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章 依然如故（206）

「姐姐之所以封住預言，不是因為愛我，而是在為受到帝國攻擊，早巳衰弱的萇國，製造一個毀滅的正當理由罷了。

站在她巫女大人的立場，需要為自己的力量不足，無法去守護萇國找一個藉口吧，真是夠了，老實點吧！

對失去萇國、只能選擇復仇之道的你們而言，還有其他什麼選擇？害怕失去目的后空虛地活着？所以偽善以求自保嗎！」

「夜刀……你！」

「殺了我！力量一旦回歸給神獸，被下過的詛咒就無法輕易消除，除非殺了我，否則你們就會永遠為詛咒束縛。

為了解除詛咒……為了復仇……為了結束一切，理由要多少有多少。趁我現在沒辦法抵抗，來吧，殺了我！」

在他大叫着的同時，方舟繼忽地行動，白銀的光芒閃過。

小刀瞬間劃破風，筆直朝夜刀揮下……

然而，彷彿發狂般睜大眼睛的夜刀，發現朝自己的臉揮來的刀刃，稍稍偏向了旁邊。

方舟繼揮下的刀並非對準夜刀，而是劃過他的臉頰，刺入他身後的牆中。

夜刀瞪大了雙眼，看着面前的方舟繼。自他臉上滑下了一道血痕。

「為什麼……」

「並不是原諒你了。」一邊說着，方舟繼從牆上拔出小刀，靈巧地站起身，「沒有得到力量就無法認同自己的悲哀之人……

如果你的真面目就是那樣的話，失去力量的現在，你就該背負自己的罪業活下去。

在你能夠不靠任何外力、認同悲哀的自己之前，悲慘地爬行在地上活下去就夠了，那是對你的懲罰，最後的律則。」

「方舟繼……」

「走吧，這裏已經沒我們的事了。」方舟繼與肖針轉身就離開了。

夜刀不敢相信地直盯着他們，瞠目結舌地目送暗人離去的背影……

不過，他最後伸手碰了碰臉上的傷口，低下頭去，悲慘地爬行在地上。

這簡直就是在說現在的自己，夜刀這麼想着……失去力量，失去榮譽，失去了自己。

以這樣的狀態活下去，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他不自覺地想笑，但又立刻轉為哽咽，反覆地大口深呼吸，咬緊牙根忍着不哭出來。

這時，飄忽輕柔的東西落在他的身上，那是一片剛才讓夜刀痛苦不堪，如雪花般的磷光。

他仰頭看着，但那磷光和剛才他映入眼帘的印象完全不同。

夜刀朝天空直直伸出還沾有臉上鮮血的右手，磷光碰到他指尖的同時，沾在手上的血色不知何故變淡，如清水般消失了。

「我……」

再一次，夜刀背靠着牆壁，看着外頭的景緻。

磷光不知何時，像是要將神殿內外部染上顏色一般，帶着耀眼的光輝傾注而下……

「方舟繼。」

聲音從快步走出神殿的方舟繼身後叫着，但他既沒有停下腳步也不回頭。

最後，終於追上，與他並肩而行的肖針開口：「抱歉。」

「道歉什麼？我不是因為你說的話才放過他的。隱瞞預言也是一樣，都到了這種時候，這些都無濟於事了。」

說着，方舟繼輕輕嘆口氣，「總的來說，我沒有親切到會幫助自暴自棄想尋死的男人。

失去力量的同時，也失去了戰意，故意煽動，讓我們生氣去殺掉他……根本沒有出手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