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封景霆再如何狂傲,也要考慮到封家的利益問題。
況且,這種事傳出去,封景霆自身的形象也會大受影響。
越想越激動,丁蔚彷彿看到勝利女神正在向她招手。
她迫不及待的想見封景霆。
相比她的熱忱,封景霆顯然沒什麼好臉色。
丁蔚也不在意,等了這麼多年,她已經練出了耐心。
「封大哥,那天丁耀在船上給我打了個電話,語氣很不好,還提到你了,似乎跟你起了衝突,然後沒過多久,他就出事了---」
說到這裏,丁蔚語氣停了一下,看着封景霆,欲言又止。
可封景霆冷眉冷眼,不為所動,丁蔚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
「他目前很不好,丁家上下都很氣憤,要不是二爺爺壓制着,恐怕家裏早就爆炸了。」
封景霆是個冷情的男人,不跟他實實在在相處,很難搏得他的好感。
丁蔚對自己有信心,她和這個男人的關係至今裹足不前,主要是他不給她接觸的機會。
只要封景霆好好坐下來跟她相處,哪怕是從普通朋友開始,她也勢在必得。
過了許久,她才聽到男人冷涼的聲音在說。
「所以呢,你想得到什麼,還是要挾我?」
丁蔚勾起紅唇笑了笑,語氣溫柔親昵。
「封大哥這是說的什麼話,只是好些天沒見,想見見你罷了,你現在住哪裏,我去你那裏當面說吧。」
幾乎門鈴一響,楚翹就條件反射站了起來,然後直愣愣站着,想了又想。
開還是不開,這是個難題。
開門本來是件很簡單的事,手掰著門把手先提起,再鬆開就完成了。
可到她這裏就有點棘手了。
外面敲門的人肯定不是找她的,別人如果問起來,她又該如何自我介紹。
何況,她擅自開門,讓外人發現了她的存在,封景霆大概會生氣吧。
光是向別人解釋她的身份,估計就夠他煩躁了。
門鈴響了足足有一分鐘,楚翹抬腳,轉了個方向,準備去叫小玉。
這種時候,還是迴避比較妥當。
如果找上門的是他家親戚,她會很慘。
剛出了客廳,楚翹就見封景霆迎面走來。
男人臭著一張二五八萬的臉,顯然情緒欠佳,周身散發着強烈的黑色系波動。
大暑天,楚翹冷不丁打了個顫。
想想也是,他臉色就沒好過,見誰都是你欠我錢,你給我小心點的拽樣。
楚翹下意識往旁邊偏,想避開他,免得正面遇上,又得好一頓纏。
楚翹往左偏兩步,封景霆往右偏一步。
女人步子小,男人腿長邁步大,於是面對面正對上。
男人用他那雙高深莫測的眼俯視着楚翹。
這女人真矮,算上頭髮的高度也才勉勉強強到他下巴。
站着接吻真不方便,他還得半抱起她,拖着她腳尖離地,接吻的時候要一直抱着,手不能鬆開。
幸好是他,有着強壯的臂膀,力氣足夠大,堅持半個小時都沒問題,輕輕鬆鬆不皺眉頭。
每次封景霆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用這種很難懂的複雜眼神看着自己,楚翹就本能的緊張起來。
他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有人找你。」
楚翹先發制人,在他說出口前用更重要的事打斷他的神思。
哪壺不開提哪壺,封景霆煩透了門外那個死纏爛打的女人。
丁蔚過度膨脹的自信心到底是從哪座荒山野嶺修鍊出來的,憑什麼她就那樣篤定,只要他們接觸了,他就一定會喜歡她。
