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楊嗣昌之疑

骯髒的貿易，下流的手段，無恥的勾結，青楓終於完成了借雞生蛋的計劃，將大明這些精明的生意人暫時綁在自己的戰車之上，大家互惠互利。

當然這種協議並不牢靠，雙方隨時都有可能出賣對方，對於這次會議，青楓相信，北京的崇禎皇帝很快就會收到密報，而自己也會被狠狠的彈劾。

划轉歸屬於南京禮部的市舶司遷移到上海，新成立的市舶司（上海海關）除了完成崇禎的一百萬稅銀外，其餘所收關稅全部由上海鎮軍總督李岩支配，上海海關也由李岩管轄。據顧媚等人估算，這上海海關今年關稅收入至少五百萬兩，算是暫時緩解海軍和科學島的費用。

南直隸的貿易政策既然落定，青楓感覺心中一塊大石落第，頓時輕鬆了許多。此時他深深感覺經濟方面的戰爭有時候比軍事和政治方面的戰爭更加波雲詭譎。

面對四周的貿易封鎖，他恨不得立刻用武力去叩開對方的大門，他發現這種心態不正是資本主義國家打開印度、日本和滿清閉關鎖國政策的做法嗎，果然隨着南直隸科技的發展，生產效率的提高，工廠的高度集中，資本不斷的擴張，眼下自己的產品已經無法通過內需來完成，必須向外走。

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投資、消費和出口，眼下消費已經趨於飽和，投資方面完全依賴於資本的擴張和金陵建造局的地產開發，明朝政府基本上沒有投資，唯一的出路就是走出去，把自己的商品傾銷出去。

解決了經濟難題，回到府內卻看到了柳如是冷冷的坐在廳上，顧媚坐在另一邊，幾位丫頭分坐左右。看着青楓進來，柳如是眼中含怒，狠狠的說道：「今天，大人可是威風了，喊我閉嘴，好了，奴家閉嘴了，可是你也太沒有底線了，連人你都可以買賣。」

顧媚走了過來，輕輕的拉着青楓走到主座上坐下，也是稍微埋怨道：「柳姐姐說的還真有道理，我等本就是這被買賣的苦命之人，跟了你之後，才發現你是那麼的不同，你知道當時妾有多麼的崇拜你嗎。」其他四個丫頭跟着附和。

看着這個情形，青楓知道不給個交代，恐怕今晚就難以熬過。他眼珠一轉，沖着眾人呵呵笑道：「哎呀，如是、媚兒還有你們幾個，真是冤枉我了。」

柳如是不聽還好，一見青楓面露笑容，更加怒不可遏。她拿起手中的一本詩集順手砸去，青楓手快，一把接住。「哎，如是怎麼還是這麼衝動，這人口的買賣不是我想禁就能禁住的，我買了人幹什麼啊，我是把他們放在上海變成新上海市民。如果我不買，他們就會變成滿清貴族和韃子們的奴隸，那結果你們幾個可以想想是什麼樣子？」

說完更是拉着小宛道：「宛兒，你告訴她們幾個，如今上海是什麼樣子，每一個上海人又是什麼面貌？」

實際上上海的情況，小宛不知和她們幾個說過多少遍了，各種傳來的消息也展示著上海的發展速度，比如能載人上天的氣球，無論韌性還是強度都極高的鋼製品，能夠粘結磚牆的水泥等等，還有前幾天，上海帶來的玻璃鏡子，其清晰和真人一般，遠不是銅鏡可以相比的，她們幾個可是每人一個，為此樂了好幾天。

對於她們幾個，尤其是柳如是，青楓一直處於弱勢，但他有的是辦法，利用女人對付女人往往更有效果，尤其是她們幾個，不管她們怎麼吵鬧，最終會走向統一和諧。

依照慣例，崇禎十三年二月南京金陵文藝局舉辦了時裝表演大會、戲劇大會、大型花展，接着三月的服裝節同樣是盛大上演，整個南京達到空前盛世，除了服裝以外，其他方面的交易量也是成倍增長，這一個月的純利潤竟然達到了一百八十萬兩。

