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武曇和蕭昀的下馬威,誰更狠?(一更)

第358章 武曇和蕭昀的下馬威,誰更狠?(一更)

武青雪本來正想擺個笑臉出來,猛地被她這一摔,也摔懵了。

她峨眉微蹙,不由的扶著后腰站起來,臉上還帶着狐疑問道:「二妹妹,你這是做什麼?這裏是我家,我回來有什麼不對么?而且……是父親叫我回來的。」

以前她雖然也看武曇不順眼,不過遵從母親的告誡,並不同這小丫頭為難,互相臉面上一直是都過的去的。

現在她出嫁兩載,一朝回京,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就彷彿不認識了一樣。

武曇冷著臉,與她怒目而視。

後面老夫人和錢媽媽等人也跟了過來。

剛一進院子就聽見裏面砸茶碗的動靜,錢媽媽一個激靈,就也顧不得什麼禮數,搶先老夫人一步先沖了進來。

一看屋子裏兩姐妹之間劍拔弩張的模樣,立刻就快走兩步到武青雪面前,說是扶她,卻是有意無意的擋在了武青雪的面前,一邊故意大聲的安撫:「怎麼大小姐,您別動怒啊,二小姐年紀小……別忘了,您可是有身子的人呢。」

因為屋子裏喝茶的人肯定是武青雪,一看見地上的碎茶碗,她還當是武青雪摔的。

而這句「有身子」則是在提醒警告武曇,武青雪如今的身子嬌貴。

武青雪本來就被武曇氣了一下,這時候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下一刻,老夫人已經被周媽媽攙扶著走了進來。

武青雪於是深吸一口氣,壓下滿心憤懣的情緒,眼睛裏瞬間就含了淚水,快走兩步上前來跪在了老夫人面前:「孫女不孝,遠嫁在外,不得侍奉祖母,在這裏給祖母請安了。」

說着,就虔誠的伏在地上,給老夫人連着磕了三個響頭。

「不是有了身子了么?」老夫人雖然額外的護著武曇一些,可對所有的孫女孫子都是疼愛的,趕緊示意周媽媽:「扶大小姐起來。」

「是!」周媽媽上前幫忙,和錢媽媽一起合力攙扶武青雪。

武青雪起身的瞬間,眼中忽的閃過一絲寒芒,假意腿發軟一下子沒起來,起身到一半又往地上撲去,左手剛好按在了旁邊的一塊碎瓷片上。

那斷面鋒利,立時扎入她血肉之中,痛得她「哎喲」一聲。

「大小姐!」錢媽媽驚呼一聲。

周媽媽也有點着慌,連忙就把她攙扶起身。

錢媽媽掰開她的手就去查看傷口,碎瓷片刺入其中,好像傷得很深。

錢媽媽白了臉,驚恐的也不敢貿然去拔。

周媽媽連忙沖門口道:「大小姐的手受傷了,去請許大夫過來。」

「是!」如意答應了一身,連忙轉身又出了門。

老夫人也走上來查看武青雪手上的傷口,臉上帶着疼惜。

武青雪擎着手,眼中噙著淚,一副泫然欲泣又大度的強作歡笑的模樣,輕聲道:「孫女兒沒事兒,只是一點皮肉傷,只是……」

說着,就意有所指的側目看了身後的武曇一眼,為難道:「兩年多沒見,我也自覺不曾得罪過二妹妹,二妹妹怎的進門就這樣大的火氣,伸手就砸茶碗呢?」

老夫人倒是打一開始就沒覺得這茶碗會是武青雪砸的,畢竟武曇衝進來時候的那個架勢她看在眼裏。

此刻武青雪明著暗着的給她提示告狀,她也不能視而不見,就擰眉看向了武曇。

武青雪面上表情不變,唇角卻晦澀的牽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半步,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姿態。

老夫人心裏嘆了口氣,武曇卻沒等她開口,就又快步走上前來。

只是——

沒沖着老夫人,而是直接又站到了武青雪面前,目光銳利的盯着她道:「你不用在這挑撥離間,我看的出來!」

武青雪被噎了一下,臉色瞬間就有點綳不住的變了一變。

她跟武曇之間,嚴格說來,以前從來沒有過什麼明顯的衝突和嫌隙,按理說,就算她現在暗中給武曇使絆子——

別說武曇了,就是老夫人也不會懷疑她。

畢竟——

事出無因嘛!

