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犧牲

螳螂們的動作很快，雖然對小白傳來話的真實性表示懷疑，但還是決定給彼此一個機會，和蟑螂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小白帶着這個消息回到了蟑螂部落，並告訴長老螳螂領主第二天的的同一時間，將會開啟那扇最小的7號鐵門，讓她好好準備一下。

翌日，富有執行力的螳螂三姐妹準時來到了7號門前，但長老和聖子們卻早已等在了另一邊。

附近的蟑螂們都被安排去其他區域幹活了，所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

雖然這一次的雙方領導人會晤並沒有弄得人盡皆知，但兩族之間可能要和解的小道消息卻如瘟疫一般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蟑螂部落。

大門升起，並沒有降下，雙方就站在大門的兩端，彷彿門一直在那。誰也沒有邁過那一條透明的界線，席米爾和羅拉相互對視，兩人眼神都複雜難言。

「好久不見了，羅拉，沒想到你已經成為了部落的首領。」

「哼，這還不是拜你們所賜。」三妹曼斯插嘴道，「看看你們這三個小傢伙啊，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都沒長大。」

「切，我們還這麼年輕，你都變成老太婆了！」喜之螂回擊道。

「對啊，老太婆！」

「曼斯！」

「大螂，管好他們。」

「是。」

大統領和長老分別喝住自己這邊的人，羅拉看這容貌一直沒有過變化的蟑螂長老席米爾，感慨地說道：「看來你已經成為部落的領導者了，這些年你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呵，你看上去倒是成熟多了，我一直都說，藍色和你真的很配。」

……這什麼情況，怎麼就這樣聊起來了？

小白本以為雙方見面將會是一個苦大仇深劍拔弩張的場面，誰知道就像是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話當年，氣氛輕鬆愉快。聖子們站得老遠，低頭望腳尖，彷彿沒聽見兩人在說什麼。而唐娜一臉無奈，曼斯則一臉「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站在羅拉身後使勁翻白眼。

羅拉和席米爾兩人經過簡單的寒暄過後，談話的內容進入了正題，話題也逐漸偏向嚴肅。

「我聽小白勇士說，你們同意我們當年的要求了？」大統領問道。

蟑螂長老點點頭：「是的，這是我的原話。」

「你怎麼會這麼想？」羅拉皺眉問道，「這是你們母神的意思？」

「不是祂的意思，是我自己決定的。」長老回答道，「我想通了，再這麼堅持去沒有意義，這些年來也累了。」

「哼，早知道結果是這樣，你們這麼多年的堅持又有什麼意義？」羅拉搖頭說道。

她看着長老身後遠遠站着的三位聖子，用小到他們聽不見的聲音輕聲問道：「你的這個決定他們知道么？」

長老回答道：「暫時還沒告訴他們。」

「好，我懂了。」

她們當年的條件竟然和聖子有關，而且聖子還不知道這回事？小白看着一臉茫然的聖子三人，忍不住插話打斷道：「那個，你們當時談了什麼和解的條件？我可以知道的吧？」

兩人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搖了搖頭，不過長老還是說道：「其實有些事情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只是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回去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她輕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們就先回去吧，三天以後還是在這裏，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地答覆。」

「就走了嗎？」很難得出言想要挽留的竟然會是螳螂統領，她明顯還有話想和長老說。

「就這樣吧，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

「好吧，再見。」羅拉凝視了長老一眼，轉身離去。隨着她右手一抬，大門緩緩降落，

長老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大聲喊道：「向我保證，你們不會食言。」

羅拉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我向你保證。」

……

回到長老的居所，長老和聖子們圍坐在一起討論事情，小白就在一旁旁聽，他們並沒有介意小白的存在。

「昨天我問了你們一個問題，讓你們回去思考，你們有答案了嗎？」長老問道。

負責討論嚴肅話題的大螂回答道：「長老，我們覺得，當許多人的利益都面臨着被損害的情況下，如果犧牲少部分個人的利益可以保全住集體的利益，那麼那少部分人應該為了集體作出犧牲，但是集體應該為這少部分人作出一點補償。」

「當然，補償的方式可以有很多中，需要根據具體情況來具體分析。」

長老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如果那少部分人付出的是生命的話，應該怎麼補償呢？」

「長老，你是想問我們該怎麼處理那些為我們出戰而犧牲的族人吧？」

長老笑了笑，沒有說話，小白心裏也有了點猜測。

喜之螂接話道：「對於那些沒有後代的，我們無能為力，但對於那些有後代的，我們不是都把他們安排在內城生活了么？這樣應該也算補償了吧。」

「可你們心裏明白，這一切都只是神術在作怪。如果現在需要犧牲你們三個人的利益來讓我們這個族群得以延續，你們願意么？」長老問道。

「長老，她們都向你提了什麼要求？」

「你們先回答我的問題，這關係到我回答你們問題的方式。」

三螂沉默了，長老前面問的那幾個問題套在自己身上，當然又會是另外一個答案。聖子們也隱約猜到了螳螂們的意圖，他們是目前種族內僅存的血脈純粹且繁殖潛能尚存的人，一旦沒了他們三兄弟，也就意味着整個種族的血脈傳承將會斷絕。

混亂總是會驅逐純粹，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多年以後，整個族群註定將會失去和神交流的能力，逐漸淪為一個和聖巣廣大蟲子一樣的，普普通通的種族。

螳螂們提出這種要求的可能性極大，聖子自己都曾幻想過這種情況，但從族群發展的角度考慮，他們相信長老肯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現實的耳光卻把他們從自我催眠的幻想當中給抽醒，長老雖然沒明說，但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了。

「長老，這一次終於輪到我們了么？」

「難道我們就不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生活么？」

「對啊，長老，我們不出去，總能等到哪一天的。」

「等不及了……」長老垂下了眼皮，低沉地道，「這一次我能不能等了。孩子們，很抱歉，這次是母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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