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少了蠶桑又插田（四）
忽然聽見以及冷箭射出的聲音，接着便是姜完淳的一聲慘叫，其緩緩轉身，見孫語瑤手持連弩，正在將連弩里的利箭給弄出來。原來是孫語瑤在自己的身後射出了這一箭。孫語瑤毒伍文定道：「長槍未在，不然也不會被此人弄得如此狼狽。」
伍文定笑道：「長槍雖然不在身邊，但是幸好還有你在。」伍文定當眾俏皮，孫語瑤不由得臉色一紅。只見這一箭從姜完淳的後背刺入，正中在其心門，姜完淳看着心口處刺破了衣服而出的箭頭，滿臉的不甘心。若是平時，姜完淳完全可以感到身後有人而防禦之。
姜完淳只覺得體力在一點一點地耗盡，漸漸地連身子也站立不穩了，其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不已。朱厚熜來到姜完淳的跟前，道：「你以為朕是給你機會讓你安然離開這裏么，朕若是不這般說，你又怎麼會中箭。」
原來朱厚熜等人早就看見了孫語瑤在姜完淳的身後，知道其要相助伍文定殺了姜完淳，皆不動聲色，然姜完淳一直在與伍文定打鬥，身子左右，孫語瑤難以瞄準射箭，朱厚熜為了讓姜完淳分心，便出言下令，讓姜完淳得以站定言語，成為孫語瑤的靶子。
姜完淳苦笑道：「大明曆代皇帝，只有皇上才是無比英明睿智的，大明朝永遠是皇上你的，別人誰也奪不走。那些別有居心者，皆是徒勞無功。大明朝在皇上的手中，將會越發穩固。」陸炳道：「混賬，大明曆朝歷代皇上，哪一個不是英明睿智。」
朱厚熜蹲下身子來，看着姜完淳，說道：「你說的是『別有居心者』，你算是完全承認了。姜完淳，不管你怎麼樣，畢竟還是為朝廷做了不少事情，就算沒有功勞，苦勞也是有的，你還有什麼心愿，朕可以幫你了卻了。」姜完淳此時想要回答，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朱厚熜道：「朕幫你說吧，朕雖然會將你滅族，但是會給你留個子嗣，今日你死在皇宮裏，朕會給你留下一個全屍。」朱厚熜此言說罷，其便倒地而死。朱厚熜起身，對牛長豐道：「傳朕旨意，將姜完淳滅族，但記着要留個子嗣。」牛長豐領命並令人將朱厚熜的屍體帶走。
孫語瑤將連弩放在一旁，對朱厚熜道：「小女請皇上恕罪。」朱厚熜皺眉道：「恕罪？試問你何罪之有啊！」孫語瑤道：「皇上，小女犯下罪行有二，自然要皇上恕罪。」朱厚熜笑道：「怎麼犯下了兩個罪行，你切說來朕聽。」
孫語瑤道：「其一，小女從未使過連弩，箭術不精，還好剛才利箭射死了那人，若是誤傷了龍體，可是大大的死罪死罪了。」朱厚熜笑道：「無罪無罪，你這是護駕有功了，朕不會怪你，還要賞賜你。朕就免去你這個罪行了，還有第二個呢？」
孫語瑤道：「第二便是剛才皇上說要親眼看着那人死在伍文定的兵刃之下，孫語瑤的幫忙，讓伍文定沒有做到皇上的要求，這也是死罪死罪。」朱厚熜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和伍文定可是夫妻。」孫語瑤道：「正是。」
朱厚熜道：「你們既然是夫妻，那就更好辦了，自古以來就有夫唱婦隨之說，那姜完淳死在你的利箭之下，也就等於死在伍文定的利箭之下了，這兩個罪行，都不算數，朕不會追究，朕這麼說，你也應該放心了罷。」
孫語瑤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多謝皇上。」朱厚熜對陸炳道：「太醫上了葯，你要好好注意。」陸炳道：「陸炳傷勢不重，多謝皇上關心。」朱厚熜道：「朕的太醫你認識，便是那公冶考，其醫術高明，朕將其賜給你用。」
陸炳知道公冶考的名頭，其是安陸人，本是一個游醫，卻有起死回生之術，重症猛症集合都可以藥到病除，朱厚熜即位皇帝后，便徵召此人入宮。陸炳道：「此人是皇上的欽點入宮，陸炳……」朱厚熜打斷道：「朕只是拿給你使用一段時間，因為除了西川之事，朕還要你去辦一些事情，你公事忙碌，但有公冶考在你身邊，朕也放心。。」
陸炳道：「既然皇上這麼說，陸炳就不推辭了。」朱厚熜毒伍文定和孫語瑤道：「朕要準備早朝，陸炳要隨朕去上個早朝，伍文定和孫語瑤你們二人先行出宮去全福客棧等候上諭。」伍文定和孫語瑤兩人在侍衛的護送之下出了皇宮，往全福客棧而去。
