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163我分裂成兩個我27
(垃圾作者分錯卷,為閱讀順暢,只能把兩章合在一起)
「你笑什麼?」
「我笑了嗎?我沒有。」
弗陵撫了撫自己嘴角,不知道何時竟是高高地揚了起來,隨後又眼神一瞥,散漫地眯起,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有些人,生來就帶着兩幅面孔,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有時候裝着裝着,還是無意間泄露了自己的秉性。
有些人千顏,千面,那是長久的偽裝下,連自己本性都丟了。
就如同弗陵。
只記得自己名字外,其餘的,一概忘記乾脆透徹,片甲不留。
「安安,我要是碰了你同學你不會介意吧?」
權少峰在為昨天碰了曲小熙的事情跟弗陵一個勁地賠禮道歉。
她都將錄音拿給他聽了,權少峰這腦子到底是有多缺根筋才會真以為弗陵把對方當朋友?
男生這檢婊能力可真是越發地耐人尋味。
以長暮也是,腦子軸,一根筋,都時過境遷了,還揪著過往雲煙不放。
也就唯獨那張禕哲還算不錯。
權少峰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神思,「昨天晚上是我見她怪楚楚可憐,一絲心軟才幫了她,你不會生氣吧?」
弗陵聳肩,笑說,「她不是我的同學了,所以要怎麼玩都隨便你。」
他鬆了一口氣,目光透露不解,「這話怎麼說?」
弗陵掌心撐在下頜處,靜靜地笑望着他,話題一轉,卻是道,「今天找你見面,是為了你哥昨天忽然打電話給我說,要協商結婚的事情。」
權少峰忽然倒抽了幾聲涼氣,直起身,嚷道,「我哥果然加快動作了,你可不知道,如今我家那老頭命在旦夕,說不定隨時就撒手人寰,他這忽然跟你提出結婚,不管他提出什麼好處,你可都不能將自己的幸福毀於一旦。」
「我怎麼會樂意嫁給一個連面都沒見過幾面的人,只是如今不得不看你如何做了,到底有沒有把握能斗得垮他?」
弗陵嘴角露出一絲嬌媚的笑。
權少峰眼神微黯,不自覺地滾動着喉嚨口,從身後的西裝上衣上取出一個U盤。
「已經找到了把柄了,如今就等着你找個合適的機會,主動退婚。」
弗陵將東西取過,卻是被其拽過了手,她眉心不虞地擰了又擰。
他道,「給你自然是沒問題的,但你要儘快,我怕夜長夢多。」
······
權室集團總經理正在宴請一個多年未見的客人。
助理雖然聽得了風聲,但也沒機會窺見那位客人一面,只是觀總經理的態度,倒是頗為在意。
打發他去買了點心,而且還是女孩子喜歡吃的風味。
「那個蠢貨,我還以為他究竟拿捏着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跟我叫囂,不過是些爛俗之物。」
「沒有價值嗎?」弗陵微微擰眉,「少承哥,我能不能看看?」
權少承斜了自己一眼風過來,「也不是說沒價值,只是還沒能達到撼動我的地步。」
弗陵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撐著下頜打量起了他這間總經理辦公室。
第一和第二始終相差甚遠,不論是從待遇還是旁人的眼光。
第二名要面對的是更多的異樣目光和來自第一名的壓力。
難怪權少峰有野心,可紈絝到底是紈絝,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可論危險性,權少承也不遑多讓。
弗陵挽了挽唇,「雖然東西我給你拿來了,不過你也要小心,你那可愛的弟弟說不定還會在自己電腦里存了底。我不敢跟他要太多,怕他起疑心。」
「你謹慎也是對的。」權少承微微一笑,「但你放心,我有辦法。」
弗陵聽着他這自信而篤定的笑意,鬆了口氣,準備離開。
「等一下。」權少承忽然見她要離,喊住了她,「破釜沉舟,到時,安安還需要你的幫忙。」
弗陵微笑着應了下來。
從一開始,她便至始至終站在權少承旁邊,這一點,早就從她被訂婚的那一刻便註定的。
她對自己的定位始終如一,一個傀儡一個棋子。
······
此時已經人走茶涼。
助理知道自己犯了錯,手微微發抖,將買來的小蛋糕放在總經理桌邊,小心翼翼地逡了他一眼,「總經理,東西都給您買來了。」
