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機會
徐建死了。
回到沈康的家之後，我簡單處理好傷口，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了整整一個晚上，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條毒蛇，兩個月的時間不見，居然厲害到了連我都打不過了的程度，簡直是匪夷所思。尤其是他的右臂，之前明明已經被我砍斷了，可是為什麼完好如初，而且力大無窮，在河堤上抓住我喉嚨的時候，猶如鐵鉗一樣，令我動彈不得。
當時聽他的語氣，好像他是做了什麼訓練，不光力大如牛，身手也十分敏捷，如果不是那個齊雲天突然出現，沒準我真的會當場被幹掉。
想到這裏，我心中一陣后怕，看來還是託大了，第一次是齊雲天，第二次是改變后的徐建，兩次都讓我討不到半點好處，以後如果不做好完全的準備，我一定不會再仗着自己身手好就去盲目胡來了。
只是當時徐建身後的那三個黑衣服的人，聽那個齊雲天說，好像是什麼X軍團的人，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組織，但肯定跟徐建變得這麼厲害有關，甚至我隱隱覺得，之前有個口罩男連續兩次偷襲我，所拿的那刻着X字母的匕首，就是出自這個組織。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說徐建已經死了，那麼這些也不算太重要了，只是希望那個X軍團以後不要再來找我麻煩就行。
想到這裏，我給許航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昨晚發生的事情，他聽到徐建死了的消息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就說知道了，之後又跟我說了幾句別的，就掛了電話。
倒是那個來路不明的齊雲天，在徐建死了之後。也突匆匆離開了，不過臨走之前他告訴我，這一次他救我一命，以後我得替他辦一件事，算是公平買賣。
對此我沒有拒絕，因為他救了我是事實，而且就算拒絕也沒用，齊雲天的厲害我是見識過的，這種人物絕對不是等閑之輩，我情願跟他交好，也不想與他為敵。
第二天一早。簡單吃過了早飯，我分別去賭場和KTV那邊逛了一圈，發現沒什麼事，於是才返回家裏休息。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一個星期匆匆而過。
那天早上，我把紀鵬叫了過來，跟他說我要去世紀逍遙一趟。
一聽說我要去世紀逍遙，紀鵬臉色一肅，立馬掏出手機，就要調集人手。
我懂紀鵬的意思，他知道世紀逍遙是個銷金窟，說是日進斗金一點都不為過，所以大表哥極為重視，把自己最能打的人，全部放在了那裏維持秩序，也正是因為世紀逍遙服務周到而且秩序比較好，所以才引得年輕男女爭相前往。
我制止了紀鵬的動作，雖然我們現在的人手加起來，絕對高過東區大表哥的武力，但是世紀逍遙坐落在東區最繁華的地段，治安相對更嚴，如今可不是八九十年代那種法律鬆懈的時代，我們帶着人氣勢洶洶的過去，只怕走不了兩步就會被抓起來。就算是路上沒有人報/警，我們到了世紀逍遙和大表哥他們發生衝突，我們吃虧的可能性也很大，因為大表哥的那些人託身為安保人員，安保人員維護業主的東西和我們發生糾葛，理也在人家的手裏。
現在王天天已經抓住了大表哥的把柄，我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地收拾大表哥，犯不着在這個時候和他正面發生衝突。
「不要驚動任何人，這一次你跟我去就行。」我仔細想了一下，對紀鵬說道。
紀鵬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說了聲好。這小子不愧是喪權的左膀右臂，思維靈活，很多東西不用我說出來，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之後的一整天時間裏，我做了很多準備，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才開着摩托車載着紀鵬朝東區方向駛去。