遠在北方的崇禎卻也是心情絕佳，張獻忠被打的消失不見。崇禎十三年（1640年），督軍楊嗣昌薦左良玉有「大將之才，兵亦可用」，拜為平賊將軍。

崇禎十三年（1640）二月初七日，總兵官左良玉，總督陝西三邊侍郎鄭崇儉等大敗張獻忠於太平縣之瑪瑙山。當時義軍分為三路，西路張獻忠據楚蜀界、東路革里眼、南路曹威、過天星等。楊嗣昌駐襄陽，而令左良玉專剿張獻忠。

左良玉率軍與張獻忠戰於枸平關（陝西興安縣西），張獻忠大敗。左良玉從漢陽西鄉入蜀追之。時張獻忠移軍至九滾坪，見瑪瑙山險峻，將據之。左良玉軍至山下，而張獻忠已佔據山巔，左良玉乃分兵三路，約聞鼓而上，鏖戰久之，張獻忠軍敗。左良玉兵折掃地王曹威，白馬鄧天王等義軍首領十六人。張獻忠妻妾被擒，張獻忠逃入山中。左良玉因此加太子少保。

楊嗣昌做為內閣閣臣駐守襄陽親自督戰，兩個月過後，楊嗣昌越來越迷惑峴山中的那支軍隊。他曾親自和隨從去過，這黑衣士兵無論裝備和紀律性都遠非大明軍隊可以相比。而山中竟然還有一個兵工廠，整個峴山中估計有人口將近三十萬，軍隊就有五萬人。

然而當問及襄陽知府王承曾時，王以安置流民搪塞，其餘襄陽官員的答覆竟然都是如此，拜會襄王朱翊銘，談及此事的時候，朱翊銘只是抱以神秘的微笑。

自從上次羅汝才被殺、左良玉潰逃才過去兩年，當時的情形歷歷在目，眾人如何不知道峴山中軍隊的厲害，好在是友軍，只給鮮花和掌聲，從未拖後腿下絆子，若是沒有這支駐軍，只怕要不多久，李自成和張獻忠就敢再次打來。

如此多的軍隊駐紮此處，襄陽官府竟然視而不見，楊嗣昌派出密探進入峴山打探，得出的結果大吃一驚，這支軍隊竟然也叫鎮軍，總兵是劉溪和左岩，隸屬於南直隸兵部，總兵之職屬於南直隸兵部私自授予。

楊嗣昌作為內閣輔臣，領兵部尚書，竟也無權調遣這支軍隊，做為崇禎皇帝的忠臣、直臣、寵臣，他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竟然有一支不受朝廷差遣的軍隊蟄伏在峴山之中，而種種跡象表明這支軍隊戰力超強，秘密屬於南直隸卓青楓掌控。

於是楊嗣昌密信一封直呈崇禎。直言這支鎮軍戰力很高，連大明邊軍都無法相比，左良玉之部曾經敗於此軍。如果真是南京兵部衛所軍隊，彈劾南京兵部尚書卓青楓私自調兵進駐襄陽、私自授總兵之嫌。這些問題均屬大逆，告誡皇上不可不防。

就在楊嗣昌密查峴山駐軍的時候，張獻忠潛伏密林，賞山民銀錢購買鹽米，山民遂成為義軍耳目，張獻忠收得各處逃散的義軍，很快便聲勢復振。楊嗣昌只得離開襄陽，親自督師跟蹤追擊張獻忠。

隨着襄陽方面被楊嗣昌探查的消息傳送南京，青楓也是大為傷神，最終襄陽的駐軍還是被崇禎發現了，於是青楓調劉溪、左岩回南京，李冰、吳三地、何志奎皆任鎮軍總兵駐守襄陽，卓忠實為後勤總兵，執掌兩鎮輔兵，調牛金星總理西部四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