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斬豪格

第九百一十六章斬豪格

熊熊的火焰四處跳動,點燃著接觸到的一切事物,爆炸聲中,鋼鐵碎片四處激射,將營寨外面的鹿角,鐵蒺藜等物全部給炸到了四面八方的空中,厚重木樁製成的拒馬,也被炸成了片片的木屑,在火光中化為一蓬蓬的飛花。

轉瞬之間,一切都像是變魔術一般,豪格曾自以為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頓時便在明軍的炮火之下,變成了一片殘垣斷壁。

豪格和薩哈廉目瞪口呆地看着不遠處熊熊燃燒的營寨外圍,那裏原本堅固結實的木柵欄不是被爆炸衝擊波給炸飛了,便是在熊熊火光中,化為一地的黑色灰塵,兩人可以想像,營寨外面的拒馬和鹿角,差不多也是如此的下場。

怔了片刻后,豪格猛地反應過來,急忙用力一推旁邊的薩哈廉,「穎親王,快去率軍迎敵!」

薩哈廉驚慌失措地答應了一聲,急忙跟旁邊親兵要來大刀,隨即便翻身上馬,轉身開始招呼附近的己方親衛士卒,準備帶他們上陣迎敵。

薩哈廉剛剛聚集了百多名親衛,一扭頭,卻看到一員明將手持鋒利細長的陌刀,殺氣騰騰地率先催馬衝破了火海,殺進了己方營寨。

趙無忌一馬當先,在滾滾黑煙中突兀而現,他如來自地獄的魔神一般,手中不斷揮動陌刀,鋒芒如雪花般在空中飛舞,帶着滔天的殺意,率領身後的大批明軍騎兵,瘋狂地從清兵營寨的破口處,潮湧而來!

李定國手持一桿碗口粗細的大槍,縱馬護衛在趙無忌的右翼,長槍猶如暴雨梨花般,在身後的熊熊火海襯托下,長槍抖出的槍花愈發地顯得絢爛起來。

那是帶着血色的死亡之花,擋在李定國前方的清兵,無人是他一合之敵,槍尖每次閃爍鋒芒,總會輕易地帶走一名清兵士卒的性命。

一名身高兩米,體格極其魁梧的清將仗着一身蠻力,猛地大吼了一聲,舉起手中特大號的狼牙棒,騰空一躍,跳了起來,在空中舉棒向著縱馬飛奔的李定國砸去!

戰馬毫不停留,毒蛇般的寒芒瞬間吞吐,李定國猛地雙手用力,向前如雷電般的一刺,噗呲一聲,槍尖便戳入面前清將的心窩處,血花四濺。

一聲長嘯后,李定國再度發力,硬是將這巨大的軀體挑在了槍尖處,挑到了半空中,仗着胯下馬力用力一甩,小山般的身影頓時便被他甩得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落在地上,那清將當即斃命。

戰馬毫不停歇地躍過他的屍體,繼續前沖。

商敬石雙手挽弓,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他一面策馬驅馳,一面不斷地向著四周任何可能威脅到趙無忌的敵軍放箭,他雙手毫不停息,猶如機關槍般不斷放箭,每一箭射出,總有一名清軍慘叫倒地。

堪稱是箭法如神。

被兩人護衛在正中的趙無忌此刻再無他想,用力揮舞陌刀,血光四射中,不斷地收割著任何擋路清兵的性命,縱馬直取前方不遠處的清兵副帥,太子豪格!

