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拔宅 20 戀塵

第167章 拔宅 20 戀塵

「借你的棠溪一用。」

扒開皚皚白雪,溪面厚冰亮出兩人並肩而立的倒影,稷蘇用戀塵在上面敲打半天,半點反映沒有,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打算用重華的木劍一試。

「退開。」

稷蘇退出兩步,只見重華舞劍如文人揮墨,一番龍飛鳳舞下來,冰面應着劍痕碎開,沉入水底,尚不知大難將至的魚兒們在水中成群結隊的游來游去。

「看來西王母送我的洞簫還是沒你的木劍好用啊。」稷蘇將戀塵隨意往腰帶中一插,挽起袖口,試了試水溫——真是透心涼。

「它還不服氣!」戀塵被襒在腰間,掙扎著往外擠,幾乎要將其腰帶撐斷,稷蘇一把將其是按住,「不準再動!脾氣還不小了?」

「棠溪只是凡間之物,在此自然釋放得開。」

剛消停一會兒的戀塵,又不安分起來,不過卻沒有要掙脫的意思,一上一下的動着,像是在朝重華點頭。還真是個通人性的,稷蘇這樣想着,抬頭一看,重華正挽起袖口,一抓即准,從水中撈出條鮮活的魚來。

「蘇子也會抓魚嗎?」蘇子沉靜內斂,應當不曾這般肆意在小溪溝里抓過魚吧?重華既罰換做了她的性格,應當……

「不知。」魚兒像等著被抓似的,一條被抓,其他的竟然也不跑,一群群傻愣愣停在原處,說話的間隙,重華又是兩條上手,「我會。」

稷蘇不知他說的是現在的他會還是前世的東方天帝的會,盯緊魚兒,雙手用力往水中一抓,魚沒抓着,袖子卻濕了大半,索性不抓了,揀了被雪埋掉的樹枝,將地面上還在蹦躂的魚兒一條條串成串。

「地上濕。」

「哦。」抓魚的重華是他又不像他,俊美的容顏,在白雪堅冰的映襯下,柔軟得幾乎要劃開,稷蘇看得入神,被這一聲溫柔的叮囑一驚,像開小差被藍夫子抓包的崑崙弟子,條件性起身,胡亂拍掉屁股上的冰渣子。

「你方才的意思是戀塵是仙器?」

若是在上昆吾之前,有人跟她說戀塵是仙器,她一定會覺得是那人被離落忽悠了,一把除了吹起難聽點再無特點的破洞簫能是仙器才怪,但現在,她見識了它的攻擊力,也見識了它撒脾氣,縱使沒有人說,她也是信的,只是西王母沒事兒送一個即將淪為凡人的宮女仙器做甚,總不能只是為了念想吧?

「嗯。」棠溪回鞘,樹枝下雨似的下落,重華不一會兒就撿回小捆,放在稷蘇腳邊,「早些回去。」

被重華這一盯,稷蘇突然覺得方才打濕的衣袖和屁股處涼颼颼的,在這冰天雪地里著了風寒可是麻煩事兒,何況他們還帶着個極易被傳染的小娃。

抱着十來根串魚的棍子,稷蘇感覺自己跟田間勞作婦女無異,再一看身旁的重華,背着捆柴,還走的端莊筆挺,鬼主意上來,往人腳上一踩,留下印子就跑,眼看手中的魚都快撒了,身後的人卻還沒追來,只好蹲下整理一番,端莊緩行。

「蘇子擅音律,洞簫尤為特長,故罰前,西王母以此為由將戀塵送之,實則為做她在人間防身所用。」

「怎麼蘇子的東西會在離落手裏?」離落常在石頭宮殿玩耍,肯定知道蘇子的故事,難道說……他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她的前世是蘇子,在伏羲委派他協助東方天帝歸位以前?「執刑前,你去過石頭宮?」

「去過。」

蘇子的境遇,因他而變,即使當時他是年輕氣盛的一方天帝,應當也會愧疚吧。

「西王母待我如此好,想必不會眼睜睜看我受罰吧。」稷蘇不知該如何,記得一切的重華,只好胡說八道,轉移話題,「莫非我投胎成老鼠也是她老人家幫忙的?」

「是。」

「是?」

贈仙器護身,又暗中將自己投胎成為伏羲的同父異母的妹妹,西王母待蘇子如此恩會,她作為她的後世,誤入石頭宮殿時,竟然一心只想着找玉石,連拜訪說一聲謝謝不曾做過,稷蘇心情萬分複雜,為蘇子葉也為稷蘇。

「後來的事我也不很清楚。」重華接過將要落地的部分魚串,單手抱着跟在稷蘇身旁。

「是啊,後來你都成重華了肯定不清楚。」稷蘇將魚串取回,一把抱着,扭頭問道,「伏羲他們知道嗎?」

「知道。」

難怪,伏羲會對她一個剛飛升的新神仙委以重任,難怪幾方天帝爭議時,她胡謅幾句便能平息事端,原來…….

