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我叫林小強 二、天堂還是地獄

第一卷、我叫林小強 二、天堂還是地獄

「喂,你TM是誰啊?」

李兵朦朦朧朧聽見有人在說話。

這種感覺好像是在電影里看見的畫面,四周有光,卻又像是在無窮無盡的雲霧當中,自己沒有身體的重力感,彷彿是漂浮在天空中。

「我這是死了嗎?這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雲彩?哦,看來我還是一個好人,應該這是往天堂的路上了吧。」李兵想。

「說話,我說你TM是誰啊?」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是誰?」

「嘿嘿,你倒問起我來了。我說你小子是怎麼回事情?怎麼跑到老子的身體里來了?」

「你的身體?」李兵一頭的霧水。聽到「身體」兩個字,好像有什麼巨大的吸力把自己往地上吸引一樣,自己在無窮的雲霧中越來越快的下墜,突然眼前一黑,緊接着就感覺到四肢、軀幹、頭部同時開始劇烈的疼痛,像是被烈火燒灼一樣,他簡直疼的要打滾,但是卻發現手腳好像被牢牢鎖住了一樣,一點也不能動。劇烈的疼痛讓他要大聲嘶吼,但是卻連嘴都沒法張開。終於,李兵疼暈了過去。

「醒醒,醒醒!」那個聲音又在李兵耳邊呼喊起來。

李兵睜開眼,還是之前那個朦朦朧朧的環境之中。只是這一次他感到自己是躺在堅硬的物體上,冰涼冰涼的,像是堅冰,在一絲一絲抽走體內的暖意。

「醒醒,我知道你醒了。」那個聲音像是在催促。

「我這是怎麼了?」李兵問到。

「我TM怎麼知道怎麼了。老子好好的在跑路,咣一下什麼東西砸我頭上,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過來就發現手腳動不了,然後腦袋裏面就有你這麼個東西。我說你誰啊,怎麼跑我身體裏面來了?」

李兵現在感覺好受了一點,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嘗試着想動動手指頭,發現自己能感覺自己的手,但是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就是不能感受到手指在動的反應。這個時候那個聲音大叫道:「別動!別動!TM的,疼!」

「這是怎麼了?他的身體?」李兵開始拚命回憶之前的經過「我站在樓頂上,下面有人叫,我想伸頭看看,突然面前冒了一個男的出來,嚇我一跳,然後怎麼的我就被摁地上了,那女的下手真狠,箍的我差點沒死了。然後,然後怎麼那個女的就大喊大叫的要抓誰,摁我的兩個人站起來一個,另一個也看他們去了,我怎麼就踢了蹲著那個一腳的?記不起來了。

「然後我站起來了。我手在背後拷着我是怎麼站起來的?我想衝過去問問那個女的,你還是不是警察,我又不是壞人,你下手幹嘛那麼狠?輕一點只要把我放倒了就行了,對不對?我知道你是警察,你是警察你也不能對誰都下死手吧,對不對?我要死是我的事,但是你故意的這麼整我那不行。你得道歉,對不對?你把我手銬了但是我還有嘴吧?我打不過你我怎麼也得說你吧?我剛衝過去,怎麼就摔了?那個男的絆我的腳?反正是橫著就出去了,撞欄桿上了。頭撞上去的還是胸口撞上的?哎呦那個疼呦,然後我就掉下樓了。那個欄桿怎麼就這麼脆?一下就倒了,倒了,倒瞭然後呢?」

李兵感覺頭腦突然空白了,就像喝酒斷片了一樣,後面發生了什麼竟然一點也想不起來。

「難道說我就這麼從樓上掉下去了?死了?」李兵感到後背發涼,心理一陣毛骨悚然。「我死了?死就是這樣?」

「等等,那他是誰?他說我在他身體里是怎麼回事?」

「你好!」李兵試着和那個聲音對話。

「好個屁!你TM終於說話了?先跟你說啊,別動啊,你一動我就疼。」那個聲音回復到。

「好,我不動。」李兵很奇怪自己居然懂了他說的不動就是不要去試圖身體的意思。「我是怎麼這麼一回事情,」李兵就把自己跳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在樓上那個傻子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那個聲音笑了起來「原來是你,笑死我了。」

「樓上的傻子?你知道我跳樓?」

「廢話,我就在樓下看着呢。那天我和幾個哥們正從經貿大廈哪兒過,前面一堆人,我們一起的一個傻X說過去掏,不是,過去看看熱鬧,我們就過去了。一打聽說是有人跳樓。我跟他們說,這TM都是傻子,真要跳,上去'咣'就跳下來了,直接搞定。弄的這麼大場面,到時候還要上新聞,網絡上到處傳,你說今後別人一見到他就說這個就是那個跳樓的吧?要不是就問,現在好點了吧?想通了吧?煩都煩死他。哈哈,他還怎麼活?你說是不是傻?」

