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態度
齊紀聽得一臉懵逼。
卧……槽？
上一秒他還在懷疑王小滿這個身份不明的傢伙能夠出城會不會和案子有什麼關係。
下一秒他就聽到了他破音的尖叫。
Emmm，好吧……
至少有一點不需要懷疑，那就是他們那邊的情況不太妙。
此時是下午四點十六分，天色還未沉下。
王小滿到達基地的時間在三點五十一分之後，不會延遲太久。
也就是說，算上肖樂二人扯皮撬鎖的幾分鐘時間，到現在齊紀打電話的這個時間節點，依舊有十多分鐘的空白。
為了了解這十多分鐘內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肖樂這邊會從夕陽無限好變成了充斥着暴力與引擎聲的速度與激情，我們必須把時間的指針往回撥一點，回到肖樂拉開基地車門，坐上駕駛位的時候。
「你在路上遇到警察查車了吧。」肖樂平靜地陳述著，看向反光鏡，右手伸到上面去調整，左手反手就要關上車門。
但她卻感覺到了阻力。
車門被王小滿鬼叫着一把拉住了。
肖樂回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他滿臉的求知慾。
於是她的目光兇惡了一點。
王小滿不禁虎軀一震，肉手一縮。
「先上車。」肖樂收回目光，簡短地說道，然後她低頭，身子朝左歪了歪，探身去夠車門把手。
感覺到王小滿如山的身軀並沒有移動，她又抬頭，恰看到王小滿的肉手呈掐握狀沖着她的脖子而來……然後繞過了她的脖子，伸向車廂的內鎖。
她不得不出聲提醒：「不是車廂，是副駕。」
王小滿哦了一聲，繞了過去。
肖樂關上了車門，從腦袋後面抻出安全帶，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沒有系在身上。
這時王小滿從車的另一邊爬上來，擠在了副駕的位置。
肖樂透過車窗，往計程車那邊看了看。
那邊的瘦高男人在小範圍內來回地踱步……哦不，看樣子是在打電話。
安全。
她低下頭，打開車內的配電盒，揪住兩根引火線，開始試圖把它們扯下來。
然後她就聽到耳邊王小滿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怎麼知道路上有查車的？」
對一個正在專心致志做着十分『正義』之事的人，頻頻打擾是很失禮的。
肖樂一邊摳著線，一邊應付著說道：「因為我知道這世上有一種叫新聞的東西，廣義上可以是發表在報紙、期刊上的文章，狹義上也可以認為它是用概括的敘述方式，及時地報道附近新近發生的、有價值的事實的事物。」
如此回答，讓王小滿險些嗆了口水。
爸……爸爸！
不要裝逼了！
請說人話！
王小滿的求知慾強烈到了肖樂無法忽視的程度。
肖樂嘆了口氣。
本想着等兩個人安全了再慢慢說給他聽的。
她再度看了一眼窗外，主觀判斷那邊估計短時間內都不會過來，於是她決定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下午市裏發生槍擊案，新聞剛出沒多久就撤了，我就猜測出城的路應該都被封了。」
「哎？原來是這樣啊！我還在奇怪為什麼好好的要查出城，一般要查也是進城查的。」王小滿恍然大悟，長舒一口氣，心裏總算是舒坦了許多。
黑色沃爾沃……果然只是偶然吧。
肖樂看了一眼旁邊這位天真的肥宅，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的美夢：「沒有這麼簡單。」
「嗯？」
「我問你，你一個沒有身份卡的人，是怎麼過的檢查點？靠你的驚世美顏么？」肖樂不客氣道。
王小滿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但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一點。
他抿抿唇，道：「我當時沒被查，我以為……」
「……你以為是因為你的外形特徵和犯人不符，所以就放鬆了對你的檢查？天真！」
肖樂又用力的拽了兩下引火線，還是沒有任何鬆動。
她有些泄氣。
在力氣這方面，她還真的是戰五渣。
可在腦子這方面，是她的絕對領域！
她再次往窗外看了一眼，那個瘦高的計程車司機依然在他自己的車附近，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身影。
肖樂轉頭看向王小滿，發現他依然十分困惑，不由得再度嘆了口氣。
她將手裏拽著的東西指給王小滿，讓他來拽這兩根線，而她則專心盯住窗外，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從頭看一下這件事。」
「首先，市裏發生了命案，而且是性質極為惡劣的槍擊案。」
「然後各大新聞搶著報道了這件事，而不過兩三分鐘，這些消息就全部消失了，銷聲匿跡，連與之相關的評論和轉發都不見了。這意味着什麼？」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意味着這件事很大，大到足以引起恐慌，所以任何人不得討論；第二種，意味着這件事涉及的人身份複雜，不可為外人道。」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說明這件事並不簡單，封鎖消息的下一步，必定是封城，官家不會讓人搞了這麼一波事然後輕鬆離開。」
「所以我立刻朝齊紀詢問了道路的情況，他正巧要在今天回【寧海】，道路情況問他會比我自己調查效率高上很多。」
「果然，他那裏反饋回來的消息是，各大出城的主幹道都已經封路，交通完全癱瘓。」
王小滿聽得入神，手下扯線的動作不由得停住了。
「槍擊案發生的時間約為下午三點二十七分，按照官家對待此事的態度來看，在槍擊案發生后沒多久，封路的指示應該就下來了。」
「這裏離市裏不近，可是離高速的檢查點卻很近，出了高速用不了幾分鐘就能到這裏。」
「你認為你為什麼可以在案件發生之後、隔了二十多分鐘才來到這兒？」
「查車？不，今天這案子的規模，絕對不止是查個證件搜個車就能放行的。至少今天，一個人都別想離開。」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了，對你們放行的人，查你們車的人，是混入了官家隊伍、並且職位還不低的犯人同夥，他放行的，就是犯人！」
說到這裏，肖樂注意到他竟然在偷懶，並沒有用力拽引火線，忍不住開了波嘲諷。
「告訴我，王小滿，你是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