可是武曇卻張嘴就直接戳穿了她……武青雪面上表情一僵,突然就有點反應不過來。

老夫人那裏也是意外,武曇還是懂事的,怎麼突然就會這樣。

那邊武青雪和武曇對峙,連忙定了定神,就還是面色委屈道:「二妹妹這是為什麼?我不記得有得罪過二妹妹的地方,你看見我這麼來氣……難道是因為我這個武家嫁出去的女兒今兒個再登這個家門就礙了你的事了嗎?方才你還一開口就質問是誰叫我回來的……」

這個武曇,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定遠侯侯府里,哪裏輪得到她做主了?她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這時候對自己這個大小姐頤指氣使起來,甚至不需要父親母親出面,祖母就得站出來替她做主!

武青雪故意把話說的很明白,為了是讓老夫人看清楚這個武曇有多離譜。

老夫人聽在耳朵里,確實是眉頭越皺越緊。

武曇卻是面不改色的再度開口道:「陸之訓,也就是你那夫君,因為買兇謀殺我大哥不成,自知死罪難逃,這才畏罪自殺的!這件事,你若是以前知道,那你自然知道我今天這樣是為着什麼,而你若是事先不知情,那現在也知情了。你說的對,你是我武家嫁出去的女兒,本來你要回門省親,都是天經地義的,但是……」

她說着,目光忽的下移,盯着武青雪的肚子道:「你肚子裏的這塊肉,我不待見它!這個家裏,自然如今也不歡迎你,不要逼我說更難聽的話,你但凡還是要些臉面,也但凡還知道什麼是親疏內外的,就應當知道自己現在該是怎麼做!」

武曇的聲音不低,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不僅讓這屋子裏的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明白,就連院子裏站着的下人也都能聽見一耳朵。

武青雪麵皮發白,像是一條被數落的狗,整張臉上的表情從楚楚可憐到狼狽難堪,演變的分外迅速。

而老夫人在聽了這番話之後,卻是如遭雷擊,不由的往後踉蹌了兩步,難以置通道:「什……什麼?你說什麼?青林……青林……」

一瞬間,就無比的慌亂起來。

一個孫女加上一個孫女婿的分量,在她心裏都不敵她最得意的長孫。

武青雪也很清楚這一點,打了個哆嗦,連忙道:「祖……」

正待要上前,武曇已經搶先一步,上前握住了老夫人的手道:「大哥寄信來,說是有驚無險,我怕祖母擔心,原是不打算將此事告知的,只不過……」

老夫人剛要鬆一口氣,緊跟着一顆心又提起來。

武曇卻又鬆開她的手,再度走到了武青雪面前。

武青雪被她銳利又冰冷的目光逼視,竟是不由自主的就想往後退,可是她咬牙忍住了沒退。

武曇問道:「你方才說是父親做主讓你回來的?」

武青雪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可是眼前的這個局面,卻由不得她不示弱,當真是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直接咬牙道:「是父親……」

「好!」武曇冷笑一聲,轉頭對周媽媽道,「去請父親過來,我倒是要當面跟父親問個明白。」

周媽媽遲疑看向老夫人。

武勛着急準備進宮,若在平時,老夫人不會允許武曇這麼胡鬧,可是——

武勛替武青雪挑出來的夫婿,居然要謀殺她的長孫?!

這就是她決計不能忍的。

老夫人想也沒想的就點了頭:「去請侯爺過來。」

武勛自己身上都還帶着傷,回來這一趟很是遭了罪,武青雪原是想搬出武勛受傷的事來堵武曇的嘴,順便招老夫人心疼,可再轉念一想——

武勛受傷也是跟陸之訓有關的,萬一這件事武曇也知道,當場就又要打她的臉。

為了不節外生枝,她立刻就閉上了嘴。

周媽媽領命出去。

下一刻,武青雪就一咬牙,再次撲倒在老夫人面前,涕淚橫流道:「祖母,二妹妹說的一定不是真的,我夫君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前陣子他突然自殺身亡,當時我都已經懷了身孕了,就是為了我們母子,他也斷斷不可能做出怎麼糊塗的事啊,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老夫人最疼愛的就是長孫,這是他們所有其他人都比不了的。

