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石燈谷主

第一百八十章 石燈谷主

對於這場來得快也去得快的主僕情誼,丘同桐甚是不舍,不舍到原地跳起來直罵娘。

可是馬漸漸跑出了視線,加上長途奔走,他體內真力還未平復,暫時根本沒法動用腳力去追馬。

他低頭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眼前的山壁,以及周圍滿山谷的石燈,如果他的眼睛沒有看錯,地圖也沒有標錯的話,地圖上所指的石燈谷,就是這面石牆了。

他沿着石牆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麼特別的地方,最後只能在山牆邊上的一叢灌木邊休息了起來。

正當他準備向後一躺的時候,卻突然仰頭倒栽了進去。

這灌木長得極其的茂密,遮檔了大部分的視線,要是沒有栽進來,丘同棺也不會發現這面山牆的秘密。

這是一條路,一條通往石壁之後的路。

可是看着眼前這條路荒蕪的樣子,丘同棺心中也打起了鼓,這條路起碼有十幾年未曾有人經過了,不然不可能變成現在野木漫徑的樣子,下腳都為困難,丘同棺只能一邊用手拔開灌木,一邊慢慢向前爬行,哪怕是站起來,邁一步都十分的困難。

石燈谷也許早已經荒廢,人去谷空,但丘同棺既然來了,不看個黃河心死,也沒法斷了心中的念想,他可是一點都不想捏著鼻子去跟花痴絕學什麼刀法。

爬了約有小半個時辰,丘同棺終於聽到了溪流的聲音,他急盡加快了行進的速度,兩三下就爬到了這條滿是荊棘的路,可是一下子沒收住力,直接從灌木中滾了出來。

丘同棺站了起來,扯到那些纏在身上的樹藤,再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景緻。

正對着他的是一條小瀑布,自岩石上飛泄而出,落在中山谷中的水潭裏。

這山谷中跟外面也沒有什麼不同,也是到處擺放着石燈,只是這裏的石燈頂上都擺着一個酒罈,丘同棺翻了幾個,發現全是空的。

難道石燈谷,早已經沒了活人?

他朝着山谷中大喊了一聲:「有沒有人啊?」

山谷中的回聲倒傳得此起彼伏,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回應他。

他剛往前邁了一步,突然感知到一點異樣,他剛邁出這一步之前,這些石燈擺放都還極其的散亂,可是現在他這一步落下,那些石燈也跟着動了起來,在他的身邊圍了一起來。

正在丘同棺準備一步跳出這些石燈的包圍圈的時候,石燈一齊快速地轉動了起來。

同時石燈也開始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丘同棺在這些光芒的刺激下頓時開始頭暈目眩了起來。

丘同棺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腦袋兩下,周圍不停旋轉的景緻才最終停了下來。

一個略含醉意的聲音響起:「芙手流霞酒一杯,醉嘆雲郎歸不歸?」

丘同棺尋聲望去,一面青蘿帳后,放着一個木几案,木几案上東倒西歪地放了一堆酒壺,几案后,坐着一個女人,一個身形清瘦的女人,如同嫦娥半醉,正卧在雲榻之上。

丘同棺剛想往前走兩步,卻突然感覺腳下踢到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往下一看,竟是一顆白骨骷髏頭。

青蘿帳后,傳出那女子的聲音:「看你不過,十來歲的年紀,也想來盜取陶翁金棺?有些人急着活命,有些人卻是急着求死。」

丘同棺正準備辯駁兩句,左右兩邊的石燈卻是先動了起來,直往他身上撞。

丘同棺急忙運掌來接,可當他的手一碰到石燈瞬間,立時被燙得彈了開來。

那石燈也不知怎的,如同燒紅的木炭一樣燙人。

他飛身而起,一左一右,直接將那兩幢石燈踢開,他還沒有落地的時候,正面一幢石燈也飛了起來,直接撞在他的身上,丘同棺避之不及,倒落在地。

青蘿帳后的女人,又斟了一杯酒,似飲似吞,一飲而盡,然後索然無味地將空空的酒杯放在了几案上,彷彿剛剛飲的不是酒,而是一杯無味的白水,無味得就像這石燈谷中的歲月一般。

在她的眼裏,全然一點都不關心丘同棺的死活。

丘同棺捂著胸口站了起來,擦了擦他嘴邊的血跡,這時五幢石燈也跟飛了起來。

他雙拳緊握,體內那股怪力瞬時行遍全身所有的筋脈,一條條金線從心口,慢慢沿及四肢,最終在他的雙拳上閃耀生輝。

青蘿帳中的女人,本來已經提好了一壺酒,準備大飲特飲,結果卻發現丘同棺身上的異樣,手中的動作也跟着停了下來。

丘同棺猛然發力,直接震四幢石燈,奈何已經無力再抗下中間,對着他的頭飛過來的石燈。

情急之下,他慌忙地喊出四個字:「皇甫千葉!」

那直飛而來的石燈,竟然應聲而爆。

同時青蘿帳中的女人,將手中酒壺往地上一擲,青蘿帳剎時兩分,露出了那女人絕麗的面容。

容顏清麗,長發垂肩,酒水將那胭脂唇,染得更加艷麗了,只是那雙碧泉般的眼睛中,隱隱有一絲怒意。

那女人一直盯着丘同棺的臉看,好像要從丘同棺的臉上找出什麼秘密一樣。丘同棺很少被一個女人這麼赤裸裸地直視過,他都快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時那女人問道:「你娘是誰?你娘是誰!」