接近午夜的街道上，已經很少看到車輛了，但是世紀逍遙門口卻是門庭若市，透過那巨大的落地窗戶，我和紀鵬能清楚的看到裏面來回走動的男女。
噴水池前面的停車場已經停滿了車子，我駕着車子一個拐彎，燈光閃爍之間，我就看到旁邊一個陰暗的小衚衕裏面有一個人。
紀鵬顯然也發現了那個人，在後面低聲對我說：「喬哥，衚衕裏面那個人叫吳大志，之前就是他帶人過來打我們兄弟的。」
我挑了挑眉，說你確定么？
紀鵬點了點頭，恨恨說化成灰我也認得！
我沒說什麼，就近將摩托車停好，隨後帶着紀鵬小心翼翼地走到衚衕口，往裏面看了一眼，隱約就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人影，將肩膀上扛着的一個長條狀的東西，放進一輛小車的後備箱，之後扭頭左右看了看，鑽進了車子，很快裏面就傳來了引擎發動的聲音。
我想了一下，心中有了計較，重新帶着紀鵬上了摩托車，一路尾隨那個吳大志的汽車往前走。
吳大志的車子漸漸地離開繁華街道，轉而來到一些沒有監控的偏僻小道，最後駛入了城郊的河邊，這裏道路崎嶇不平，而且泥沙土堆堆積得很高，車子難行，我乾脆捨棄車子，改成用走的。
河邊生長的野草足有三尺多高，夜風吹來上下擺動，好像河內那起伏不停的波浪。
這大半夜的吳大志到這荒郊野外來，鐵定做的不是什麼好事。就看到吳大志把車子開到了河邊，從後備箱裏面取出一把鐵杴，悶着頭開始挖河邊的泥沙。
過了大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他從車上抱下那個長條狀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藉著昏暗的月光，我隱約看到那個長條狀的東西在不斷的蠕動，好像是個人。
緊接着，那邊的吳大志把那東西隨手扔在坑裏，摸起鐵杴就往裏面填土。我和紀鵬對視一眼，小心的摸索過去。
距離那個吳大志還有兩米的時候，我正準備上去將這傢伙擒住，可是身後的紀鵬不小心摔了一跤。吳大志立即驚醒，回頭喝了一聲「是誰！」隨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手中鐵杴就朝我拍了過來。
我的反應也不慢，身體一個後仰就將這次攻擊躲了過去，隨即右腳抬起，以鞭腿掃出，用力朝吳大志胸口踢了過去，這傢伙下意識橫起鐵杴的柄子來擋，但我這一腳用了八分力氣，加上鐵杴柄子是木頭做的，因此這一覺直接踢斷了鐵杴的柄子，之後還去勢不減，重重落在了吳大志的胸口上。
吳大志悶哼一聲，踉踉蹌蹌地退後了好幾步，站穩之後口中大叫一聲，揮舞著斷了的鐵杴向我的頭拍過來，這傢伙一看就是亡命徒，一出手就往要害地方招呼。
這時候紀鵬從地上爬了起來，我給他打個眼色，他立即會意，跟我分左右兩邊包抄過去，吳大志的身手和紀鵬差不多，紀鵬牽制住他，而我在側翼猛攻，幾記重鎚過去，吳大志最終側臉被我掃了一鞭腿，當場昏倒在地。
紀鵬對吳大志的仇恨好像不低，見到倒在地上的吳大志子，還不忘往他身上狠踢了幾腳。
我不去管他，走到吳大志沒來得及填滿土的坑邊，將裏面那長條狀的東西提了起來，此刻相隔這麼近，再加上這東西不斷扭動，我立即意識到這確實是個人。
我想了想，覺得這東西應該對我造不成什麼威脅，於是解開這個布袋上面的拉鏈，很快一個披頭散髮的人就出現在了我面前，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了一下，小心地撥弄開這人前額的頭髮，發現居然還是個女人。
這女人長得還挺漂亮的，顏值大概有七十五文左右，慌亂地看着我，口中嗚嗚叫了兩聲。我只好把纏在她嘴上的膠布撕下來，再順便給她解開綁住雙手的繩子。
這女人看了看我和紀鵬，又看看倒在一邊的吳大志，瞬間明白了什麼，揉着發酸的雙手，焦急地對我說：「手機能不能借我一下？」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當然不可能把手機給她，她好像也意識到是這種結果，也不勉強，環顧一圈四周，在看到遠處吳大志子的車子之後。眼睛一亮，推了我一把風風火火的跑到車上，應該是鑰匙還沒拔，這女人很快就將引擎發動了起來，朝來路駛了出去。
我皺起眉頭，讓紀鵬留在這裏看着這個吳大志，我自己則走到遠處將摩托車開動，跟在那女人的車子後面。
