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河湖海 第八十二章 好奇害貓陡生變

第二卷 江河湖海 第八十二章 好奇害貓陡生變

老鐵匠左右一瞧,抹了一把汗水,往身上一擦,全然沒有高人風範地問:「哎呀,老孫、老雲,有嘛事兒?」

他的聲音又粗又厚重,落地有坑的感覺。

師父將我往前一推,說道:「這是我徒弟林雲翼,讓他在你這兒呆一會兒,我們有點事。」

「行!我這兒有吃有喝有屋子,住着都行。」老鐵匠根本不問我的情況,也不問師父他們所為何事,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交代完,師父和雲師叔便轉身離開了,往集鎮東邊走去。

師兄立即拽着我就往裏面走,結果被老鐵匠攔了下來:「唉唉,周恬你該擱哪兒獃著就擱哪兒獃著去,別再霍霍我的傢伙什了。」

看老鐵匠忌憚的表情,彷彿師兄是鄰居家的熊孩子似的。

師兄腆著臉道:「嗨,老鐵匠你放心,我就是陪陪師弟,再說了,師姐在這兒,我也不敢亂來。」

師姐也笑了,說道:「老鐵匠你放心吧,我管着周恬。」

「得,還是月兒乖,有你管着我放心。」說完這句話,老鐵匠便轉身回鐵匠爐繼續打鐵。

像余銀、王蘊還有念兒這麼特殊的身份,他看都沒看一眼。

王蘊拉了拉我,小聲附在我耳邊說:「我說,這人有點兒東西,我站在他面前都感覺心慌慌的。」

我咧了咧嘴,點頭示意。

師門之內藏龍卧虎,我早有預感,所以倒也不會覺得驚奇。

畢竟之前的韓叔還有羊長老,都已經足夠驚掉人眼鏡了。

只不過讓人在意的是這個人的場與岳塵清實在有些相似,雖然不代表他與岳塵清師出同門,至少修為和修行的門路,應當是相似的。

他一見面就嚷嚷着不教師兄劍法,想來此人也是個用劍的高手。

我這邊思緒萬千,師兄則激動地拉着我們往裏走,看得出來他對這兒十分熟悉。

老鐵匠也任由我們往裏面竄。

這是一個標準的四合院落,四四方方,東西北各兩間房,也沒有正廳會客堂,院子裏擺着一張大理石圓桌,八人座位。

我們便在這裏坐下了。

余銀自說自話地跳上了屋頂,不知道跑去了那兒。

而王蘊,則像個好奇娃娃,每間屋子都進去轉一圈,東瞧瞧西看看,師姐有些不放心他,就跟着去了。

我則向師兄問起了這個老鐵匠的來歷。

師兄說這個老鐵匠在島上呆了有些年頭了,至於怎麼來到這兒的他也不知道,沒名沒姓,因為一直做着鐵匠的活計,別人都叫他老鐵匠,反正整個集鎮,不論兵器還是工具,沒人能比得過他,聽說他打造的一把普普通通的劍,拿出去能賣十個金木籌

哦!?看來是個手藝人……

老鐵匠身份神秘,既然連師兄也不清楚,那麼我去打聽估計也得不到什麼信息。

於是我又轉移話題,問起了那個夏侯深長老,我聽師父和雲師叔談起,說這個人不好對付。

師兄擺了擺手說:「嗨,他是理閣長老,師門內管事的,相當於大管家,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愛管閑事,連隔壁老母雞生了蛋他都要打聽一下,師門內大大小小事務基本都要經他的手。」

師兄接着告訴我,師門之內以師祖為首的長老會是最高權力機構,管理著

包括集鎮在內的全島事物,長老會除師祖外,還有十位長老,各司其職,這其中四位長老,都是閑職人員,不管實事,每天摸魚喝茶,清閑得很,也只有到了重大決議的時候,才會出面把控局面。

剩下六位長老,就比較苦逼,忙裏忙外,打理一應事物,這其中就屬這位夏侯深長老最忙,瑣碎之事全落到他手下,說白了就是一管家的存在。

而我們之前遇到的羊元正長老,也是其中之一,司職門規律法。

我不禁笑了,有這樣的人在,師祖可不就能安安心心當個甩手掌柜,嗚呼美哉。

師兄翻了翻白眼,說,這樣的形式,掌教很容易被架空了去,所以對於重大決議,掌教還掌握著一票決定權,當然,前提是十位長老反對票數不足八,如果達到八票及以上,掌教的一票決定權就無效了,其中就包括罷免掌教職位。

額……聽起來還挺複雜……

我們這邊聊著,只聽見北屋傳來師姐一聲尖叫,只見王蘊一個箭步沖了出來,手中捧著一把一臂長的烏黑長劍,朝我們嚷道:「喂,你們看,這可是龍骨劍,上面沾染了不知多少人的血,都給染成黑色了!」

我們抬眼望去,這把劍劍身一掌寬,有不規則的切面,劍身烏黑如墨,光潔如鏡,劍柄處雕刻着一條栩栩如生的龍,龍口含玉珠,纏繞劍身,在陽光下劍身竟然微微透明,寒光四射,只一眼便讓人遍體生寒。

師姐從後面追出來,大喊著:「趕緊把東西放回去!」

她話音未落,卻聽見嗡一聲鳴響,王蘊手中的劍突然騰空而起,劍身猛烈顫動,發出刺耳的空氣高頻震動聲響,接着就看那劍尖緩緩旋轉,徑直指向了我們的方向。

我和師兄渾身一震,頓覺渾身汗毛林立,一下子站起來,轉身就跑。

就在我們邁開步子的一剎那,就聽見一聲呼嘯,破空而起,那把劍如同出膛的炮彈,朝我直直射來。

師姐和王蘊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叫和卧槽。

我艹!什麼情況!