「我……」李兵一時語塞,那個聲音又說道:「我跟他們說,他們幾個TM的就起鬨。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本來鬧鬧也就完了,不知怎麼的那些黑貓就要拷我們,老子一看不好,這個時候被拷進去耽誤好多事情呢,怎麼辦?那就跑唄。我呼一下就竄出去了。這片地形我熟,我搭子跟着我就跑了,剛跑過街進了巷子,『咣』一下什麼東西砸我頭上,然後『嗡』一下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聽了你說的,我知道了,不是你TM跳下來把我砸著了就是磚頭把我砸著了。我TM怎麼這麼倒霉,看個熱鬧還攤上這麼個事情。哎。」

突然之間兩人都沉默了。過了彷彿一個世紀,李兵問到:「那你也死了?」

「我當然沒死,我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躺在醫院裏。我正要問護士怎麼回事,靠,嘴都動不了,我想我TM是不是全身癱瘓了,這輩子就植物人兒了。突然就開始痛,然後腦袋裏面就感覺有人,就TM是你。」

「感覺有人是怎麼回事?」李兵不禁好奇的問。

「說不清楚。就是覺得腦袋裏面還有個人在哪兒,迷迷糊糊的,一個人形,躺着。而且我的身體好像是和他連在一起的,他動手,我就手疼,動腳,我就腳疼,火燒火燎的疼。靠!」那個聲音說道「現在知道是你小子了,你說怎麼辦吧?」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李兵也是懵圈了,自己跳個樓竟然跳進了別人的身體里,那自己現在是什麼?附體的鬼?魂?幽靈?那怎麼他怎麼說自己控制着他的身體呢?明明想動一個手指頭也不行的啊。對了,他說他能睜眼,難道他不是和自己一樣處在這麼一個虛無縹緲的地方嘛?

「我說,那個誰。」李兵呼喚對方,半天了卻都沒有回應,「喂,你在嘛?」

喊了半天還沒有回答,突然間李兵想起自己可以聯繫上對方的身體,於是李兵試着動了一下小指,希望用這樣的方式引起對方的察覺,可是剛有這個念頭,手指上像過電一樣傳來極大的燒灼疼痛,並且立刻傳遍全身,李兵感覺自己渾身像著了火一樣,身體不停的發抖,片刻之間,又昏了過去。

之後的時間裏,李兵就這樣清醒一段,昏迷一段。清醒的時候有時能和這個身體的主人聊兩句,有時候就是一個人躺在雲里霧裏的環境中。時間的概念完全消失了,因為李兵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更是覺得時間無比的漫長。這樣的環境中,從內心深處產生了不可抗拒的孤獨和恐懼。更讓李兵感到恐懼的是,明明可以感覺到自己有手有腳有身體,但是卻無法控制。那個聲音無法聯繫的時候,李兵也曾經不止一次的試圖控制身體,但是不是立即被可怕電流燒灼感痛昏,就是毫無反應。毫無反應的結果甚至比那可怕的電流還讓人絕望。

李兵不禁想起了自己站在樓頂想往下跳的時候。那時覺得完了,天都塌了,或者沒有意思,完全是絕望了。可是比起現在的狀態,簡直是天堂一般。當初為什麼就一時想不通,就想到了死呢?自己傻不傻?弄到現在這個地步,怎麼辦?以前說有地獄,地獄裏面多麼的恐怖,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哪不就是在地獄裏面一樣嘛?無窮無盡的孤獨,如影隨形的恐懼,還有彷彿永世不能超生的絕望。

萬幸的是,偶爾還能和那個聲音說兩句。在有限的對話中,李兵還是得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在一個人面對那孤獨的時候,除了反省完了自己短暫的一聲,能夠對抗恐懼和打發時間的,就只有那個聲音提供的那一線希望。

那個聲音曾經說過,他能睜一點眼,看見是在醫院。如果自己真的在他的身體里,說明這個身體還是活的。但是為什麼自己卻不能通過他的眼睛看到外面呢?更奇怪的是,他可以看見,卻不能控制這個身體,同時我也不能控制這個身體,原因在哪兒呢?

肯定有一種方法可以讓我媽兩個人和這個身體聯繫起來。說不定我也可以通過他的眼睛看見外面。李兵無數次的給自己打氣,因為自己必須有這樣信心和希望,不然的話,說不定只有等到這個身體死去,自己才能解脫,甚至於,自己目前這種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狀態,在這個身體死去之後,依然無法擺脫現在的困境。

「一定要有希望。」李兵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打氣,「因為只有希望才能戰勝恐懼。」

等待,無盡的等待,無休無止的等待。

終於,漫長到過了幾輩子的等待之後,那個聲音出現了。

「真TM難受。喂,你在不在?」

這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在。」

「真TM難受。都TM是你害的。」

「我們先不說這個了,好不好?我覺得可能會有方法改變我們現在這個狀態。」李兵說。

「真的?」那個聲音明顯的興奮了起來,「你確定?」

「我確定不了。我只是覺得應該會有。」李兵如實相告。

「那你不等於放屁嘛,白白的高興一場,切!」

「萬一有呢?我說,你試不試?」

「試,試,試,當然要試。TM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我是死了還是活的,是人是鬼都搞不懂。試,你說怎麼試?」