見過不要臉的,臉皮比城牆還厚,鐵鍬都鏟不動的,她丁蔚倒是第一人。
想到此女,封景霆原本就不陽光的內心世界瞬間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暴風驟雨,即將來襲。
「小玉呢?」
封景霆從楚翹的臉上移開視線,深邃的長眸微微眯起,漫不經心的在房間里遊走。
「她有點不舒服,在屋裏休息。」
楚翹小心翼翼觀察封景霆表情,生怕他一個不高興遷怒小玉把小玉解僱了,到時候,她獨立面對他,更難熬了。
封景霆微微蹙起眉頭,似乎有了點不悅要發作的苗頭。
楚翹立刻提高了聲音說道:「我去看看她。」
「等等,慌什麼!」
封景霆拉住她胳膊粗著聲音道:「叫她去開門,你待在屋裏不要出來。」
見楚翹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封景霆才滿意地眉頭稍微舒展,鬆手放開了她。
小玉聽到外面有人敲門,也是愣了一下。
楚翹緊張問:「是不是封家的人?」
小玉搖頭:「如果是老太爺要來,顧總管會提前通知我的,況且,少爺一般都會阻止的。」
楚翹表情一滯,默默心塞。
這是對多麼水火不容的爺孫,爺爺要來孫子家裏,孫子不準,想盡辦法阻止。
所有不和諧的事發生在封景霆身上,也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了,他能讓一切荒謬變得順理成章。
楚翹呆在屋子裏,小玉出去招待客人。
小玉到外面院子前,封景霆特意木著臉吩咐她。
「不準上任何瓜果茶點。」
小玉詫異,看了少爺一眼,心裏嘀咕。
既然不歡迎客人,幹嘛不叫人走呢,還請進來幹嘛。
看着人往外走,想了一下,封景霆再次叫住一腳邁出門檻的小玉,補充說道。
「白開水也不行。」
小玉抬起的腳晃了晃,身形免不了傾斜,險些栽了個跟頭。
是有多反感,連水都不給喝。
而此時,頂着大太陽,在外面傻站着的丁蔚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
她穿着七寸高跟鞋,撐著陽傘,足足候了十五分鐘。
世上也就只有封景霆,能讓她紆尊降貴苦苦等候了。
丁蔚曬得額頭滲出細細的薄汗,她暗暗發誓。
她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
小玉打開院門,見是丁蔚,心中突然有了頓悟。
難怪少爺不高興,原來是丁小姐。
丁蔚進了屋,看到翹著二郎腿,閑適靠着沙發上的男人,心裏忍不住歡喜。
你說這個男人怎麼如此好看,隨便做個動作都非常賞心悅目,哪怕是這種痞痞的格調,那也是極上檔次的雅痞。
情不自禁的,腳下生風,丁蔚快步走向封景霆。
即使腳步輕快,她也刻意扭動腰肢,款款而行,做出女性妖嬈的姿態美。
那真是纖腰楚楚,紗裙搖擺,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她挨着封景霆坐到沙發上,又有意識的隔了半個身位的距離。
女人不能太主動,男人都有劣性根,你吊著他,他才會心癢難耐,從而欲罷不能。
丁蔚進屋的時候就在不動聲色打量房子四周,犀利掃視八方,恨不能自己是透視眼,把所有房間的情況都探得一清二楚。
那個女人到底在哪裏?
