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審案

第六百八十八章審案

趙無忌面無表情地看了農名則一眼,想了想便說道:「哦,沒想到農土司也關注了此案,此案本官略有所聞,張氏之死令人痛心,不過陳知縣已對此案做出了判決,兇手也被當場抓獲,不日便會被明正典刑,亦足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卻不知農土司問起此案,是什麼意思?」

農名則冷笑一聲說道:「大人莫非是真的不知?欽州城內外百姓早已對此事議論紛紛,都說被抓到牢裏的貨郎不過是個替罪羊,真兇其實另有其人,

在下聽聞,梁土司之女喜鵲一直對周主簿情有獨鍾念念不忘,卻因周主簿已有家室而求之不得,案發當日,喜鵲也在周家,她匆匆離去不久,張氏便中毒身亡,大人不覺得奇怪么?」

農名則話音剛落,便見一旁的梁土司猛然站起,伸手指著農名則,便是一聲大吼:「姓農的,我梁仁明與你往日無讎,近日無怨,你卻為何當着欽州伯的面,誣陷我女兒清白!老子今日定要好好地教訓教訓你!」

只聽得唰的一聲,梁土司便抽出了腰刀,只見刀鋒閃閃,一片雪亮,梁土司拿着刀一臉憤怒地便向著農名則沖了過去,坐在他一旁的莫土司見狀,急忙也跳了出去,雙手緊緊抱住梁土司不放,梁土司被莫土司抱着,前進不得,於是便對農名則就是一陣破口大罵。

羅杉見狀,立刻也站起身來,抽出自己腰刀,怒視梁土司道:「姓梁的,你有刀,莫非我就沒有刀?你這麼緊張,莫非案子真是你家喜鵲做的!須知在這欽州城內,你還遮不了天!」

眼看已有兩人刀刃相見,頓時客廳里便是一陣喧嘩和騷動,眾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到了。

趙無忌沉着臉站起身來,猛地一拍桌子,說道:「成何體統!都給本官住手!否則休怪本官王法無情!」

趙無忌這聲音雖然不大,但聽在眾人耳中,便彷彿是響起了一聲驚雷般,眾人頓時便安靜了下來,梁土司和羅杉兩人也都停止了動作。

莫雲喜急忙拉回梁土司,一把奪下他的刀,又將他硬按回椅子裏,嘴裏不住地埋怨,「老梁啊,你就是這個火爆脾氣,喜鵲又不是兇手,你慌什麼?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萬事自有欽州伯替你做主!」

莫雲喜一邊說着,一邊用右手在梁土司的胳膊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示意他暫時隱忍。

這邊莫雲喜好容易勸住了梁土司,那邊羅杉也收了刀,他惡狠狠地地瞪了梁土司一眼,這才也坐了回去。

趙無忌的目光在猶自喘著粗氣憤怒不已的梁土司,以及正在冷笑的羅杉和農名則兩人身上一一掠過,隨後他又掃視了一眼客廳內的眾人。

剛才自己炫耀武力,算是以力服人,然而真正想讓這些各懷心思的土司們心服口服地擁護自己,配合自己,卻還需要以理服人。

看來,這件案子,將會是自己來到欽州后的第一塊試金石,是對自己的一次考驗。

沉默半晌之後,趙無忌輕咳一聲,方才開口說道:「此案本官已經掌握了線索,兇手是誰,也幾近呼之欲出,由於此案在欽州城內外的百姓中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影響深遠,坊間亦是多有流言,以為判罰不公,兇手另有其人,是以本官決定……」

趙無忌側過身去,看向江奎說道:「本官打算借用一下田知州的州衙,重審此案,田知州應該會給本官這個方便罷?」

江奎急忙恭敬說道:「大人一心為公為民,肯出面為欽州再審此疑案,下官等人感激還來不及呢,田知州定會欣然同意的。」

「好!」趙無忌又掃了梁土司和農名則一眼,繼續說道:「明日上午,在欽州州衙,本官將親自重審此案,給本案一個水落石出,平息民間的種種流言,也還與此案無關之人一個清白!」

「來人!」隨着趙無忌的一聲令下,頓時便有兩名精悍的士卒吃力地抬着一架巨大的鍘刀來到了客廳之中。

叮咚一聲,沉重的鍘刀落地,在青石磚面上激起一陣煙塵,此鍘刀十分巨大,冷冷的刀刃長達三米,鍘刀的另一側,乃是個虎頭的形狀,饒是眾人見多識廣,此刻見到這把殺氣濃濃的鍘刀,心中卻也不由得生起了一股寒意。

「寶劍雖利,不斬無罪之人!然而,王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本官斷案,只問真相,不論其他,無論是誰,只要犯了案,本官都是一視同仁!絕不姑息!」

目光轉向梁仁明,趙無忌溫言說道:「梁土司,貴女喜鵲既然涉及此案,還請明日務必前來州衙一行,做個旁證。」

梁土司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絕望之色,他先是怔了怔,方才有些無力地說道,「好,明日梁某會親自帶女兒前去州衙。」

趙無忌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徐徐掃視在場眾人,「明日本官將會公開審案,諸位若有興趣,到時可以一起前來旁聽!」

眾人聽了,於是便七嘴八舌地答應了下來。

羅杉與農名則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之色,雷土司交代的任務,終於被他們給完成了。

