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只是個小老百姓,親爸娶了新老婆以後就成了后爸,她沒錢,也沒背景,沒有那麼多精力跟他們耗。
見封景霆已經走到了窗前,正打算開窗戶。
「你,你快停下來,別做傻事。」
楚翹清了清喉嚨,緊張朝封景霆喊。
丁耀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危險,他像秋後的螞蚱瘋了一般拚命掙扎,嗓音尖刻凄厲。
「封景霆,你不能殺我,我們丁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可惜,扯住丁耀命運的線掌握在封景霆手上,丁耀再蹦躂都沒用。
「還有力氣叫是吧,這麼有精神,那就到水裏游幾圈,順便給你這豬腦子洗洗,把裏面的豬油渣滓都洗乾淨了。」
封景霆拎起丁耀,將他的臉貼在窗玻璃上。
「夜晚的海上很美吧,想不想下去感受,保證你不虛此行。」
在封景霆的壓迫下,丁耀整個身子都趴在玻璃上,手腳貼著玻璃亂撲騰,那動作,滑稽得像只即將入水的癩蛤蟆。
「救命,救命啊!」
趁著窗戶被打開了,丁耀扯開嗓子喊救命,希望樓上樓下或者隔壁的住戶能夠聽到。
可惜,起了個頭就被封景霆用力一推,整個人弓著身子手腳蜷縮,以蒸熟了的紅蝦姿勢掉進了水裏。
只聽得撲通一聲,水花濺起的聲音從海面上傳了上來。
啪!
封景霆迅速關上窗戶拉了窗帘,拍了拍手,轉頭看向楚翹。
那表情,竟是蹙著好看的眉頭,一臉茫然。
「剛才,你有聽到什麼嗎?」
此刻的封景霆,咧著嘴似笑非笑。
他從容閑適的樣子,像一個臉上微笑着,實則時刻都謀划如何害人的惡魔。
楚翹無端想到一個詞,鬼畜!
太可怕了!
楚翹連忙搖頭,小心臟跳了又跳,一度超出負荷。
封景霆慢步走到丁耀摔倒過的牆角,抽了張紙巾擦拭地上尚未乾涸的血跡,又拿來酒精進行徹底清理,然後將染血的紙巾扔到馬桶里隨水沖走。
做完了這一切,封景霆回到客廳。
他坐在沙發邊,撫摸著臉色蒼白的楚翹,聲音異常溫和。
「好姑娘,不要怕,睡一覺就沒事了。」
之前在大廳里,他就是以這樣的語氣哄着她出去。
楚翹白了一張俏臉,喉嚨里像卡着什麼似的,發不出一個字。
她以為,丁耀侵犯她這件事可能噁心自己一段時間,至少,目前是在她心裏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但現在,看着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她發現,對封景霆的恐懼已遠遠超過丁耀帶給自己的傷害。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受。
她以為,封景霆之前對她做的那些,咬到她出血,強迫她就範,威脅她禁錮她已經夠可怕了。
如今再看看丁耀的下場,她猛然發現,封景霆已經算是對她手下留情了。
丁耀就這樣被他扔下海,他居然跟個沒事人似的,若無其事清理著罪證,完全沒有罪惡感。
楚翹感覺自己全身在發冷,不同於貞操差點被侵犯時的屈辱,而是更深層次的來自心靈的顫慄。
封景霆攬過她肩膀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裏,感受着懷中微微顫抖的身體,一掃之前的陰霾,心情稍微好轉。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楚翹任由封景霆摟着,他的手越過她的後背穿到前胸,觸碰到她裸著的胸口。
