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見封景霆跟身旁的小情人眉來眼去,視他於無物,丁耀心頭的怒氣節節攀升。
「封少好興緻,到這裏玩還不忘帶個女人消遣,這位是姐姐,還是妹妹呢,只帶一個,不怕另一個在家裏鬧翻天啊。」
丁耀言語之中嘻笑兩聲,嘲諷的意思甚為明顯。
前段時間爆出來的醜聞,雖然一晚上就被清理了,但該知道的,他們也都知道楽
封景霆素來玩得深沉,眼界也極高,這下踢到鐵板了吧。
丁耀這番話一出,楚翹發覺周圍人臉色變了,幾乎同時將目光放在了她身上,帶着研判的神情,好似在打量她有何特別之處。
尤其是丁耀,看着她的眼神別有深意,像是審視貨物,眼底流露出的輕蔑讓楚翹十分反感。
丁耀的審美感很低俗,楚翹顯然不屬於他喜好的類型。
臉蛋還行,就是這身子,比夜店裏的那些公主差遠了。
胸不夠大,臀也不夠肥,抱起來肯定沒夜店女夠勁。
封景霆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
他們打量她的目光,不帶絲毫掩飾,赤果果的審視,就算並非惡意,但也絕對稱不上友善。
楚翹被四面八方襲來的凌厲視線掃射得渾身不自在。
她低着頭,又刻意拿手壓低了帽檐。
這個小小的帽子,是下車以後封景霆又想不過,中途折返到車裏拿的。
當時她覺得男人多此一舉,哪有人進了室內還戴帽子的。
如今看來,她又有些慶幸。
不管他是有先見之明,還是純屬無意,最終結果總是好的。
有個帽子遮擋,擋住了不少窺探的目光,她也看不到那些惺惺作態的嘴臉。
她是封景霆帶來的,可她不是他,連這個圈子的人都不算。
她坐在這裏,以何種身份,她自己都糊裏糊塗弄不清,更何況別人。
他們對封景霆禮遇有佳,哪怕是裝出來的姿態,那也說明人家看重,而且眼底的敬意也瞧著真到不行,甚至還隱含着一絲畏意。
而她,在他們眼裏,也許只是封景霆眾多女伴之一,帶出來見見世面,當不得真。
今天是她,可能明天就換成別人了。
這樣的情節在小說和電視里看到太多,所以楚翹有自知之明,不會因為自己坐在封景霆身邊而飄飄然。
這裏不適合她,她也不喜歡這種地方。
楚翹雙手搭在膝蓋上,捏緊了拳頭,好想離開,可封景霆緊緊圈住她的腰身。
她連起身都困難,更別說走人了。
肩頭多了只大手,用力將她往他懷裏帶。
封景霆一手玩著紙牌,一手擁著楚翹,當真是女人和玩樂兩不耽誤。
楚翹恍惚中側過臉,微微抬眸便看到封景霆刀刻般的下顎。
似是緊繃着,充滿張力,又蘊藏着安定人心的影響力。
「丁少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封少帶出來的女伴,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何來消遣一說。紅袖添香,人生一大快事。」
這時,大堂經理走了過來,見情勢有些不對,便以和事老的姿態打圓場,其實是偏幫封景霆。
他帶着文藝腔調的幽默暖場,就只是他自己呵呵笑了,得不到當事人半點回應。
丁耀盯緊了封景霆,其他人都是放屁。
封景霆更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紋絲不動。
經理摸了摸鼻子,有點小尷尬。
所有人都看着封景霆。
丁耀的咄咄逼人,跟封少杠到底的決心,前所未有的堅定。
局勢有點僵。
包括賭場主管在內的工作人員,誰都不敢上前勸解,因為兩邊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封少會怎樣應對?
這場丁耀單方面挑起的事端又該如何收場?
