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181這麼丑,乾脆和離算了8
宋襄瑜清醒的消息不脛而走,外頭本就守着看熱鬧的小老百姓,現下卻倏然得了這麼個圓圓滿滿的消息,少不得半喜半憂。
而這異樣的情緒,也同樣環繞在了整個國公府內。
「爹,娘,喝茶。」
當下敬茶的是剛病癒,臉色還有些許不好的小公爺宋襄瑜。
國公爺接過茶盞,面上歡欣大過憂慮,「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國公府三代單傳,若他出了事,自己就算下了九泉,也不好跟祖宗交待。
至於其他,例如這位站着的新兒媳婦,他並不想再多計較。
宋襄瑜看着臉色惱沉,卻始終冷著臉,半聲不吭的宜昌長公主,問:「母親,你怎麼不喝?」
宜昌長公主指尖翻弄著茶蓋,朝那自入了廳后,便一句不發的夏令儀道。
「茶不是該由你媳婦來敬?」
宋襄瑜:「她不懂規矩。」
與其承認對方一直在背後用指尖點他的穴道控制着他的言行舉止,但說出這一實情,無疑於是要他死。
宜昌大長公主:「她不懂規矩就得學,難道你還要包庇她不成?」
沖着夏令儀道:「跪下。」
夏令儀笑了笑,「跪天跪地跪父母,這都是理所應當的。不過宋襄瑜早上剛說要休了我,所以,都註定不是一家人,我也就不打算磕著這個頭了,免得折了你們的壽。」
國公爺面色一沉,將茶盞拍上了桌,「胡鬧,這聖上賜婚,你們都把它當成什麼了?」
宋襄瑜沉聲道,「父親,我的確是要跟這個悍婦和離。」
他想說自己忍受不了這悍婦對自己頤指氣使的神色,想說看不慣她對自己父母的言行不尊不敬,卻被國公爺給堵住了口。
「你也糊塗。」
宜昌長公主將抿了一口茶水,輕笑了說了聲。
「夏令儀,你從小就在塞外長大,不懂禮儀,不識規矩,好在我兒如今醒了,就不跟你計較之前逃婚的事,但昨天便拜了天地,過了堂,便不容許你在說什麼和離一事。」
「那不和離,你想休了我也好,我今天犯的錯,七出之條怕是全佔了。」
夏令儀自始至終弔兒郎當地站着,語氣散漫。
宋襄瑜斜睨了她一眼刀,語氣逼人,氣勢洶洶,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和離?
「夏令儀,你還有沒有一點禮義廉恥。難怪旁人都說你逃婚是跟想跟着別的男人私奔,這麼快就想着我將你休棄,好讓你去另攀高枝是不是?」
「禮義廉恥,我可從來不拘泥於這些俗物,但有一件事,你們必須給我聽好了,我最煩的就是別人冤枉我。我是逃婚,沒有私奔。」
她眼眸倏然泛過一絲危險的寒芒,「那天,穿着嫁衣到宋家的,是我身邊的婢女,阿杳。」
弗陵微微掀了掀眸,也走到夏令儀身後。
「國公爺,國公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叫喜娘過來,喜娘負責給阿杳上妝,她是最為清楚的。」
國公氣急,頸側的青筋隱隱暴動着,怒指着他們倆。
「你們還真當我國公府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夏令儀微微一笑道,「如今,宋襄瑜也醒了,我們兩家也互不相欠,畢竟我怕我再在這國公府里待上一刻,就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大家和和氣氣地談上一談,就把這和離書,給我算了。」
宋襄瑜冷聲咬牙,憤怒地指向她道,「好,來人,去給我拿紙筆,我現在就要把這女人休了。」
宋國公揣著滿腔怒火,「你給我閉嘴,御賜的婚約你們都當成兒戲了是不是?」
「令儀,你剛才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夏令儀朝看了一眼,「阿杳,把人給我帶上來。」
弗陵欠了欠身,往院外走去。
宋襄瑜有絲不解,剛才在來敬茶前,夏令儀便跟他商量過要協商和離這事,可這是御賜的婚約,又怎麼可以任由他們想怎麼樣便怎麼樣?
但夏令儀說自己有辦法,但是要讓自己協助她的表演。
但具體是什麼,他全然被蒙在鼓裏。
「你這個女人,又想玩什麼把戲?」
夏令儀用手捅了捅他,嗤聲一笑,「配合一點,要不然,日後沒你好日子過。」
宋襄瑜面色郁沉,誰想跟她好好過日子?
少頃,弗陵已是將人給帶了回來。
「小姐,人帶上來了。」
她手中牽着一根麻繩,麻繩后綁着的正是當初追殺自己的那個流寇。
「想來,國公夫人不會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吧?」
夏令儀微微一笑,道,「初七那天,我家阿杳扮成了我,待嫁,后尋機會離開京都,就被這個自詡是流寇的人追殺圍截,這才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過來,但身上中了毒,現在還危在旦夕,好不容易挺著一條命過來,如今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呢?」
她拍了拍阿杳後背,眼神使喚着她。
弗陵將手抵在唇邊,咳嗽數聲,面色越發蒼白。
「你看,我家阿杳現在就是這個病入膏肓的孱弱之態,她從小就是跟着我長大的,她要是有個什麼好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夏令儀眼眶發紅,泫然欲泣。
「不說這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那遇到流寇這種事還能怪罪到我們身上?」宋國公勃然變色。
弗陵道,「據這個男人自己自述,他是受了大長公主的命,想要殺了我家小姐,為小公爺報仇雪恨,可惜,他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夏令儀。」
宜昌長公主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逝。
「荒謬。」
宋國公面帶詫異,「沒有證據就在這裏大放厥詞。」
宋襄瑜緊緊地拽過夏令儀的手,厲聲發問,「有證據嗎?沒證據就別在這裏撒潑胡言。」
夏令儀被他拽得厲害,倒是沒曾細想到,原來這人看上去瘦弱不堪的,這狠起來力氣這般大。
她手腕一轉,狠狠地將他掙開后,「當然有,要不然也不敢在您面前來胡鬧,而且,誰說我不懂規矩,我不識禮儀,只是,從小就跟我一起長大,我不能忍受我身邊的人因我出事。」
弗陵眨了下眼,眼眶微微眨了眨,發紅的眼眶覷着她看。
「小姐……」
夏令儀挑眉看她,好像在說我待你好吧?
弗陵用目光回她:嗯嗯嗯。
「無論如何,我都要給你討個公道。」
弗陵點點頭,於她耳邊低聲道,「點到即止吧,不要鬧大了,今天我們可還要去太後面前謝恩呢!」
夏令儀瞅了她一眼,這膽小怕事的傢伙,還真是不能期許。
夏令儀手腕一轉,將手中的一顆米粒色的珍珠耳環遞了出來。
「這是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