於跟小將離等人，在此死戰到底。

如果他們一心想走的話，小將離等人也未必攔得住，如此一來，他們那高高懸起的心，也就可以稍微放下些許。

六名高階金丹齊聚於此，多少還是讓他們有了那麼點底氣，不至於因為一點事情，便心生怯意。

打不過，難道他們還不會跑嗎？！

秉承著這樣的心思，六人也不準備與小將離等人周旋，直白的道：「若二位願意配合，那麼我等自會回去如實上報。」

如果沒有的話，回去怎麼着也得說有！

因為兩國君王就是要打秦國，無中生有這種事，他們也早已熟門熟路。

「做夢！」

小將離還沒回答，夏輓歌就已咬牙切齒地否決掉了他們的無禮要求。

別以為她猜不到對面什麼心思！

就是因為猜到對面抱有什麼樣的心思，夏輓歌這會才咬牙切齒，目光憤憤地瞪向對面六人。

如果不是小將離讓她暫且按兵不動，夏輓歌現在是真想衝過去，一刀劈了那說話的人！

敞開南境讓他們一觀，等於是直接將南境扒光，毫無防備地袒露人前，這種情況，如何能忍？！

邊境的佈防圖，這些人能不動心思？！

就算他們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可他們背後的君王能沒有？！他們背後的主子，就沒有在這方面授意過？！

甭管有沒有，開是不可能開的。

雖然他們一開始也沒打算要開，但這幾人的語氣，實在是讓夏輓歌心中窩火，着實憋屈。

昔年，大雲與金朝兩國還得仰仗秦國的鼻息，他們那時候就算是作為附屬國，秦國也並未如此……

「動手，打他們！」夏輓歌實在是忍不住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小將離雖讓她按兵不動，但也說了可以視時機挑個軟柿子捏捏，原本夏輓歌是沒這方面心思的。

可瞧見對面如此囂張，實在是忍不住了！

就你了！

夏輓歌目露凶光，看向那年紀較輕的男子，早就看這人不順眼！

話音未落，夏輓歌的身形瞬間消失，朝對面攻殺而去，小將離站在原地並未動彈。

目光注視着夏輓歌從身側飛逝，朝六人殺去。

「看來……兩位是不打算坦誠了。」

領頭的那人瞳孔微縮，察覺到夏輓歌身上爆發出來的戰意與殺氣，後退一步，與其餘五人交流了一下，迅速出手朝夏輓歌殺去。

既然對面不願意和談，那他們又何必客氣！

之所以顧忌，也不過是礙於小將離的聲名，他們也擔心小將離這邊邪門，但如果小將離不出手，他們還不至於忌憚一個夏輓歌！

「坦誠你大爺！」夏輓歌忍不住破口大罵，迅速朝幾人殺來，六人之中，有四人迅速朝夏輓歌圍攏而來。

餘下兩人則警惕的立在一側，關注戰局。

同時，也是防備另一邊的小將離出手。

他們不可能毫無防備，毫無警惕的就這樣全部投入戰場，小將離還是需要防的。

如果對方不出手的話，夏輓歌如此莽撞衝進來，想到此處，幾人心中冷笑，他們可不會講究什麼道義。

說什麼降者不殺，想着用夏輓歌談條件，本身就是在彼此虛與委蛇，這時候講那些虛的，也未免笑掉人大牙了。

能殺自然要殺。

講什麼條件？！

只要把南境這邊的頂樑柱除去其一，小將離身上的擔子何其重？！

如此一來，就算小將離邪門，在應對南境諸事時也分心乏術，何況……一旦金丹數量多了，夏輓歌這邊的損失無法補足，小將離也會被牽制住！

幾人心底迅速打着算盤，暗戳戳的算計著。

小將離表現的很平靜，絲毫不為所動。

「二位，這又是何必呢？只需要敞開一觀，神識一掃，也不過幾息功夫罷了。」有人忍不住開口，目光看向小將離。

他們就不相信夏輓歌如此能耐，能扛得住四名高階金丹！

何況……他們立在一側的兩人也不都是擺設，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們也會迅速投入戰場，擊殺夏輓歌！

若是能在陣前力斬夏輓歌，挫一挫南境的銳氣，就算他們沒能完成此次的事情，回去之後，必然也能受到各自君王的嘉獎。

因為他們陣斬敵將有功！

「痴心妄想！」

小將離嗤笑一聲，很是不屑地開口：「要打就打，不打就滾回你們的疆域，這時候跟我們講這些，鬧呢？」

客氣一下，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

大雲與金朝兩國都已經認準了秦國，幾名高階金丹又能如何，他們能左右各自君王的想法不成？！

「打打殺殺實非我願的事，二位願意……」

另一位也在督戰高階金丹開口，目光直視小將離，他們自然能看得出來這裏主事的，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小將離！