除了她和站在沙發旁邊待命的小玉,屋裏找不到第三個女人。
心裏不免失望,還有一絲惱意。
封景霆,你還真把那個低下的女人當寶一樣藏着。
藏就藏吧,藏得越深,越說明那女人上不了枱面。
丁蔚兩腿併攏,雙手搭在腿上,稍仰起頭,朝小玉微笑。
「請幫我倒杯咖啡,謝謝!」
淑女衿貴范,她懂。
封景霆有喝咖啡的習慣,她也有。
聞言,小玉看向少爺,等候他的指示。
封景霆側目,若有所思地朝丁蔚看了兩眼。
丁蔚坐姿端正,露出矜持優雅的笑容。
丁蔚確實性感,穿衣很有品位,多為緊身型的,恰到好處展現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段,但又不顯得艷俗。
說她得體,她把散落耳畔的發攏到耳後,就這麼簡單一個動作,她都做得格外端莊優雅。
所以說,她是個矛盾的女人。
她一邊極致展露自己的外在美,一方面又在舉手投足間表現內秀,兩邊都不落下。
封景霆暗自嗤笑。
任你如何美麗,敢要挾我,在我心裏,你就是個碎渣渣。
「家裏咖啡喝完了,水也停了,小玉,你上樓把走廊拖了。」
封景霆可不跟小玉玩客氣這一套,把話說死了,看她還怎麼作。
當即,丁蔚的臉色變了變,她拉扯著嘴角,勉強維持着淺淺的微笑。
「封大哥,我別不高興,我是誠心為你着想,二堂叔和堂嬸因為兒子受傷很生氣,我好不容易把他們勸下了,就是想跟你商量該如何解決。」
封景霆玩味丁蔚的話,哂笑:「你覺得你跟我之間有商討的必要,還是,你以為,我能聽從你的擺佈。」
丁蔚嘴角抽了抽,笑臉有點綳不住。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這樣理解,我也沒辦法。」
「怎麼,覺得委屈了。」
封景霆勾唇,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對着盤子裏的橙子猛力一插。
剎那間,果汁四濺。
好巧不巧,濺了幾滴到丁然價格昂貴的雪紡裙上,黃色的汁液,在裙擺上綻開點點妖冶。
「拿着雞毛當利劍的是你,不是我。」
封景霆輕巧緩慢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驚心感。
丁蔚心裏咯噔一緊,忽然生出幾分悔意。
自己好像用錯了方法,太急於求成,做了跟丁耀一樣的傻事。
「封大哥,我來這裏沒別的想法,只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無論你答應與否,之前在電話里說的那些,你就當我腦子一時發昏,說了些傻話。」
丁蔚識時務,見封景霆這態度,有點殺雞儆猴的意思。
計劃行不通了,於是改變策略,採取懷柔攻勢。
封景霆挑眉,睥睨丁蔚。
「說說看。」
丁蔚一聽,有戲,連忙道:「我這周末舉辦生日晚宴,希望你能參加,緩解兩家的矛盾。」
說罷,丁蔚臉上染了抹紅暈,嬌羞低下頭。
小女兒情態,偶爾使一下,更添情趣。
封景霆隨意嗯了聲,吊足了丁蔚胃口。
見男人無動於衷,丁蔚有些坐不住了。
你這聲嗯,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
就在這時,擱在茶几上的手機亮了,封景霆拿起來一看。
打開未知短訊。
丁蔚挪動身體,意欲窺探一二。
封景霆後背寬厚,擋住了她全部視線,她看不到絲毫,只能悻悻作罷。
倒是看着男人的後背看入了迷。
寬肩窄臀,多麼性感多麼有安全感。
好想就這樣靠上去。
丁蔚騷亂的心開始蠢蠢欲動,鬼使神差地,她動了動屁股,起身就要貼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
封景霆蹭的一下站起來,丁蔚回撤不及,鼻子撞個正著。
男人肌肉結實,後背更是精壯有力,突然這麼無意識的猛烈撞擊,力道不是蓋的。
丁蔚捂著鼻子,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封景霆卻像沒看到她這個人似的,握緊了手機抬腳就要上樓換衣服。