「豪格,納命來!」趙無忌大吼一聲,隨手揮動陌刀,刀鋒閃過,一名面色絕望的清兵頭顱瞬間便飛向了天空,無頭軀體如噴泉般噴射著血花,砰然倒地。

在他的身後,無數身披灰黑色鐵甲,手持三眼燧發槍或陌刀的明軍將士,默不作聲地做着整齊劃一的動作,或開槍,或揮刀,冷靜地屠戮著面前的一切之敵。

鋒利的陌刀無情地收割著清軍士卒們的性命,火槍清脆的響聲,宛若催命的奏鳴曲在戰場中鳴放。

槍聲響起,血花綻放,在三千槍騎兵的簇擁下,趙無忌揮舞著陌刀,全然不顧兩側紛紛逃竄的清兵士卒,只是拚命地向著豪格的大帳方向疾馳而去。

望着不遠處士氣如虹,猶如史前猛獸般不斷撕碎擋路清兵的黑旗軍騎兵,薩哈廉突然覺得失去了渾身所有的力氣。

歸化城下戰敗的陰影,再度籠罩在薩哈廉的身上,望着氣勢洶洶殺來的明軍騎兵,以及明軍陣中那桿黑色的『趙』字大旗,薩哈廉幾乎是頃刻之間,便喪失了想要抵抗的慾望。

啊的大喊了一聲,薩哈廉丟下手中大刀,勒馬掉頭,猛地在馬屁股上抽了幾鞭子,戰馬吃痛之下便瘋了一般地向著遠處逃去,薩哈廉伏在馬背上拚命逃逸,全然不顧身後的眾位親衛,以及……,豪格。

薩哈廉的親衛們眼看自己主公拋下自己率先逃走,彼此對視一眼后,除了少數幾個強悍之輩,大部分親衛也急忙有樣學樣,撥馬便走。

殺人搶劫是他們的樂趣和職業,但是被人殺……,那就算了吧,眼前的明軍來勢洶洶,絕非易與之輩,暫且避其鋒芒,方是上策。

清兵親衛們抱着螻蟻尚且偷生的想法安慰著自己,手中馬鞭拚命飛舞,打得胯下戰馬一陣陣的悲鳴,逃逸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從天空中看去,大隊明軍猶如洶湧的黑色潮水般,向著前方奔流而去,而在明軍前方不遠處,更多的清兵同樣如同奔騰的潮水般,向著更遠處退了回去,一進一退,場面煞是好看。

昔日用來炫耀身份,彰顯地位的金色大帳,此刻反而成了豪格的催命符,望着不遠處一個巨大的金碧輝煌的營帳以及營帳前那個佇立不動,穿着一身雍容華貴金色袍子年輕清將,明軍騎士催馬更急。

豪格一動不動地站在大帳門口,他並不是不想逃跑,只是他被突然出現的明軍給嚇得太厲害了,此刻的大腦早已一片空白,竟是被嚇得呆了。

十餘名清兵士卒抱頭鼠竄,匆匆縱馬穿過豪格身旁,向遠處逃去,亂軍之中,豪格終於恢復了幾分理智,急忙揮舞雙手,大聲叫喊道:「我是太子,你們快來救我!」

可是逃命中的清兵,誰也顧不上看這位尊貴的太子一眼,殺神一樣的明軍騎兵正在背後揮舞屠刀呼嘯而來,這時候停在當場,幾乎便等於死亡。

豪格掙扎著也想逃跑,奈何他被嚇得實在是太厲害了,一雙腿越是害怕,越是使不上勁,他好容易轉過身去,想要逃跑,誰知卻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便摔倒在地。

鋼鐵洪流轉瞬即至,看着趴在地上如同喪家之犬般的滿清肅親王,趙無忌毫不猶豫地舉起了陌刀。

「不要殺……」豪格話音未落,趙無忌手中陌刀早已破空而至,唰的一刀閃過,戰馬一縱而過,身後的豪格被趙無忌從肩膀處斜著向下,瞬間砍為兩段,當場身死!