武青雪很清楚這一點。

她起初回來的時候,之所以信心滿滿,是因為沒想到武青林會把那件事這麼快就告訴了武曇,並且還毫無隱瞞,交代的那樣清楚。

她本以為仗着她武家大小姐的身份,再挺著個寡婦肚子博取了老夫人的同情,馬上就能在家裏站穩腳跟。

可是事與願違——

武曇在她剛一進門就給了她當頭棒喝,好大一個下馬威。

這樣一來,她就只能改變策略,裝傻充愣,只有將自己當成是個無辜的受害者,才能叫老夫人不遷怒於她,這樣她也才有可能在家裏呆下去。

老夫人看她哭得悲切又茫然,到底低惦念她是個孕婦,緩了緩就又示意錢媽媽:「扶她起來。」

「多謝老夫人。」錢媽媽連忙上前,去扶武青雪。

武青雪倒是不敢忤逆老夫人的好意——

只要老夫人心裏還惦念骨肉的情分,她就要好好利用,不能不知進退的得寸進尺。

「多謝祖母!」她也擦着眼淚道謝,悠悠的爬起來。

武曇冷哼了一聲。

自從她去元洲城遇上了那場流民的變故之後,心裏就一直橫著一口氣,只有當着武勛的面才能泄出來,這時候她都懶得費勁跟武青雪浪費口水,就等著武勛來。

其間,許大夫被請了來。

武青雪就是扎傷了手,老夫人直接讓他在這堂屋裏給處理包紮。

等武青雪的手被上藥纏好了繃帶,周媽媽也就去而復返,只是武勛沒來,後面跟着行色匆匆的武青鈺。

周媽媽先看了武曇一眼,才回了老夫人的話:「老夫人,奴婢去的晚了一步,侯爺已經換了朝服進宮見駕去了。」

說話間就側身把武青鈺讓了進來。

武青雪哭得眼圈發紅。

武曇卻冷著臉,一副誰都欠了她幾萬兩銀子的模樣,也沒個笑臉……

武青鈺進門就知道必然是兩相起了衝突。

只是他大哥那件事,他都姑且義憤不平了,又何況武曇?

武青鈺也不覺得武曇有錯,同時……站在嫡親兄長的立場,確實又不忍心指責武青雪什麼,所以就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就暗暗嘆了口氣,躬身給老夫人請安:「孫兒不孝,一去數月未歸,還要勞煩祖母替我照料懷有身孕的妻子,孫兒在這裏向祖母請罪。」

說着,就撩袍子要往下跪。

「罷了!」老夫人伸手扶住了他,這才又看向了武曇二人。

武曇橫豎就是那麼一副冷臉,武青雪卻是忐忑不安的模樣,見狀,又拿帕子去壓眼角。

老夫人連日裏進宮,早就疲憊不堪,這時候也被吵鬧的有些頭疼,便就嘆息道:「既然侯爺進宮去了,那就有事明日再說吧,雪姐兒一路舟車勞頓……周媽媽,先安排她下去歇著。」

打發她,卻不打發武曇?這是有話要背着她說?

武青雪心裏一緊張,想要反對,卻好在的反應夠快,當場掐着手心忍住了,哽咽道:「多謝祖母疼我。」

武曇的主要目的,根本就不在她,在武勛出面表態之前,她也懶得跟武青雪在這扯皮,所以就也沒管。

「大小姐請隨奴婢來吧。」周媽媽打開帘子引了武青雪主僕出去,一邊道:「您先前住的院子,後來您出嫁之後三小姐就挪過去了,現在三小姐也出了閣,院子正好空下來了,您就還住那去吧。」

武青瓊十歲以前,一直是跟着孟氏住的,倒不是府里沒額外的院子給她,而是孟氏寵愛女兒,願意把她放在身邊。

後來武青雪出嫁之後,就著院子,才將她挪了過去。

「好!勞煩周媽媽了。」武青雪溫聲說道,主僕一行跟她出了門。

她此行另外還帶了三個丫鬟,四個小廝,都等在院子裏,此時也跟往外走。

就其中有個姑娘,穿着不像下人,但也不是太華貴,樣子很有些拘謹的,忍不住邊走邊回頭往屋子裏張望,看着這位張揚跋扈的侯府二小姐,瞠目結舌。

武曇進院子的時候走的急,本來沒注意她,這時候一打眼看見,就沖杏子抬了抬下巴:「那是誰?」

杏子白天沒跟着她出門,並且又是個好事兒的,早就把武青雪身邊這些人的門路都摸了個清楚,立刻低聲回道:「說是大小姐婆家的小姑子,陸家的,大小姐婆家不放心,讓她跟着過來幫忙照料的。」