路上，孫語瑤十分不解，道：「文定，你說我們來全福客棧等候什麼上諭，有什麼事皇上為何不在皇宮裏直接跟我們說呢？」伍文定道：「皇上所想我們怎麼能夠知道，總之皇上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便是了。」
兩人走着，忽然看見一人走來，道：「二位可是與陸炳大人一道的？」此人白面黑須，年紀月末四十，伍文定道：「你莫不是御醫公冶先生？」那人道：「正是。」伍文定道：「陸炳大人要跟皇上去參加早朝，我們奉皇帝之命去全福客棧等候陸炳大人。」
公冶考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在這裏等候了。」是總額和對身邊的太監道：「你去告知陸炳大人，就說我已經到全福客棧等候他了。」伍文定三人來到全福客棧，見到早已經回到客棧，正在用早飯的白音和吉仁太。
吉仁太見伍文定三人前來，道：「我認得你們兩人。」說着打量了公冶考一會，「這個人我就沒有見過，請問你們是那皇上派來給我們的回話的么？」伍文定道：「你是說關於互市之事。」吉仁太道：「正是。」
伍文定心下暗忖道：「那吉仁太和白音二人剛才在皇宮面見皇上的時候，說了邊境互市的建議，他們自然是希望得到皇上的同意，而皇上並沒有要我們帶話，肯定莫不是要商議一番，是了，畢竟這是國家大事，自當要商議一番的。」
伍文定道：「這是國家大事，皇上正在早朝，想必正在商議此事。待會可能會派人前來相告。」吉仁太道：「你們漢人有時候就是麻煩。」說完繼續持着早飯。伍文定叫來了早飯，三人一道用飯，伍文定心道：「剛才皇上跟陸炳大人說出了西川之事，還有其他事情要辦，這其他事情莫不是與互市有關？」
伍文定所想不錯，朱厚熜讓陸炳留下，並留在宮裏參加早朝，就是為了跟大臣們商量關於邊境茶馬互市一事。朱厚熜更衣服冠，如時進行了早朝，陸炳則在一旁參聽着。朝堂之上，朱厚熜對各位大臣說了格根大汗的使者前來說要開放邊境之事，要大臣們好好地商議一下，此事當該如何為好。
大臣蔣冕首先言道：「皇上，臣覺得還是開放互市為好。」嘉靖眉頭一皺，道：「開放互市，為何為好？」蔣冕道：「皇上，在洪武、永樂年間，朝廷重開了互市，當時邊境茶馬互市空前繁榮，雙方的百姓都得以實惠，這是對雙方的百姓都有好處，這是其一。」
蔣冕的話引得許多大臣的贊成。一大臣毒朱厚熜道：「皇上，臣也覺得不錯，這樣可以顯得皇上的聖明，邊疆百姓自然會感激朝廷的決策。」朱厚熜道：「既然有其一，那就會有其二，蔣冕你再說說好處其二是什麼。」
蔣冕道：「既然對方派使者前來請求皇上開放互市，便是有誠心，我們大明開放互市，也算是朝廷對胡族的一種恩賜，顯得我大明王朝開明包容，更顯皇上的威名。」此話一出，再引得更多大臣的贊成。對此朱厚熜只是冷笑，不做任何言語。
一大臣張璁出來反駁道：「蔣大人，我等可是身為朝廷的大臣，行事可不能片面而不考慮周到。」蔣冕道：「張大人，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是行事片面而不考慮周到？還請張大人你細細指教一番。」
張璁乃蔣冕極為厭惡的一個大臣，這走歸於張璁諸事皆支持皇帝，而得到皇帝的青睞，皇帝便想着給起陞官，一般情況下，得到皇上的青睞而得以陞官這件事誰都不會接受，畢竟非功不侯，毒刺一般都是婉拒皇帝的美意。然張璁卻毫無顧忌，皇帝的封賞，其全都接受了，這等情況在大多數大臣看來，可謂是厚顏無恥。
張璁道：「指教一番就不敢了，你直說有兩個好處，我但說兩個害處。」張璁如此以來，明擺着是要與蔣冕陣風相對了。蔣冕道：「在下洗耳恭聽。」張璁道：「你只言洪武、永樂年間，重開互市，邊境茶馬互市空前繁榮，雙方的百姓都得以實惠，卻忘記了其後之事么？」
張璁說着轉身面對所有大臣，道：「洪武、永樂年間重開互市，後面事情如何，各位都清楚了吧！胡族得到大明的滋養，迅速壯大，繼而對我大明構成了威脅，邊疆諸多戰事，我就不在例舉，這是害處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