所有人屏氣凝神,靜待後續。
封景霆又豈是顧及外界感受的體貼人,有他的地方,他就是主宰。
男人面不改色,像沒丁耀這個人似的,只顧把玩手裏的一打撲克牌。
他有模有樣的抽牌洗牌,兩手時而交疊時而併攏,數秒過後又迅速分開。
兩手分別抓住半打牌,手指相抵,靈活向下一壓。
「嘩啦啦---」
兩邊的牌交疊拍打在一起,跟電影快進一樣,只看得模糊的輪廓,然後刷一下兩份牌合併在一起,到邊到角整整齊齊堆疊,靜靜安放在桌上。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封景霆和他手裏的牌上。
這手法真是嫻熟啊,這手指真是修長啊,這洗牌的姿勢真是帥呆了。
一時間,竟沒有人想着丁耀挑起來的問題了。
他,貌似被遺忘了。
丁耀不尷不尬,只覺自己的風頭又被封景霆搶光。
他抖動着僵硬的臉部肌肉,很想笑起來自然,就像封景霆這樣喜怒不形於色,讓人看不透真實情緒。
可惜,東施效顰,註定失敗。
奶奶的,不裝了。
「封少,光洗牌有什麼意思,自己不玩兩把,不是白來了。還是封少認為,贏我的幾率太少,所以不敢應戰了。」
噗!
人群中突然暴出輕笑,似在嘲笑丁耀的自作多情。
「誰在笑,給老子站出來!」
丁耀捶著桌子咆哮,臉上青筋暴跳明顯。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很有默契地噤若寒蟬,相互包庇。
封景霆跟個沒事人似的,捉住楚翹軟綿綿的小手放在自己粗大很多的手掌上。
大掌托小手,封大少自己玩得不亦樂乎,早已忘了周邊圍了一大圈人。
因為封景霆的動作,楚翹再次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她感覺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一個個鎂光燈似的高聚光直射著自己,照得全身熱辣辣。
她動了動手指,想從封景霆手中抽離。
封景霆反倒越抓越緊,捏住她細瘦的骨節,慢慢加重力道。
一時間,旁若無人。
丁耀見封景霆只顧著跟女伴調情,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不由得氣結。
「三張牌,玩簡單點,比牌面大小,封少意下如何?封少難道連這點膽量都沒有,不敢應我的賭約。」
三張牌擲出悲歡離合,不看實力就碰運氣,死亡的很有可能就是你。
丁耀為自己的小計謀沾沾自喜,說起吃喝玩樂這些破事,他丁耀說第二,沒人敢稱老大。
只要在賭桌上玩點小花樣,他有的是辦法整死對方。
眾人倒抽口氣,私底下使陰招的不少,明目張膽挑釁封少的,放眼整個B市,還真沒幾個。
一而再,再而三,這個丁耀真心瘋了,吃藥吃多了,不要命了吧。
丁家雖然是b市的老牌家族,但比之封家巨大的財富帝國,還有封景霆外公那邊京城景家的龐大勢力,無論財力和權力,都明顯差了一個檔次。
丁耀這個被丁老太爺放養,排除在繼承者候選之外的紈絝,居然敢如此囂張。無疑是以卵擊石,自找死路。
封景霆掀了掀眼皮,閑閑看了丁耀一眼,緊抿的薄唇勾出淺淺的弧度,用不經意的語氣問出所有人的心聲。
「你是想挑戰我,還是存心找死。」
果然是封少的風格,簡單直白粗暴。
把死掛在嘴邊,也就這麼個男人了。
然而,丁耀這次也是有準備而來。
即使被封景霆冷厲的話語激得顫了一下,他也強壓住紊亂的心跳,故作鎮定自若。
「封少言重了,我只是看今天機會難得,想和封少切磋一下技藝。」
丁耀皮笑肉不笑,眼中燃起不服輸的鬥志。
他一定要在眾人面前贏封景霆一回,挫他的銳氣,長自己威風。
丁耀如此執拗,非要跟封景霆比個高低。
其實是堵著一口氣,因為他看上的女人居然一口拒絕了他,更可氣的是,這個女人說他給封景霆提鞋也不配。
這世界是不是沒男人了,是個女的就盯着這傢伙不放。