冰涼的指尖在她豐盈上撫觸,沿着兩乳之間的深溝緩緩向下探險。
秦楚翹繃緊了身體,不敢隨意動彈。
她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打了他,從某種程度來說,比丁耀更落他面子,他又打算如何處置她呢。
「這樣就怕了,接下來該做什麼呢,可千萬要受住了。」
頭頂傳來男人輕笑的聲音,彷彿雪霽天放晴,清朗颯颯,如微風吹進人心底。
但,楚翹明白,這只是假象。
那隻指腹有些粗糙的手指探進她的乳溝,徘徊在她雙峰之間。
他彈着她的胸房,在她胸衣下面遊走,從谷底緩緩攀爬到峰頂,眼見着就要探到她的乳首。
這隻要命的手像是抓住了她的心臟。
她的心跳,都快停了。
「咚咚咚!」
敲門聲解救了楚翹。
「是那個侍者,她給我拿橙汁去了。」
楚翹連忙推開封景霆,有點做賊心虛的慌亂,抬起雙手想用嘴咬開綁住她的帶子。
封景霆當着她的面將丁耀扔進水裏,她也算是牽涉其中,如今隨便來個人都讓她感到萬分不安。
「鎮定點,到卧室里換身衣服,裏面有幾套女裝。」
封景霆臉色沉了下來,可依舊不緊不慢,鎮定解開楚翹手腕的帶子,把她推進了卧室。
楚翹沒有心情去思考封景霆的客房裏怎麼會有女人的衣服,她只想快速打理好自己這一身的狼狽,免得讓人看出破綻。
她規規矩矩活了二十多年,從未乾過作姦犯科的壞事。
因為封景霆,她這每天都跟坐雲霄飛車似的,生活跌宕起伏,沒一天是安穩踩着地面的。
丁耀是欠揍,是該狠狠教訓一頓,可罪不至死,也不值得因為他而惹上麻煩。
楚翹此刻沒了主意,只能按照封景霆的意思行事。
但願,丁耀及時被人發現,哪怕大病一場,只要別丟掉性命就行。
封景霆打開房門,側着身體斜靠門框的女侍者扭頭,立刻結巴起來。
「封,封少!」
趕緊繃緊了身體站直。
表情瞬間轉換,臉上掛起甜甜的笑容。
封景霆讓開身子把人放進來。
女侍者心臟有如小鹿兒亂撞,用着柔情的小眼神脈脈望着這個俊美如神祇的男人。
封景霆看着她手中的瓶裝飲料,漫不經心道。
「據我所知,樓下好像就有一個鮮榨飲品站。」
「樓下的榨汁機壞了,我特意跑到三樓買的。」
她才不會承認她壓根就沒想給楚翹喝現榨的鮮橙汁,太麻煩,她懶得為這種身份不明的女人花費功夫。
她到三樓的飲品店買了瓶果粒橙,然後就躲進附近的休息間,玩了一會手機,看了正在追的小說更新,又拖了幾分鐘才上來。
「是嗎?」
封景霆斜睨着她,拖長了語調,拖得人心裏慌。
「辛苦你了。」
高懸的心落了下來,封少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嚇死她了。
楚翹從卧室里出來,就見女侍者笑得臉上都快開花了。
那嘴臉,對比之前跟她說話時的冷淡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
楚翹不禁多看了兩眼,女侍者也將視線投了過去。
見到對方看着自己,馬上將橙汁送到楚翹手裏,甜甜笑着說。
「您的橙汁,請慢用。」
女侍者一邊笑一邊打量楚翹,心裏生出奇怪的感覺。
總覺得這個女人跟出門前看到的狀態不太一樣了,換了衣服不說,連臉上都說不出的怪。
眼睛有點紅,半邊臉看着也有點腫,情緒貌似也不太高,想笑又笑不起來的樣子,看起來就抑鬱。
楚翹見女侍者一直盯着自己看,她不自在地扭過臉,擋住仍有些發腫的半邊臉。
「你先進屋。」
封景霆吩咐楚翹。
等人進去以後,封景霆轉過頭看向女侍者。
「聽說,這船上有個嚴苛的規定,任何員工,無論職位有多高,只要被高級vip客戶投訴一次,不管是否犯錯,都將遭到無理由的解僱。」