權少承剮過一陣眼風,「這麼晚才回來,是中午沒吃飯嗎?」
助理乍然一懼,身子瑟瑟地抖動着,一疊聲地說道,「吃了吃了,只是人太多,對不起啊對不起啊總經理,我真不是故意的。」
權少承眉眼微微一沉,「沒有下一次。」
「當然當然,絕對沒有下一次,我等下就親自給那個小姐送過去。」助理見他情緒稍微轉好,諂媚地說道:「對了,總經理,是那位小姐何德何能能讓您這般惦記?」
權少承撫唇笑笑,「過去鄰家的一個小妹妹,從小就很老實本分。」
······
弗陵回校時發現自己把宿舍鑰匙給落在了出土文獻研究保護中心,回了一趟中心,意外地看到以長暮目光怔怔地站在一個展覽櫃前。
「你怎麼在這裏?不是我們專業的學生進來,我可有理由懷疑你對文物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何況弗陵知道他的來歷,真怕他做出什麼衝動的行為,戲謔而笑。
「這墓主人生前是王孫貴族,更有精力拾掇自己的安身之所,現在真正的位置連儀器都探不明白,裏面有大量懸魂梯,落石,暗弩,流沙,窩弩,石樁,機關重重。」
他目光失神地,將手搭在玻璃上,「它怎麼會在這裏?」
那道聲音沙啞之極,彷彿金石交擊,刺耳難聽。
弗陵道,「今天早上剛從配殿挖出來的,聽說是墓主人的妻子生前所用之物,雀翎玉衣。」
「他妻子?他妻子是誰?」
他追逐着她的眼,進一步問,聲音微急,「墓主人已經知道是誰了嗎?他的妻子又是誰?」
弗陵微頓,旋即一笑,「騙你的,史書記載,宣德侯當年根本就終生未娶,哪來什麼妻子。」
墓穴是豊朝鎮守北疆的以家陵寢,最大的陵寢位置是在東南山的一處。
最大墓穴主人的身份雖然已今探明,是鎮守北疆的宣德侯,但由於層層機關存在,根本就不能進入過。
以長慕目光微晃,問,「那這東西?」
「是在配殿挖出來的。」
配殿是存在殉葬品的地方,還有專門的殉葬溝,不只堆有金銀玉器,更有專門的牛馬殉葬溝。
「墓穴主人是男人,但挖出不少女人的東西,就有人狐疑過是墓穴主人的夫人的,但現今找到的以家族譜上根本就沒有宣德侯夫人的存在。」
胸前攬著的手緊緊地將其圈在以長暮身前,他俯下頭,熱息落在她耳邊。
「想知道嗎?」
弗陵眼睛忽閃的,問他:「你知道?」
「總比你知道得多一點。」以長暮道,「就如你之前所說,我姓以。」
弗陵莞爾,點了點頭,「我當然想知道,每一件文物都代表一段故事,考古能夠更為廣泛深入地了解到過去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他微揚唇,牽過她的手,「那跟我走。」
「去哪?」
以長暮將她帶到車上,一路驅車直往他們兩家,一路上扣着她的手,十指緊握,不曾鬆開。
弗陵皺了下眉,小心翼翼地逡了逡他的臉色,很想問,但又怕好不容易才將他怨氣值打壓下一點,又怕自己一開口后,他再度回升上去,那就適得其反了。
地下停車場內。
他熄火后,緊鎖車門,一手伏在方向盤上,呼吸再次發緊,猶如奪命。
·······
元狩十三年,七月初七。
是世人眼中的良辰美景,從此不再屬於自己的暮暮朝朝。
安安從侯府出嫁。
十里紅妝,街巷的樹都用紅綢裝點。
兩旁都用兵甲羅列守衛,有專門的僕人負責派送給觀看迎親的百姓桂圓、花生、紅棗、蓮子。
寓意普天同慶。
萬人空巷,卻是井然有序,皆是熱熱鬧鬧地加入這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好一場盛世歡顏。
這是固城王的心意。
他顫着手給安安披上頭帕,一遍又一遍地詢問。
「想好了嗎?過了這扇門,就覆水難收了。」
她點頭,頭上的珠翠搖晃着。
臉色似不虞,蹙著好看的黛眉,以手扶著鳳冠。
「成婚真的是太麻煩了,我從昨天起就一直像個木頭娃娃一樣任人擺佈,還有你看我臉上這什麼妝,都看不出來是我了,難看死了,這下真成傻子了。」
他指腹壓了壓她臉上厚重的粉笑說,「那咱不成婚好嗎?」
她搖頭,那張嬌小可人的臉上掛着一本正經。
「不好不好,固城王都到門口了,何況還得到聖上的親筆,在這個節骨眼要不出門,除非我傻病犯了。」
「可你不喜歡,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我不勉強啊,也沒不喜歡啊,就是自己抱怨一下。」
