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釋懷

第947章 釋懷

神魂出體,凝聚成其他物體,附體在其他生靈身上,介乎於虛與實之間。石妖最少是顯形境界的修道者!

呂光長吁一口氣,石妖將自己識海內的念頭為他所用,神魂顯形,那驅物自然也不在話下了。僅僅只有少許念頭的支撐,呂光此時的神魂化身看起來模模糊糊,跟先前相比彷彿也縮小了一大半。他的身體里似乎有一團冰,他感覺自己的神魂深處已經被這塊冰給凍的毫無知覺,僵硬的沒有意識了。

哧!空蕩蕩的識海內,那虛影獼猴倏然一蹦,一個筋斗,從呂光的識海中蹦到了塔

「去!」石妖吟誦完畢,綠色的雙瞳中閃現起清冷的目光。轟!整個塔樓內,猛地一陣顫動,那虛影獼猴來來回回的將爪子一一放在屋內的每一件東西之上。

快!那獼猴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猶如穿花蝴蝶,不見痕迹。

一股股強大的神魂之力,在閣樓中激蕩開來,橫衝直撞,呂光恍惚間只覺自己的神魂不由自主的向閣樓外飄了出去。呂光神魂飄蕩,浮遊在三層大殿的上空,望着眼前的這幕奇景,吃驚萬分。

「這就是神魂驅物嗎?果然奇妙萬千,要是在大白天的陸地上,有人看到一件件東西凌空飛翔,那還不把人嚇死啊。」呂光神色中露出深深的嚮往之色,他也希冀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達到這種神奇的境界。

「啊!」

一聲震天動地的嘶吼嚎叫,猛然從最底一層的大殿中傳出,以迅疾不掩耳之勢,鑽入呂光的念頭之中。

石磯道人一聲尖叫:「啊!原來你是青丘洞天一脈!」

九華真妃身後的九根柱狀幻影尾巴,讓她的身姿顯得越加嬌小玲瓏,只是在這九根尾巴出現之後,她給人帶來的感覺,卻是變化明顯。

如果說剛才九華真妃給人的是一種溪水潺潺的溫潤感覺,那麼現在她往那一站,給人帶來則是洪水猛獸肆無忌憚的奔騰之感。

「竟然知道我族祖仙名諱來歷,也是我大意了。你是人仙巔峰,就算如此,但你的神魂之力,在我面前也是如小河流水,不值一提。」九華真妃說話之時,眼神死死盯着那石磯道人士,「我看你的神魂能支撐通靈到幾時!」

……

石磯道人咬碎滿口鋼牙,心中氣憤,但他知道九華真妃所說句句在理。這幾句話,字字如錐,扎在他心頭。他心中思量道:「通靈需要燃燒己身大量的神魂之力,起先施展『天羅地網』時已然耗費了不少神魂之力。現下勉強通靈出本門大仙,這女子古怪非常,雖然未展現出分毫實力,但好像對我一清二楚。情況不利,莫不如我先行離去?回門稟明師兄,再做打算?」

石磯道人念頭百轉,心中做出決定,一個回身,就要向下方周齊所站之處飛去。九華真妃心細如髮,看出那石磯道人,有要逃的意思。哪能讓他心滿如意,只見她身不動,形不離,背後的九根白色巨尾,頓時如九根金鋼鐵柵,向那石磯道人前方飛去。

蓬!天幕震蕩,九根尾巴,圍成一個囚籠,把石磯道人的上下左右,前後四周,全都堵住。

這石磯道人此時,如入瓮中,再無自由可言。石磯道人一聲慘嗥,似乎對眼前之象,不敢相信。

他身後的這紫袍巨人,雙手攥住那白色玉簡,就向『囚籠』橫加撞去。呂光從適才一直定睛看到現在,臉色充血,心中震驚。他既興奮又失落,高興的是世間竟有這般詭異巨大的力量;失落的是他心知自己無法成為『人仙』。轉念一想,那人仙的威力,跟這神魂鬥法,比起來也不知是孰勝孰劣。

我能否修到如九華真妃這般厲害的境界呢?