封景霆難道是天神下凡,舉世無雙了。
「封少向來雷厲風行,最討厭拖拖拉拉,那我們就速戰速決,一局定勝負如何。」
就在丁耀等得快要暴走,差點想把桌子掀了直接大幹一場時,封景霆總算開了金口,不慍不火說道。
「很好,我欣賞你,膽子夠大。你這麼有勇氣,你爸媽知道嗎。」
封景霆慣有的嘲諷語氣,他偏頭,總算給了丁耀一個正面眼神。
只是這眼神委實不那麼美好,除了鄙視,還是鄙視。
丁耀漲紅了臉,剛要回擊,封景霆先他一步,只道。
「想必是不知道的,否則,怎會任由你這麼個逆子在外為非作歹。」
說話間,他的手依然捉著楚翹不放,沿着她的指腹游移。
指甲刮著她的手指,那微微發癢的觸感,羞得楚翹只想鑽地縫了。
內心無數草泥馬在奔騰。
她好想甩開封景霆,瀟灑轉個身,帥氣走人。
你愛作秀,你就一個人秀啊,想怎麼秀是你的事,扯上無辜的人幹嘛。
她漲紅了臉,封景霆一隻胳膊將她的腰身牢牢圈住,暗中掐了她一把,警告她老實點。
他輕輕揚唇,眼角斜飛,瞥了丁耀一眼。
「可是,我錢沒帶夠怎麼辦?」
堂堂的封大少錢不夠,這話說出去誰信。
封少,你唬我們玩呢。
「欠著也行,相信以封少的名聲,不會欠債不還的。」
丁耀幾乎是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話,暗惱封景霆拿喬裝逼。
自己都說到這份上,他還在擺譜,存心削自己的面子。
封景霆不置可否,莞爾一笑。
他手臂發力,忽然圈緊了楚翹的小蠻腰,稍微一使勁,將女人勾著腰兒抱起來,像抱孩子一樣擺放在桌上。
他拿掉她的帽子,楚翹的臉失去了遮擋,頓時暴露在眾人面前。
秀氣的鵝蛋臉上有雙晶瑩瑩的大眼睛,挺俏的鼻頭,那微微嘟起的粉潤紅唇,以及細長的天鵝頸,粗看去,有種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的獨特魅力。
還有那靜默不語的乖順姿態,玲瓏有致的身段,無一不美。
只遠遠看着,感覺心都要酥了,恨不得立刻壓在身下來幾場妖精打架。
封少眼光一流,選的女人向來都是極品。
就連對楚翹有些不屑的丁耀,看到女人粉面染霞,似嗔似惱的情態,心也為之蕩漾了一下。
剛才她戴着帽子,他只隱約看到鼻子以下的臉部輪廓。
此刻女人的面容清清楚楚展露在外,丁耀的內心又開始騷動了。
真是個清純的寶貝兒,跟外面女人完全不同的類型。
而這種我見猶憐型的小美女,最適合金屋藏嬌了。
不到三秒鐘,封景霆只讓眾人驚艷了一把,便重新給楚翹帶上帽子,將她抱到自己腿上。
他扣着她的後腦勺往自己懷裏帶,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她臉頰,在粉嫩似櫻桃的唇上輕輕撫觸。
「這樣吧,我就用她做賭資如何。」
又一陣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眾人蒙了,都在猜想封少哪根筋不對。
向來佔有慾強烈的他,居然拿自己的女伴做賭注,未免太兒戲了吧。
於是,眾人投注到楚翹的視線里,多了一份同情。
看封少把她抱得緊緊,還以為有多珍視,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當然,最震驚的莫過於當事人了。
在封景霆輕描淡寫說出那句話時,楚翹當場就傻了。
全身冷如冰塊,又僵硬得好似木偶,整個人無知無覺,已經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訊息。
「既然封少捨得,我自然沒有意見。」
碰不了封景霆,折磨他的女人貌似也不錯。
何況,這小妞確實長得不賴,偶爾換換口味有益身心。
丁耀已經把自己想像成勝利者了,迫不及待想要拿楚翹羞辱封景霆。