一路回到市區之後，那女人在路邊的一個電話亭停下了，她急匆匆到裏面打了個電話，而我走到近前。剛好就聽到她對着電話大聲說：「喂，局長嗎，我是周寧，我已經掌握了世紀逍遙逼良為chang的證據！」
聽到這女人的話，我愣了一下，腦中整理了一下思緒，意識到她應該是個卧底，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她跟我就是同一個戰線的了。
王天天說大表哥的人在世紀逍遙裏面兜售毒pin，現在這個女人又找到了他們人逼良為chang的證據，兩條罪證都不算輕。一旦坐實，那麼肯定足夠大表哥喝一壺了。
想到這裏，我就準備離開，打算到世紀逍遙去看看情況，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發動車子，周寧正好從電話亭里出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說你不能走，吳大志的傷勢我剛才已經看到了，你這算是故意傷害他人，已經觸犯了法律。待會要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說着話這周寧不由分說摸出手銬一端扣在了自己的手上，一端扣在了我的手上。看到這女人正氣凜然的樣子，我有些不爽，說我打人也是為了救你，你這恩將仇報不妥吧？
周寧面無表情道：「法律是法律，人情是人情。」說到這裏的時候，她挑眉看了我一眼，「別拿我當傻瓜，你們一定和那個吳大志子有仇，如果只是為了救我的話，用的著下那麼重的手么？」
「我周寧也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到時候我會向法官求情的，畢竟你救了我，使得罪惡勢力落網，還是有功的。」
「滾你大爺的！」我最煩的就是這種迂腐的人了，正想用點手段讓她把手銬解開，但是周寧從懷裏摸出一個電擊槍對準我，冷冷說道：「有本事你就再動一下試試？幸虧那個吳大志夠蠢，沒搜我的身，不然還真讓你反了天了。」
我氣得七竅生煙，但又無可奈何，就問她到底想怎麼樣？
周寧冷冷說不想怎麼樣。你在這裏給我等著就是了。
就這樣，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兩輛警扯就趕到了這裏，隨着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響起，身穿制服的警cha從車上魚貫而出。
我臉色陰沉，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心說我前不久才從看守所出來，難道這麼快就得來來一個二進宮？
我跟領隊的警cha對視了一眼，猛然頓住了目光，這帶隊的人竟然是郭展風！
我把臉別到一邊去，郭展風沒看到我。徑直來到周寧的身邊，看到周寧這狼狽的樣子，並沒有詢問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直截了當問道：「小周，你發現了什麼證據？」
周寧將事情說了一遍。在旁邊的我聽了個大概，才知道這周寧是剛從警校畢業的實習警察，因為想儘快轉正，於是自告奮勇接了這個卧底任務，隱藏身份潛伏到世紀逍遙尋找大表哥的犯/罪證據，假裝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在世紀逍遙呆了一個多月。終於發現了很多黑暗的東西。
周寧說在世紀逍遙的四樓有一個夾層，裏面關了上百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這些女孩原來都是正經女孩子，大表哥硬逼着她們出去接活，對那些不願意的女孩子，動手就打。
周寧當時也差點被強迫去接活，但是她抵死不從，找了個機會偷偷溜了出來，但是卻被那個吳大志抓住，說是要殺一儆百，藉著周寧的事情警告餘下的女孩，逃走絕對沒有好下場。不過說完之後，周寧指了指我，補充說這一次如果沒有這個人，我肯定就被那個吳大志活埋了。
聽到周寧說是我救了她，郭展風才略微掃了我一眼，臉上頓時露出詫異的神情：「喬安，你怎麼在這？」
我還沒有說話，周寧就把我的事情說了一遍，說我有罪，但是卻救了她一命，也算是有功之人。請郭展風對我們從輕發落。
