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華城豪賭(5)

二十五、華城豪賭(5)

也是,三年前童向文來長富坊贏了一百萬兩銀子銷聲匿跡以後,這裏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千術出神入化的賭神了。華城黃彩街這個地方,不缺傳說,缺的是能夠製造傳說的人。如今有一個人即將蹬頂封神,恐怕是個人都想親眼目睹罷?

長富坊內,藤原一直惴惴不安,雖然此時他受制於荀葯谷,但是這長富坊早些年也是他親手經營,一想到今日長富坊可能毀在金芯的手上,藤原心裏就不舒服。

這些年,金芯憑藉着自己過人的手腕,在商界快速崛起。金方公子這個名號如今已經商界無人不傳頌的傳奇。

這個男子,做事太過詭異,雖然從進來這裏開始他一直面露笑容,但是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宛如春日飛雪一般寒冷。

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根本不在意大管家身後那一群出千者。

方才那出千的女子已經離去,金芯一個根本不會任何賭術與千術的人想要在長富坊五樓賭局中贏走他全部的身價,當真是沒有任何希望。

但此刻擔心金芯肯定是多餘的,他如此聰慧,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賭術拙劣?所以他想要在這裏贏下長富坊,必然是要走賭局以外的路子了。

藤原想到這裏心裏一陣肉疼——還真捨不得這長富坊易主。但話又說回來,他一天不拿回身份,這裏又與他有什麼干係呢?若是在這裏忤逆了荀葯谷,他能不能活着都是還是個問題。留的這條命苟延殘喘,日後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也說不定……

金芯喝着茶,吃着果,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大管家雖然心急,也不好表現出來,只能看着金芯,讓他把手上的東西吃完喝完。

酒足飯飽之後,金芯才抬眸,看着大管家,「大管家既然以黑金市的資產做保,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大管家見金芯開始進入正題,暗自里長出了一口氣,該來的躲不掉……

「請金公子亮賭資罷。」大管家一揮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金芯不慌不忙的看了看周圍,「這長富坊可有估價行家?」

大管家一聽金芯點名要估價行家,心中不由鬆了半口氣——需要估價的自然是東西。只要是東西,在這華城裏,任他是什麼,也翻不上天去。這裏信奉的一貫是真金白銀!

「吳家、丁家典當行管事在此。」大管家回頭,立即有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出來,對金芯抱拳行禮。

金芯滿意的點點頭,「既然是吳、丁兩家的典當行,我倒也還是信的。那麼,請二位來估一估我手裏的這幾樣東西值多少錢罷。」

說着,金芯便不慌不慢的從懷裏拿出什麼東西。他把這些東西一個一個的放在了賭桌之上,一字排開。

放下第一個東西,「啪」的一聲,大管家額頭上已經出了汗。

放下第二個東西,又是「啪」的一聲,大管家腿都開始發軟。

放下第三個東西的時候,隨着那清脆的一聲「啪」,大管家幾乎要給金芯跪下,還好後面有人扶著,才勉強坐在了椅子之上。

最後,金芯笑眯眯的從身上解下隨身攜帶的小腰包,從裏面拿出兩樣東西。其中一樣金芯想也不想的直接拍在了賭桌之上,另外一樣,金芯看了看,還是收了起來。

四樣東西擺好,金芯才緩緩說道,「金某不才,全部身家都在這裏了,二位估價罷。」

大管家看見金芯拍在桌子上的最後一樣東西,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

在一邊吳、丁兩家當鋪估價人看見金芯放在桌上的四樣東西,不僅額頭冒汗,就連腳底都有一股刺骨的涼意直竄腦門。

樓閣燈火通明,放在桌上的四個東西一字排開,也沒有金芯手上的扇子一半長。但是在光的照耀下,發出無與倫比的魅惑之相。

桌子上的東西,其中有三樣東西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只有中間地方有區別,一個中間刻着「金」字,兩個中間刻着「邵」字,通體都是紫金打造,薄而發着金光。這便是三塊匯財錢莊無存取上限、無透支上限的紫金牌。

另外一樣東西,是一個小印章,印章中間雕刻着「金方」二字。

金芯轉着手上的扇子,翹著腿,背靠椅背,看着在一旁站着的吳、丁兩家當鋪的人,「給個價罷。」

吳、丁兩家當鋪的估價人一邊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欠身抱拳,「金……金方公子饒了我們罷,這四樣東西,怎麼也輪不到我們這樣的小當行來給價啊。小的眼瞎……沒認出來您就是金方公子啊!」

金芯眯着眼睛,看向大管家,「這怎麼辦,估價人給不出價錢啊。」

大管家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尷尬的笑着,「原來您就是金方公子啊。」

「正是。」金芯展開扇子,看着他。

大管家此時臉上的表情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三塊匯財錢莊無存取上限的資金牌、一塊可以調用金方公子名下所有財產的印章,那最後那個被金芯收回去的是荀葯谷象徵金童身份的紫金牌。

且不說金芯收回去的那張牌子,光賭桌上的這四樣東西,就已經可以買下半塊幽荒大陸。黑金市雖然富的流油,但是如何能跟邵子牧以國庫信譽做擔保建立的匯財錢莊?