「我家這隻小花貓很野很兇悍,我都制不住她。她實在珍貴,你既然同意了,那就必須拿出你身上同樣珍貴的東西,這樣賭注才算公平。」
「可以,我用我那套桂景園的公寓作賭。」
那套公寓市價近千萬,這賭資,夠大了吧。
你封景霆捨得美人,我丁耀自然也可以大方到一擲千金。
卻不料,丁耀自以為大氣的行為並沒贏得封景霆的讚賞。
他依舊用鄙視的眼神睥睨丁耀。
「談錢太俗氣,我們要做高雅的人。既是臨時起意,那就應當拿出身邊正帶着的東西,這樣才有誠意。」
丁耀眉眼直跳,壓抑著怒意:「那封少想要如何。」
「都說了是身上帶着的東西,你這腦子怎麼長的,還要我明說。這樣吧,我也不獅子大開口,就你一根手指了,算給你折扣價。」
封景霆一副施捨的口吻,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令場內所有人震驚。
只是一場即興的小賭,封少竟然如此血腥,暴力到都要砍人手指了。
這不是獅子大開口,是什麼,你當這屋裏幾十號人都是傻子啊。
經理面無表情,心裏卻在冷笑,笑丁耀的不自量力。
封景霆這樣的人物,平常很少動怒,行事低調得很。
你說他有原則,他又視人性如無物。
一旦惹怒他,他只按自己的性子來,什麼事都做得出。
他討厭的人,不想着法避開他,偏要撞他手裏,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丁耀也傻了,腿一哆嗦,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封景霆,你混蛋,你這個大混蛋。」
丁耀獃獃看向發聲的方向,誰這麼仗義,居然為他打抱不平。
好傢夥,等爺贏了賭注,重賞你。
這一眼望過去,丁耀更呆了。
怎麼是封景霆懷裏嬌滴滴的小姑娘。
瞧這氣性,比他還大,居然敢捶打封大少,活得不耐煩了吧。
「你愛賭不賭,把你自己賣了都成,憑什麼拿我當賭注,你這是罔顧人權是犯法的。」
楚翹受夠了這個天下第一沙豬主義者。
先是不顧她的意思強行擄她回家,她已經夠窩火了。
這次更過分,竟然拿她當賭資,隨便一句話就要送給別人。
她是性情溫吞沒錯,但不表示她沒脾氣,可以任由他踐踏自己的尊嚴。
「你以為你是誰,世界的主宰嗎,想怎樣就怎樣,不把人當人看。」
這一席話,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紛紛在心底為這仗義敢言的女孩喝彩。
封景霆,你也有今天,活該你囂張。
丁耀幸災樂禍的同時又嘖嘖稱奇,對這小妞越來越感興趣了。
這麼潑辣,連封景霆都敢打,太合他胃口,他都有點欣賞她了。
大家都屏住一口氣,靜待封大少的反應,心裏為女孩默哀點蠟。
以封少的行事作風,會不會直接打包扔海里,或者把小姑娘賣到窮鄉僻壤,給娶不起媳婦的破落戶當傳宗接代的工具。
這場戲,好似偏離了主題,卻越來越精彩了。
楚翹恨透了封景霆,這個殺千刀的男人將她骨子裏潛在的血性完全激發出來了。
她胸口奔涌著滿腔的憤怒,雙眼氣得發紅,身體也因怒氣而輕微抖動。
男人強行禁錮在她懷中,她拚命掙扎,就連拳打腳踢都擺脫不了他,
一腔怒氣無處發泄,她只能一遍又一遍捶打這個心如鐵石的男人。
要麼給她個痛快,就算現在去死,也好過被這個男人玩弄於股掌,當個玩物一樣耍弄。
不得自由,只能痛苦求生,還不如一死了之。
她所有的怨憤把加諸在拳頭上,使勁了全身力氣捶打封景霆胸膛。
眾人緊著心神,為她捏了把汗。
想着,這姑娘打幾下也就算了,別真跟封少較上勁,到時吃虧的還是自己。
可等了又等,就在他們都覺得行了,該停手了吧,小姑娘仍是不依不饒,像瘋了一般。
瞧這架勢,貌似打上癮,停不下來的節奏。
眾人心弦緊了又緊,關注著封少的一舉一動。
是折手腕,還是踹腳,或者直接把人摔到地上。
令他們跌破眼鏡的是,封少不用手也不動腳,而是---
笑了!
