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泉州術殺（5）
面對葯葉兒的質問，他無法反駁。確實，如果葯葉兒真的用她所掌控的力量去為十九年前死在鳳城城下的那人報仇雪恨，那麼最後的結果，那將是再一次被其他三國為攻！而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居然沒有想過！
是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污染了心智。
聖冼輕嘆一聲，走向前去，拉着葯葉兒就往屋外走，「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葯葉兒跟在後面任由聖冼拉着，前行，忽然她問道，「在鳳城，有多少人是如婁風這樣，抱着這樣心思存活的？」
聖冼站定，許久答道，「不少。」
「你也希望我回去替那些人報仇嗎？」葯葉兒皺眉。
聖冼回過身，搖頭，他用自己的衣袖，輕輕擦拭著葯葉兒脖子上的血跡，「正如你方才所言，復仇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逝者已死，生者如斯。身為帝國統治者，我們要想的是未來，而不是跟婁風一樣活在過去。」
「未來……」葯葉兒苦笑，「我回去，你們就有未來了嗎？」
「至少我會輔佐你，改變朱雀帝國的未來。」聖冼聲音平淡，但堅如磐石。
「治癒婁風的法子，金哥哥跟我說了。」葯葉兒抬眸，「你是帶着鳳羽神兵來找我的對吧？」
聖冼點頭。
「為何不交給我？」葯葉兒問道。
聖冼有些為難，「並不是我不想交給你，而是以你現在的能力，想要駕馭鳳羽，有些難度。」
葯葉兒不解，「什麼意思？」
「鳳羽，是冰晶鳳凰身上掉落的一根羽毛，只有掌控了朱雀之力的人才能夠掌控鳳羽神兵。你現在體內的朱雀之力還在封印之中，若是沒有朱雀之力，根本無法拿起鳳羽神兵。」聖冼如實回答。
葯葉兒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所以，我只有先解了我身上封印，完全控制了體內的朱雀之力，我才能有資格擁有鳳羽是嗎？」
聖冼點頭，「是的，只有完全操控了鳳羽，朱雀王族才會承認你是朱雀女帝。」
「那個鳳羽神兵真的有那麼厲害嗎？」葯葉兒似乎不相信那個朱雀女帝世代執掌的鳳羽神兵的威力。
聖冼回道，「鳳羽雖然是冰晶鳳凰身上的一根羽毛，但是那羽毛跟着冰晶鳳凰進行了上萬億年的修鍊，已經可以自己擇主。鳳羽本無實體，一旦宿主與鳳羽契合，鳳羽就會與宿主融為一體，隨時隨地都可以召喚出鳳羽。因為鳳羽沒有實體，所以它可以根據宿主的念力幻化成任何樣子，宿主靈力越強，所釋放的威力也就更厲害。」
葯葉兒眉毛一挑，這麼說來，倒是與她現在修鍊的荀葯心法凝物有些相似。只是荀葯心法釋放是需要內力，而鳳羽威力的釋放，是需要靈力。
可以幻化成任何樣子……
「化成天地之間風火雷電也可以嗎？」葯葉兒頗有興趣的問道。
聖冼點頭，「是的，只要宿主有足夠強大的靈力，就可以讓鳳羽幻化成任何樣子。無論是有型的無形的，大的小的，都可以。」
有意思。
葯葉兒曾經與虺、睚眥打過一場，知道神力的可怖。
但是眼前這個鳳羽神兵似乎也可以讓她的得到這種操控天地與自然的力量，如此說來，解除她體內的封印，完全掌控朱雀之力，或許可以助她輕鬆完成收復龍九子的願望。
「主上……」聖冼習慣性的喚葯葉兒，葯葉兒也習慣性的瞪了他一眼，他不得不改口，「葯姑娘，你脖子上的傷我幫你處理下，以後你能不能愛惜自己一點。」
聖冼直皺眉，拉着她坐下，細細的替她清理脖子上的傷口。
還好傷口不深，看似留了許多血，其實只傷了一層皮。
「聖冼，我母親鳳兮夜，是一個怎樣的人？」葯葉兒緩緩回過頭來，希望從聖冼這裏得到回答。
聖冼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只有在很小的時候見過兮夜女帝一次，對她的了解也僅限於史書。」
「史書上是怎麼評論我母親的？」葯葉兒似乎很執著這件事。
聖冼放下手，「不祥之人。兮夜女帝降生的時候，天現萬星隕落之大災天象。當時所有的人都認為兮夜女帝是不詳之人，但偏偏鳳羽選中了她作為下一任女帝……其實後世的事情，誰又能去輕易評說呢？」
「萬星隕落，呵呵，」葯葉兒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原來我母親是這樣的一個神奇的人物。」
不知道為何，葯葉兒聽到這個「萬星隕落」這四個字的時候，居然笑了出來。
聖冼看的有些驚奇，他知道葯葉兒有些言語跟思路很怪異，但沒想到再這樣異常天象之下誕生的人，也能讓她笑的出來。
金芯翻著賬簿從院子外面路過，下意識的看了看院子裏面，卻驚奇的發現聖冼正在給葯葉兒脖子上藥，他心下一驚，連忙合上賬簿跑過來，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聖冼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葯葉兒卻是輕描淡寫說道，「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金芯長眉一揚，盯着那個傷口，「不小心？！怎麼個不小心法，說來我聽聽？你可不要說你不小心把刀子劃到自己脖子上去了！」
「嗯，就是那樣。」葯葉兒應着。
金芯一貫溫潤的臉上居然出現一絲怒意，他看向聖冼，只見聖冼帶有歉意說道，「抱歉，是我的問題……我沒有保護好主上。」
金芯還來不及去斥責聖冼，暗北就翻牆，落在了金芯的身邊，「見過谷主、金掌事。」
「怎麼了？」金芯低頭去看暗北。
暗北站起身，說道，「狩戶鎮傳來的消息，那個賀官府，似乎被調走了。賀家也跟着離開了狩戶鎮。」
「哦？」金芯眼睛微眯，「真有本事啊，我還沒動他之前，他就先找了生路。這人心思不可小覷。走了也好，省的我浪費精力。」
此時聖冼已經把葯葉兒脖子上的傷口處理好了，他輕聲交代，「夏日炎熱，本就不好養傷口，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