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崇禎佈局

劉溪回京后，知道水煞陣被破，急忙將一些隱事告之青楓。

原來這煞陣本是利用天精地元，長期積累而形成。然而一旦破煞，短期內必然會遭到天地失衡的反噬，會有此類大災降臨，需提前做好防備。

青楓聽此由不得不抱怨劉月嬋，同樣是劉伯溫的後人，她竟然沒有提醒，不過又一想，畢竟是方外人士，不考慮人間疾苦也是正常的。

看着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青楓不由的唉聲嘆氣，剛剛解決了經濟問題，馬上就要面對水煞陣的反噬，看來今年必然是洪災爆發，當廣積糧、多蓋房。

另一方面，峴山鎮軍的泄露，北京崇禎皇帝必然不會輕易揭過，這可是大逆之罪。面對北京方面的打擊或懲處，青楓只能是見招拆招。

算了，暫時不考慮了，真是越想越煩。四月花季，正好攜帶麗雪、香君一同前往蘇州遊玩，趁勢收拾蘇州貢家和鄒家。

文忠、劉溪、左岩三人陪同，在鱷魚和煙蟒肉的作用下，劉溪和左岩也進階到十級陰陽師，達到了宗師境。如今六個丫頭達成了協議，每次外出必須帶着她們中的至少一個，美其名曰照顧，其實就是監視。

按照柳如是的說法，雖然橫波府家大業大，但是六個姐妹已經不少了，這麼多人的命運與你息息相關，你一個人在注意安全的情況下，生活起居上也必須有貼心人打理，否則大家可都不放心。

在眾人一致的贊同下，青楓只得無奈的答應，心中卻是嘀咕道：「不就是怕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嗎？要知道緣分這種東西有時可不是能躲掉的。」

一艘畫舫在幾艘戰船的保護下順江而下，而北京的崇禎冷冷的看着呈上來的各種奏章、密報，他越看臉色越是陰沉，終於他怒不可遏，一隻手用力一推，將御桌上的摺子全都推到了地上。

崇禎一拳砸在桌上，語氣陰冷的哼道：「果然是第二個袁崇煥，比袁崇煥還可恨，竟然也知道擁兵自重，王承恩你怎麼看啊？」

「這個，老奴實在不知，要不看看楊閣部建議如何？若是按照大明律法，這鎮軍私自調動，私自授總兵銜，視同謀反，最少也是個滿門抄斬。」王承恩小心翼翼的答道。

「你以為只有這私自調兵授銜的大罪嗎，還有他所謂的經濟改革對外貿易，私通敵國，販賣軍事物資，條條都是誅九族的大罪。卓青楓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一隻白玉青色龍紋茶盞四分五裂。

十年前，也是這裏，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物。還是崇禎、王承恩二人，只是當時所提之人是薊遼督師袁崇煥，同樣是一隻茶盞的摔碎，緊跟着的就是袁崇煥凌遲處死。王承恩的腦海在飛速的運轉，這一幕太熟悉了。

只是眼下的大明和十年前的大明已經迥然不同了，當時的崇禎還是年輕氣盛，大明國力也遠勝滿清和流寇，而眼下大明對於滿清只能是防禦和媾和，集中精力撲滅流寇。如果現在殺了這南直隸的財神爺，只怕大明財政撐不到一年就會破產。況且這卓青楓絕不是袁崇煥，二人的做事風格以及對朝廷的忠誠迥然不同。

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在溫體仁的安排下，他見到了那個尚顯稚嫩的少年，雖然當時少年已經名動京城，然而他對少年的印象還只是停留在宮殿之內，三步成詩、文斗諸臣、最終博得大明第一才子的印象中。

不過隨後的舉動，讓他大為吃驚。少年的言行舉止、禮節謙恭當然是無懈可擊，可是少年竟然送上了五萬兩孝敬，而謀求的竟然是外放他處，要知道此時的卓青楓做為翰林院的侍讀，可謂是春風得意、前程似錦，各種榮寵集於一身。

