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營之第三步：***年*月**日（2）

當我還在伊朗境內旅行時，以防患上呼吸道感染，醫生事先給我開了一種名為西露的葯。這種葯剛好也可以用於治療炭疽熱感染。不會是在暗中保護我吧？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聽到新聞上又警告說，下一次恐怖分子可能會發動化學襲擊。對那我可束手無策。

於是，我決定要去買一個防毒面具。

和其他人一樣，這次恐怖襲擊過後，我們好像都被魔鬼纏身，這個魔鬼我們雖然素未謀面，但對它知之甚深。它會讓媽媽們心神不寧，總是過分呵護自己的寶貝；它會讓健康的人疑心重重，往往還沒有頭疼就先服用阿司匹林。

這個魔鬼名叫「以防萬一」，是個姓萬名一的多頭怪。你越是害怕它，它的腦袋就越多。

第8節關於防毒面具的困惑

我還是晚了一步。軍用剩餘物資店裏的東西已經被搶購一空。在我趕到這裏幾分鐘前，剛剛有一對夫妻把最後6個防毒面具悉數買走，以備全家應急之用。

幸運的是，作為一名記者，我所學會的第一課就是凡事要順藤摸瓜。因此，我決定聯繫一下供應這些軍用剩餘物資的批發商。

但是這次我又遲來一步。「這3天裏我們一共賣出了2萬多件防毒面具，」CORP批發部的負責人帕米拉·潘布洛克說，「就是我們的海外供應商的貨物也已經全部脫銷，現在根本就進不來貨。」她停了一下，又補上一句「不過，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可不會在這兒乾等著。」

我仍不死心，在網上辛苦奮戰幾個小時后，終於搜索到了一家叫耐特洛·派克的急救用品公司。這次我索性直接打電話找他們經理，哈里·韋恩特。公司的網站上他的姓名和照片都一目了然。從這張只有大拇指甲蓋那麼大的照片上可以看出，他比我想像的要正常得多。他臉上堆滿了自豪，就像兒子剛剛當上高中橄欖球隊四分衛的家長一樣。

韋恩特和善地告訴我，從新聞上播報了有關下一輪恐怖襲擊的消息開始到現在這30分鐘里，打給他們公司的電話接連不斷。周二、周三的銷售額各翻了一番，周四飆升到了平時的三倍。「到了周五，這個數字已變為700%，」他接着說，「而過去的幾天裏，銷售額猛增3000%。」

「看來這一行你是干對了。」我總得先和他套套近乎，然後才好開口要防毒面具啊。

「其實，這件事也給大家都提了個醒兒，」韋恩特說，「千年危機過後，人們罵聲一片，因為到最後什麼事也沒發生。那會兒誰提前做了準備，誰就被當成傻瓜；可是現在，誰下手得早誰就是先知先覺。」

我想他說得不錯。要是按照這個說法，從上次我買來牛肉乾和《聖經》的那時起，就算得上先知先覺了吧。我簡直就是聖人瘦子吉姆。

「那麼，」我終於開了口，「你們的防毒面具還有存貨嗎？」

「剛才我還打過電話。我們一共有8個供貨商，可現在不管是哪一家都斷貨了。」

「我猜也是這樣，我就是隨便問問。」

「不過，」他又說，「後來我費了不少勁又弄到了一些以色列的民用防毒面具，今天已經發貨了。別看東西不多，只怕現在除了我們，別的公司都不會再有了。」

「你說的這種面具好使嗎，還是只是收藏品什麼的？」事情竟然這麼順利，我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些面具本來是以色列政府準備發放給平民用的。很多人都知道這個牌子，使用起來也非常方便。在遭受核攻擊或者生化襲擊的情況下，它可以在6到10小時內對周圍的空氣進行過濾，保證你能夠安全順暢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