封景霆話一出口,女侍者面色丕變,笑容僵在臉上。
說話聲也變小了,話語中帶着惶恐。
「我哪裏做得不好,請封少指出,我一定改正,保證下次不再犯。」
封景霆是高v中的五星級,他甚至不需要說明原因,哪怕是一句「看她不順眼」的荒唐理由,就足以令她丟掉這份待遇優厚的工作。
「你沒有哪裏不好,就是遲到了幾分鐘,而我在這段時間內,一直在房裏等着你,你說對不對。」
封景霆湊近她,深邃的眼神如廣闊無垠的大海,幽深雋永。
「封少說得對!」
像是受到蠱惑般,她獃獃應是。
封景霆滿意地點了點頭,朝她揮揮手。
「行了,出去吧,好好工作。少說話,多做事。」
最後一句似有警告的意思在裏面。
女侍者雖然年輕,可在船上工作多年,見慣了各式人物,早就練就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看來,封少這是告誡她守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亂說話。
可女侍者納悶的是,她就是晚送了幾分鐘橙汁,能攤上什麼大事。
直到大約半小時后,她從同事那裏得知丁耀溺水了,送到醫務室進行搶救。
據說狀況有點危機,體內灌進了不少的水,大腦和肺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丁少不是會游泳嗎?」
經常看到他在甲板上秀身材秀游泳技術,比不上專業游泳運動員,但也不至於溺水吧。
「好像是手受了傷,血肉模糊,使不上勁了。船上的救生員聽到他呼喊,到把他救上來,花了將近半小時呢。找到他呼救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人了,還是幾個人跳下去撈了好半天,才在水底發現他,整個人都被水草纏住了。還好這是在岸邊,水淺,要是掉進深水區,這命估計就保不住了。」
同事繪聲繪色講述事件經過,講得好像親身經歷似的。
女侍者聽着,心裏直打鼓,好似無意窺探到了某個可怕的秘密,讓她心驚膽顫。
「怎麼了,臉色這樣難看。」
「沒事,就是有點累,我去休息間躺一下。」
可到了休息間,女侍者躺在摺疊床上翻來覆去,怎樣都睡不着了。
沒過多久,就有人找她,說是大老闆叫她去趟辦公室。
能進老闆辦公室的都是船上高層領導,自己一個小蝦米破天荒被老闆叫喚,她應該感到榮幸,歡天喜地才是,可她完全高興不起來。
因為她隱約意識到了,她即將面臨的困境。
果不其然,她剛剛敲門進去,心情忐忑不定,還沒順下氣,老闆就肅著臉問話了。
問丁耀落水的那段時間,她在哪裏。
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女侍一絲不苟站得筆直,雙手老老實實並在小腹上,斜着眼睛偷偷一瞟,就瞟到了沙發上淡然坐定的封景霆。
他捧著紫砂杯,小飲了一口,然後輕抿茶水,視線掠過她,輕聲笑道。
「不要緊張,好好說話,說真話就可以了。」
女侍者硬是把她回房的時間提前了十五分鐘,正好卡在丁耀落水前的幾分鐘。
她回房時封少已經在裏面了,她把時間提前了十幾分鐘,封景霆的嫌疑自然也就排除了。
「你確實沒有記錯時間?」
「沒有,我帶了手錶,還刻意看了下時間,怕回去晚了。」
林淵意味深長地凝視着女侍者,後者低垂著頭,掩掉臉上的慌亂和緊張情緒,腿有些發軟。
「回去吧。」
林淵打發走了員工,等她把門帶上,他才看向封景霆,拉長臉沉聲說道。
「別以為說通了我的員工作偽證,我就不知道這事是誰幹的,丁耀在昏迷前喊了兩聲你的名字。」
就算丁耀沒有念出封景霆的名字,敢如此猖狂地在他地盤幹壞事,除了封景霆,不作他想。
