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164我分裂成兩個我28
弗陵不敢妄動,因為呼吸已近乎微窒,她微抿唇,錯開了視線看向窗外的停車場,想要打破這一時的尷尬。
「這不是在胡鬧嗎?你不是要當我舅舅?」
「我想通了。」他目光漸沉,旋即低聲而笑,「而且當時不過說說而已,你怎麼還信?」
她喉嚨微哽。
弗陵知道他或許是今日聽她說起那墓主人又回憶起了自己上一世的事,可被人明目張膽地當做別人的影子,心底不由得哽了一口老血。
「何況我婚事還沒退呢。」弗陵抿唇笑,「你給我點時間。」
以長暮知道她對自己從沒起過別的心思,從頭到尾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事,胸腔勒緊肋骨,隱隱約約的疼痛感。
他微闔了下眼,隱下心底的酸楚,情緒百轉千回,又不想被她看出詫異,長嘆了一聲氣后,輕聲說,「這都多久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退?」
弗陵抿唇無話。
以長暮心思敏銳,笑了,「你根本就沒想過退。」
弗陵無話可說。
順毛順了這麼長時間以來,怨氣值一直持僵硬,保持着緩速度下跌。
這下子因為她的一時亂言,連帶着之前降下去的怨氣值又漸攀峰巒。
百轉千回,心底後悔攪著複雜,深知覆水難收,糾結了幾次后咬了咬牙。
當一個替身該有的自覺性怎麼就沒有了?
終究是意難平。
以長暮看向她推開他的手,解開安全帶,準備下了車離開,「你了解他嗎?」
弗陵抿唇道,「我怕我家破產,我不想讓我爸一直卑躬屈膝地給人敬酒,有一天興許還喝死都不一定,廠里那麼多員工都等着我爸發工資。」
以長暮清楚她家如今的情況,聲音微急,「你很全方位地了解過他嗎?如果我說,或許他的性取向根本就不是……」
她站在車外,俯下身來,手背搭在車窗上,玩笑似的語氣說起。
「我本身對婚姻沒什麼期待,他喜歡男人更好,可以做對名存實亡的夫妻,而且我超怕疼,一想到得給別人生孩子就恐婚,你說我因噎廢食也好,說我胡思亂想也罷,反正沒有我地球也不會滅亡。」
以長暮追着她下了車,道,「安安,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嗯。」弗陵語氣懶散地點點頭,「我自己都是個孩子,還學不會照顧自己呢,怎麼能很好地給人洗衣做飯照顧孩子?別耽誤了別人也委屈了自己。」
電梯外,她按下樓層,旋即又轉過身盯着他瞧。
「你等一會再上樓。」
「就只是因為你家如今的狀況需要到他……」以長暮腳步微止,「如果能有別的可代替的方法……」
······
律父看着女兒深夜回家,放下腳邊的文件,錯愣地看了眼時間,又茫然地盯着她瞧。
「你怎麼回來了?這不放假不過節的。」
弗陵抿了抿唇,對他這種大驚小怪的樣子斜睨了一陣白眼。
「回家拿點東西。」
律父見她往房間走去,兩父女關係總洋溢着一種令人為之尷尬的氣氛,又忙補充了兩句。
「天涼了,多帶幾件大衣去,別着涼了,算了,天這麼晚,你明天再回校。還有我之前跟你說的轉系那事,雖然你已經選擇了輔修,但輔修終究是比不過人家正經金融學院畢業的……」
對於諸如此類的洗腦,弗陵只能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難怪別人都將不要跟父母講道理,因為他們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飯還多。
即便沒有多令人眼前一亮的經驗,但常常好為人師固步自封。
將自己所以為的人生經驗強行灌輸在你腦海中,並且要求你至少也要複製他的成功路子。
她後腳剛把律父強行灌進自己腦子裏的東西往外泄出時,聽到門外傳來異樣的響動。
弗陵站在房門口,探著腦袋往外瞧,見老律鼻樑上懸著一副老花鏡,手上還抓着幾份文件,火急火燎的樣子往門外走去。
她推開房門往外,「你要去哪?」
老律道,「隔壁搬來了新鄰居,小以,爸爸有點事要跟他談談。」
弗陵緊隨上前,狐疑地問,「你去他家幹什麼?你跟他很熟?」
她以為是以長暮暴露了。
老律是個藏不住事的人,有時候幾杯酒下肚他就能將你當知己好友,一個勁地往外倒苦水。
如果他知道這事,暴跳如雷還算是少的,離權少承發現也差不多。
這種感覺莫名有些像是背着丈夫在外偷情。
老律蹙了蹙眉心,低垂着眼帘,語氣有些踟躕。
背過身要去開門,見她還緊追不捨了,微佝的背脊立即直了起來。
「不過是些生意上的事,再說你個女孩子家的懂什麼懂,成天搞那些什麼古董文獻,讓你當初選理科就不選,現在是棋差一甚,滿盤皆輸。」
「又來了……」她忍不住白眼一翻。
老律笑笑,手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語氣也緩了些許,「快回去睡,今晚天晚了,明天早上爸爸送你回校。」
······
洗過澡后,弗陵出來找水喝時。
路過老律房間,沒瞧著人。
又看了眼牆上的西洋鍾,都過了凌晨了,難道還沒從對方家裏回來?
心底鬱悶不解,到底有什麼重要的工作可談的?
而且以長暮又不是他廠里的員工。
······
叩門聲起。
「大晚上的,誰啊?」
談話被人打斷,老律一臉的反感和焦躁。
以長暮話語微頓,眼底亦是意外,「叔叔,我去看一下。」
開門時,卻瞧見安安端著一個砂鍋,還往外冒着騰騰熱氣。
「還要讓我站多久?」弗陵莞爾。
「你怎麼......」他眼底微微錯愕著,見她雙臂微垂,想是端著砂鍋久了,兩隻手臂也會疲倦發酸,忙將她手中的鍋接過。
「你怎麼?」
弗陵低聲,「有點燙啊,你小心點。」
以長暮還似半醒半懵之態。
「小以,是誰啊?要是你有事,那我們今天得事先結束,我回去。」
老律沒能聽到外頭的響動,心底不解,也起身往門外來。
弗陵聽腳步聲后,又道,「別穿幫,我們第一次見。」
······
「安安,怎麼是你,這麼晚了還沒睡?」
玄關口處,老律瞧見竟是安安站在門口,而房主卻端著一個熱騰騰的砂鍋站着,一時間困惑不明。
「見你一直沒回來,打電話也不見你聽。」
以長暮解釋,「叔叔手機沒電了。」
這才幾步路,要回家拿充電器再過來綽綽有餘。
弗陵不明白。
「這位是新鄰居?」弗陵微微訝然著,「爸,你一晚上還在麻煩別人很不好吧?」
以長暮搖頭,「不會,我一般也沒有這麼早睡。」
弗陵笑意清淺,心底卻陰鷙地想起他今夜在停車場里說起過的。
可替代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