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144章

夜荼靡屬實是覺得沈沐辭這人有些無理取鬧,她無法理解沈沐辭說這些話的目的何在,可她自己的性子又實在不是能夠輕易被人給說得還不上嘴的人。

她幾乎是沒有半點思慮的應道:「我便是知曉他是什麼西涼十三皇子的身份又如何,他既然是落在了我的手上,又做了些許對不起我的事情,總該是要付出些許代價的。現如今我沒有取了他的性命,不過只是讓他照顧一下南柯,這已經算是極大的讓步了,難不成你還真當我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物不成?」

沈沐辭不樂意見着夜荼靡這般為姜南柯着想的樣子,當初在他得到鶴衛傳來她去襄陽侯府將姜南柯接走的消息的時候,沈沐辭倒也並非沒想過要直接去了那京城北郊的宅院處將人給帶走了的。

可是沈沐辭多少也是有些顧慮,他對夜荼靡的性子也算是有些了解,自然是知曉若是自己平白出手將人帶走了,只怕會真的惹怒了夜荼靡,這事兒方才就這麼耽誤了下來。

可即便是如此,沈沐辭心中也是仍舊是越想越不舒服,再一見着夜荼靡這般理由諸多的樣子,沈沐辭霎時便是冷哼一聲嗤笑道:「你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可說到底你也不過是看在了西涼遲修言辭頗多性子活躍的份兒上,才會將人送到姜南柯身前解悶去了,說白了,你這分明就還是在顧慮著那個病秧子。」

「我懶得和你多說。」夜荼靡和沈沐辭說話也算是費盡了口舌,見他事到如今還在糾結姜南柯的問題,還一口一個病秧子的喚得上口,臉上便是帶了幾分明顯的不郁:「你愛怎麼想怎麼想,不過南柯的怪疾早晚會被治好的,我倒是要看看他痊癒之後,你們還有幾人膽敢再這般病秧子病秧子的稱呼人。」

沈沐辭卻是對夜荼靡說的話不以為然,姜南柯身為襄陽侯府的嫡出公子,這身份的確是極高,再加上他位於那盛名顯赫的南詔四大公子之列,若是能夠痊癒歸來,自然是風光無限。

畢竟害得姜南柯從雲端跌入泥濘的,從來都不是當初襄陽侯府嫡系一脈折損的事情,而是他自己在嫡系之後一蹶不振自此沒落下去,不再摻和外界事務從此與世脫軌的「自暴自棄」。

九洲之人認為如此小事兒就能將這位風光無限的南柯公子打擊得這般地步,並且自此之後一直在襄陽侯府拒不見客的行為實在是有違南詔四大公子的風華之列,是以才會下意識的把姜南柯默默排除在了南詔四大公子之外,將其貶為了一個受了些許挫折就再也無法重新站起來面對現實的廢人。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姜南柯並非是因為受了嫡系一脈折損沒落的打擊才會這般模樣的,他純粹是因為自己的身子出了問題,即便是外表看上去完好無損,可內里卻已經到了千瘡百孔的地步,他並非是不願意與外人接觸,而是因為身子原因不得不落在了襄陽侯府的那一出小小宅院之內。

再加上襄陽侯府之上如今庶子把權,見着姜南柯出了事情之後就一味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在少數,所以那一段時間之內,別說是嫡系一脈折損殆盡,便是嫡系一脈身邊的人手,除了姜南柯貼身的兩個侍衛日婢女之外,也是已經悉數折損殆盡。

人手全無,姜南柯又被穿透琵琶骨硬生生廢了一身功夫,血液里更是淌著噬心的劇毒,如此種種之下,哪怕是他當真有着天大的能耐,卻也仍舊只能被束縛了羽翼,終日被困在侯府之上無法踏出一步。

只不過任何事情都是有所雙面利弊的,就好比旁人先前是完全不知道發生在姜南柯身上的這些事情,所以才會將姜南柯想成了一個被他們平白高估了實力實際上卻始終一無是處的廢人,可反過來,這事兒同樣也是有好處的。