丘同棺結結巴巴地答道:「我。。。我。。。我沒有見過我娘。」

丘同棺打小的記憶就是個無依無靠的乞丐,哪裏還記得父母的樣子。

那女人晃了兩下,站了起來,兩眼發直,不停地說道:「沒見過?沒見過?皇甫千葉!!!你讓我怎麼跟一個沒有見過的女人比?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不是我??皇甫千葉,你至少要告訴我我輸在哪兒啊!!!!!」

女人狂怒之下,長發飛舞,谷中石燈也跟着爆碎了不少。

丘同棺從那女人的醉言醉語之中,大概也猜了個一二,急忙擺手道:「你。。。您誤會了,誤會了。」

那女人好像全然沒聽清丘同棺在說什麼,只問道:「皇甫千葉他在哪兒!?我就知道他還活着!!!他欠我太多了,五十八年,我在這石燈谷里等了他五十八年!現在你卻告訴我他跟別人生了兒子!皇甫千葉!!!」

女人心中的怒火,如同已經燒遍了石燈谷中的每個人角落。

丘同棺只能扯著嗓子大喊:「我不是皇甫千葉的兒子!」

丘同棺剛一說完,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飄到了身前,緊接着那女人現身,一手卡丘同棺的喉嚨上,將他拎了起來。

丘同棺頓時呼吸困難,鼻子中還充斥讓人頭暈的酒味,他急忙說道:「咳!咳,你自己剛剛都說了你已經等了他五十八年了,我今年才十來歲,年紀根本對不上啊。」

女人雙手縮得更緊了:「你一定跟你娘學得怎樣騙人,可是這樣粗陋的手法,根本騙不了我,常人四十多歲生子,都屬於正常,更何問是皇甫千葉!」

丘同棺都快翻白眼,只拋出最後一句:「可是。。。可是他在五十八年前就。。就死了啊!」

那女人眼中現出一絲驚愕,手上一松,丘同棺也跟着摔倒在地,一邊咳著,一邊吸氣,咳得他肝都吐出來了。

女人慢慢平靜下來,她看着丘同棺說道:「我不殺你,我還要用你,讓皇甫千葉知道什麼叫負心漢的下場。我問你,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是皇甫千葉的兒子,可是你身上的天殘之力是怎麼來的?」

丘同棺說道:「江刀樓的老頭說,我算是皇甫前輩的半個徒弟。」

女人冷笑一聲:「呵!皇甫千葉收徒弟?笑話!連襯褲穿反了都懶得換過來的男人,你跟我說他會收徒弟?」

襯褲一般都是貼身的衣物,從外面一般看不出來,丘同棺不禁問道:「額。。。皇甫前輩的。。那個穿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女人臉上酒暈突然化開,染紅了大半個臉:「要你管!快說!你這一身天殘真力是怎麼來的?要是再敢騙我,我就斷你一隻手!」

丘同棺只能再把自己在天刀樓的地洞奇遇,再說了一遍給那女人聽。

女人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是說,你只有天殘真力的功力,卻完全不會天殘半掌。」

丘同棺的頭點得像是雞啄米一樣。

女人二話不說,直接將手按在了丘同棺的頭上,丘同棺剛要舉手來檔,直接被女人一句話喝退了:「別動!」

丘同棺的手也只能老實實的放下。

只見在女人的手按下的地方,一縷縷金線開始現顯了出了形狀,兩息之後,丘同棺身上的金線全部出現了,只是仍舊散亂無章,毫無次序規律。

女人又想不敢相信似的,又在丘同棺的頭上,多按了幾次,直到丘同棺開始喊了起來:「疼!疼!疼!」

女人最終還是放開了丘同棺。

一雙纖細的手,不停地在丘同棺的臉上捏來捏去,嘴裏嘀咕著:「剛剛遠看着還像幾分,現在倒是一分也不像了。」

女人眉頭一皺,又喊了一聲:「脫褲子!」

丘同棺一把摟住自己的褲腰帶,一臉驚恐地問道:「幹什麼?!」

女人也不廢話,手刀輕輕在丘同棺左右肩上各砍了一刀,丘同棺雙手一麻,只聽得刺啦一聲,他屁股后一大塊布,就被撕了下來。

在一個陌生女人面前,被扒了褲子,丘同棺眼中屈辱的眼淚直打轉,帶着哭腔道:「這又是要幹嘛?我的褲子!!!我的屁股!!!」

女人仔細地盯着他的屁股看了半天,才慢慢說道:「皇甫千葉的屁股上有一大塊胎記,而你沒有,應該不是你。」

聽完這話丘同桐更委屈了,淚花連連:「他屁股上有胎記,關我什麼事啊?再說他屁股上有胎記,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啊?」

女人狠狠地在丘同棺的頭上,按了一下:「你咋這麼愛問,我不知道我怎麼知道的,滿意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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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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