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很不爽

第162章 我很不爽

林祀之語,讓秦烈的胸膛一陣起伏,他神情冷峻的笑了笑,慢慢戰了起來,悶頭悶腦提着手中的奔雷劍,直接跨過了席案,往林祀大步行去。

這些什麼強者為尊的狗屁之言,他彷彿已經聽了不下百遍。可是出自林祀口中,卻是無比的難受憤懣,腦內殘餘的理智,也壓制不住。只想尋人狠狠的打一架,把這些聒噪之人都揍上一頓,好好發泄一番,方才能舒緩這心中鬱憤。

強者為尊?眼前的這些人說的沒錯,無論何時何地,只有強者才可掌控一切——只是他們似乎並沒有弄不清楚,真正的強者,是誰。既然要講什麼強者為尊,那自己就用這劍來說話!

初時殿內眾人看到秦烈提劍起身,只是微微訝異之後便恢復了冷漠的神情,瓊山城的幾人目含譏誚的冷笑不已。直到秦烈龍行虎步般,跨到林祀六十步前,才各自皺緊了眉頭。忖道這秦烈,莫非真是醉糊塗了。

只有跟隨秦烈的虎瑞與秦楓二人,眼神驀地一亮,期待備至的嘿嘿怪笑。兩人暗自忖道,這下有好戲看了。胸腹裏面,無半分阻止之意,反倒是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心思。

方才這些人的話,也令他們同樣是不爽之至。

當秦烈再行十步,那羅閻就已怒目一睜:「你放肆!」

此處有罡勁靈陣壓制,無法勁透體外。羅閻就乾脆一躍而出,至秦烈身側,直接一袖,往秦烈拂去。他存心讓這個牙尖嘴利,不知好歹的秦烈吃些苦頭。那寬大的袖袍,就如一面的鋼牆一般,揮打而出。

看得林祀是目光微凝,他對秦烈雖也不滿,卻更覺羅閻實過份,正欲出言阻止,那雙目之中,就忽然定住,再移動不得。

秦烈的手中,驀地劍光微閃。彷彿隨意之極的一劃,就將羅閻的袖子,齊根划斷。然後又是劍光折返,直接用劍脊狠狠『啪』的一聲,抽在了羅閻的臉上,「滾蛋!我要殺人,誰敢攔我!」

總算還是保持着一點理智,沒有把這羅閻的頭,當場斬下。又繼續邁步,行向對面。

那羅閻踉蹌退出了數步,這才穩住了身形。口中一口血沫,混合著幾根斷牙吐出。

一陣茫然錯愕之後,接着就是雙目赤紅。口中一聲低吼,有如是失去理智的野獸。而後直接就抄起身後那古陽斧,重重一斧向秦烈斬去。

深吸疾如脫兔,有若是星移電掣。周圍之人,都仍是在驚愕之中,粹不及防。待得反應過來,那斧芒就已至秦烈頭頂。勢大力沉,又迅捷無比,幾乎沒有收手的可能。

而便連段雲虎瑞,都心中微冷,暗覺不妙之時。卻見秦烈腳步一錯,幾乎是擦著那鋒刃,險險的避開。手中的雷牙劍,也再次揮出。

「說了別攔我路,沒腦子的東西,給我滾!」

那劍光變幻,直接在那斧影中穿梭而入。眾人視線都被阻攔,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又聽的一聲『啪』的重響。那奔雷劍的劍脊,再一次狠狠地抽在這羅閻的臉上。這一次秦烈下手更狠,直接將那面頰抽爛!

而羅閻這次也退出十數步,右邊十六顆牙齒,幾乎全數碎折。幾乎被秦烈徹底打蒙,愣愣的立於原地。

而殿堂之內,那林祀與朱君候幾人,更已是滿臉的不敢置信,同樣是神情怔怔。

他們雖看不到,卻有靈覺感應,所以更深知這一劍的不凡。彷彿是樸實無華,可在一霎那間,就經歷了數個變化,讓人簡直摸不清去處。更知曉羅閻,雖是一身內息被壓制。可那肉身之力還在,一身武道更是極為高明,對武道之『勢』。即便是在鐵罡殿內,尋常的通天武者,即便來十個百個,也不是其對手。

方才那一劍,莫非只是巧合而已?不對,若是尋常人,光是涅槃的氣勢,就已承受不住,有如何還能揮劍?

可是這秦烈,在傳聞之中,不是修為受限,一介庸人嗎?