望着遠處拚命逃竄的薩哈廉,李定國亦是急忙將鋼槍掛在得勝鈎上,彎弓搭箭,瞄準薩哈廉后心,嗖的便是一箭射去。

這一箭去勢如電,騎在馬上拚命逃竄的薩哈廉猛地身子一晃,隨即便感覺左臂傳來一陣劇痛,眼角餘光便看到左臂處突然伸出了一截猶自帶着熱血的箭尖,薩哈廉啊了一聲,咬着牙重重趴在馬背上,毫不停留地繼續飛馳而走。

距離太遠,李定國這一箭準頭稍有差池,否則定可取了薩哈廉的性命,李定國暗嘆了一口氣,急忙將長弓背在背上。

敵人已經去的遠了,現在再射箭,而已來不及了。

眼看豪格已被自己殺死,作戰任務已然完成,趙無忌更不停留,急忙吩咐手下將豪格的首級和屍體取了,隨即便趕在清軍的大隊援軍到來之前,率領手下騎兵,沿着原路再度殺了回去。

這一路上,直殺得處處血花飛濺,殘肢斷臂漫天飛舞,屍山血海中,明軍鐵騎使用陌刀和火槍,硬生生地在清軍營寨中殺了一個來回,最終成功地帶着豪格兩人的屍體,從清軍營寨的破口處,原路離開。

片刻之後,杏山城厚重的城門緩緩大開,趙無忌帶着手下士卒毫不停留,馬蹄聲聲中,明軍長驅直入,奔入杏山城,隨即厚重的城門在明軍身後緩緩關閉。

約一盞茶的功夫,驚聞噩耗,率領着一萬精兵匆匆趕來的多爾袞望着一地狼藉,血肉處處的慘烈戰場,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一片。

豪格的金色營帳門口處,一大灘觸目驚心的血跡揮灑在黑色的土地上,多爾袞急忙跳下戰馬,蹲下身子在血跡中細看片刻,隨即撿起了一塊明黃色的衣服碎片。

布片上,明亮的黃色幾乎全部被染成了黑紅色,多爾袞拿着布片的雙手微微顫抖不停,面如死灰。

周圍的幾名僥倖逃生的清兵士卒也被蘇克薩哈帶了過來,從他們驚慌失措的話語中,多爾袞證實了自己的推測。

豪格已經被明將趙無忌親手斬殺,屍體也被明軍帶回了杏山城。

豪格死了,薩哈廉重傷,雖然豪格是被趙無忌所殺,但早就猜忌自己的皇太極,把接班人慘死的暴怒,轉移到自己身上,幾乎已是板板釘釘之事。

不論如何,總是自己這個做主帥的疏忽,才使得明軍有機可乘,突然襲擊了己方營寨,斬殺了太子豪格殿下。

如果說原本的庄妃事件,還可以用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說法來盡量彌合與皇太極的裂痕,此刻被皇太極寄予厚望,準備傳承大汗寶座的豪格死在自己統率的軍中,多爾袞的心拔涼拔涼的。

從此之後,自己與皇太極之間,再無轉圜餘地。

炮營覆滅,豪格身死,薩哈廉重傷,阿巴泰生死未卜,再想起前幾日遍佈營寨中明軍散佈的傳單,多爾袞終於再沒能頂住壓力,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隨即身子晃了一晃,便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睿親王!」一片驚呼聲從旁邊湧來,但多爾袞已經再聽不見。

他昏迷了過去。

次日上午,京師。

正陽門外,似是一夜之間,突然便出現了九座祭壇,而在這些祭壇的不遠處,亦是有四座祠廟,肅然佇立。

祠廟面前,松柏成林,莊嚴寂靜,崇禎帶着手下的諸位重臣並文武百官共數百人,慢慢地來到了第一座祠廟前面。

巍峨高大的祠廟大門處,掛着一幅對聯,上聯為『君恩深似海』,下聯為『臣節重如山』。

這幅對聯乃是洪承疇的老僕洪應安所獻,乃是洪承疇親筆所書。

洪承疇寫這幅對聯之時,正是他被崇禎任命為三邊總督的時候,當時他位列一品封疆大吏,可謂志得意滿,意氣風發,深感皇恩浩蕩,是以寫下了這麼一副對聯。

崇禎望着對聯上那熟悉的字體,想起這位被自己當成大明擎天柱的重臣元老,頓時便是淚如雨下。

一旁的蔣德景,李待問,陳新甲等人,亦是眼圈微紅,唏噓不已。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兵部武庫員外郎陳洪範,他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種極其陰險的笑容。

陳洪範已經得知了洪承疇投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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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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