丁蔚一邊揉着發痛的鼻子,一邊追上去急切喊住封景霆。
「封大哥,生日宴會---」
男人看了信息,根本沒有心情理會丁蔚,他不耐煩打斷她的話,扔下一句。
「有時間就去!」
封立軒突發心悸,昏倒在家裏,已經送往醫院了。
那個女人短訊,要他趕去醫院。
身體里好歹流着那個男人的血液,人家都為他急暈了,他總要慰問一下。
順便諷刺兩句。
頭也不回,封景霆蹬蹬蹬大步上樓。
好機會,丁蔚眼前一亮,喊著封景霆的名字,急匆匆就要跟上樓。
封景霆把正要下樓的小玉推出去,擋住丁蔚前進的步伐。
「搞定她!」
小玉將人攔在半道上,展開雙臂緊張望着丁蔚。
「丁小姐,少爺沒空招待你了,請你回去吧。」
丁蔚見小玉防得這樣滴水不漏,心想畢竟是別人家裏,總不能粗魯硬闖,太壞形象了。
於是停下了腳步,丁蔚沖小玉笑了笑,試探著問道。
「聽說你家少爺帶了個女人回來,寵得跟個寶貝似的,傳得可真了。我也差點當真了,可登門一看,也沒看到那位傳說中的美嬌娘啊。」
小玉總覺得丁蔚話中有話,可直腦筋的她又聽不明白對方想表達什麼意思。
於是,使出最簡單有效的一招,裝傻。
「不知道啊,你問少爺吧。」
丁蔚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容退去,她冷冷看着小玉。
小玉不甘示弱,瞪大了眼回視。
丁蔚輕哼一聲,懶得跟你這個下等人計較。
腰一扭,腿一抬,驕傲離去。
封景霆雖然沒有明確表示,但聽他話里的意思,態度似乎軟化下來了。
這幾天她再磨一磨,磨到他答應為止。
到了醫院,封景霆斜倚門邊,透過玻璃窗看向病房裏頭。
神態看似懶懶的,眼底卻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情緒。
要不要進去呢。
也許,這男人根本不待見他。
這樣想了想,封景霆站直身子準備離開。
霍思萍正好過來,看見封景霆要走,連忙叫住他。
「好不容易來一趟,急什麼啊。坐下來,跟你爸說說話。你爸天天盼着你,你可不能說走就走啊。」
不等封景霆反應,霍思萍率先推開門。
「老公,快看看,誰來了。」
封立軒扭頭,見是自家那沒良心的混小子,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緊接着,看到兒子眉眼冷情的樣子,心涼了一截。
氣性上來了,封立軒翻過身背對兒子,嘴中小聲咕噥。
「我又沒請他,愛來不來,不來拉倒。」
霍思萍嘆口氣,瞪了眼麻煩的老男人。
這傢伙,越活越回去,老小孩一個。
自己怎麼就看上他的,為了他耽誤自己大好年華,腦子被球踢了吧。
封景霆見狀,轉身就要走。
「哎,景霆,先別走啊。你爸身體不好,你要多體諒。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使性子。」
霍思萍拉住封景霆,試圖挽留他,扭頭沖封立軒使眼色。
「你這是要幹嘛,天天念著兒子,兒子來了又是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你就作吧,等人走了,有你哭的。」
封立軒一聽,心裏委屈了。
「你看他哪像個做兒子的,半點尊重老子的態度都沒有。不是發自肺腑,誠不如不見,見了也是愁。」
男人說着,突然傷春悲秋起來。
封景霆搬了個椅子坐下,抱着手臂冷眼看自己老子。
「你想怎樣?」
「跟李夢婷見個面!」
他都答應得好好的,反悔的話,多丟面子。
猜到了,封景霆眉笑顏不笑。
「她的號碼!」
封立軒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電話號碼!」
封立軒心喜,這小子終於開竅了,知道老子是為他好了。
「我先問問老李,等會發給你。」
果然,還是裝病有效,封立軒喜滋滋想。
「你沒事了?」
看他老子面色紅潤,春風滿面的騷包模樣,封景霆眉眼直抽。
「沒,呃,」
察覺到口誤,封立軒趕緊捂著胸口,閉着眼哎哎叫兩聲,「還是有點悶!」
