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第383章

以無生之地的特性,加上自身當時己然傷勢沉重,原來的肉身更是筋脈盡斷,本該置留於此直至湮滅,卻反而得到了恢復,無生之地變成了重生之地,且不說自己是魔祖之身的上古修為,便是眼前一些較低等的魔兵,也未被抹去,若非無生之地言過其實,便是━━陰謀。想到此處的瞬間,紫瞳邪眼再現,不世魔威籠罩四方,但見群魔顫慄震惶,雖是冷冷一哼,卻留下一句:「吾知汝等,肯為吾而死,但吾希望,汝等為吾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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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變化,卻更是令吾意外,雖不知是魔界論落至此還是妖界才者輩出,聽聞一隻長有翅翼的蛇妖也闖下了燭龍當年的戰績,雖則這蛇妖頗有來頭居太華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廣十里,鳥獸莫居,有蛇焉,名曰肥遺,六足四翼,見則天下大旱。此等戰績若是出自人世,卻也司空見慣,只是能致魔界大旱,並殺入魔宮決戰首領的前者也僅有燭龍…從現場的火屬之氣殘留來看這樣的火焰與燭龍焚天相比,僅能算作一點火花,可破壞程度上卻遠超當年燭龍之威,來者絕非易與之輩。此等修為,若是妖王,則可視為界與界之間國戰。那麼,便在此事,大作文章。現在,只需到妖界確認這件事情……

判官與西方大帝前去捉拿忘川卻遲遲不歸,忘川河日益流逝水源,開始逐漸乾涸,十八層地獄大門失去了一層最有力的保護膜。

南方大帝將情況上報天尊卻遲遲得不到回應,冥界失去了一切可以聯繫天界的關聯,本是打算親自前去一番,卻發現冥界通往仙神二界的通道被徹底毀掉,若要修復需要一段時日,通道現場留下了一塊魔界的令牌,一切似乎直指魔界。

一半身子浸泡在泉水中的異蛇緩緩化為人形,修長的身段在長發遮擋下若隱若現,看那腰肢的弧度定也像蛇一樣柔軟。雙靨染薄紅,秋水鎖輕愁,叫人不忍多加一指於其上。

波旬似乎對自己的新屬下十分滿意,他從他化自在天中取出一件玉色錦袍,這大概是波旬衣飾中最素凈的了。

手指碰了碰裴伊身上細小的鱗片,溫潤如玉帶着些涼意。剋制住想要拔下一片,放進嘴裏嘗嘗味道的衝動,波旬還不想嚇壞了剛剛入魔的小蛇。

興緻上來的魔尊,將人扶起來,像擺弄一個大號娃娃一般,為裴伊穿好衣服。強勢的魔威鎮壓下來,可憐的小蛇動彈不得,只能任由擺佈。

波旬滿意的打量著被自己精心裝扮過的人,華服配美人真是賞心悅目。裴伊紅色長發理順了,被雕工精細的白玉冠束成高馬尾垂在身後,微微帶卷的發梢點綴著星辰石的碎屑。

玉白色長袍乍看之下清絕脫俗、飄然若仙,然行動間光影流轉,便會顯現出衣擺上銀紅色曼珠沙華,當真是妖冶糜麗。

「如今你的實力已堪比魔君,資歷卻淺,在魔界恐怕難以立足。本座給你兩個選擇,去妖界投靠妖魔,挑動妖界大戰,或者帶着你妖界的收下入魔界。」

不知道自己新鮮出爐的屬下怎麼選擇呢?魔尊猩紅的眼珠里滿滿的性味。

長生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哎呀,年輕人啊,就是精力旺盛。怎麼動不動就要打架?」

「仙尊與其和我打架,倒不如請我去你們仙界一聚,商量一下如何收集五珠。」

「畢竟,我們的目標都是一樣,我只想復活我姐姐。」

「站着多冷,諸位當真不請我前去?」

抬手拂開城隅搭在肩膀上的手,看向他懊惱模樣也開不了口去責備,去埋怨,化為一聲長嘆,撫上城隅的發頂。

「莫要自責,此事你也未曾想到。姜霧那邊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仙神大戰在即,這段時間切莫貪玩胡鬧,當以修鍊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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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而來的婚事壓得心口喘不過氣來,不知未來妻子模樣,性子如何,若是不合,於二人皆是煎熬。拿起桌子上遺留着的水靈珠,目光漸漸看向仙界方向。

