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走向未知（3）
鳳洛守此時終於知曉了十九年前鳳兮夜死亡那一夜的真相。
原來是如此悲壯。
所有人都道鳳兮夜是朱雀帝國的罪人，她為了保自己腹中的胎兒，不惜動用朱雀之力，削弱朱雀的力量，讓其他三國有機可乘。
逼得鳳洛守不得不進入朱雀女帝墳冢，乞討來朱雀之力，祭獻自己的生命開啟朱雀天網，保存帝國實力。
在這十九年之中，鳳兮夜這個名字成為整個帝國的忌諱。
沒有人會刻意提起這個名字，卻也沒有人會忘記這個名字。
更多人對鳳兮夜是憎恨，是唾罵。
但是只有鳳洛守知道，鳳兮夜之所以這麼做，一定不是人們記憶中的那樣。他一直相信鳳兮夜是個合格的帝王。
雖然他當年不知道鳳兮夜死亡的真相，但是他知道，鳳兮夜一定不是眾人口中的那個為了一己私慾而棄帝國於不顧的人。
現在聽到邵子牧複述這一年以來，他與鳳洛靈一起遭遇的事情，鳳洛守如此聰慧之人怎麼會猜不到他不在的那段時間，帝國裂變發生的事情。
鳳洛靈現在的這個身軀，是天帝鑄造了千年才鑄造成的容器。
鳳兮夜當年因為一些機緣巧合遇見了天帝，並且知道天帝身份，也知道天帝流落到幽荒之上的理由，她為了整個幽荒不落入暗族手裏，為了整個幽荒不落入永夜之中，才答應天帝以自己的身體孕育鳳洛靈的身體。
鳳兮夜本就是朱雀女帝，生來擁有強大的靈力與四聖王族的力量，只有她才能孕育出裝載聖女神魂的容器。
所以，什麼鳳兮夜為了自己的孩子而削弱了朱雀之力，那都是不明真相的人們暗自揣度。
這或許，本就是暗族陰謀中的一環。
篡改所有人的記憶，在他們的內心深處留下一顆黑暗的種子。
為以後捲土重來，入侵朱雀帝國做準備。
事實證明，這樣做是有效的。
再後來，朱雀帝國之中，確實有許多身懷異心的人在從中作梗——關閉須彌山大陣，成為暗使截殺鳳洛靈與泉州之外。
但這一切，又被鳳洛靈與邵子牧完美的解決。
他們甚至一起查明了這一切事情的起源，又設計從一顆棋子，變成執掌棋局之人。
*
鳳洛守看着邵子牧，似乎很滿意，微微揚起嘴角，「我很慶幸，天帝選擇的人是你。」
邵子牧側目看着鳳洛守，鳳洛守繼續說，「我很久之前就聽說過你的威名，青龍帝國五皇子邵子牧，驍勇善戰，四聖王族資質極高，而且極其聰慧。我覺得如果日後四聖王族需要統一，那必然是你這樣的人物，才能夠完成幽荒的大統。」
邵子牧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如果鳳洛守見過鳳洛靈駕馭權術的本事，他就不會如此說了。
「這條路上，鳳洛靈的謀權之功功高震主啊……不然我父皇也不會對她起了殺心。不過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們共同的敵人從未改變過。只要是那些威脅幽荒大陸的人存在，我們四聖王族就會團結在一起。」邵子牧雖然介懷青龍帝對鳳洛靈的成見，但是現在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這整件事的真相，那麼他就沒有理由從這裏退縮。
鳳洛守知道邵子牧心思，卻還是有些擔心，「白虎帝國那裏，你可有了主意？」
邵子牧還未開口，白狐便已經插話，「既然你們已經知曉了這一切的真相，那麼白虎帝國那裏自然由天帝出面收復。我們來不周山的時候，天帝已經去了白虎帝國。白虎帝國的帝君早就已經成為了暗使，此去不過就是用武力硬收而已。黑羽與墨生身受重傷，天帝此去，必不會空手而回，你們放心吧。」
「果真是成為了暗使嗎……」邵子牧吶吶自語。
之前邵子牧在回澤水的路上遭遇暗族刺殺之前，遇見過一個白虎王族之人，從那時候開始，邵子牧就懷疑白虎王族與暗族有所勾結。
現在聽白狐確認這件事，邵子牧心中不免感慨，「天帝準備讓誰去接任白虎帝國帝君一位？」
白狐頭也不回回道，「火芯。他本就是白虎帝國帝君的親哥哥，白離。四十年前被天帝從白虎帝國救出，從此以後就一直留在了荀葯谷里。」
邵子牧雖然驚訝，卻不意外，這些年來天帝一步一步的布了許多局，怎麼可能會想不到讓何人去執掌白虎帝國？
原來火芯就是那個四十年前，白虎帝國王城大火里被燒死的白虎帝國君儲殿下，白離。
原來，白離並沒有死，一直以荀葯谷火童的身份，活在荀葯谷里。
這麼說來，他那張臉，之所以常年帶着人皮面具，也是因為那場大火毀了他容貌的緣故？
當年白虎帝國權力紛爭，白離落了下乘，二十幾歲的年紀就被人算計，差點葬身火海，恐怕也是黑羽的傑作了？
邵子牧一言不發，但是不代表他內心毫無波瀾。
天帝，鳳洛靈名義上的師父，荀葯谷的老谷主，原來從那麼遙遠的時間點，就開始為鳳洛靈降生做準備——
四十年前從白虎帝國救出白離，讓四十年後鳳洛靈成為朱雀女帝的以後，有討伐白虎帝國的借口。
三十七年前救了禹族後裔水芯，是為了讓水芯在鳳洛靈的身邊守護她身上的朱雀封印。
白羽知道，自己神魂不全，所以也無法召喚齊鳳洛靈的神魂。
沒有聖女神魂的鳳洛靈是無法掌控朱雀之力的。
於是他給她安排了一個封印看守者。並且交給水芯易容之術，為的就是在以後鳳洛靈昏迷的時候，代替她完成她應該完成的事情，不讓事情脫離控制。
十年前，在戰場之上救下暗芯、木芯，讓暗芯死心塌地的守護著鳳洛靈的安全。
八年前，慫恿青龍北境軍將領亂殺無辜，讓玄欒身懷血海深仇，為邵子牧玄然兩人日後謀玄武帝國埋下了一顆復仇之種。
七年前，帶着鳳洛靈，去鳳城金家解救了金芯，讓金芯在日後龍城奪權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