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無恥」貿易

晉商和后金與明廷的一些官員面對各自需求一拍即合，晉商們開始冒着生命風險，違反明朝政府的禁令，向後金走私糧食、布匹、火藥、鐵、鹽等物資。這其中尤以山西商人范永斗、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雲發八家最為著名。

這些晉商不但走私物資，還為後金政權搜集明朝的情報。后金的火藥、八成的糧食和超過六成的金屬全部由晉商提供。甚至京畿情報，細緻到每個關口的守將姓名、士兵的數量和裝備的細條，也由晉商提供。可以說，晉商為顛覆明末政權立下了汗馬功勞。

后金軍隊不斷通過戰爭從明朝身上放血，晉商們在快速積累財富的過程中，不斷通過走私為後金輸血，所以說：「如果沒有晉商的財力，就沒有滿清軍隊的驍勇，滿清就不可能入關奪取漢家天下，說晉商是明朝的掘墓人是一點也不為過的。」當然將明朝的滅亡完全歸於晉商，肯定是極為的不妥，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罷了。

眼下青楓想要和晉商建立聯繫並不困難，靠運糧賣鹽走私發了大財的山西商人們，在產鹽的江浙等地紛紛購買田產，整治園林豪宅，尤其是歌舞昇平、繁華盛世的南京、蘇州更是成為他們的首選。目前晉商八大家在北京、南京、蘇州、揚州等地都有分號，佔領兩京和江南富庶之地，就佔領了整個大明的商業至高點。

在很多人看來，八大晉商所作行為是漢奸行為。因為他們是狹隘的小農意識和商人意識，目光短淺、利字當頭，大發國難財，至於民族大義和國家安全，對他們來說是完全沒有責任和興趣的。只要能夠賺錢，他們什麼都敢做，後果他們並不關心，哪怕代價是國家安全、民族存亡。更惡毒的，是明知道後果，他們依然敢做。

對於八大晉商，青楓並不喜歡也不反感，商人嘛總是以賺錢為生，崇禎和自己現在不都是愁錢不夠嗎？崇禎籌錢是用來消滅農民軍、對付滿清和彌補財政虧空；青楓籌錢是用來發展科技、壯大海軍、保護整個南直隸的子民，造福全人類。

沒有晉商，就沒有滿清入關了嗎？顯然不是，有人說明朝亡於萬曆，有人說明朝亡於晉商，有人說明朝亡於流寇，有人說明朝亡於黨爭；青楓看來明朝亡於國脈已斷，亡於朱家子孫，亡於崇禎，亡於對自己子民的敲骨吸髓。

漢家天下早就不是純粹的漢家了，自五胡亂華以後，民族已經被迫融合，隋朝和李唐王朝毫無疑問是個混血的王朝。

楊廣的母親和李淵的母親都是出自鮮卑大族獨孤氏。雖然李唐皇室自認為自己是道家鼻祖老子（原名李耳）的後代，但是擁有鮮卑血統毫無疑問，所以從唐高祖李淵開始，唐朝二十餘位皇帝都帶有鮮卑人的血統。

鮮卑人在魏晉南北朝時期顯赫一時，建立過數個王朝，后漸漸被漢化，但還是被大儒朱熹譏諷「唐源流出於夷狄，故閨門失禮之事，不以為異」，唐朝因為有鮮卑的血統，所以唐高宗李治迎娶父親的妾武則天、唐玄宗逼兒媳婦楊貴妃為妾也就理所當然了？

煉妖空間中的那位朝鮮族碽妃正是明成祖朱棣之母，從朱棣開始大明的皇帝就有了朝鮮族的血統。明孝宗朱祐樘不僅繼承了祖宗的朝鮮血統，而且還是瑤族女子的後代，朱祐樘的生母紀氏是個瑤族姑娘，被明憲宗寵幸后，在萬貴妃的淫威下偷偷摸摸的生下了兒子朱祐樘，這位皇帝即位後文成武治皆具，是明朝有名的一代賢君。

面對錢的問題，青楓採取的就是通過晉商為首的各路商人與滿清、流寇等貿易，反正只要你有錢，我們就能達成交易，各取所需，至於明廷的禁令，青楓是不考慮的。

青楓這種無底線的貿易戰略簡直和晉商一樣無恥，兩者沒有任何的區別。外部還沒有發出反對的聲音，內部已經開始有人提出了質疑，圍繞着貿易底線展開了討論。

首先提出反對的就是橫波府的女人們，做為明末一群有節氣的女子，青楓的漢奸行為受到了他們集體斥責，並且要求青楓停止這種危險的想法。

橫波府內，柳如是面露怒色，斜眼瞥著那個提出貿易戰略的男人，她感到非常的陌生，這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立誓為了百姓、為了朝廷而奮鬥的人嗎？現在看來這就是一個充滿銅臭的商人，而且還是那種最為不恥的賣國商人。

她沖着青楓堅決的說道：「奴家是堅決反對與這些韃子、蠻夷、流賊交易，尤其是和滿清韃子還有倭寇，這些外族殺了我們多少百姓，這是赤裸裸的通敵賣國行為。」顧媚聽着柳如是的發言，也是默默點頭。

青楓聽着柳如是的義正言辭，微微搖頭。他頓了頓，隨後嘆息道：「如是，你只是看到了通敵賣國，可是不和他們貿易，就能改變眼下大明的情形了嗎？滿清韃子每年都會入關劫掠，朝廷跑哪兒去了。在朝廷的眼中百姓命如草芥，只要韃子劫掠夠了也就會離去。朝廷如今稅賦沉重，官兵之禍勝過賊兵，這才有各地流寇四起。我們貿易掙錢是有些不妥，但是我們有錢強大了鎮軍的海軍、陸軍，這樣才能保護我們現在的繁榮穩定平安。」

李香君雖然年齡最小，進門最短，但絕對是一名愛國憤青，她銀牙緊咬反駁道：「相公真是伶牙俐齒、一派胡言。是的，鎮軍強大了保護了南直隸子民，可是這樣賣給敵對方重要物資，豈不是也壯大了韃子和流寇的實力，朝廷防禦起來更加不易，中原和北直隸子民就會受到更加殘酷的劫掠殺戮。」

「香兒說的好，只是我們看法正好相反，我認為鎮軍強大了可以把駐軍延伸到中原和北直隸，對於鎮軍的實力，你們可能不知道，韃子、流寇都不是我們的對手。另一方面韃子冬天有了糧食和布匹，入關劫掠的次數就會減少，畢竟韃子入關劫掠也是有着很大的風險。」

阮麗雪卻是不管許多，在她心中，只要是青楓哥哥說的，她都認為是對的。不管聽懂與否，她都是點頭贊道：「哥哥說的就是有道理。」圓圓、小宛也都是默默點頭。

顧媚看着有些激動的青楓，不覺有些心疼的說道：「如是姐、香兒妹子，我也是覺得相公說的有些道理，可是這道理似乎和咱們所知道的有些不同，雖然彆扭，但相公總是對我們好的，所以我也支持相公。」

無論如何，青楓難以說服柳如是和李香君二人，只得以夫君的身份命令二人暫時服從，平常小事怎麼都可以商量，但是這等大事關係到整個橫波府未來的命運，自然要以青楓的決策為主，整個橫波府內部都不統一，如何去推進政策的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