羅閻也漸漸回神,目中卻是凶光再露,神情也是無比猙獰。「嘿嘿!好的很,今曰我宰了你!」

身影低伏,如豹子一般一掠十丈。斧芒再閃,直接削向秦烈的胸腹。

林祀已是不自覺的直起身,作勢待發,準備隨時救人。而後就又見秦烈手中,劍光再閃,竟然是直接與大斧碰撞。

「鏗!」鐵罡殿內,赫然一聲尖銳震鳴。林祀想像中,秦烈的劍被一斧撞飛的畫面,卻沒出現。

只見那劍,卻是壓在了巨斧之上。而秦烈的身影,也借勢向上一彈。輕巧無比的,就已避開。然後半空中劍光再抽,這一次,卻是重重敲在了羅閻的頭頂!

幾萬斤巨力,瞬間爆發。即便羅閻以玄武身之身,在此刻一身真氣盡被壓制時,也是承擔不住。直接向前一撲,栽倒在地上。

「怎麼就沒完沒了?秦烈表情不耐的撇了撇唇,正欲從此人身旁走過。卻忽的心中微動。模糊的意識里,想起了之前,這人罵自己的話,似乎是及其難聽。立時是寒聲一笑,驟然駐足。他這人陰險腹黑,也喜歡記仇。先前沒想起來也就罷了,此刻已是憶起,又怎可能輕易放過?

胸膛里這股子火焰,既然已經燃起來了,就沒那麼容易熄滅。

就在那羅閻傾盡全身力氣,從地上再次站起時。又是一劍,狠狠再次抽出。『篷』的一聲重響,再次敲在羅閻的頭上!將這人,再次抽回地面。

「方才是你說我廢物?不是說你們瓊山城反悔了,我能奈何得了你么?我現在就揍你了,你待如何?」

待得那羅閻,再次支撐著四肢,似欲站起。秦烈卻是猛地一腳踹出,直接將之踢飛數丈。那羅閻已是被打的暈暈糊糊,只能口咬着唇,口裏不斷寒聲道:「我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殺了我?你這個廢物,你能殺得了誰?」

秦烈一聲冷哂,他一時也忘了林祀,徑自走到羅閻面前。待得對方站起,再次揮斧。那手中劍,方才又帶出一道弧影。這一劍,卻是抽打在羅閻的手背。『咔嚓』一聲輕響,直接將那古陽斧,直接敲拖離手。

「你使的是八荒斧?好好一門頂級斧法被你使成這樣,當真是辱沒了這門絕學。這丁點本事,你裝什麼狂?真以為自己很厲害?我那位虎叔,即便是同樣境界,他也勝你十倍,也沒見他如你這樣——」

虎瑞頓時是眉開眼笑,聽到秦烈讚賞自己父親。做兒子的,自然是高興。特別是出自秦烈之口,尤顯可貴。

而此刻殿堂之內,幾乎所有人,都是一陣木然。羅閻以涅槃之身,此刻卻是趴在地上,被秦烈用劍背抽打。而眾人目中,本當是蓋被羅閻視如螻蟻的秦烈,此刻卻是長身而立,冷冷俯視着羅閻。揮舞著劍。渾身上下,都在散發着一種『我很不爽』的氣息。

更令人無法接受的是,直至此刻,幾人都看不清他深淺。只以劍術變化,就已將羅閻生生壓制。

秦楓則是一臉憐憫的看着,心中既是慶幸,自己當曰沒被秦烈這麼一頓痛揍,那可真要顏面盡失。又是擔憂,以這位秦烈的性子。惹火了他,只怕真有把自己吊在城門口赤果三日,看來以後還是小心些好。

「你既說這世上,強者為尊。那麼如今你我,到底誰強誰弱?幾乎每說一句,秦烈就在這羅閻身上,抽上一劍。

而此刻那周圍諸人,也終是反應過來。那朱君侯,是率先皺眉,身影撲出。

「秦烈住手!」

聲出之時,人就已至近前,雙手之中,赫然多出一隻短戟,橫盪而來。並無殺意,卻掀起一片凌厲刃光,欲將秦烈迫開,那譚濤亦是緊隨其後,同樣兩口鴛鴦刀疾疾斬至!

秦烈目中則寒芒微閃,驀地回身,整個人影連帶着手中的劍,忽然間都變得似幻非幻,虛實不定。

而此刻那林祀,卻禁不住雙目微凸,將手中的酒杯一握,捏成了粉碎。

「這是劍意?」當秦烈手中的劍影,在眾人眼前紛飛刺出,那分明是一種令人心神迷幻的武道意念!