不是冷笑嘲笑譏笑,而是嘴角高高揚起的微笑。
眼底那一抹流光閃過,透著春風般的暖,又彷彿山花爛漫。
只是一點點暖意,卻笑進了人心裏,於是,有種花開的聲音在心底蕩漾。
第一次,在封少身上看到了陽光的特質。
這不科學。
但,是事實。
於是,眾人看楚翹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比起之前的輕視,多了份掂量研究的複雜意味。
能讓封少這樣笑的人實在沒幾個,這個看起來也就二十齣頭的女孩子居然做到了。
楚翹這點花拳繡腿,看着沒什麼威力,可耐不住時間長,打久了也是有點感覺的。
封景霆抓住兩隻改換場地,企圖在他臉上作亂的小爪子,用力一帶,楚翹身形晃了晃,跌倒在他懷中。
她手撐著男人的膝蓋想要坐起來。
封景霆胳膊圈過她的身後,大掌抵在她背上,使了點勁往下壓了壓,制住楚翹亂撲騰的身子。
「放開我!」
他輕笑,咬着她的耳朵低語:「怎麼,還真以為我會輸,嚇傻了?放心,我輸了自己也不會賣了你。」
封景霆輕輕一咬,用前所未有的溫和語氣說着安撫的話。
楚翹身子軟了下來,心也跟着鬆動了。
是疲勞了,也是用盡了力氣,心中泛起難掩的悲涼。
他是吃定她了,在他眼裏,她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撼動不了他一絲一毫。
打鬧秒錶調情。
這又是什麼節奏。
為什麼他們看不懂。
丁耀看得目瞪口呆。
現在是怎樣?上演偶像劇嗎?到底誰才是主角?
打情罵俏也要看地方,封景霆難道是想用這種方式羞辱他,暗示他還沒一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小丫頭重要。
「封少如果捨不得拿自己的女伴做賭資,何不大方承認了,我又不會笑話你。」
丁耀不陰不陽刺了一句,斜著眉眼要笑不笑。
封景霆多看他一眼都嫌煩,抄起桌上的紙牌就朝丁耀擲了過去。
男人手感極准,紙牌雖然在半路上掉落了一些,但大部分都飛向了丁耀,直撲扑打在他臉上,頭髮上還有肩膀上,散得到處都是。
丁耀始料未及,愣愣怔住了。
紙牌散落到他全身都是,尤其是一張半貼在他鼻子上。
那模樣,配上那表情,滑稽極了。
「噗!」
偷笑聲從人堆里傳來,一聲接一聲,跟接力賽似的。
「誰在笑,他媽的不想活了。」
丁耀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臉,牟足了勁怒吼。
他作威作福二十多年,從沒受過這樣的折辱。
都說打人不打臉,封景霆竟敢當着眾人的面打他的臉。
這事傳了出去,他還要不要在圈子裏混了。
丁耀兩手用力拍打桌面,怒睜著雙眼,恨恨看着封景霆。
「封景霆,你什麼意思,真以為我不敢對付你是吧。」
封景霆冷傲嗤笑了聲,指著懷裏的楚翹,語氣凜然。
「這傢伙,是我的禁臠,誰都別想碰。我既然說了這話,你就要做好斷指的覺悟。」
丁耀不甘示弱回嗆:「你以為,你真就無所不能了,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殺殺你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