神魂修道。

這四個字,在呂光心中埋下一顆金光燦燦的種子。

那白色玉簡,忽大忽小,每重砸在『囚籠』立柱上一次時,就會變幻出各色各樣的形狀。刀槍劍戟斧岳鈎叉,十八般兵器樣樣皆有。

然而那『囚籠』卻似萬年冰峰,巋然不動。

石磯道人面目失色,他連連催動白色玉簡,此時念頭中已然只剩幾許神魂之力。後方的紫袍老者的身影,已經越來越不凝實,似乎吹來一陣風,這紫袍巨人就會隨風而逝一般。

石磯道人面色驟變,身形一退,緊緊貼於『囚籠』一側,身軀搖擺不停。

九華真妃站於數十丈外,但她眼力何等精確。這石磯道人已是強弩之末,念頭中的神魂之力,因為催動那白色玉簡,而急速消耗殆盡。石磯道人滿腔怒氣,如困獸猶鬥,仍然在孜孜不倦的揮動雙手,錘砸著『囚籠』,嘴裏還發出哀嚎痛苦之聲,「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邊說,一邊拍打着『囚籠』,聲音隨着時間的消逝而逐漸縹緲,力度也越來越小。

呼!石磯道人背後的紫袍老者,突然被一陣旋風捲走。

就在此刻,九華真妃足尖點在虛空,疾逾流星般射向石磯道人。臨至跟前,她身形急頓,衣袂飛揚,足踝處鈴鐺輕搖,隔着『囚籠』瞪向石磯道人:「我還沒用力,你就認輸了,實在無趣。」

呂光卻覺有趣之極!

這番鬥法,過程驚心動魄,新奇特異。

九華真妃自始至終,都佔盡上風。一舉一動,胸有成竹。

石磯道人如小雞啄米,頭如搗蒜,神情諂媚,道:「姑娘法術精妙,貧道有眼無珠,衝撞了姑娘,還望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我吧!」

石磯道人神色一怔,腦中好像在思索着什麼,眼珠滴溜溜亂轉,聲調陡然一高:「姑娘!貧道如若說出,可否放我離開?」

「好!只要你肯如實道來。」九華真妃志得意滿,似乎一切都在她計劃之中。

石磯道人身在『囚籠』,心中迫切的想要出去,語速很快。稍瞬,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的一清二楚。

九華真妃越聽心內越驚,但她臉色如常,鎮定相詢,道:「你說那異寶將要在崑山神女峰現世?你們青峰觀只是大坤王朝二流道派,也敢前去相爭,還想出獻祭童男童女這種歹毒之法。貪心不足蛇吞象,簡直是寶迷心竅!我再問你,你們是從何處得知這個消息?」

呂光驚咦一聲,「神女峰?那不是表姐修身鍊氣的地方嗎?」他心思一動,便側耳繼續認真傾聽下去。

「姑娘教訓的是,貧道幾次三番向掌門師兄進言,奈何師兄一意孤行,貧道毫無辦法,只得妥協!事情都是師兄授意,與貧道無半點干係。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至於那消息是否屬實……」

石磯道人飛快說着,生怕惹怒了九華真妃,「姑娘,千萬不要把貧道送交『長生殿』處置啊!此事關係重大,若是被『長生殿』知曉,恐怕姑娘也不能全身而退。」

九華真妃柳眉一彎,瓊鼻微皺,目現寒光,語聲陡然一沉,道:「你威脅我?」

這煉魂皿乃是以極北之地的『千年寒玉』造就,再輔以法陣相成,能拘禁修道者神魂,是修道者慣用的一件防身之物。

「走!」呂光在紅袖之中,突覺身體不受控制的一陣擺動,一個旋轉,便從袖口中向上飛去。他感覺念頭安靜,平若鏡湖,身形驟停。原來是從那長袖之中,回到了原先破敗的院落。

那石磯道人士此刻正被九根精鋼之柱囚禁著,九華真妃立在他前方。

而那周齊卻是在矮牆角邊呆傻站着,兩眼無神。

院中破瓦碎磚,遍地都是,橫木斷椽,滿目瘡痍。

呂光還是嬰孩身形,小手指向那石磯道人,正要開口說話。

九華真妃纖指一搖,揚聲道:「剛才委屈相公了。這石磯道人我已降服,諒他再也不敢傷害你的親友。我現下用『煉魂皿』拘走他一縷神魂,只要他生出歹意。相公馬上摔碎此瓶,此人便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石磯道人聽聞此言,雙目充血,怒聲道:「剛才你答應放我的!」他雙手再度拍打起『囚籠』,怒極而笑,「哈哈!我真不該相信於你。枉我把秘密全都告訴了你!」石磯道人雖然這樣說道,但心中卻是另一種想法。他早就知道無法從九華真妃手中逃出,索性把那異寶消息,說的真假參半。這樣一來,就由不得那女子不信了。只要她前往神女峰,那裏高手雲集,全都在爭奪寶物。到時自己煽風點火,借刀殺人,那也算報此一仇。