夏輓歌也許是主事人之一。

但對方更多的，還是充當打手的角色。

沒看到這會兒夏輓歌都已經殺進他們的包圍圈中，也就小將離這時候還能不動聲色地站在那裏。

絲毫不擔心。

「要打就打。」小將離抬手打斷對方虛假的客套說辭：「如果幾位想要休戰，那就讓大雲與金朝每年上貢！」

不反，也得逼着他們反！

對面六人沒什麼反應，心中也是冷笑連連，大家心底都很清楚，對面說的話聽聽就行，根本當不得真！

「跟他們廢話什麼！讓人過來，把他們全部留下！」包圍圈中，夏輓歌大聲喊道。

不斷應對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出人意料的是，即便那四名高階金丹窮追不捨，殺招連連，可夏輓歌也仍舊應對的遊刃有餘，絲毫沒有顯露任何頹勢。

如此局面，使得原本覺得自己穩操勝券的幾人暗暗心驚，看樣子，這南境邪門的不止小將離一個。

能成為南境的兩大支柱之一，夏輓歌也並非沒有過人之處，真要沒有什麼過人的地方，怕也是難當大任。

此時看來，夏輓歌更突出的是戰力。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全部留下吧。」小將離不以為意的開口，她已經看過了，對面並沒有藏拙。

來的就只是六名金丹而已。

其他的沒來，又或者還潛伏在兩國邊境，暫時沒有動彈，只等着他們這邊大戰，然後趁虛而入。

六名高階金丹，當得上二三十名初階的金丹將領，這應該也是兩國的底氣，加上如果沒有邪道攪局的話，事情也是順順利利。

就目前來看，

兩國君王的如意算盤，應該算是如意了。

「你不來幫忙？」夏輓歌傳音問道。

也沒明面上喊出來，真要喊出來的話，沒準那六人狗急跳牆，不是死戰到底，就是一門心思的想跑。

真要這樣，那還真不好辦。

「你來，速戰速決，我壓制其餘幾人。」小將離傳音道。

既然要戰，那自然是要打得漂亮！

在南境一眾守城將士面前，打的對面落花流水，六名高階金丹又如何，還不是照樣被打的如同落水狗一般！

「還是你知我意！」夏輓歌言語中難掩興奮。

「能打掉幾個是幾個，不一定要全數擊殺，跑了就跑了。」小將離說道。

反正跑了那麼一兩個也不礙事，相反，跑了的人只會對秦國更加心悸，對夏輓歌更加忌憚。

夏輓歌的聲名不顯，至少對方的名氣不及小將離的，當然，小將離之所以名氣大，也是因為惡名昭彰太甚。

「好，聽你的。」

夏輓歌應下，手上攻勢更加迅猛了幾分。

比之之前更讓幾人感覺到了壓力，圍殺的四人臉色微變，沖着一旁的兩人喝道：「來！」

不能讓夏輓歌得逞！

他們也沒想到夏輓歌居然還藏拙了！

還留有幾分餘力，而且……這讓他們倍感壓力，原本還能勉強應對，此時，卻是有隱隱落入下風之勢。

旁觀的兩人心神一凜，也沒耽擱。

迅速向夏輓歌攻殺而來。

這時候，他們也顧不得小將離，不過幾人心底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如果她出手的話，他們也不戀戰，立即就跑！

沒誰想要親身上去試一下，小將離的戰力以及究竟有多邪門，一旦她參戰，他們絕不耽擱！

正因為看出這一點，所以她並未選擇參戰。

這些人雖然心底對她都多有不屑，但不屑歸也不屑，身體還是很誠實的不是？

背負雙手而立，小將離注視着前方的戰局，餘光則是瞥向，距離他們足有數十裏外的大雲與金朝兩國邊關。

那邊會不會有人過來？

小將離一直都有關注，只不過讓她頗為失望的是，哪怕夏輓歌以一己之力，斬落了一名高階金丹。

那邊也並未有任何氣息波動傳來。

反倒是因為夏輓歌斬了一名金丹，圍殺她的五人心中驚懼，竟是心中隱隱有了退意。

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並未立即殺向那劍上染血的夏輓歌。

因為有小將離在一旁威懾，殺向夏輓歌的幾人都並未全力以赴。

可也正因為他們還保留了幾分實力，所以在應對夏輓歌時，措不及防之下，被得手了。

小將離目光平靜，心中嘆息。

其實這幾人全力以赴的話，想要重創夏輓歌都不是什麼難事，可偏偏……這些人心有顧忌，導致戰事逐漸出現了偏移。

夏輓歌劍鋒染血，眼中戰意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