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一早前往老墟亭 14

一早前往老墟亭

當到了鳳山高中后的第二天一早，剛剛聽聞到了鳳中學校起床的鐘聲響過以後，我便像在家鄉良荔大隊學校一樣，習慣地在家屬宿舍媽的廚房裏的小床上迅速地爬了起來。此時，外婆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起來了

你可要知道，因為，我這次到鳳中學校來所要辦的事情，就在昨天的下午已經完滿地全部都辦好了。

特別是，出乎我原來的意料之外，就是能夠從鳳中學校的圖書館中，竟然會讓我搜到了好幾本當時人們一時之間，所勿略了的珍貴的初中數理化的參考書和課外讀物。頓時之間，情不自禁讓我高興得都快要心花怒放起來。

於是，我便準備利用今天的空閑時間，獨自一人，隨便地去到我從小就十分熟悉的鳳山墟鎮一帶，前去走走，逛逛。從中，也許可以看看，我這個第二故鄉——鳳山它在這好幾年來的一些變化。也不枉我這次前來鳳山之行啊。

此時，正好又碰上是鳳中學校正在上早操的時間。因此，我不便從學校的大門前面出去。就獨自一人，從學校後面的新北樓的一條小路，悄然地無聲無息溜出了學校。

然後，我再沿着學校後面的劉屋旁邊的一條我很是熟悉的小路走去。不一會兒，在經過鴨爐村旁邊那條從立石方向流來的涓涓小溪之後，很快便就來到了鳳山汽車站。

隨後，我又再從鳳山中心校的老校門口經過，原本很想進去看一看我小學時候的老母校的。但是，發現此時學校內，靜悄悄地沒有人。就順便在校門裏，往裏面張望了一回。此時，我就再懶得進去了，乾脆就往鳳山墟鎮的老街走去。

突然之間，在當進入到了鳳山老街的街頭處時，我就馬上看見在鳳山理髮店內，那位在鳳山墟鎮上出了名的老理髮師傅宋廿二伯，正在和他店裏的另外五個理髮師傅，他們全都到來上班，靜候着顧客的早上光臨。

此時，只見宋廿二伯，他正坐在長椅子上，叉起那雙二郎腿，一手握著長煙干，另外，正伸長另一個手，遠遠地點着那桿長旱煙斗。然後，便就休閑自得，樂悠悠地將煙干「巴答，巴答」地吮吸個不停。

不多時，我就看見在這間鳳山墟鎮上唯一的理髮合作店裏，有個最早光臨的顧客，捷足先登地走了進來，便最先定了個好位子。

此時，只見宋廿二伯迅速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點依依不捨地放停手中所拿着的那長煙桿，走到顧客正坐他那張可以轉動的理髮椅子旁邊。

就這樣，便馬上迎來了今天早晨他的第一個顧客。

頓時之間，此時，當我看見了理髮店中，這位老理髮師傅宋廿二伯，馬上便令我聯想起，幾年前的一件終生使我難以忘卻，且又令人髮指和心酸的極其悲哀的往事……

原來，這件事情是這樣發生的，就是在1968年秋冬時候，正當中央關於處理廣西問題的「七三佈告」，剛剛傳達下來之後，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刮「十二級颱風」，「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群眾專政」運動的浪潮，瞬息之間，就波及到自治區的各個地市縣了。甚至迅速地降臨到了偏僻的鳳山地區。

根據，我在鳳山初中學校食堂工作時的周世澤幹事，他曾經在2013年，和我們原來鳳山初中學校的部分老師、同學在南寧聚會時，他曾經親口對我們說到過，當年，他所親眼目睹過，在鳳山地區發生的一場驚心動魄，且又悲慘之極的批鬥場景……

那是有一天的下午，宋廿二伯的大哥——鳳山地區出了名的老中醫宋熙明。因為他的小兒子宋世慶，也就是宋廿二伯他的親侄子。由於參加派斗。他也和當時鳳山地區的「走資派」，「四二二」派的「壞頭頭」，社會上的「牛鬼蛇神」等一起，被鳳山「聯指」民兵，全部押到公社門口的球場上，進行公開批鬥。

就是在這種場合下，可憐的宋熙明的小兒子宋世慶，為了爭取正在他旁邊的叔叔宋廿二伯，此時能出面為他向人求個情，便當面央求說：

「廿二叔，幫忙我求求情啊，我是無辜的呀……」

話音剛落，宋廿二伯就因為他馬上用這桿長煙干，當場就點了點他的侄子幾下，意思就是要他悔過自新，好好交代問題。

頓時之間，卻適得其反地當場反而被群眾的一陣亂棒，就鮮血淋漓地一命嗚呼，被打死在了鳳山公社門口的球場上。當時的那種慘狀，真可是一幅讓人們慘不忍睹的極為恐怖的可悲場面……

最後，周世澤還在我們的面前，這樣無限感慨地說過：

「……此事，就是已經過去了半個多世紀后的今天，當年的那種慘烈的可怕情景，我都還能記憶猶新地浮現在我的眼前。但是，大家可要知道，在那個動亂得幾乎不可收拾，且又目無法紀的年代當中，所發生過這種草菅人命的悲慘事件，從此以後，希望再也不要繼續重演了……」