武曇對旁人家的雞毛蒜皮沒興趣,應了一聲就當知道了,然後走到老夫人和武青鈺面前,敷衍的沖武青鈺福了一禮道:「二哥你若是為難,就當看不見我的作為就是,我這是對事不對人,不是誠心跟大姐姐過不去的。」

武青雪自己是個什麼德行,武家其他人不知道,武青鈺自己是見識過的。

雖說武曇不是個省油的燈,武青鈺這時候卻是替武青雪心虛的緊,板着臉道:「我明白!」

武曇點點頭,這才又對老夫人說道:「祖母和二哥哥說話吧,孫女兒就先回去了。」

武青鈺原想叫她一起留下,但是還沒開口,老夫人已經先說道:「回去吧,早點歇著,這幾天陪我進宮,也是難為你了。」

「孫女兒告退。」武曇又屈膝福了福,轉身出了屋子。

幾個丫頭擁簇着她本來是要回鏡春齋的,可是走了沒多遠,武曇卻頓住了腳步,回頭吩咐青瓷:「去讓馬房給我備馬,咱們不回去了。」

「小姐,這天都這麼晚了……」杏子不樂意。

武曇原是不管什麼天黑不天黑的,只不過這時候卻突然想起了別的事,就作罷了,又改口道:「那青瓷你替我去吧,讓你們王爺替我捎封信去元洲城,越快越好,讓我大哥也找個借口趕回來。」

「讓世子也回來?」這時候正是潛移默化掌控軍中的好時機,趁著定遠侯不在……青瓷懷疑武曇是氣懵了。

武曇卻是目光一片清明,沒有半點氣昏頭的意思,冷冷的道:「既然大家都回來了,那就索性把人都集齊了,一起面對面把所有的事情都翻到明面上來說個清楚吧。還有之前你讓雷鳴幫我送進京的那個人,也跟王爺提前打個招呼,問問他關在哪兒了,我近期要用。」

武勛和孟氏,各有算計,想要從他們嘴裏套個真相出來,根本不可能,可是兩人身邊,一個是曾文德,一個是錢媽媽——

武曇確信,這兩人的肚子裏就揣著各自主子最大的秘密。

既然錢媽媽也回來了,武勛也回來了,那索性就在這京城之內把所有謎底都掀開吧。

雖然她現在有蕭樾給她撐腰兜底,一個人也能應付,可是這件事總歸不是她一個人的事,還是要她大哥在場主持大局的。

杏子不明所以,青瓷卻是深知內情的,聽她這樣說,就再不敢違逆,連忙拱手應下:「是!奴婢這就去。」

應諾就匆忙的轉身去馬房牽馬去了。

武曇沒再管她,繼而就吩咐藍釉:「這陣子你辛苦些,全天蟄伏在南院那裏給我盯着,若是父親會去找孟氏……那麼無論什麼時辰,都馬上回去叫我。」

蕭樾說,孟氏手裏可能握著武勛什麼把柄,雖然極有可能就是武勛通敵叛國一事,可哪怕就是這件事——

她就不信了,武勛好容易回來一趟,會不過去見孟氏一面,互相串供一下!

這樣一來,她最近還真就不能離了武家的門,必須隨時做好準備去聽牆根。

「奴婢明白。」藍釉也謹慎的應下,便是先去了。

武曇帶着杏子往回走,原來還想順路去看林彥瑤一趟,可是後來想着武青鈺回來了,人家小別勝新婚,必然是沒什麼心思搭理她,遂也就作罷,直接回了鏡春齋。

武勛這邊,因為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又是一路策馬疾馳回京的,一路上顛簸,傷口都隱約有了將要化膿的跡象,他不敢掉以輕心,這趟進宮就換乘了轎子。

進到宮裏的時候,已經是過了二更。

蕭昀本來還守在皇帝的靈堂上,聽了宮人稟報,就回了留芳殿。

武勛彼時正垂首默立在殿中等候,聽聞了腳步聲,立刻轉身躬身行禮:「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本來他是想讓人領他先去先帝的靈前拜祭的,可內侍卻說太子讓他直接來留芳殿等候。

武勛心中隱約猜測著蕭昀叫他過來的原因,不免有些心不在焉,下一刻,就聽啪的一聲,蕭昀把一疊奏章砸在了他腳下,同時冷諷的聲音兜頭罩下來:「定遠侯你是覺得縱容家中女兒自私搭上了晟王,背後就有人撐腰了是么?居然欺上瞞下,做出這種有辱門風的勾當來,還真當是你在元洲,山高皇帝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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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凰謀: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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