眼看出了這麼一個事,眾人也無心再待下去,於是便紛紛告辭離去,趙無忌親自把這些土司和江奎一同送到了大門口,並含笑與他們揮手作別,眼看眾人皆已走得無影無蹤,趙無忌這才轉身回府。

片刻之後,商敬石匆匆來到了趙無忌的書房,向趙無忌稟報說道:「大人,屬下今日在城裏打聽了半晌,都說梁土司父女不錯,平時一向樂善好施,出了這個事以後,大部分百姓都不相信下毒之人會是喜鵲,不過也有人覺得喜鵲非常喜歡周主簿,難保她不會一時衝動,做出傻事。」

趙無忌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商敬石看着趙無忌,想了一想,又說道:「聽聞梁土司和另一個大土司莫雲喜是拜把兄弟,兩人關係莫逆,一向同進同退,在欽州城內非常有影響,便是知州田仰,又是對他們也要讓上三分,

梁土司只有喜鵲一女,平時視她為掌上明珠般愛護,聽聞大人明日便要重審此案,屬下希望大人一定要慎重從事。」

「好,本官知道了,對了,關於陳卿和周天福,百姓們的評價如何?」

「啟稟大人,周主簿精明強幹,為人又勤快,很得民心,至於陳卿,老百姓都說他又無能,又貪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商敬石恭敬說道。

「好,」趙無忌溫和地看向商敬石,「有勞商將軍辛苦了半日,此案本官已有頭緒,你先去休息罷。」

當徐怡推門進來的時候,趙無忌正在書房內捧著一本書看着出神,看着他全神貫注看書的樣子,徐怡憋在心中的話,竟是一時有些說不出來了。

趙無忌聽到動靜,放下手中書本,扭頭看見是徐怡來了,於是便微微笑着,「怎麼,擔心你夫君明日會栽跟頭?」

徐怡看着他笑嘻嘻的樣子,不知為何,心中的煩惱忽然盡已消失不見,於是她也笑吟吟地看着趙無忌,「夫君如此胸有成竹,想必早已知道那兇手是誰了,也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趙無忌嗯了一聲,「兇手確實非常狡猾,只可惜,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只是……,」說到這裏,不知為何,趙無忌竟然嘆了口氣,再不說話。

「夫君可否告知怡兒,那兇手是誰呢?如果真是那個喜鵲做的,大人又準備如何判案呢?」徐怡慢慢走到趙無忌身前,把自己的俏臉慢慢湊近趙無忌的臉頰,吐氣如蘭,少女氣息讓人沉醉。

趙無忌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這個,明日你便知道了,本官乏了,今日不想再提此事。」

「那你想要做什麼?」少女大著膽子,又往前逼近了一步,香氣襲人,此刻兩人幾乎是臉貼著臉。

「嗯,」趙無忌一時也有些心慌意亂,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摟住了徐怡纖細的腰肢,往自己懷裏用力一拉,在少女的驚叫聲中,趙無忌的聲音也有些粗重,「嗯,本官想和你要個孩子。」

次日上午,欽州州衙。

大門外滿滿登登都是踮着腳尖探頭往裏看,或是拚命地往前擠的百姓們,黑壓壓的人群,看上去怕不有上千人之多。

張氏之死,原本就在欽州城鬧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覺得貨郎不是兇手,關於究竟真兇是誰,各種各樣的猜測層出不窮,此案一直是百姓們爭論不已的話題,並且羅杉和農名則兩人也趁機推波助瀾,派出手下在暗中四處宣揚此事,把這場公開判案的熱度推向了最高點。

門外圍觀的百姓是如此之多,以至於知州田仰不得不把大門口守備的衙役數量整整增加了三倍,雖然如此,這些衙役依然有些招架不住這些密密麻麻的人群。

趙無忌見狀,只得派劉芳亮帶了十個陌刀手也站到了州衙門口,這些渾身殺氣的士卒一出現,頓時便把百姓們給震懾住了,他們稍稍的冷靜了一些,再不敢隨便往前擠了。

人群之中,儘是議論紛紛,眾人都在猜測這個新來的欽州伯,今日將會如何審理此案。

「我猜啊,兇手應該是喜鵲,畢竟張氏一死,獲益最大的便是她。」

「胡說,喜鵲生得如此美麗,怎會是殺人兇手,我倒是覺得那個婢女很可疑,她是最有機會給張氏下毒的,並且有毒的飯菜她居然一口都沒吃,從這一點便能看出來,其實她早就知道飯菜中有毒了。」

「你們說的都不對,哼哼,陳知縣也是正八經的當朝進士出身,若是無憑無據,他又豈會將這貨郎定為死罪?我猜,兇手肯定還是這個貨郎!」

趙無忌在大堂正中,一身官服穿戴整齊,正襟危坐,威嚴十足。

知州田仰和同知江奎,分別坐在趙無忌下方的左右兩側,曾判決此案的知縣陳卿坐在田仰的下首,臉色十分的緊張。

由於此事牽扯到梁土司,為了此案的公平公正,莫雲喜,農名則等六名被推舉出來的土司代表,也來到了大堂之上,他們作為土司的代表,將會全程見證此案的審判,趙無忌命他們六人分成兩排,也坐在大堂下面。

兩排衙役手持水火棍,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趙無忌眼看時辰已到,便用力一拍驚堂木,沉着臉說道:「將人證並兇手給本官帶上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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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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