更何況這「金方」這個小印章,誰又能給出準確的估價呢?

金方明裏暗裏的產業到底有多少,誰又真的清楚呢?

此時坐在長富坊對面高樓之上圍觀看戲的好事者,也已經看清楚了金芯擺在桌子上東西,眼尖嘴快的對樓下喊道,「我的天!上五樓開賭局的是金方公子啊!他帶着三塊匯財錢莊的紫金牌跟金方的小印章充當賭資啊!」

此聲一出,在長富坊外圍觀的人群如火山爆發一般,炸了鍋。

「什麼!?我沒聽錯罷?金方帶了三塊匯財錢莊資金牌和自己的全部身家來開賭局?」

「牛!真是牛的突破天際啊!」

「哎,哎,長富坊給的估價是多少?」

「你傻啊?這長富坊敢估價?」

「這長富坊估不起價,黑金市那麼大也給不起價錢嗎?」

「我呸,黑金市算老幾啊,就算再有錢,能比帝國國庫有錢?不是我吹,把黑金市全部身家押上,恐怕都抵不過金方公子的家產!」

「哎呦,這麼說來,長富坊是準備殺人滅口了?」

「什麼?!殺人滅口!」

「你當他們干不出來啊?黑金市本來也是殺人越貨的地方,在這裏殺個人算什麼啊?」

「呵,你當金方是傻子嗎?你都知道黑金市做什麼,他能不知道啊?」

「我說你們真的是咸吃蘿蔔淡操心——黑金市沒本事殺金方,金方雖然是商人,可是也是荀葯谷的人。在江湖上,敢動荀葯谷的人,恐怕早就死絕了。殺了金方,不出三日,整個華城都會染上瘟疫,變成鬼城。」

「這可怎麼辦?照你這說法,黑金市不得不接這賭局了啊?」

「那能怎麼辦,開門做生意,自己立的規矩。金方只是遵循長富坊的規矩而已,這賭局黑金市沒理由不接!這要是不接,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以後誰還去長富坊賭錢了?」

眼瞅著人群議論之聲已經把長富坊與金方的事情扯到了黑金市頭上,長富坊門口的守門人立即開始執棒攆人,「都滾開!一幫小赤佬,站着說話不腰疼!都滾開!」

*

長富坊門口議論之聲扶搖直上,直達五樓,大管家聽在耳里,身子止不住的發抖。金芯依然是一臉淡然的喝茶,許久不見大管家回復,他抬眼,「怎麼?這價估不估了?」

大管家下意識的回道,「金方公子,這……這賭資,長富坊備不起啊!」

「不是吧?大管家,長富坊還能出爾反爾?方才我開局之前可是問過你的,若是長富坊付不起這賭資,怎麼辦?是你親口回答若是長富坊付不起,由黑金市代付,信譽保證。這才過了幾盞茶的功夫?你就忘得乾乾淨淨?逗我玩?」金芯眯着眼睛,露出危險的神情,「我金方是商人,信譽為先,若是今日你黑金市賴掉這事,恐怕日後也很難再把生意做下去了吧?」

大管家點頭哈腰,「是是……那請公子稍坐片刻,我畢竟只是一個賭坊的管家,這事,我還是要去請示我們藤老爺子……」

金芯露出笑顏,「不急,我,有的是時間。」

於是大管家對金芯一拜,帶着身後一群人匆匆忙忙的下了樓。

金芯一個人坐在賭桌前面,安然的喝着茶。

藤原在後面長嘆,「原來如此啊……我方才還在納悶公子打算怎麼收黑金市,原來是這個辦法。高!實在是高!」

「先利用千天贏夠十萬兩白銀的賭資,然後帶着天價籌碼來五樓開賭局,利用輿論逼長富樓接下這賭局,順帶拖黑金市下水。這樣一來,黑金市所有的資產就被放到了這個賭局之上。公子真是好本事,手上居然有鎮王刻字的紫金牌!」

金芯頷首,笑而不語,看向窗外明月。

------題外話------

【伏筆提示】

金芯手上的邵子牧那兩張牌子,在第一卷的最開頭就埋下了伏筆,葯葉兒還沒有進入邵子牧鎮國將軍府的時候,金芯就用計訛了邵子牧兩塊牌子,為的就是今日的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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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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