她轉回頭去看着妝花鏡子內的自己,瞧見了什麼時,用力地推了一下他的手。
「你把我的妝都給弄花了,等下讓喜娘看到了,又得罵我不講規矩。」
送她出門,風掠開頭帕的一角,落於地面。
喜娘驚呼。
她卻踩着頭帕,施施然地走上花轎,晾著一旁背她上花轎的太子哥哥不管。
還沒過門,便已經讓新娘子的嬌容讓人看去,腳還沾了地,全然不按規矩來。
這在當時是不吉利的象徵。
可更讓人錯愣的是新娘也沒上妝。
固城王一襲紅袍,韶光流轉,出塵逸朗的俊顏微錯愕著,他的嘴角掛着一絲不解。
「怎麼沒上妝?喜娘怎麼辦事的?」
固城王只看了他一眼后問起,他也無奈,安安沒教好,一切都是他這個做舅舅的錯。
「日後只要她有一點不好,我都不會放過你。」
可這樣的話,對於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震懾力。
元狩十四夏,林相賣官鬻爵事情敗露。
昔日誣陷宣德侯府一案被重提重審,侯府血案洗刷,林相被削職流放。
皇后斂財,殺害嬪妃,溺死皇子事發,斷髮,囚於冷宮,翌日飲鴆而死。
隆冬,太子被廢。
元狩十四冬,皇帝病重,廢太子起兵謀反。
安安帶着帝皇遺詔逃出重重圍困,助固城王登帝位。
新朝初建,永熹元年,新皇稱帝,啟用以家族人。
他也從幽禁的侯府內走出。
可去探望安安,卻得知她已病故多日。
所有人都當她這個傻子走得好,也能為日後的皇後娘娘這個鳳位騰地。
新帝忌憚安安也會跟當年的皇后一樣,害怕以家終有一日也會把持朝政,后位一直懸而未決。
為了打消帝皇的疑心,她以一死換回族人百年安寧。
······
弗陵發現他又犯哮喘了。
這次的情況比起自己第一次看到的還要危險。
「怎麼了?」
不止是手心泛汗,便連以長暮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冷汗,唇瓣輕翕著。
「安安,對不起,對不起。」
類似的話重複著,語氣近乎哽咽失聲。
弗陵抿唇笑了笑,道,「看着你這麼誠懇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以後不能再犯。」
他似是茫然,抓着她的手用力地扣緊,費力地抬起眼睛看她,滿是痛楚的眼神,怔然地盯住了她看。
「昨天我沒有跟她在一起,你不要聽別人的瞎傳,信我。」
「我信。」
見她答得敷衍,以長暮心下狐疑,看着她問,「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問清楚?」
弗陵覺得好笑,「是你做錯事了吧?要解釋也該是你來跟我解釋,而且你不是也說過,你只想當我舅舅。」
「以前無論你做過多少愚蠢的事,說過多少自欺欺人的話,也都作廢,一概不談,你就算要找舅媽,我好像也不能干涉你的決......」
以長暮忽然打斷她的話,「我不想。」
「嗯?」
不想就不想,那麼凶我做什麼?
難伺候。
弗陵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哦,不找舅媽,不找舅媽。」
漆黑的車內空間里,落針可聞。
以長暮靠了過來,他的熱息在正前方,落到她的人中和唇上。
弗陵忽然將頭給低了下去,緊緊地埋在他胸口上。
車窗有人叩響。
以長暮看着外頭,是律父的大腦門湊了過來。
「小以啊,你在裏面嗎?」
律父納悶道,「這明明就是小以的車,難道我記錯了?」
他看不到車內的情況,百思不得其解,沒多久也便離開了。
弗陵從他胸前退開,心口的大石勒動,在自己的胸腔處,有紊亂的氣息。
「我爸,他怎麼叫你小以?」
以長暮喉結微滾著,「我晨練的時候,看到他上班,打過幾次招呼。」
弗陵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推開車門要下車離開。
「我要回家了。」
以長暮也要下,「我跟你一塊回去,去你家。」
弗陵搖頭,叮囑他道,「不行,我走後十分鐘,你再走。」
以長暮微微蹙著眉,緊握着她的手,像是忐忑又像是不安,迫切地說道,「我有事要跟你爸說,我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