「她當不知,也好。」

夜色微涼,偌大的院子裏五顏六色的野花開得正盛,翠綠色的草在夜風中晃動。姜霧靠在銀杏樹的樹枝上,一身白色衣衫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三千青絲如潑墨一般散開,白皙的手腕拂過樹旁的湖面,惹起湖面圈圈漣漪。自從神界歸來仙尊也不在仙界,無法回報紫薇大帝之事她便只好清凈下來每日逗一逗小人蔘又或者是看着神界所在的地方猶豫着自己要不去找晏溫。

微風吹得正好,她愜意的闔上雙眸,衣袂卻被人蔘扯了扯,她輕嘆一聲,悠悠道,「若不是關於大殿下的事便不要來煩我。」

人蔘晃了晃腦袋,直呼不好了,「天尊下了天意,讓大殿下半月後與朱雀公主成婚!」

姜霧手中的動作一頓,瞬間化作一道虛無消息在了原地。

神界之上重兵把守着仙神界湖,姜霧直接伸手把人蔘丟了出去吸引注意力,而自己則趁此撕裂虛空來到大殿下的寢宮中。這是她第一次沒有落在他的懷中,姜霧站在八仙桌前,一身白衣的衣衫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她不信晏溫會對自己沒有任何心動,也不信他真的就這樣答應了。

「若天意屬實,我會去殺了朱雀公主。」她抬眸看着他,「你現在,還可以阻止我,但必須是你告訴我,她是你喜歡的人。」

姜霧的到來完全不在意料之內,現在的她應該是在仙界好好待着。舊傷未愈,又妄動仙力,着實太亂來了,動了動嘴也沒說出來。將手裏的水靈珠放下抬眸看過去。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修仙不易,何必因為小事造下殺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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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走到「潛淵」面前,雙手拿下,抽出刀刃,以放置一旁的乾淨白布仔細擦拭。

「比起這些,上仙還是好好顧著自己為妙,不必把手伸的那麼長。」

「更何況與朱雀公主成婚這件事是晏溫的私事,還請上仙莫要過度插手。」

明明有千言萬語的叮囑都被他狠狠吞下,晏溫知道他只要對姜霧有那麼一句關切,她接下來的動作絕對會讓晏溫忍不住回應。他只敢背對着姜霧,掩蓋面上神色,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與平時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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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沒有什麼事,還請上仙先回。」

清心鈴施施然回至楊柳腰側,掛於鴛鴦雙絛之上,發出一聲清脆悅耳,君綰便知惡鬼已重新打入十八地獄。可百鬼嚎,萬骨枯,哀怨起,冥氣增,忘川河干,結界破損,連同五方大帝,皆難以鎮壓,如今神界遲遲未有青鸞遞信,金蝶自指尖蹁躚而去,驟然消散,遠山眉微蹙,陰冷指節遲疑收回,衫袖帶起,忘川河畔,彼岸盡枯。

「怎麼會這樣……」冥界與仙界神界溝訊之道,竟是金蝶都進不去,掌心金粉散盡,望向身側之人,偉岸英姿,如今也是愁雲慘淡。君綰手腕之處,彼岸印記黯淡去了不少,她的力量本就來自於彼岸,如今彼岸枯,自是受了影響,好在清心鈴護著,也無大礙,那人懷中溫暖,三兩下便走了去,以額抵肩,有些疲倦。

「要去瞧瞧嗎。」

玉無塵不喜歡眼前的這位長生大帝。無關於立場,只是眼前的這位上古神在玉無塵看來處處透露著虛偽。

「真的是一致嗎?」八劍如同即將發起衝鋒的騎兵一般列於身後,帶着殺意的劍尖直指長生大帝,只等劍主的一聲令下便要眼前之人血濺當場。

「閣下偽造自己的生死,藉此躲避神界眼線,后更是破壞無生之地封印,設計陷害紫薇大帝,與主而言已為不忠。明為與本尊合作,卻背地暗害吾之下屬,與友而言是為不義。事已至此,目的不明,言語之間掩飾甚多,此舉更為不誠。」

