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彀

第3章 入彀

在場眾人還等著看好戲呢,沒想到劉奇聽到這傢伙自報家門,就像丟了魂一樣傻不愣登的愣在了原地,看到劉奇冒着綠光的眼睛,劉巴不禁打了個哆嗦,難道,這刺史公子竟有斷袖之癖?想到這裏,渾身更是泛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劉奇回過神來,一個長揖到地,「奇不知是子初先生當面,多有不敬,還請先生海涵。」

看到劉奇前後行為的差異,劉巴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告誡自己,一定要離這傢伙遠遠的,當即沉下臉,一改玩世不恭的態度,冷冰冰的開口道,「小人籠中飛鳥而已,當不得公子如此大禮。」

聽到劉巴的語氣,劉奇再結合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才想起來,這傢伙還被自己父親困在襄陽城中呢,對自家有怨氣那是應該的,既如此,那自己就耍些手段,把這傢伙收入囊中好了。

劉巴料定劉奇年輕氣盛,自己一番話肯定能讓這傢伙拂袖而去,想到被困還能讓劉氏父子顏面掃地,劉巴心中不僅多了一絲快活,就在劉巴盤算的時候,劉奇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盤,這傢伙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年輕氣盛,既然請不動,那就只有激將了。

「聽說先生才學冠絕荊楚,龐雜無出其右者,不知可否屬實?」劉奇直溜溜的看着劉巴,語氣中帶着一絲詢問,如果自己所料不錯,按照古人的尿性,這傢伙肯定會謙虛一番,如此,良才唾手可得也!

聽到劉奇的話,劉巴額頭的冷汗直冒,私下裏吹噓一番也就罷了,大庭廣眾之下這傢伙如此說,妥妥的在給自己拉仇恨,自己如果敢應承,以後恐怕日夜不得安寧了,當即含糊著開口,「荊州高士無數,劉巴微末才學,只能附於驥尾。」

「嘁!」劉奇撇了撇嘴,「原來是徒有虛名而已!」

「哼!」劉巴冷哼一聲,「黃口孺子,不知讀完四書五經否?焉敢小覷我荊楚士子?」

「我從來沒有看輕荊楚士子,只是瞧不上你這等浪得虛名之輩而已!」劉奇的話彷彿一個大耳瓜子抽在劉巴的臉上,讓他的臉火辣辣的疼。

看到劉奇嘲笑的目光,劉巴的怒火就從胸中湧起,騰地一下從席上站起,手指微微發抖的指著劉奇,「連你這黃口孺子也敢說他人徒有虛名。」看樣子氣的不清。

劉奇看到劉巴怒火中燒的樣子,心中更是樂不可支,小樣,看我怎麼收拾你,落入我的手掌心,你不過就是翻不出五指山的孫猴子,等到劉巴的神情稍微冷靜,劉奇才帶着挑釁的口吻,沖着劉巴豎起中指道,「不服就來比試一番。」

劉巴雖然不明白劉奇豎起中指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劉奇的挑釁之意,也不待思考,「比就比」三個字脫口而出,論才學,骨子裏劉巴不懼任何人。

「你說比就比啊?」劉奇翻了個白眼,「總要有點彩頭吧!」

劉奇手托著下巴,假模假樣的思考了一會,有些猶豫的開口,「這樣吧!我贏了你為我效力三年,你贏了我放你離開襄陽。」說完又拄著下巴自言自語的道,「這樣你好像有一點吃虧。」

聽到自己贏了就能離開襄陽的話,劉巴毫不猶豫的開口,「就這樣吧,不過要立字為據。」

「沒問題!不過你可要想好了,不能反悔。」劉奇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循循善誘的開口說道。

劉巴的神情沒有絲毫動容,「我倒是怕公子尚無顏面?不知公子平日裏修習哪些學問。」

劉奇莞爾一笑,「看來人言劉子初博學洽聞,果真不錯,既然如此,你我就各就經學、算學、雜學各出一題,三局兩勝如何?」

「好!」劉巴撫掌大笑,被禁襄陽兩年的抑鬱之氣在即將到來的自由面前瞬間一掃而進,只有迅速戰勝劉奇的心思,大笑過後,劉巴開口道,「既如此,這字據不立也罷!」

劉奇也不含糊,心中自信滿滿的開口道,「聖人云,長者為先,就請先生出題。」

劉巴也不推辭,朗聲問道,「子罕言利,與命,與仁。此何故也?」說完就看着劉奇等著劉奇回答,這只是第一局,劉表也是經學大家,這點面子是必須給的,不然自己安然走了,以後日子恐怕也不太好過。

「利者,義之和也;命者,天之命也;仁者,行之盛也!夫子以其利、命、仁三者,人寡能及知,故罕言也!」劉奇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聽到劉奇的釋義,廳中眾人紛紛喝彩,「不愧是八俊子弟,不說見識學問,單憑這一番言論,足見家學源遠流長。」