明人不說暗話,封景霆也直截了當。
「他犯我一尺,我還他一丈,毀我一粟,我奪他三斗。」
「你還理直氣壯了,在我的船上惹事,還指望我擦屁股。」
林淵厲聲呵斥封景霆,後者回以一笑。
「你也可以不擦,不過,小侄私以為,林叔叔跟我才是一路人。丁耀那種宵小鼠輩,人人得而誅之。」
「我沒說丁耀,丁家不是善茬,你以為他們會任由自己的子孫被人欺負,都快變成傻子了。」
丁耀溺水昏迷的事已經通知丁家了,人也被救護車帶走,送到市裏的醫院去了。
林淵不怕丁家秋後算賬,他只是嫌煩嫌吵。
這事本與他無關,因為封景霆的緣故,他又平白多了樁麻煩要處理。
話說丁耀心術不正,專幹些偷偷摸摸的缺德事,自然是趁沒人的時候潛進包間里。
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坑慘了也找不到證人指正他出事前的去處。
封景霆心思縝密,他就是考慮到了這點,所以下起手毫不心軟。
唯一有所關聯的女侍者又是在封景霆後面回來的,哪怕她根本不清楚封景霆究竟是什麼到的,有沒有跟丁耀接觸過,僅為了她自己的工作着想,她也得按照封景霆的意思去做。
於是,丁耀這倒霉蛋活該觸霉頭了。
也是他咎由自取,誰叫他惹事來着,惹誰不好,偏就惹上心眼小的封景霆了。
目睹了封景霆和丁耀劍拔弩張畫面的那些人,就算心裏覺得封少嫌疑最大,但沒有確鑿的證據,丁耀又昏迷不醒,犯不着傻不愣登出這個頭。
當晚封景霆和丁耀發生的紛爭,在有心人的旁敲側擊之下,他們都有意識當自己失憶了。
須知槍打出頭鳥,還是明哲保身為妙。
這回丁耀腦子是真的進水了,量還不少,都住進重症監護室了。
先不說能否清醒過來,救回條命就算不錯了。
丁家派人到船上查問,得到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信息。
丁耀有沒有跟人結怨,是否發生過爭執,問到的人均是三緘其口。
要麼說沒發現他的異常,更絕的則說壓根沒見到丁耀。
管家回去稟告丁老太爺,說是事情毫無進展。
丁耀的媽媽陳淑珍一聽,頭有點暈,心頭大痛,抹著淚兒慟哭。
「爸爸,你一定要給耀兒做主啊,你看看耀兒手背上的傷,明顯是被人狠心踐踏出來的。他們肯定隱瞞了真相,故意包庇兇手。」
丁耀這孩子頑劣難教,三天兩頭在外惹事,丁老太爺平日裏就很煩這個不爭氣的孫子。
這回倒好,也不知道得罪哪個段數高的黑手,遭了暗害直接被人抬着回來了。
丁老太爺越想越氣憤,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二兒媳越發不爽了。
當初老伴就是太寵么兒,架不住他的軟磨硬泡,一時心軟給他娶了個小門小戶的女人進來。
這麼些年,娶個小戶女的弊端全部顯現出來了。
上不得台,不是哭就是鬧,然後就是在外招搖,揮金如土,俗不可耐。
教出來的兒子也是個沒出息的敗家子,光是給他擦屁股,丁家就損了不少顏面。
「還不是你這當媽的失職,你要是好好管教他約束他,少放他出去惹禍,他能變成這樣。游輪上千號人,難道個個都被收買了,那也是你兒子沒本事,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他說話。」
陳淑珍傻了眼,她不明白爸爸是怎麼了,非但不為孫子出氣,還怪起她這個兒媳婦了。
「爸爸,你的孫子被人害了,你若是不為他報仇,外人還當咱們丁家是軟柿子,任何人都能拿捏。」
「少拿這些話激我,你有本事,你去把人查出來啊。婦人之仁,成天就會花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丁老太爺也是煩躁,對着兒媳婦毫不客氣斥責。