想必蘇子,定是位討人喜愛的神仙吧?才會值得西王母如此相待,不管蘇子還是稷蘇,她都應該好好的活着,不讓為此而付出過努力的人失望。

「娘親,我們吃什麼?」

山洞內,蘇雨溪跟幾隻雪猿玩的歡快,三個大人與無支祁各自靜坐,形成兩派不同的天地。

「吶,烤魚。」稷蘇被小娃抱着腿前進不得,一幫雪猿也跟着圍了上來,對着串好的魚又是摸又是聞,只好將魚高高舉起,避免被弄髒。

只見重華,將魚接過,放在火堆上架起的濕木架子上,工整排開,端坐在火堆旁,添柴翻面。

「重華師尊還會做烤魚呢?」離落靠到火堆邊,拍着重華的肩膀意味深長道。

重華不食葷腥,烤魚應當是從沒做過的,動作如此嫻熟,恐怕是還是東方天帝時沒少做過。

「記得。」

果不其然。

稷蘇支開蘇雨溪與雪猿,特意跑到無支祁的靜坐的大石頭上,盤腿而坐,與無支祁正面相對,他既為報恩來此,就總該有能貢獻的辦法或者線索。

「過來烤一烤。」

重華一聲令下,稷蘇溜下石頭便往火堆邊靠,一邊烤一邊聽着烤魚滋啦滋啦炸油的聲音,使勁兒吸鼻子,這味兒好像沒對。

「等等。」稷蘇制止重華將剩下的魚上架,「你這上面加什麼了?」

「未加。」

這魚撈上來,去了鱗片就擱火上烤,半點作料都不曾放,難怪腥氣隨着溫度升高越來越重,可惜了賣相這麼好的魚擺擺了。

「離落借月白一用。」瑤漿傾斜而出,在稷蘇手的配合下,均勻撒在烤魚周身,散發出誘人的香味,瀰漫整個山洞。

「娘親,好香啊。」蘇雨溪圍着香味也不跟雪猿玩了,圍着烤魚架子亂轉,眼睛瞪得如銅鈴,左摸摸,右看看。

「香吧?」得虧了瑤漿,後勁兒這麼大,你爹爹准不准你吃就不知道了,稷蘇眼中帶笑,看了眼在身旁默默翻著烤魚的重華,突然想起好像沒有他可以吃的東西,眼神掃過洞壁邊緣,眼睛發光,「小寶,把那些給我拔過來。」

藿香烤魚去腥增香又不含酒,小娃吃正合適,稷蘇將藿香塞進魚肚子裏,又取來方才放雪球的鐵缽置於火上,待雪球化水沸騰,放入另外兩樣寶貝——野菜和菌子,暫且只能讓重華將就將就了。

「你做吃的還是一樣拿手啊。」

聽這意思無支祁是吃過蘇子做的東西的,並且評價還挺高,稷蘇撕下一塊魚肉塞進蘇雨溪嘴中,心想,要是你吃過我那辣到流淚的湯、硬到能當球踢的饅頭應該就不會這麼說了吧。

「這個嘛……還可以。」稷蘇掃了眼安靜用餐的重華見他並沒有要拆穿,暗鬆一口氣,「還沒問老兄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老兄?」

「那老弟?」沉靜內斂的女子,確實不可能像她這般管人叫老弟,稷蘇懶得去猜蘇子從前如何稱呼的,也不想模仿,調侃著換了個極具稷蘇風格的稱謂。

「她是稷蘇,可不是什麼蘇子,閣下別認錯了人!」

蘇稽獨自坐在離火堆不遠處的角落裏,手上拿着蘇雨溪方才送去的烤魚,上面淺淺的咬過幾口,看樣子是要保留骨氣,又扛不住餓的結果。

「沒事就多讀點書,吃人嘴短不知道啊?」離落半靠着洞壁挑眉,滿眼皆是嫌棄。

「我們是舊相識,自然認得,不勞姑娘掛心。」

沒想到這猴兒還挺有語言天賦,見過一面,打過一次,倒是成了舊相識的了,至於如何個識法自然不足為外人道也。

「我來時曾看秋境內孩子憑空消失,不知是否是另一處出處?」她當時拋石子試過,那處沒有虛鏡,但若不是虛鏡,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人憑空消失的

「除了這裏,確實還有一出口,就在你說的地方。」明明是好消息,無支祁卻眉頭緊鎖,看來事情並不會如她想像的那般順利。

「有何為難?」重華將一滴不剩的鐵缽輕放於地上,樹枝做的筷子整齊橫放其上,真是個講究人兒,稷蘇默默將自己面前胡亂擺放的串魚桿擺放整齊,跟着重華的思路,托腮傾聽。

「無論哪邊,都少不了一場硬仗。」

「打就打,我們還怕了他不成。」

確如離落所說,白鷂再怎麼厲害,也不至於他們這麼多人聯合還不是他的對手吧?除非無支祁還有其他顧慮。

「還有其他為難之處?」稷蘇不解。

「白鷂是神仙,這兒有資格與他對抗的只有你與離落,其他人只能協助找出口。」無支祁拋出顧慮,給所有人心上蒙上一層陰霾。

「你倆吃的鹽加起來還沒我爹吃的飯多,等著受死吧。」稷蘇實在不明白,一個拋棄了自己的爹到底有啥好炫耀的,但蘇稽說的確實也是她所擔心的。

「那可不一定。」離落再次挺身而出,「你爹是鳥,吃魚不吃飯的。」

「你…….」蘇稽將諷刺的烤魚扔在地上,反覆揉踩泄憤。

「他不敢要重華和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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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兇猛:師尊大人,不娶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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