此時，我又繼續漫步在鳳山墟鎮的那條老街上，不時地走過鳳山供銷社的一些百貨商店、鳳山飯店、農副產品收購站。可是，往日的那種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熱鬧繁華的景象，早就已經迥蕩然無存。

突然之間，我便就在不知不覺之中，就來到了現在已經變為是鳳山旅店的那間有兩層樓房的鳳山文化站。

你可要知道，它這可是我在讀鳳山中心校的時候，經常都要前來這裏閱看連環畫冊的一個熱心的小讀者哩。

我還記得，自從1953年秋開始，由原來謝村搬遷到老鳳中的鳳山中心校之後，我就成為是文化站的戴開靖站長他最為鍾愛的小讀者之一。而他對於我的到來，往往都會給予多方面的特殊關懷和照顧的。

說句心裏話吧，我後來之所以會那樣痴迷地喜愛上閱讀課外讀物，特別是，中國的四大古典名著。其實，他就是我開始喜愛課外閱讀的一個熱心引路人。

從此以後，就是在他的引導之下，我便漸漸地入迷和走上了這條閱讀中外名著的不歸道路上去的。

此時，我就在這間以前的鳳山文化站逗留了一會兒。接着，又繼續往右側走了二十米后，又來到了鳳山墟鎮南面的墟街口。

就在這個時候，我便往外面一瞧，只見在前方的小坑溪對面不遠處，有個小小的村子。頓時之間，我似乎感覺得到，如今這個小村子，大概也已經沒有什麼人在此居住了。

你可要知道，這個村子，它那可是我在1960年的秋冬時候，由於高考落榜之後，便曾經積極自動地響應黨的偉大號召：「全黨動員，大辦農業，大辦糧食！」，「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艱苦的地方去！」

於是，我第一次自覺下鄉插隊當上了農民，就是這樣自告奮勇地來到，這個直屬於鳳山大隊的青年農業技術站的哩……。

此時，我往前再詳細一看，在眼前墟頭的那間大便處，現在已經變成破爛不堪了。也許，老早以前就已經停止不再啟用它了。

但是，你可要知道，它可就是在那個艱苦奮鬥的年代，曾經為我們的青年農技術站，帶來過用之不盡，使之不了的無價的農家肥。並且還是一個天然的肥料的蓄積之處。

我還記得，就是1960年的冬季來臨期間，當時，我們的青年農業技術站，曾經在食堂附近，大家一塊出動，種了一塊大約有五分種面積的椰菜。

當時，為了要及時地管理好這塊椰菜，就在將要卷包的關鍵時刻，我曾經自告奮勇地獨自一人，從鳳山墟頭的那個糞坑處，整整挑了大半天的糞坑水，給這塊將要卷包的椰菜，全面淋漓盡致地施了一次肥。

就這樣，我一直從早上，干到中午時候，弄得我感覺渾身上下，肩痛腿酸，累到幾乎要走不動了，我都全然不退縮和罷休。

後來，這塊椰菜田的絕大部分椰菜，幾乎全部都結結實實地包了。於是，隊里的社員們，個個都樹起大姆指在誇讚起我來。頓時之間，就在我的內心裏，便總是感到甜絲絲的開心和快樂。

因此，當到了1961年春天的那場全國性的大飢荒降臨到來以後，雖然，我們每天只有那十六兩秤一斤的二兩米稀粥。

但是，當時我們就是靠着還煮有一大碗頭無油的椰菜，多少也都能夠幫助我們去度過，那個年頭所面臨的這場有史以來所罕見的如此難熬之極的「四月荒」……

隨後，我又沿着當年那寬闊的原鳳山墟鎮的老墟亭，正在默默無聞地不動聲色在悠閑地漫步。

頓時之間，我似乎便聯想到，就是在1967年的秋冬時候，中國所爆發的那場「史無前例」運動，就在這裏，曾經是當年鳳山地區造反派成立的時候的主會場。

瞬息之間，似乎我還隱隱約約地清晰聽聞到，當年在這裏所傳出那振耳欲聾的歡呼聲，口號聲，喧鬧聲，甚至還有那鑼鼓喧天的聲音。頓時之間，此時似乎又還仍然在我的耳邊迴響起來……

此時，就是在這座老鳳山墟亭的右邊街道的旁邊，那連在一起的幾個單位，便是當年人們最為熟悉的鳳山郵電所，鳳山稅務所，鳳山人民銀行等這幾個鳳山地區的機關單位。

我還清楚地記得，就因為在這幾個基層單位里，曾經有過幾個我很是熟悉，且又是經常會在每天晚飯以後，總是喜歡邀集一幫人，進到我們鳳山初中學校與我們學校教工代表隊打打籃球。

其中，他們單位中的老唐，老劉和老李三個，還是當年鳳山這些機關單位裏面的籃球高手呢。

不一會兒，我又不知不覺之間，來到了解放前，曾經參加過中共地下黨，並且在鳳山地區一帶搞地下革命活動的劉二十六叔的家裏。他家正好就是在鳳山東墟頭的那座有堅固圍牆的房子內居住。

正是：

一早前往老墟亭，文革冤死宋世慶；

下鄉務農積極干，懷念站長戴開靖。

欲知後事如何，請君往下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