劉表手下在場的官吏謀士,心中都燃起了一絲火苗,「劉荊州有子如此,何愁我荊襄之地不得百年安寧,我等也將有用武之地也!」

劉巴也是眼前一亮,這回答,這見地,怪不得如此自傲,看來自己還是託大了,後邊還得小心應付才是,若是自己全力以赴輸了,在這樣一個人傑手底下,也不怕埋沒了自己滿腹才學,當即拱手道,「聽公子言論,巴但覺耳目一新,如此,還請公子賜教?」

劉奇頭稍一偏看着劉巴,就在劉巴剛剛說話的時候,劉奇感覺得到劉巴變了,但到底是哪裏變了,劉奇還說不上來,心中忽然泛起一陣惡趣味,劉奇開口問道,「孟子曰:月攘一雞,以待來年。請問先生,鄰家有雞幾許?」

聽到劉奇的話,劉巴的眉頭皺了起來,自己熟讀經史,孟子日攘一雞的故事自己也是熟讀的,自己對那句何待來年?記憶尤為深刻,既然是不端行為,就應當立即改正,怎麼能等到以後呢?但自己從未想過,鄰家哪裏有那麼多雞讓人偷呢?

廳中眾人聽到劉奇的問題,紛紛看向劉巴,想看他如何回答這個刁難的問題,不過一回想,自己讀了大半輩子書了,一個黃口孺子隨口之問,竟然讓自己無言以對,在場眾人臉上無不火辣辣的疼痛,看向劉奇的目光則多了幾分異樣。

這本來就是一個無解的題,劉巴斟酌了好一會,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劉巴也不是無賴之人,自己回答不了就是回答不了,這個題雖然有取巧之嫌,但也在經義範圍之內,只怪自己沒有好好精研學問,當即拱手道,「巴無可言,唯認輸而已!」

看到廳中熱鬧叫嚷的眾人一言不發的盯着自己,劉奇多少有些不自在,好像,玩的有些過火了,當即訕訕說道,「那個,那個,大家都吃好喝好,別只顧著看我,劉奇失禮之處,還請海涵,與子初先生比試之後,定當向大家賠罪。」

眾人也不好意思盯着劉奇不放,都是荊襄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做太過失禮,人群中有人鼓噪道,「公子,相互之間考校學問而已,算不得失禮,你且和子初先生繼續比試,我等在此為你做個見證。」

劉奇向眾人拱手稱謝,隨後開口道,「子初先生,請吧!」

劉巴拱手道,「剛剛巴已佔先手,這次公子先請。」劉巴已經在為自己剛才失手扼腕嘆息了,這次他決定讓劉奇先來,自己在算學一途上還算頗有心得,且先看看劉奇的問題和水平再說。

劉奇也不客氣,雙手背在身後,老氣橫秋的開口,「先生聽好了,有賈七錢買雞於市,八錢賣之,肉貴之,復九錢買之,后十錢復賣,問此賈盈利幾何?」

聽到劉奇的問題,眾人紛紛皺起眉頭,甚至有幾人聚在一起議論著,眾人心中的那絲熱情瞬間被消耗殆盡,劉景升一世英名,盡毀孺子之口也!

眾人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議論剛剛還釋義經文讓滿堂為之喝彩詰責的荊州後起之秀劉子初啞口無言的弱冠少年,突然間怎麼就如此白痴,問出了一個垂髫稚子掰着手指都能算清的問題。

劉巴略一琢磨,準備回答,眼角撇到劉奇嘴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心中頓生一股不詳的預感,蹲下身子拿起筷子在案几上計算著,過了好一會,劉巴才抬起頭,帶着一絲疑惑不解和幾分猶豫不決開口道,「公子,此人虧損兩錢,不知在下說的可對。」

劉奇撫掌大笑,「劉子初大才,吾今日知之矣!果真當得起荊襄俊秀之名。」

劉巴看着劉奇撫掌大笑,心中對這個弱冠少年生起了濃重的好奇心,表面看似輕狂,身上卻裹着一股濃霧,自己卻怎麼也看不透,問出的問題更是千奇百怪,自己剛剛就差點中招,雖說自己蒙出了正確答案,卻不明白為什麼,當即拱手道,「我雖蒙出答案,卻不解其中緣由,還望公子不吝賜教。」

突然之間風起雲湧的變化,讓在場諸人目不暇接,明明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題,明明是盈利,劉巴的回答卻是虧損兩錢,偏偏答案是正確的,自己怎麼也想不通,眾人紛紛掰起自己的手指計算起來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

看着劉巴期盼的眼神,劉奇晃了晃腦袋,「這玩意不是一時半會說的清的,不過你要願意鑽研,你我日後探討一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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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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