九華真妃古靈精怪,纖指托腮,媚笑道:「這次我本來就是前往神女峰的。想必道長有所不知,我狐岐山跟神女峰可是情同姐妹,同胞一脈。」

石磯道人啊的一聲,七竅冒煙,原來自己的伎倆,早就被這妖狐女子識破,虧得自己還在暗暗竊喜。

石磯道人渾身的力氣,在聽聞此話后,陡然一消,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全身癱軟在囚籠一角。

九華真妃把煉魂皿,向空中一拋,瓶塞自動打開。她食指點向瓶尾,玉瓶緩緩飛向石磯道人頭頂,在離『囚籠』尺許之際。寸許寬的瓶口,突然是如鯊魚獵食,變成了巨口尖牙,直接把石磯道人吸入其內。

九華真妃雙眸微閉,單手伸向空中,一手指向那『囚籠』。她吟誦法訣,灰色的天幕,陡然出現一個黑洞!好像是衣服破裂,從天幕中伸出一隻金色長臂,曲指成爪,一下抓向那九根巨尾所化的囚籠。

砰!

一聲巨響,囚籠便化為一抹青煙,騰空而起。

九華真妃額頭隱隱有香汗溢出,她緩緩睜開雙眸,向前方喝道:「臭道士,我不殺你,更不會把你交給『長生殿』。你一縷精魂,已進入煉魂皿內。我把它交給這位相公,從今天起,你好生侍奉於他,要是敢生出二心……哼!你是知道後果的。」

呂光聽從九華真妃之言,用心感應,把自己的一縷念頭,慢慢觸向玉瓶。

汩汩~~

呂光念頭如泉水淙淙,緩緩流入瓶內。

石磯道人被這聲細微響動驚醒,自己性命握於他人之手,好死不如賴活。只要存活於世,就有無限的可能。雖然這煉魂皿非常難以破解,但也不是毫無機會可言。

天無絕人之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道理他明白。

石磯道人面色一緩,突然諂媚的笑道:「貧道曉得,曉得!」說罷他眼角餘光一掃,瞥見一三歲小兒,手拿煉魂皿,與他遙遙相對。

第一縷陽光從西方升起,不一大會兒,萬道金光,便佈滿天空。

石磯道人神魂一盪,化成一抹青煙,轉瞬回到軀殼。周齊看躺在地上的石磯道人,身軀一陣顫動,急步向前,托住石磯道人身子,微微晃動,道:「千松道長?」

九華真妃抬手遮住從天際射來的陽光,語氣中隱隱有一絲不舍,「此間事了,你我有緣再見。我看相公身有麻煩,那石磯道人恰恰可以保護於你。」

九華真妃說走就走,玉足一點,身軀垂直向空中升起。毫不拖泥帶水,頗有上古時期劍仙女俠的風範。

呂光稚嫩的童音急促響起,「姑娘,可否告訴在下芳名?」

九華真妃聲音飄渺,從空中幽幽盪下。隨風而落的還有一本經書,「這本經書,贈予相公。願你我能不期而見,那時再講經論道,想必會別有一番滋味。」

呂光感覺自己的念頭,在慢慢的迴向那『故鄉之土』。良久之後,他渾身一個激靈,好像是從夢裏驚醒一樣。甫一睜開雙眼,滿身傷痕的連叔,映入眼帘,一切真實可觸。

是黃粱一夢,亦或是莊周夢蝶?呂光思緒紛飛,昨夜種種,如電閃流光般在他心頭悠然滑過。唯有兩手中的一個玉瓶跟一本經書,在昭示著昨晚那不是一場夢。呂光低頭一看,這經書泛黃陳舊,巴掌大小,扉頁上寫着一行蠅頭小字——無妄真經。

他正要翻動閱讀,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喝罵:「你還敢回來?」啪!周齊此話剛一出口,還匍匐在地的千松道長,反手一揮,疾風貫耳。一掌就將周齊拍向數丈遠的房門處。

砰砰!

周齊連滾帶摔,瞬間懵了!他嘴中鮮血汩汩,直往外冒。馬上便染的白色錦袍,如漫山杜鵑一般。他在台階處,掙扎數次,方撐起身來,手往嘴那一抹,幾顆白牙咕嚕嚕落於掌中。周齊費力的抬起手指,向千松道長指去,轉而又回指向滿臉風輕雲淡的呂光,剛一張嘴,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噗!數塊青磚眨眼就變成紫黑之色,場面慘不忍睹。再以破敗的房舍為背景,周齊霎時就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王侯公子,變成了臨山城內隨處可見的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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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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