「沒事我就走了。」
封景霆揮了揮手,瀟灑遠去。
封立軒傻傻看着兒子英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半晌過後,咄咄罵道。
「不孝子,臭小子,有脾氣就別來看我了,等我沒了,抱着我骨灰盒哭吧。」
霍思萍斥他:「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有你這樣咒自己的,難怪你兒子跟你不親,你這脾氣也該改改了。」
「要改也是他改。」封立軒憤憤道。
封景霆煩躁的時候,經常去燕雲開開的酒吧。
到了酒吧,找了個角落處有屏風遮擋的隱蔽卡座,外頭鬧哄哄,裏面唯他獨自飲酒。
入口處有服務員守着,外人輕易近不了身,他一個人獨處倒也自在。
燕雲開招待了一波玩伴,喝了點小酒,面色微醺,腳步有些飄。
他打着晃飄到封景霆身邊,拍拍兄弟肩膀,調侃著。
「瞧這臉黑得,又和你爺爺杠上了?真不明白你到底折騰啥玩意,他說什麼你聽着就是,大不了左耳進右耳出,出了大宅子,你照樣花天酒地,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你爺爺還真能天天守在你身後逮你不成。」
封景霆送了燕雲開一記眼刀子。、
這回不是爺爺,是更不靠譜的爸爸。
燕雲開開了杯啤酒,和封景霆碰杯,嘻嘻笑。
封景霆打開他的手,叫來酒保,要他當場調杯雞尾酒。
燕雲開笑哥們:「你這愛好真是廣泛啊,突然就喜歡看人調酒了。」
男人酷著一張俊臉,對燕雲開的調侃充耳不聞,他盯着玻璃杯,極其認真地盯着。
他喜歡看漂亮的東西,養眼的同時,也能讓心情有所改善。
酒保手有點發抖,被一個滿臉戾氣的男人死死盯着,他就算心理素質再好,也會怕的。
先在杯子周邊沾上蜂蜜,接着在盤子裏撒上細砂糖,將杯子倒扣其中,邊沿沾上細砂糖。
然後將杯子倒回來,杯底依次注入蜂蜜,威士忌玫瑰雞尾酒,再倒入冰塊,慢慢加入雀巢咖啡,最後舀上鮮奶油,點綴上櫻桃檸檬點水果。
鮮明的四層色彩在杯中呈現,像是一杯藝術品,無論從哪種角度欣賞,都是美極了。
基酒是烈酒,加了咖啡蜂蜜和水果等做輔料,中和了威士忌的烈勁兒,喝起來又有些清香可口。
封景霆喝完了雞尾酒,還是不高興。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心情煩躁,各種瑣碎夾雜在一起,鬧得他頭疼。
他拉開一瓶啤酒,仰頭咕嚕咕嚕幾口下肚。
燕雲開坐旁邊觀察他老半天。
今天唱的哪出,他有點看不懂了。
封景霆一股腦灌下一瓶,仰著腦袋搖了搖。
沒了,空了,一滴不漏。
掃興,還沒喝夠呢。
封景霆隨手一甩,酒瓶高高拋起,跨過擋板直接飛到了隔壁的卡座里。
緊接着,「啊」地一聲哀嚎,緊接着,粗噶的男人聲音響起,似是暴跳如雷。
「哪個殺千刀的王八羔子,竟然敢砸老子,不要命了是吧。」
封景霆當是狗吠,他看着燕雲開,似笑非笑。
「你這酒吧該停業整頓了,進來的都是什麼破爛貨,垃圾堆里爬出來的嗎。」
燕雲開抹了把虛汗,嘿嘿乾笑。
「開門做生意,出得起錢的自然歡迎,當然,錢是小,惹了咱封少,我讓他走着進來爬著出去。」
燕雲開面上笑吟吟,一邊笑一邊走到卡座門口。
外面已然鬧成一片,隔壁座的三個中年男人叫囂著要收拾他們,被酒保攔住了腳步。
帶頭的男人凶神惡煞,見燕雲開出來,揮舞拳頭橫聲道:「哪個道上的,敢砸我兄弟,活得不耐煩了。」
酒保見男人居然敢對老闆耍橫,準備擺開架勢使出專業的擒拿手將對方制服。
燕雲開悄悄扔了個眼神過來,制止了酒保的動作。
「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衝動是魔鬼,我們要杜絕暴力。」
燕雲開說教般對着手下振振有詞,他抱着臂膀閑閑倚著屏風,眸中似笑非笑,一派愜意自在的樣子。
「酒瓶是你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