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第三十九章-表面講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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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要重新查一下她弟弟是不是也闖了什麼禍。還有那個陳謙章，那傢伙一定不簡單！」當葉統說出這句話以後，這樣的調查又忙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這期間，《霸氣少女》節目買了近百條熱搜，把馬倩倩、陌淺夜、金綺綺這些奇怪的名字送到了網民的面前。同時也捧紅了「寵我的人才有資格管我」和「我可以騷，你不能擾」等並不需要邏輯但聽起來很爽的口頭禪。

李煒和車語也沒閑着，竟然埋伏了號稱「將道德和法律送進垃圾桶」的傳奇罪犯孫家家，並且在他出獄后沒多久，便動手把他打得生命垂危。如果不是二人的精力有限而且附近恰好是待開發區、並沒有垃圾桶的話，可能李煒會親手把孫家家塞進垃圾桶里。

而杜潤也問了陳力壯一個問題：「你還記得怎麼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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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統和王天騰去片場照陳謙章，卻沒想到被擺了一道。在車語的提醒，葉統愈發愈覺得陳謙章的事有蹊蹺，而林詩楷也是調查的關鍵。

這次葉統改把調查方向放在了網絡上。聯繫了多家輿論運營公司，通過人肉搜索聯繫到了以前幫助或者抹黑過陳謙章的網絡「水軍」、「槍手」，甚至還把曾經交由專門創造網絡紅人的娛樂公司經營的、以林雨萱個人名義註冊的顫聲號「Anne_萱哥」拿到手了。

尖峰大酒店的會所里，牆上的時間顯示2020年5月31日，14：50。葉統獨自坐在真皮沙發上，桌面上放着一部筆記本電腦，李定斯發來的初版《競速專家》遊戲DEMO還在傳輸中，根據李定斯所說，12G的內容只收錄了部分蔑都地圖和少數汽車，但是筆記本電腦鏈接Wi-Fi網絡以後的傳輸需要的時間也讓葉統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夏天，等在電腦前下載盜版的《俠盜獵車手：聖安地列斯》。

在等待文件傳輸的過程中，葉統順便翻看了林雨萱顫聲號的粉絲漲跌記錄。其實從記錄來看，在經過了2018年粉絲數達到了巔峰以後，這幾年林雨萱的顫聲號粉絲數量一直在下坡路上風馳電掣。林雨萱轉變過很多的風格，早期喜歡發美化得十分精緻的圖片和走秀、跳舞視頻，後來開始嘗試拍攝一些打第三者、打出軌男的短片，也許是她自己就是第三者的關係，沒拍幾個又轉變了風格，以成功人士的姿態說一些告誡女人要捨得花錢、要拿男朋友和老公的錢的「社會語錄」視頻……

但無一例外，林雨萱模仿的這些曾經無比流行的視頻套路，卻沒有一個能真正走紅。而當人們對這樣雖然精緻漂亮卻又毫無辨識度的面容已經厭倦了以後，林雨萱呈現出的視頻效果卻還是使用巨大的雙眼皮和又濃又粗的一字眉，沒有相貌優勢也是她的粉絲逐漸下滑的原因。

接着葉統繼續梳理著這段時間搜集到的關於陳謙章的資料。隨着文件被規整，葉統手中斯邁森牌筆記本上的記錄越來越多，而關於陳謙章這個老明星進入21世紀的情況也漸漸清晰……

在2019年6月份的一天，林雨萱就寫了一篇微博《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其中詳細地講述了她如何成為陳謙章的情人、陳謙章是如何在婚外戀中又二次出軌軌張美琦這樣的始亂終棄的故事。

如果這個微博控訴的是孫笑坤這樣的當紅明星、或者寶貝女這樣的二線綜藝明星，都無異於是一顆重磅炸彈。但很可惜在那時候陳謙章並沒有像現在這樣代言網頁遊戲來增加曝光度，參與拍攝的綜藝節目也不溫不火。缺乏話題性的人物自然就缺乏話題，又因為林雨萱發佈時間在上午——這時候上網的人真的很少。

