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空洞的過去

聖子離開后，長老將小白單獨留了下來。

「你肯定很好奇我們兩個部落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吧。」

小白連連點頭。

「這件事情要從幾十年前說起。」

「我們兩個部落之間本來關係十分融洽，但是因為我們的疏忽，一場起來突如其來的變故，親如姊妹的兩個部落眨眼之間反目成仇。」

「在這場變故之中，螳螂部落損失了一半以上的人口，這個打擊對於它們來說無疑是慘痛的。飢荒、瘟疫、深巢的入侵者……在那個內憂外患連連不斷的年代，這種打擊對一個種族來說絕對是致命的，稍有不慎，螳螂族就會落得滅亡的下場。」

「驕傲的螳螂們把此視為種族歷史上最大的恥辱，他們對此進行了瘋狂的報復。而因為立場問題，我們選擇了阻止他們，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發生了一次衝突，螳螂們又死了不少人，螳螂嚴重可以容得下敵人，但卻絕對不允許背叛。我們的這種行為，背叛了當初立下的盟約，於是兩個種族就此徹底決裂。」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螳螂族先是將我們的戰士全部清除，只剩下毫無戰鬥能力的平民。當時螳螂族內部有一種呼聲特彆強烈，那就是讓我們也體驗一下種族滅亡的感覺，面對敵人，他們向來如此，面對背叛者，更是如此。」

「我們需要自保，那時的他們也同樣脆弱不堪，需要足夠的資源和時間來休養生息。同時，為了確保深巢戰場兵源的充足，他們需要大規模地哺育後代，以及找到一些危險性不高，同時又能充分鍛煉後代戰鬥技巧的地方。」

「於是在我和羅拉的共同努力下，我們主動放棄了自由，讓螳螂們將這片平原的所有出路全部封死，並收繳掉我們所有的鐵器。並且定期為他們準備好足夠多的……食物。」

長老在說出「食物」二字的時候，表情帶着一絲痛苦的掙扎。

「叮！~~

……我註定成為罪人……」

小白默默抽出夢之劍，砍在她身上，痛苦，悔恨，迷茫，不舍，絕望……濃烈的情緒充斥了小白的內心，一時之間小白百感交集，沒想到長老平靜的外表下，內心的波動竟然如此的劇烈。

雖然她還有很多東西沒說，但大體的經過小白已經明白，也算是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親眼見過螳螂們是怎麼處理戰場的，一隻只螳螂將那些死亡的蟑螂帶回部落深處，絕對不是好心幫他們找地方埋了。他想，這所謂的食物，其實就是那些出戰的蟑螂戰士們。單純的他們成為了螳螂青年鍛煉技巧的對象，然後在戰敗死亡過後，又成為了螳螂戰士腹中的食物。

這可真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啊。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他們還是沒有放過你們的意思么？」小白問道，「而且你和羅拉的關係那麼好，她現在都當上領主了，應該會有所好轉吧。」

長老席米爾搖頭回答道：「事關一個種族存亡的事情，哪是當上了領主就能隨意左右的？螳螂們忌憚我們種族的能力，在沒有精力處理我們的前提下，他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後方存在不穩定的因素。如果不是你的出現，這樣的情況至少還要保持最少幾百年。」

說到這裏，小白問道：「螳螂們的條件具體是什麼？難道真的要把聖子給殺了？」

「我不知道。」長老搖頭道，「她們提出的條件是要將聖子帶走，僅此而已，犧牲聖子是母神降下的神諭，我將聽從祂的旨意。」

「那長老，我這算不算是幫助你們脫困了？雖然要犧牲掉聖子他們，但也算是讓大家重獲自由了。」

「勇士，承諾給你的我自然會做到。」長老頓了頓，「我對你的了解並不多，但我保證會將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

自己忙上忙下為的不就是這一刻么，小白連連點頭，內心激動卻難以表達。

長老捋了捋思緒，緩緩說道：「你多少也應該有所懷疑，你們這個種族本質上已經脫離了正常生物的範疇。」

小白點頭道：「是的，我們的確和所有的生物都不一樣。」

長老說道：「是的，」

「沒人知道你們從哪裏來，至少我們蟑螂族來到聖巣之前，你們是不存在於這片土地的。」

「但是突然有一天，國王的身邊出現了一個你的同族，陛下稱他為高等的生靈，冊封空洞騎士，是尊貴的存在，緊接着世界上便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你們。人們稱呼你們為空洞一族，但你們卻以高等生靈自稱，你們看不起所有人，自然也不會有人喜歡你們。」

「最初的你們懵懵懂懂，生人勿近，充滿了進攻的本能。身上只有一把骨釘，就和你現在一模一樣。但他們有着強悍的戰鬥天賦和學習能力，可以在戰鬥中快速掌握學習對手的戰鬥技巧，很快你們便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端。所有人都認可了那一點，就如國王陛下所說的那樣，你們是高等的生靈。」

「後來瘟疫曾經有過一次短暫的爆發，空洞騎士不知用什麼方法將瘟疫遏制住了，但他也因此犧牲。如果你能去到聖巣的王都——淚水之城的話，可以在城中央看到國王專門為他立起的雕像。」

「這便是常人對於你們這個種族的所有認知。但我的姐姐曾是國王身邊的騎士，她隱晦地和我提過一次關於你們的事情，她說你們其實是一群可憐人，腦中被灌輸了必須消滅瘟疫的思想，唄命運束縛在這片土地之上，不得離開。」

「但那一次的瘟疫被消滅了之後，你們便彷彿失去了人生的追求。開始漫無目的地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遊盪，漸漸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最後徹底消失了蹤跡。我猜測你們應該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吧。」

「幾百年後，瘟疫再度爆發，除了少數壽命悠長的人尚且記得你們的存在，世界已經將你們徹底遺忘。」

「至於更多的信息，因為涉及到王國的秘密，我沒有知情的權利。但如果你能夠找到我的姐姐，她也許會告訴你更多。」

聽完席米爾的講述，小白突有所感，扭頭看向了窗外的花園，不知何時聖潔之花的花骨朵已然含苞待放，星點般的白芒從雪白的花瓣上不斷飄落，將地面染上一層銀妝。

「花快要開了。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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