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偶遇

第二章 偶遇

如果你帶我離去,從此你便有我陪伴,不會孤單。如若我不曾入你眼,你便將我舍下,獨自離去吧。畢竟我是一把破劍,滿身銹跡。雖然鋒利尚可,但是,畢竟在此歲月太久,未來還能支撐多久,我自己也是不知。

沐夕瑤此時看着手中之劍,她不明白,這廢土為什麼還會有如此完整的一把劍。她也找了許久,並沒有發現其它任何一把完整之兵。而她隨手一抓,或許便是將整個廢土之地最完整的一把劍抓在了手中。

「緣分嗎?我爹離去,你便來了。」

或許便是緣分吧。我是這廢土唯一一把完整的劍,帶我與否,看你自己。

沐夕瑤定了許久,將劍插於墳包之前。

「你留下陪我爹吧。爹,女兒離開了,您要照顧好自己,我會經常回來看您的。」

說罷,沐夕瑤轉身離去。雖然身子單薄,但卻是異常堅定。

寒風蕭蕭,黑霧蕭蕭。

人也蕭蕭,劍也蕭蕭。

唉,她終究是沒有帶我離去,或許你我之間緣分不到吧。

這廢土,終究還是如往常一樣。只是,身邊多了一座墳墓,又添了一具骷髏而已。

或許,這便是我的歸宿。

不知過了多久。

又有人來了嗎?嗯?怎麼又是她?

沐夕瑤緩步走到墳前,輕輕將劍拿起。

「人或許是原罪,但你無罪,不該將你獨自丟棄於此。或許你也不想平凡的埋葬於此。或許,我也不想……平凡的埋葬於世吧。」

「以後的路,與我一同前行吧。」

我本無罪嗎?你不想埋葬於世,我又何嘗想埋葬於此呢。既然你選擇帶我離去,那從今往後,還請多多關照。

一佳人一古劍,從此踏上這前行之路。只為不被埋葬於此,不被埋葬於世。

這是一片破敗不堪的村莊,荒村。可能是因為太過靠近廢土,導致這村子一片荒涼。

這裏曾經也是繁華的村子呢,如今已成這般模樣了。歲月殘酷啊。

沐夕瑤走在村中,看着雜草叢生,破爛不堪的房屋,街上三三兩兩的老鼠,不禁懷疑這裏是否還有人居住。

「姑娘。」

突然一道聲音攔下沐夕瑤的去路。

沐夕瑤循聲望去,看到一座還算完整的房屋半開着房門,裏面露出半張蒼老的臉。

「這位老伯,請問何事?」

「你可是從廢土之地而來?」

「是的。」

「你手持的這把劍,難道是廢土遺物?」

「姑娘,如若不嫌,進來坐會兒如何?」

看着老伯那面容,沐夕瑤着實不敢進去,「這……」

那老者卻是打開了房門,「進來吧。」

沐夕瑤思考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一進房屋,桌椅板凳,茶杯器具一應俱全。

「能否將劍借我一觀?」

「您請。」

沐夕瑤將劍遞給老者。

那老者接過劍,細細打量,彷彿打量自己的情人一般。

「劍兮,怎能如此這般掩蓋你之風華。姑娘,請入座稍候片刻。」

老者將劍交還給沐夕瑤,便獨自離去。

沒多久,老者便帶着一塊沙石而歸。

「劍來。」老者手一伸,沐夕瑤便將劍遞到老者手中。

「待我將其打磨,還你昔日風采。」

說罷,老者持劍便在沙石上打磨起來。簡單幾下,劍身已然大變樣。

「可惜,可嘆。如此風姿綽約之劍,可惜銹跡已深入劍髓,只能靠你日後好好愛護了。」

老者將劍交還於沐夕瑤,負手進屋。

而沐夕瑤看着手中長劍,曾經滿是銹跡的劍,如今已初露鋒芒,只劍身之上還有些許銹跡,畢竟不是一把新劍。

「這劍鞘贈予你,雖然與這劍不甚般配,卻也是差不許多,帶上它離開吧。」

沐夕瑤伸手接過,長劍入鞘,除了劍鞘稍長,其他尺寸竟是剛好。

「這?多謝老伯!不知老伯您如何稱呼?」

「如何稱呼?廢土亡魂,愛劍之人罷了。離去吧。」

老者隨即關上房門,不再做聲。沐夕瑤告了聲謝,轉身離去。

老者負手而立,目送沐夕瑤背影離去。

「三尺長劍,斬盡天下妖魔。一襲青衫,紅塵何處為家。劍選人兮,人劍緣兮……」

剛才那老者甚是奇怪,手法奇特,隨手打磨竟是將我身之上銹跡除去七八。還贈予劍鞘,此劍鞘也絕非凡品,身在其中,異常舒服。

「劍啊劍,你說剛才那老伯會不會是隱世的高手?他說他是廢土亡魂,愛劍之人。莫非?」

可能是廢土戰爭中倖存下來的人吧。

沐夕瑤雙手環抱長劍,不知走了多久,也沒有目的,不過此時應是出了通州,進入繁境了吧。

不知何時卻是來到一座山頂。

突然,殺氣!殺機!