此刻在鐵罡殿外,林妙可卻正是站在石階之下,望眼欲穿。

一雙小手忽而緊握,忽而鬆開。有心偷看,偏偏這座石殿又是嚴實無比。幾個窗戶,也開在高處。

只能是無奈的在外候着,恨不得自己能有曰游境的玄術,可以直接把這牆壁無視。

「也不知如今,秦烈與父親談的怎樣了?」

想起出來時,林祀的冷肅面色,林妙可的柳眉再次一陣打結,擔憂不已。不過旋即卻又放下心來。

秦烈口才不弱,說話一向有禮有節。必定能與父親他好好談的。只要那身本事,稍露一二,就可解父母後顧之憂,實在沒什麼好憂心的。

若是知曉他的劍術,父親必定也會如虎澤。那般的驚喜。說不定會扯著秦烈,好好喝上一壺。

這麼一想,林妙可頓時目露期待之色,唇角微挑,笑的是燦爛無比。

看的周圍守衛的那些披甲武師,都紛紛是為之一怔。雖不知這位瓊山城小公主,到底是為什麼事這麼高興。不過這笑容,真箇是好看,賞心悅目。

可一當想及這麼朵花,可能會插在殿內的那人身上,就更覺揪心。

石殿之內,此刻卻沒半分林妙可想像中的融洽氣氛。刃影紛紛,秦烈身影,卻瞬間幻化。在眾人眼中,就彷彿是出現了無數個秦烈,又好似是自始至終,都呆在原地。

而緊隨其後,又是『鏗』的一聲銳響。當那漫天劍光收束時,卻只見那朱君候的戟,譚濤的鴛鴦刀,赫然是莫名其妙的擊撞在一處。

二人眼中,都還來不及閃現出驚異,就被對方衝擊而來的巨力,震的向後倒退數步。

而秦烈手中的劍光,亦再次紛灑而來。星星點點,往那朱君候覆蓋而去,口中則輕描淡寫的一聲輕哼:「給我撒手!」

朱君候的雙目,立時銳芒一閃,怒意沖騰。而下一瞬,卻又是一驚,只見眼前那劍光,就彷如是化作一條璀璨星河,墜落而來,耀眼無比。令人目光迷眩之餘,只覺自己周身上下,竟無一處不是破綻。那劍光所指,就彷彿是將他所有要害,全數籠罩其內。

這一刻,終是體會到那羅閻的苦,為何會像一個傻子一般,任由秦烈毆打。

——這樣的劍,根本就是擋無可擋,避無可避!在這漫天星辰的覆蓋之下,根本就是無所適從,根本就不知自己,該是如何去應對!

這位天妖宗少主,怎麼會有如此精妙,如此恐怖的劍法?到底是從哪學來?

惶然了霎那,朱君候就猛地一咬舌尖,知曉應對這樣的劍術,別無他法。只有不要性命,以攻對攻,以命換命,以更強悍的氣勢,反擊而回!

可就在他體內真氣,才剛剛聚集起之時。卻只覺自己的手腕,就彷彿被什麼東西,輕輕敲了一下。然後手中的短戟,就再手拿不住,旋轉着向遠處拋飛。

而當那漫天的刃影,稍稍一斂時,隱在後面的秦烈,也把目光再次望來,眉頭一皺,又平復了下來。

「唔,你這人不錯,還算是知禮。我就不揍你了——」

卻是劍光一閃,就敲在他大腿兩側,就使朱君候徹底癱倒在了地上,再動彈不得。而那開口短戟,這一刻才堪堪旋轉着落下,正好插在他頭顱之旁。甚至可清晰感覺到,那鋒刃寒意朱君候卻是面色漲紅,此刻沒半點喜意慶幸,羞愧之餘又覺震駭。

這個少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方才那兩劍,應該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劍意。即便還不是,也差不多快到了那個層次。卻竟是由這個,先前就連他也不甚看好的恩人之子,親手施展!

一時也不知自己此刻,到底是該怒還是該喜。

「劍意,居然又是劍意!」

殿內最深處,林祀的手,已經在開始在顫抖。手中握著的酒杯碎片,更是化作了沙粒,從手心裏細碎的滑下。

最開始那一劍,是天元劍意,結合天狐一族『幻』術異能,就連他也看不清楚究竟。

此刻他的心情,卻比方才還有複雜無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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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神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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