玉無塵看向長生大帝,雙眼中滿是譏諷。「如此不忠不義又不誠的人卻要我放下一切顧慮與你合作?長生大帝真的當仙界如此好欺嗎?」

「有關女媧復活一事,我會去做,因為這與仙界的目標所一致。」玉無塵收回長劍將劍匣縛於身後。「但是閣下的行為讓我們之間再無信任可言。告訴我方法和聯繫方式,剩下的是就不勞閣下費心了。如果有必要,我會來尋你的。」

這是神界的疆土。

莽莽黃原烈風摧折野草,非但野草叢生。銀鎧紅袍搭剪引弓,神駿相佐奔蹄卷沙馳騁在前,逼雄鹿驚逃,張我長弓,鹿死我手。世確育英才,比起我,卻還差了點。胸口猛一怔,深邃眉眼不清,心中不安。

歸軍營,執筆欲予書信,滿腔欲語都成了殘念。今經世久矣,心中牽掛的也除了大義,僅有那位老祖宗,那等光柱,想是有神明隕落。竟是再也等不及,要駕馬歸去。

可又聞那無生之地封印鬆動,拉緊了韁繩,馬蹄踏黃土疾馳而去,辯了方向,便奔現那無盡頭的黑暗。只為是早些完事,早些回老巢探個究竟。眼神凜冽,望着那無生之地的方向,唇齒張合,吐言。

「不自量力。」

任是師清晝放了判官去捉拿忘川,他的好姐姐也不安心,判官與忘川私交甚少,此番以身涉險想必另有內情,師清晝也勸不得她,任她隨判官去了人間,不過師清晝提防了下,留了一縷神識在判官身上,雖說西方大帝難有人能傷她,但還是小心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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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往矣,傾冥界之力難尋忘川,判官一行尚無所獲,忘川河日漸乾涸,十八層地獄的已失去了最佳的封印。無奈上書神界尋求庇護,卻有如石沉大海音訊全無,其他可以聯繫神界的手段盡數失效,師清晝有些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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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與神仙兩界通行之處便是冥門,而冥門之處只余斷壁殘垣,近些日子冥界為十八層地獄的亂象所困,守衛對此地疏於看管因而出了岔子。眼見君綰的金蝶化為齏粉,師清晝的臉色也冷了下來,處心積慮阻礙冥界尋求外援,野心昭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先去冥門之處探查一番,再入魔界。」摟住懷裏的君綰,撫上她的後背安撫她,師清晝吻上她的額頭,低聲道:「冥界怕是要有大亂子了,若我出事,你便轉世去人間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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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門之處,魔界的令牌有些扎眼,讓師清晝有些迷惑,魔界那群人斷然不會如此疏忽大意,掉令牌比插旗寫冥門為魔界毀損好不了多少,怕是想誘惑冥界之人千萬魔界。師清晝用靈力凝出水鏡,將令牌扔到水鏡之內,上面的靈力殘留會對此地所發生之事,留有痕迹,而水鏡會告訴師清晝答案。

她日夜都將自己鎖在長生樹下,修鍊靈力提升修為,取日月之精為源,九尾毛絨色澤更為光亮。所到之處靈力所及,皆是狐狸幼形前往俯拜,沿路皆有花草生長。

她難得着了偏沉穩的青色寬袖襦裙,連平日喜愛的紅色桃花發簪都丟了去,只單單用條輕絲帶綁了小辮,額間一點狐火作飾。

三哥期間來瞧過她,只說到底是長大了些,她便笑盈盈地將三哥送了出去,只是孤身回來時,想起從前那般嬌縱隨性的日子,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只是為了青丘——為了青丘族,總該要捨棄些什麼。

她這般勸慰自己。

長生樹靈力充沛,它邊上的植被也一併得以被靈力灌養,她在修鍊得空時,便摘下些花兒藤兒,編織成小花環,自己戴一個,又織幾個送給那些尚未修鍊成人的小狐狸,手指被舌頭舔得痒痒的,還有小狐狸要往她懷裏爬,她癢得笑彎了眉,順勢躺倒在草地上,卻壓根沒注意到妖魔令牌被懷裏的小狐狸咬了出去,長生樹的靈力尋得了容器,悄無聲息鑽了進去。

不遠處,一堆冒着黑氣逐漸消散的肉塊和血跡中間,一個一身褐衣勁裝的少年沖她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專註於整理手中的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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