陳淑珍委屈地抿著嘴,不禁埋怨老頭子偏心,根本不在乎耀兒的死活,心裏只有大孫子。
丁老太爺一記怒瞪,陳淑珍低下頭,滿腔的不忿。
丁耀受傷是小,反正也沒指望這混小子繼承丁家。
昏迷了也好,免得在外敗丁家名聲。有他堂哥丁榮在,也少不了他一口飯吃。
丁老太爺叫大兒媳把二兒媳帶出去,留下長孫丁榮議事。
「這事得偷偷查,鬧大了對丁家未必是好事,對方做得太絕,又是在林淵的地盤,恐怕有難度,查得到就盡量查,查不出來,」丁老太爺語氣頓了頓,閉上眼,嘆道,「也只怪耀兒命不好,命中注定遭此劫難。」
丁榮神情凝重,輕輕點了點頭,卻在轉身出屋時,嘴角勾起了弧度。
既然這是他的命,那就讓他認命,一直這樣下去不也很好。
陳淑珍委屈地抿著嘴,不禁埋怨老頭子偏心,根本不在乎耀兒的死活,心裏只有大孫子。
丁老太爺一記怒瞪,陳淑珍低下頭,滿腔的不忿。
丁耀受傷是小,反正也沒指望這混小子繼承丁家。
昏迷了也好,免得在外敗丁家名聲。有他堂哥丁榮在,也少不了他一口飯吃。
丁老太爺叫大兒媳把二兒媳帶出去,留下長孫丁榮議事。
「這事得偷偷查,鬧大了對丁家未必是好事,對方做得太絕,又是在林淵的地盤,恐怕有難度,查得到就盡量查,查不出來,」丁老太爺語氣頓了頓,閉上眼,嘆道,「也只怪耀兒命不好,命中注定遭此劫難。」
丁榮神情凝重,輕輕點了點頭,卻在轉身出屋時,嘴角勾起了弧度。
既然這是他的命,那就讓他認命,一直這樣下去不也很好。
那晚,封景跟霆林淵密談以後,這男人跟個沒事人似的,拉着楚翹在船上吃了頓宵夜,享受了一場浪漫的燭光晚餐。
狀態非常淡定閑適,絲毫不受外界流言的干擾。
美人作陪,並有好景相伴,大少心情似乎很好,破天荒地逢人還笑了笑。
雖然只是45度揚起嘴角,輕輕淡淡的淺笑,但足以閃花眾人的星星眼。
正是這般鎮定自若的態度,裝得特別真,叫外人窺不到一絲異常,便也真就覺得暗害丁耀的黑手另有其人。
封少這樣雪霽天光的磊磊人物,怎麼可能背後傷人呢。
要麼也是擺在枱面上,光明正大的刁難。
就好比在賭桌上羞辱丁耀那般,在眾人的面前彰顯他的霸氣,這才過癮。
楚翹就看着他的一舉一動,旁觀他天衣無縫的演技,心裏五味雜陳。
他的若無其事,他的處之泰然,都昭示着他對人命的漠然。
雖然丁耀很壞,很猥瑣,很討厭,但畢竟是條活生生的性命。
人家尚在昏迷中,生死未卜,你卻歌舞昇平,毫無負罪感,這得經歷了多少次試練,才練就出了這樣麻木不仁的心腸。
「是不是認為我狠我殘忍,你看到的是我的強大,所以被懲罰的是別人。你覺得別人可憐,那是你沒有見識到他們殘忍的一面。這個圈子沒有天真,有的是爾虞我詐半斤八兩,不是你踩我就是我壓你。」
封景霆捧著楚翹的小臉,冰敷過後臉上的紅印子消了不少,又是一片瑩白如玉的好膚色。
女人的眼神很清澈,純凈如水,像是一汪碧波無痕,沒有沾染上世俗的灰暗。
這是一雙能夠激起男人保護欲的雙眼,包括他。
她迷茫看着他,帶着些許惶惑。
似乎在想他,想着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他並非好人,這點她清楚。
但草菅人命,她無法接受,哪怕她自己也恨丁耀恨得要死。
「我,」她停頓一下,悶悶道,「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做得這樣絕,做了錯事,可以交給警察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