前方有人戰鬥!沐夕瑤,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有人來了。」

「有人來又如何?」

此時山頂正有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在交談,並沒有因沐夕瑤的到來而打斷。

「你怕有人來看到你身死的樣貌嗎?」

「身死的,應該是你。」

沐夕瑤並不知此二人已經發現了她,偷偷的躲在一處巨石後面緊緊盯着二人。

「那黑衣男子應該是鬼道中人,這白衣男子是何門派?」

看這華麗的衣服,應該是儒門之人。但是儒門有會用刀的嗎?

「此一役,定有一人身隕於此,讓我看看你的刀守劍攻如何?」

「要殺你歲羅寒,一把刀足以。」

此時白衣男子背後長刀出鞘,手臂一揮,長刀攜著悲愴之勢直奔歲羅寒脖頸。

「此人便是歲羅寒嗎?鬼獄強者,不曾想今天在這見到了。」

沐夕瑤看着那黑衣男子小聲道。

「當今這人間,人活着就是為了贖罪。唯有死亡,才是解脫。」

歲羅寒黑色長劍輕輕一掃,便將長刀掃了回去。

「那,鬼獄為何不接受死亡?」

白衣男子抬手接住長刀問道。

「我們是死亡的使者,將帶來救贖。」

「愚蠢。」

「哼,多說無用。惡鬼襲殺。」

歲羅寒的每一次進攻,都被白衣男子刀刀化解。

電光石火間,兩人嘴角同時溢出鮮血。

「你有資格讓我出劍。」

白衣男子長刀一轉,背後長劍已然握於左手。

「好!終於拿出真本事了。讓我見識見識,你引以為傲的,刀守劍攻!喝!」

一聲爆喝震動四方,歲羅寒身後鬼氣噴涌,鬼影若現。

「一劍出,百鬼哭,睥睨天下,百鬼臣服。」

「鬼?天?殺!」

歲羅寒無盡鬼氣洶湧磅礴,凝於鬼劍之上。一劍斬出究極殺招,誓要斬殺眼前人。

「刀守,護萬物。」

而此時白衣男子長刀一旋,竟是無窮生命力噴薄而來。

「劍攻,斬蒼生。」

長劍一揮,死亡氣息瞬間撲面,令人難以呼吸。

一攻一守對上歲羅寒究極殺招。

「轟~」極招相對,竟是轟起漫天煙塵。

刀飛,劍落。

「我……敗了!」

待煙塵散去,只見白衣男子劍抵歲羅寒咽喉,極招相對,歲羅寒敗。

「你殺了我吧。」歲羅寒雙眼一閉道。

卻見白衣男子長劍歸鞘。

「殺你?還是算了。」

「為什麼?」

「人活着,就是為了贖罪。離開吧。」

白衣男子手臂一伸,長刀歸鞘。

「贖罪……嗎?」

歲羅寒看着眼前之人,迷茫道。

「劍儒天下,刀光劍影奉天君。果然……告辭!」

歲羅寒撿起長劍,轉身便離開了。

「歲羅寒竟然敗了?」

「小友,觀戰多時,出來一敘吧。」

「啊?」沐夕瑤一驚,左右看了看,緩步走了出去。

「嗯?你是魔道弟子?」

此人掃了一眼沐夕瑤,不禁疑惑。

「不,不是的!我不是魔道弟子。」此時沐夕瑤雙手緊緊抓住裙擺,緊張道。

「如今魔道正在養精蓄銳,繁境不可能有魔道弟子入世。雖你說不是魔道弟子,但你身上魔氣滾滾,普通人能瞞過去,卻是蠻不過我一雙慧眼。」

「這……」怎麼辦?此人已道破真實身份。逃跑嗎?能逃得掉嗎?

身份被發現了,唉,只可惜我是一把劍,我的呼喊你卻是聽不到。如若發生戰鬥,你抓緊離開,讓我攔住他,就算是報你帶我離開廢土之恩了。

「前幾日聽聞修羅道的血色修羅沐流江攜其女叛出修羅道,且戰死廢土。我見你身上怨氣纏繞,應是剛從廢土而歸。若是我所猜不錯,你便是沐流江之女。對是不對?」

「前輩,您所言句句準確。」

「唉。萬魔殿、不歸路、一代豪傑,血色修羅沐流江啊。本想有機會領教一下他的修羅槍,可惜啊可惜。」

「罷了,如今你我在此相遇,即是緣分。我想,你在繁境了無去處吧?不如隨我去儒門。你可願意?」

「去儒門?」

嗯?去儒門?去!一定要去!沐夕瑤,你一定要去儒門啊!千萬不要拒絕啊!可氣!為什麼聽不到!

「怎麼?難道你想去道門或者去當尼姑嗎?還是,就這樣平淡死去?」

「走吧,你這樣去道門或者佛門,會被當場鎮壓,不是人人都像儒門這般好說話的。」

「那前輩,我可以拜您為師嗎?」

「拜我為師?我生性自由,怕不是一個好師傅。而且,我的功夫,你也學不來的。安穩的在儒門,度過餘生吧。」

「晚輩名沐夕瑤,不知前輩您如何稱呼?」

沐夕瑤發現這麼長時間,還不知此人姓名。

「刀若長情,劍卻留人性命。踏遍千山,漫漫紅塵化雲煙。劍儒天下,刀光劍影奉天君。」

「劍儒天下,刀光劍影奉天君……」

最終,沐夕瑤決定隨奉天君一起去儒門。儒門絕學可覆蓋其身上魔氣,同時也算是為自己找一個避風港灣。

古劍低鳴,儒門啊,算是百年前的回憶了吧。真是期待。

一人一劍,踏上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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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儒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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