如果那時的外放，就是為了現在的佈局，這個人該有何等的可怕。如果卓青楓真是這種人，那皇帝的緝捕，他還會束手就擒嗎？想到這裏，王承恩突然覺得有點驚慌，他顫抖著跪下，「皇上息怒啊，老奴還是認為看看楊閣部的建議。」

「你這蠢貨，還是楊閣部替朕考慮妥當，如今正是剿賊關鍵時刻，不宜雷霆手段處置。他建議先觀察南京兵部狀況，派人分權掣肘並調兵威懾。」崇禎一手拿起楊嗣昌的摺子，腦海中浮想起那個青澀的面孔，當時贈他《沁園春·明》的時刻，不覺他又吟起了「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按照楊嗣昌的建議，崇禎對南京官員進行了調整，崇禎十三年五月（1640），擢遷史可法為南京兵部左侍郎兼鳳陽巡撫並總督漕運，實際為崇禎掣肘監視南京兵部；劉良佐鎮守商丘，監視徐州、潁州鎮軍；黃得功鎮守九江，監視安慶、六安、太平三鎮鎮軍。劉鎮藩為浙江總兵，鎮守浙江嘉興、湖州兩地，監視上海鎮軍；同時秘譴福建總兵鄭芝龍海上監視上海動向。

塗國鼎改為南京吏部尚書，張延登為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解學龍改南京兵部右侍郎，吳偉業為南京國子監司業。此時南京兵部尚書的左右副手全部更換，禮部教育改革也受到了南京國子監的掣肘，南京官員的升遷考核被吏部牢牢把控，加上都察院的監督，一時間南直隸各地官員人心惶惶。

同月，又任王紹禹為都督僉事，河南總兵官；升應天巡撫張國維為工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總理河道。黃希憲為右僉都御史巡撫應天，宋一鶴為右僉都御史巡撫湖廣。喬可用為錦衣衛指揮僉事仍理北鎮撫司。

在內臣與外臣之間，崇禎還是選擇了內臣，畢竟這些無根之人再怎麼叛亂，其根子還是皇帝，所以宦官們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是他好像忘記了當年還是信王的時候，他是如何的痛恨宦官干政，以至於成為皇帝后，第一件事就是剷除閹黨，即使魏忠賢投降認輸，他還是做出了斬盡殺絕的命令。

依然是五月，司禮監太監王德化提督東廠，內監太監杜秩亨提督九門，司禮監太監王裕民總督京營，高起潛總監九邊駐軍和南京衛所軍隊。

經過一系列的調整，崇禎終於滿意的舒了一口氣，「看來大明還是在朕的牢牢掌控之中，青楓只不過是一隻螞蟻，想要扼殺也是抬腳即可。」

喝了一口茶，崇禎突然有些可憐那個青年，從崇禎七年，自己欽點狀元，賜「大明第一才子」稱號才過去短短六年，這個青澀的少年就成長為大明的重臣，為他崇禎賺了千萬兩白銀，除了做了些僭越的事情外，好像沒有做出什麼大不敬的事情，只是人位高權重慣了，總會不服管理，有些非分的想法。

對於崇禎的佈局，青楓暫時並不知曉，他帶着麗雪和香君一路順江而下，每到一地，必然巡查各府儲倉，巡查其應對將要到來的水災所作的準備。

果然五月十三日，蘇、松、湖等府的吳江、歸安等地晝夜傾盆大雨，水勢驟發，霎時洶湧，不分堤岸，屋宇傾倒。而米價騰踴，斗米至銀三四錢，富家多閉糶，民食草木根皮俱盡，拋妻子死者相枕。強橫之徒三五成群，鼓噪就食，街坊罷市，鄉村閉戶人情洶洶。

橫波府令整個南直隸所有儲倉以豐年糧價全面賣糧，同時贈送各府糧食各五千石，瞬間南直隸以及浙江等地物價回落，各地粥廠活人無數。相比南直隸的應急應對，浙江地方顯然不力，即使橫波府所贈糧食到位，還是發生了哄搶踩踏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