李兵想了想,問到:「你不和我說話的時候是怎麼樣的狀態?」

「狀態?就躺着唄,眼睛能睜開一點點,模模糊糊的能看見。我跟你說過的,就是醫院的病房,偶爾還能看見醫生走來走去的。對了,還能看見我身上插的管子。」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嗯,但是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你不亂動的時候,什麼都感覺不到,也不熱也不冷也不疼。」

「那你怎麼找到我的?」李兵問。

「找你,就是想和你說話唄,我就想那個傢伙在不在,能叫答應嘛,然後就叫你唄。」

「一叫我就在?」李兵好奇他是怎麼叫自己的。

「在個屁,經常叫半天都沒有人答應,我就懶得叫了。」

「那你幹什麼?」

「看護士妹妹唄。嘿嘿,」那個聲音興奮了起來,「我跟你說啊,我們這個應該是單獨的病房,肯定他們以為我是聽不見看不見了,他們可不知道老子還能看見。我跟你說啊,那天,那個護士還在我面前換衣服,哎呀,那個身材那個好啊……」

「好了好了,我們先不說這些了,我們說正事。」李兵可沒工夫聽他意淫,急忙打斷了他的話:「我想想,等我仔細想想。」

究竟是怎麼一個狀況,他叫我,當然我也在叫他,那為什麼只能偶爾的聯繫上呢?這裏面難道還要有其他的條件?那會是什麼呢?某個時間點?還是外部的氣候?還是其他什麼?我再問問。「那你是一直在叫我嘛?」

又沒有回答。「喂,你在嘛?回答我啊!」

又回到了無聲無息的孤獨的世界。孤獨冰冷,李兵只能繼續等待下一次的對話。

就這樣不知道經過多少等待,不知道斷斷續續的經過了多少次對話,終於李兵發現了兩人聯繫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雙方同時專註的呼叫對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聯繫上,那麼一會兒就會連線成功。當李兵把這個發現和對方進行了多次的實驗之後,確信了這個簡單到底的方法居然就是兩人唯一的聯繫途徑。兩人興緻勃勃的不停斷線連線,李兵也難得的可以暫時擺脫可怕的寂寞。

「但是只有這樣不行啊,和你連線了,我們兩個其實就什麼都不能做了,一分心就斷。而且,我叫你的時候你怎麼知道?我不可能一天都在叫你,說半天這個還是不靠譜。」那個聲音提出了質疑。

「別着急啊,既然我們找到了這一個方法了,我相信,我們肯定可以找到改進的辦法,甚至,我們連身體都可以重新控制。」連線的成功給了李兵極大的鼓舞,被囚禁在這樣的空間里,每一秒鐘都是煎熬,對於寂寞的恐懼讓他哪怕有一點成功都會無比的堅定信心。

實驗,不斷的實驗,直到李兵突發奇想,要是有一個像QQ一樣的通知消息,就可以知道對方在呼叫自己了,把這個想法和對方交流了一下,對方剛剛說這個很不錯啊,李兵就感覺頭腦無比的疼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終於,李兵支撐不住,再再再再一次的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一睜眼,被嚇了一跳,自己眼前的景象完全變化了。

之前朦朦朧朧雲里霧裏的景色消失不見,眼前是一片漆黑。但是彷彿有個屏幕一樣的東西在眼前,上面有着藍色的光線條,組成了不同的方框。李兵不禁想起了鋼鐵俠之類的電影,這個簡直就是投影頭盔啊,這也太高科技了吧。

突然,右上角彷彿QQ頭像一樣,一個圖標在閃動,李兵彷彿聽見機器的聲音在提醒,「有人呼叫,有人呼叫。」

「就這麼就成了?這個也太兒戲了吧!」李兵嘗試着用意念接通這個呼叫,居然直接就感覺到和那個人連線上了,「這太棒了,哈哈哈。」

「你笑什麼?靠!」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你在搞什麼搞,老子被疼昏了!」

「我也昏了,先不說這個,你有什麼變化沒?」

「變化?我看看,嗯,好像腦袋裏有個手機一樣的東西,我可以呼叫你一樣。」

「太好了,這下你可以知道我呼叫你,我也可以知道你呼叫我了。」

「好是好,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我們再試試唄,我先掛了。」李兵試着斷開這個連線,居然立即就失去了連線的感覺,同時,右上角的圖標靜止不動了。

很快,圖標又在閃爍,李兵再次接通了連線。

「你在搞什麼?」對方有點氣急敗壞。

「我現在,有點明白了,」李兵說:「我們要一起認真同時想一件事情,好像就可以改變什麼。」

「什麼意思?」

「我們來實驗一下,這樣,我們一起想着把食指彎曲一下。只是食指哈。」

「好,來唄。反正也沒事情做。」

李兵開始想着把食指彎一下,把食指彎一下,很快,劇烈的疼痛感從食指的位置出來了,越來越痛,李兵強忍疼痛,在崩潰的邊緣,終於感覺到了食指存在,彷彿成功的彎曲了一下,接下來,毫無意外的又昏了。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這具軀體所在的病房裏,護士們望着各項亂竄的數據指標神經緊繃,醫生迅速到場,一個個命令下達,各種藥水被推進體內,突然,有一個護士看見了他手,驚訝的說:「你們看,他的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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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土地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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