正如夜荼靡所說,若是姜南柯身子能夠痊癒起來,重新走回南詔人的視線,並且將這些年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交代清楚,那麼以姜南柯那邊般文武慧極的絕佳能力,是絕對能夠輕而易舉的重回雲端之上的。

這屬實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那時候,誰若是再若現在這般稱呼姜南柯為病秧子的話,恐怕不用姜南柯自己動手,單單是憑着南詔四大公子之一那些個忠實至極的跟隨者或者是愛慕者,就已經完全足夠將這般稱呼他的人一口一個唾沫給淹死了去。

想到這裏,沈沐辭卻是在心中默默輕嗤了一聲,只不過,這個會被唾沫淹死了的可以是任何人,但卻絕對不會是他沈沐辭的。

畢竟比起姜南柯而言,沈沐辭倒是自認為他無論何處都是要比姜南柯略勝一籌的。

一來他是太子身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尊貴至極的南詔儲君,二來,他身為南詔四大公子之首,容色和才華都不見得比姜南柯遜色了去。

若是弱者說及自己都比不過的強者,自然是會遭受了萬人唾罵,可若是有強者對略遜一籌的人發言,那即便是這個強者說得不甚全對,卻也最多不過是引得眾人心中反駁一聲,絕不可能被人指責唾棄了去的。

不過,看着夜荼靡如今已經分外不郁的神色,沈沐辭倒是頭一次沒想將心中的話給直白的說了出來。

他心中反覆默念了三遍夜荼靡尚且是個心性不夠的小姑娘,他身為南詔太子不能和這小姑娘計較了去的話,果真忍住了沒再反駁回去。

夜荼靡見他總算是看懂了她的臉色沒有直接還嘴了,心中這才隱約了鬆懈幾分,面上帶了幾分極清淺的小小得意之色。

沈沐辭將他的反應默默收入眼中,倒也沒有說出了什麼煞風景的話。

夜荼靡自我得意了一小會兒,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沈沐辭竟然是就這麼一直鉗制着她的手腳一直沒有挪動過,她平復下來心情之後,方才隱約覺察到手腕之上傳來的些許輕微刺痛之意。

夜荼靡下意識的皺了皺鴉青色的眉羽,輕「滋」了一聲,語氣帶了幾分輕微的疼意,她凝眉對沈沐辭道:「你先鬆開我的手腕,我有點不舒服。」

沈沐辭聞言,本來還帶着幾分狐疑的目光直直盯着夜荼靡看着,以為她這是又要生出了什麼蛾子,如今聽着她所說的話,又看着她微微擰成結的鴉青色眉羽,這才反應過來夜荼靡似乎是真的手腕發疼。

沈沐辭以為是自己將她的手反手別在身後鉗制了許久才會引得夜荼靡這般疼痛的,他不敢有絲毫耽擱,在反應過來之後就迅速至極的放下了夜荼靡的手腕,然後微微抿了抿唇,神色嚴肅的看着得了自由的夜荼靡的反應。

按理來說,人的手腕若是因為被強制性的反別在身後,並且因為時間太久而隱約有些發酸的話,那麼得到自由以後,這個人的第一個反應理所應當是要下意識的甩甩手腕活絡活絡筋骨才是。

可夜荼靡的手在掙脫了沈沐辭的束縛之後,卻只是隨意的收了回去,最多是理了理手腕處隱約發皺的衣袖,便是在沒了別的反應。

「你這是怎麼回事?」沈沐辭看了半晌,確認他是真的看出來夜荼靡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了,方才凝神問道:「我看你不像是手腕發酸的樣子,你方才說疼是怎麼回事兒?」

夜荼靡沒注意看沈沐辭的反應,聽見問話,便是下意識的應答了一句:「沒什麼,不過是我噬血斷親時候劃破了手腕的地方有些隱約生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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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寵之惑世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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