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神之石碑

「這！這路怎麼沒了！？」

「怎麼？我們走錯了嗎？」小白疑惑道。

穿山甲眉頭緊鎖，仔細確認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緩緩搖頭道：「不可能錯，但是路的確不見了……」

他指著山谷的最下方一處較為平坦的綠色區域：

「以前站在這裏，就可以看見下面的小城鎮，裏面住着一群苔蘚胖球。那邊還有個大公園，連通了山谷之外。而且這附近就有一條下山的路，現在全都不見了！」

杜魯口中的苔蘚胖球，其實就是苔蘚人，他們的身體渾圓得像一顆毛絨絨的球，因此有了這麼一個外號。

小白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以他極好的視力，影約可以看出那裏和其他地方略有不同。

他盯着那些異常之處仔細分析，一棟棟低矮小屋的模糊輪廓在腦海之中被勾勒了出來。

「我看清楚了，我們沒走錯，那些房子上面都長滿了葉子。」

「這你都看得清？」

一旁同樣極目遠眺的科尼法聞言不由一愣，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想到在十字路小廣場的那一幕，不由感慨道：「……好吧，我相信小不點你說的。」

「不過看樣子下面的那個城鎮被荒廢了？」

杜魯語氣不確定道：「可能吧？我記得下山的路在那附近，先找找看吧。」

一番搜尋之下，擅長尋路的科尼法發現了一條被厚實苔蘚完全覆蓋住的蜿蜒的青石小路，三人順着它來到了山腳下的城鎮邊緣，眾人都見到了小白在山上看見的場景。

「看來這座小城鎮的確是沒人了。」科尼法評論道。

一間間單層小木屋完全地被苔蘚和藤蔓覆蓋，纏繞，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個個綠色的小山包。

這絕不是一兩天就能夠形成的，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城鎮已經被荒廢很長一段時間了。

「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為瘟疫？畢竟瘟疫氣體可能會順着那個洞穴飄進這裏來。」小白猜測道。

整個城鎮的人都消失了，除了瘟疫，他再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可以讓一群人放棄自己的家園。

杜魯面色一緊，瘟疫蔓延到了蒼綠之徑，不知道他的族人們會不會也受到影響。

「應該不會吧……要是這樣的話，那我的族人們豈不是……」

「大兄弟你別擔心。」科尼法拍了拍杜魯的肩膀道，「小不點的猜測雖然有那麼點道理，不過……」

製圖師說到一半停了下來，長長的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陶醉地說道：

「啊！不過這裏的氣息充滿了大自然的清新味道，泥土混雜着綠葉的芬芳充斥我的鼻腔。」

「這個味道太美妙了，完全聞不出半點惡臭！所以這裏的居民消失另有原因也說不定呢？～」

儘管科尼法這麼安慰，但杜魯還是隱隱覺得不安，他步履匆匆地帶着眾人穿過了這座綠色城鎮，進入了公園之中。

缺乏打理的公園此刻早已變成了一個灌木叢林，其他人個子高還好，能夠看得清遠處的路，而小白就有點鬱悶了。

一米多高的灌木叢完全將他的視線遮擋，走在裏頭就像是在走迷宮的瞎子一般。

三人不斷深入灌木迷宮，逐漸接近了中心區域。杜魯虛弱的身體有點吃不消長時間的趕路，他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說道：

「裏面有一個廣場，我們可以在那裏休息一下。」

公園的中心之處，是一個可以容納兩百人左右的圓形小草地。

一道足有十米半徑的巨大光柱斜斜地照射在中心處的一塊三米多高的綠葉形石碑之上，青綠色的石碑上的水珠，在它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小白心裏一直在糾結這些不知根源的光柱從何而來，他忍不住問道：「杜魯，你知道這天上的光是哪來的么？」

「據說是綠葉之神的偉力，祂創造了滋養綠葉的光，還有滋潤根莖的水。」

杜魯指了指那塊石碑，接着說：「我們當初從山上溜下來的時候，剛好有一群苔蘚人圍着那塊石碑舉行着什麼儀式，好像就是在呼喚祂。」

小白好奇地靠了上去，想要近距離觀察一下石碑，卻被科尼法給伸手攔住。

「小不點，我勸你不要隨便去接觸和神有關的東西。」

「為什麼？」小白疑惑。

科尼法：「每個世界都存在着一些神靈，祂們的能力強大又各不相同，也擁有着各自的信徒。」

「我們凡人是不可以隨便去觸碰和神有關的物品的，尤其是祭祀相關的東西，這是一種對神的褻瀆。」

「而且，不管你通過什麼途徑得知了神的名字，如果你不信仰祂，就不要隨便念出來。記住，如果你不信仰，就不要念祂的名字。」

「直呼神名，會被視為在對祂發起呼喚，如果你心中帶着不敬，有可能會因此遭遇不幸！」

製圖師語氣嚴肅地陳述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他遊歷了諸多世界，有着豐富的見識，自然也見過許多因為褻瀆神靈而遭到神罰的人。

「這麼可怕？……好吧，那還是不看了。」

小白沒有懷疑科尼法是不是在騙他，他隱約記得內爾和他聊天的時候好像也有迴避過這個話題。

神真的存在嗎？祂們到底長什麼樣呢？

對於這種神秘又未知的東西，小白總是有着一種既畏懼又好奇的矛盾心理。

這種矛盾的感覺撓的他心癢難耐，索性直接栽倒在草地上不去看它。

他看着頂上的岩石和空中的光柱發着呆，細細聆聽着周圍豐富的聲音。

風吹樹葉聲，隱約的蟲鳴聲，小鼠婦的進食聲，穿山甲累得睡着后發出的呼嚕聲，還有一些額外的密集的……沙沙聲？

「科尼法，你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沒有？」小白忍不住爬了起來，問向一旁的製圖師。

「有嗎？」科尼法躺在草地上，撫摸著自己的大肚皮側頭問道。

「真的！不信你仔細聽聽。」

「……」

「沙沙沙……」

「沙沙沙……」

科尼法也警覺了起來，起身看向四周的灌木，右手悄悄地摸向了放在身旁的背包。

沙沙聲越來越近，小白用力地拍了一下睡着之後縮成球的穿山甲杜魯。

「啊！可惡，我才剛睡着！」杜魯惱火地抱怨道。

「別睡了！你快看！」小白沉聲低吼道。

一雙雙金色的眼睛，如赤道夜間的璀璨星空般，密密麻麻，從灌木叢下的陰影之中浮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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