眼看着那劍逼近我,我慌不擇路,腳後跟一絆,卻是直接仰面倒了下去,與此同時,那劍嗖的一聲,從我頭頂劃過,雖然劍身沒有碰到我,但是散發而出的劍氣,卻是在我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劍痕,一瞬間疼痛鑽心,鮮血流淌。

我抱着念兒,摔了個四仰八叉。

在我視野內,見那劍與我錯身而過,竟然如同裝了追蹤系統,在空中來了個二百七十度大轉彎,再一次朝我射來。

那一刻,我滿腦子卧槽,我是裝了避雷針還是定位器,我也沒招誰惹誰,至於這麼趕盡殺絕嗎!

嗡!

龍骨劍陡然落下,化作一道劍影,朝我筆直刺來。

完了……我一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今天就在死在這不明不白的劍下,還是冤死……

突然,我頭頂生出一隻髒兮兮的手,猛然握住了龍骨劍,劍勢在那一刻驟然停止,而劍尖距離我只有不到五公分!

我一身冷汗,幾乎浸濕了內衣內褲……

「小子,亂翻亂動別人東西可不是個好習慣,會出人命的!」老鐵匠的聲音緩緩響起,卻顯得有些冰冷。

「哈哈哈,我就是好奇翻了翻床板,也沒想到這把劍這麼暴戾……」王蘊打着哈哈,口氣卻心虛的不行。

我連滾帶爬站起來,腿還直打擺子,抹了一把冷汗,朝老鐵匠道謝,然後直接衝過去一把揪住了王蘊的耳朵,怒吼道:「好奇你妹啊!你是來搜查的吧!連別人床板都翻?要不是運氣好,我現在腦袋都搬家了!你還有心情在這兒嬉皮笑臉!」

「哎喲!疼疼,老子又不是故意的!」王蘊疼得呲牙咧嘴,使出吃奶的勁把我的手掰開。

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手的血,頓時一陣后怕。

老鐵匠的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是動了怒,但是看王蘊一個懵懂小孩,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無可奈何,轉頭看向了我,說:「你身體里流着龍血?」

我一愣,點了點頭,說是的。

老鐵匠將劍一番,反握在背後,沉吟良久,說:「難怪……」

難怪?難怪我會成為目標嗎!

「哦!我懂了,你的劍取自龍骨鑄就,嗜血過多,有了自主意識,而林雲翼的龍血與之同根同源,乃是上等補品,所以它垂涎欲滴,主動覓食了。」王蘊打了個響指說。

主動覓食!

聽着叫我一陣寒意遍體。

老鐵匠眉頭微微一皺,道:「你這小兒懂得挺多,怕不是現世人吧?」

王蘊彷彿被誇讚一般,摸著頭傻笑,道:「嘿嘿,您老好眼光,不過前世的記憶沒了,我啥也不知道,倒是知識系統保留下來,所以略懂……」

老鐵匠眯着眼睛,說:「我勸你不要打這把劍的注意,不然,十里之內,你這位兄弟的命,難保。」

王蘊依舊笑容滿面,「放心,我是玩法陣的,對劍這玩意兒沒興趣,就是看着挺值錢的,才拿下來玩一玩。」

聽了王蘊的話,老鐵匠一臉黑線,忍了忍,覺得這個小孩有點東西,就嘆了口氣,回到屋子裏去。

王蘊看着老鐵匠走進屋子,立即一路小跑來到我跟前,小聲說:「嘿,我跟你講,那把劍下的亡魂,少說有上百,能馴服這麼暴戾的劍,這個人了不得,其實要不是你身體里的龍血,那把劍還是挺安靜的,而且我剛才拿劍的時候可是用了手段了,結果一看見你,還是沒控制住。就沖剛才那一手,這人絕對會飛劍!」

我看他還一臉興緻盎然,伸手要揪他的耳朵,被他機智地閃身躲了過去,我警告王蘊:「那不成還怪我嗎?你管好自己的手,差點害死我!人家什麼身份關你屁事,沒跟你計較已經很客氣了,別蹬鼻子上臉!」

被我一頓吼,王蘊撅著嘴冷哼了一聲。

師兄和師姐也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老鐵匠將劍放回去之後,鎖了門,回去繼續打鐵。

師姐緩了許久才跑去給老鐵匠道歉,覺得自己監管不到位。

老鐵匠明白緣由,沒有怪她,言明前因後果之後,就表示了理解。

出了這檔子事,純屬機緣巧合,碰巧劍被王蘊拔出,碰巧附近的我體含龍血,才導致劍不受控制地攻擊我。

而老鐵匠藏這把劍,也必然有其緣由,至少有一點就是他不想被暴露在外,本來與我們無關。

結果被手癢的王蘊發現,反而使得我們在鐵匠鋪的處境變得有些尷尬。

不過老鐵匠並沒有趕我們走,看來對這個小插曲沒有太放在心上。

我一直心有餘悸,要知道剛才,我的小命可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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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咒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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