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走向未知（2）
邵子牧點點頭，他不得不承認，人類無論是在幽荒之上，還是在九界之中，都是最弱的那個。
無論是天資還是修鍊速度，都遠遠不及這些生來天資高覺的種族。
邵子牧不是一個多話的人，白狐因為是神族太子的坐騎，對邵子牧本身就有一些敵意。若不是去冥界取回鳳洛靈的剩下的一百多縷神魂，需要邵子牧，白狐也不會願意跟邵子牧同行。
睚眥幻化的紅色靈貓跟在邵子牧與白狐身後，一言不發。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便比這不周山的氣溫還要低沉。
白狐的性子本不是這樣，但是要他找邵子牧聊天，他的立場不允許。
忽然白狐站定，邵子牧跟在後面，看見白狐不走了，也跟着停了下來。
白狐修長的手，摸了摸下巴，四處尋找什麼東西。但是這周圍除了黑色岩石一根一根的聳立在黑色岩石之上，滿眼看去是一望無際的黑色岩石泛著幽幽藍光，就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了。
白狐搜尋了半天，才把目光聚集到邵子牧腰間掛着的幾塊象著着身份的玉佩與掛飾，「借我一塊你身上的玉佩，不要雲清的給你的那個。」
邵子牧不知道白狐想要做什麼，但是白狐應該不是想要他身上的玉佩拿去換錢，才問他要。
於是邵子牧從身上扯下一個玉墜，遞給白狐。
白狐接過來看了看，然後輕輕拋到空中。
神奇的是，那塊玉墜上好像被白狐施了什麼法術，懸浮在空中，玉墜之下的穗子微微浮動。
白狐有些滿意個玉墜，從自己雪白的衣袖裏，抽出了一道藍色的光，那道光碰觸到邵子牧的玉墜，便開始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長。
最後變成了一個人形，那人形比邵子牧稍矮一些，藍光逐漸退去，那人形緩緩顯現。
邵子牧盯着眼前這個人看了許久。
這人身上穿的玄色鳳袍，頭上戴着的有鳳造型的發冠，渾身散發出一種威嚴與穩重之色，發冠束起一般的頭髮，另一半頭髮在他身後輕揚，模樣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
「你是……鳳洛守？」
邵子牧有些不肯定，但腦子裏又沒有其他選項。
這鳳袍，這氣質怎麼看都是帝王之相。
只是這風華絕代的長相他從未見過，但是邵子牧見過十歲的鳳洛守，現在這個男子，是成年的模樣，臉龐稜角分明，清眉秀目。怎麼看都是鳳洛守長大以後，臉長開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有資格穿這一身玄色鳳袍的男子，這世間就只有那麼一個人。
鳳洛守看見邵子牧，微微一笑，那模樣如和煦春風從寒冬河水之上拂過一般，破開冰河，「是我。」
鳳洛守，那個名震四聖王族以生命祭獻了朱雀帝國的男子。任何一個帝王看見他都無不為他的行為所折服，就連邵子牧也不例外。他下意識的抱拳，行禮。
鳳洛守亦是回禮，「何必客氣，我只不過是一個死人。」
邵子牧抬眸，看向白狐，似乎是在詢問。
白狐解釋，「送鳳洛守的魂魄回冥界，本就是聖女想做的事情，我只是順手幫她做了一件事而已。而且，你此去冥界雖然有睚眥跟着，但是我依然不放心，鳳洛守本就是魂魄，而且熟知陣法，可以調用朱雀之力。有他助你取回聖女神魂，事半功倍。」
「只是，此去，你便再也回不來了。」白狐看着鳳洛守，「也見不到她了。」
鳳洛守表情稍有凝固，而後釋懷，「我本就是一個死人，在進入輪迴之前還能為洛靈做一些事情，我很知足。」
白狐點點頭，「鳳洛守的靈魂，我施法將他束縛在了那塊玉墜之上。因為這裏是不周山，是進入人界進入冥界的入口，陰氣極重，所以此法才能成功，鳳洛守的靈魂才可以附着在玉墜之上。」
「原來如此。」鳳洛守點點頭。
邵子牧看了看不周山四周，「邊走邊說吧。」
白狐在前面帶頭，走向不周山深處。
不周山的範圍之內，到處都是黑色的岩石，在這裏沒有日月星辰這些天象作為定位方向的坐標。若不是白狐帶路，邵子牧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找到從不周山進入冥界的入口的。
這種感覺就彷彿進入了無盡的沙漠與無垠的草原，無論怎麼走，風景都沒有任何變化。
看不見盡頭，也看不見希望。
若是不說話，四周沉靜的嚇人，那便是更顯得此處沒有任何生氣可言。
這便是不周山的黑色區域，沒有任何一個人類可以到達這裏，然後安全的穿越這片無人區域，到達冥界去。
白狐走的不快，鳳洛守與邵子牧並肩而行，小聲說着之前發生的事情。白狐藏在頭髮里的耳朵時不時動一動，光明正大的偷聽鳳洛守與邵子牧的談話。
「原來，洛靈生長在那樣的環境裏啊。」鳳洛守仰著頭，眼底儘是羨艷之色。
「是啊，荀葯谷當真是一個仙境，是天帝特地建造的地方。」邵子牧回答，「她的醫術在朱雀帝國之外極其出名，萬金難求。現在看來，她如此聰慧，是因為在下界的這些世界裏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社會了輪迴了上千次的緣故。聽她說，她上一世的記憶是在一個非常先進的時代里。」
鳳洛守輕嘆一聲點點頭，「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麼回事。聽你這麼一說，我便知道了。十九年前那場邪獸入侵，居然是千年前，九界之上那場聖族與暗族戰役的延續。」
「我想，當時兮夜女帝一定是知道天帝的身份，把天帝藏在了須彌山裏。她也知道，她隱藏天帝，必將會給朱雀帝國帶來一場浩劫。而她那時候年紀尚淺，不可能立即培養起一個接班人。所以她毅然決然的從鳳姓裏面挑選了我作為帝國接班人。」
「我在總覺得兮夜女帝在刻意培養我成為帝王，原來那不是錯覺。」
邵子牧也點頭，「是啊，當年兮夜女帝與天帝應該是與黑羽有過一場驚天地泣鬼神、連天地都為之動容的一場戰鬥。黑羽能夠銷聲匿跡那麼久，之後朱雀帝國能夠十九年都安然無恙，恐怕就是因為那場戰役，兮夜女帝與天帝連手重創了黑羽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