所以這篇長微博只引起了並不算多的聲音，甚至沒機會上到搜索熱度的前幾名。

雖然林雨萱可能永遠都想不通，所謂的「熱搜」只是一個單純的、競價購買的廣告榜單而已，前幾名都是人們的廣告位，與搜索的人多不多並沒有很大關係。

陳謙章的團隊可能是這世界上最重視那條微博的人了，立馬買了新的熱搜降低關注度、刪除討論者的微博控制輿論，並且刪除的原微博，很快就把事情壓下來了。

這件事的伊始卻只是陳謙章與林雨萱吵架而已，雖然陳謙章表示會控告林雨萱造謠污衊以挽回自己的名聲——但他發表完聲明以後並沒有做下一步行動。

雖然陳謙章很可疑，但葉統下意識地有種感覺，覺得陳謙章與林雨萱並不是對立關係，甚至陳謙章還會感謝林雨萱為他已經遠去的演藝生涯掀起了一點小風波也說不定。想到了這一步，葉統似乎也明白了陳謙章為什麼會代言那些垃圾遊戲。

現在的人是真的可以在不被封殺的情況下竭盡一切為了出名的，哪怕是惡名昭彰。至於怎麼「洗白」重新變回一個正面、積極向上的明星形象，那就是后話了。

關於那些明星如何修復因代言糟糕的產品、低劣的騷擾廣告損失的形象，葉統並不是很在行，王天騰也許稍微懂一點。

但如果葉統在雪域集團，那就會很明白這樣的運營方式。

只要這個明星並沒有違法犯罪，那麼雪域集團有很多方法可以讓明星恢復形象——比如做慈善，那便是最快、最沒有爭議的方法；如果有較高的學歷就設定成「學霸」，如果有經典作品就設定成「敬業」，如果結婚了就設定成「怕老婆」，如果相貌英俊就設定成「神顏值」。只要雪域集團願意，安排各個娛樂公司在網絡上運作一下成為正確，自然有跟風者把一切反對的聲音罵到熄火。

——畢竟網絡本來就是個三人成虎的地方。

但是葉統並沒有想到這一步。

如果不是因為葉統早就知道這幫小姐姐們如何對待感情的，可能會考慮林雨萱真的是為情自殺。而在調查中，林雨萱曾經的所作所為也讓葉統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到現在，葉統對於陳謙章和林雨萱的關係的認為，大概就是「可能對金主產生了一些交易以外的感情」和「早就沒有興趣卻又不捨得拋棄的『定時炸彈』」。

葉統判斷，林雨萱可能是在陳謙章找了新歡、又有拋棄她的勢頭、欠下了高利貸的多重絕望下，才選擇走上發財小區的天台。荒地武裝無論是給賠償的房子還是賠償款，都只能解燃眉之急，但以後，越來越老的林雨萱是不可能繼續靠着出賣青春支持她越來越大的慾望。

林雨萱學歷不高，早年只是混跡在夜場的低層次，靠着一些小聰明才走到今天。這個人可能僅僅是因為沒有文化導致邏輯性差，又因為父母的漠視、教育的缺失、年輕漂亮時不乏追求者，所以養成了言辭尖酸刻薄、沒有教養的形象。所以至此，那句「你們真壞」的含義也許已經清晰了。

——她不是對王天騰說的，也不是對友博置業集團說的。而是對陳謙章、對陳謙章的新歡、對那些原本沖着她的美貌卻又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流逝的「粉絲」說的。

但除了陳謙章以外，葉統還需要全面地了解到林雨萱的弟弟林詩楷，才能驗證這個觀點。

陳謙章多少也是個公眾人物，公眾人物本身就像一個商品被塑造著各種人設、定位，但任何人只要願意搜索，總是能在包裝下找到一些關於他真實生活的蛛絲馬跡。

但林詩楷不是公眾人物，從來不會有人關心一個賣二手房的黑心中介的私生活。所以除了林詩楷那「僅3天可見」的朋友圈以外，葉統完全搜不到關於林詩楷過去的經歷。

也就在這時候，葉統的手機響起了電話鈴聲。

——撥通這個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葉統想要找的林詩楷。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葉統打開錄音，並且接通了電話！

「葉統。」林詩楷說道。

「是的，有什麼事嗎？」葉統說道。

林詩楷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葉統莫名其妙地看着電話，心想，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禮貌。

但幾秒種后，林詩楷發來了一條短訊：「我們見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