在剛才見到郭展風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善了，依照我和郭展風之間的關係，他不趁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才怪呢。
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這郭展風並沒有藉著這件事情對我下手，而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客客氣氣的讓我離開這裏。
周寧對於郭展風的行為很不理解，按照程序來說，就算是不把我拘留起來，那麼也應該把我帶回去協助調查，但是郭展風連問都沒有問直接讓我離開這讓周寧表示很不能夠理解。
對於這個處處引經據典的周寧，郭展風也沒有多少辦法。因為你還沒有說兩句話，她三兩句話就把你駁倒了。
郭展風只好說現在不是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去查世紀逍遙。和在世紀逍遙受苦的一百多個女孩子相比我這點事情根本不算什麼。
周寧倒是也知道輕重，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想把我的樣子刻在腦海中，不甘不願的鬆開了手銬：「這次算你走運。」還威脅了我兩句，如果以後再做壞事的話，她一定會把我繩之以法。撂下狠話之後，才走進了警車。
郭展風對我歉意的笑了一下，說以後有時間我們再聚。
看着警車呼嘯而去，我想了想。也發動警車跟了上去，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今晚遇到的事情怪怪的，直覺告訴我一切並沒有這麼簡單。
而且我對郭展風這個人不太放心，他沒有藉著這件事情給我下絆子，但並不代表以後不會，他應該是覺得跟世紀逍遙的事情相比，我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才暫時不跟我計較。
郭展風他們車子開的很快，我趕到那裏的時候郭展風都已經帶人沖了進去，我和紀鵬就看到不少客人臉帶不悅之色聰裏面罵罵咧咧的走出來。
我和紀鵬並沒有進去。就這麼搖下車窗玻璃觀看着。等了將近半個小時，預料中那一群衣衫襤褸的姑娘從裏面走出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就看到周寧一臉鬱悶的從裏面走出來，郭展風在大表哥和十幾個保安的簇擁下滿臉歉意的走出來，口中說着：「蔣先生，不好意思我們接到了假情報，影響了你的生意，實在是非常抱歉。」
大表哥表現的倒是頗為大度，並沒有說要起訴他們，而是說了句：「你們這也是為了城市治安么，不過我想給你們提一個意見，以後辦案的時候，能不能待掌握了絕對的證據后再動手？對於我們這種商家來說，損失一些財物什麼的並沒有什麼，這東西都是有價值的。我們怕的是損失名聲。」
對於類似於世紀逍遙這種娛樂場所來說，客人們在意的不僅僅是內部的平靜，還是外圍的安全，誰也不想光着身子被jingcha從裏面趕出來，他們丟不起那個人啊。
郭展風口中一直說着抱歉。風風火火的帶着人去，之後又狼狽的帶着人回去了。
我和紀鵬見到這種情況，好像從頭頂澆了一盆涼水，讓我們這激動的心情頓時變得冰涼。
就在我和紀鵬打算回去的時候，那邊站立的周寧開口說了句：「我們雖然沒有找到那些受害者，但是這些事情我都親身經歷過，我可以作為證人控訴你的罪行。」
我見到這件事情還有轉機，迫不及待的繼續看下去，就看到大表哥挑眼看了看周寧，見到周寧肩膀上的兩道拐的時候，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神情：「警官，你是有控訴我的權力，但是請問您有什麼證據？」這個周寧不過是個實習警cha，如果沒有郭展風這些警cha在這的話，我想大表哥根本就不會搭理她。
聽到大表哥的話周寧臉色一陣變化。因為大表哥說的並沒有錯，她雖然是事情的經歷者，但若是沒有證據的話，依然拿大表哥沒有辦法。
我對紀鵬說着，周寧在這裏幹了四個月的活，應該和這裏的工作人員頗為熟悉，只要從裏面找出兩個人來不就結了？
再說了這世紀逍遙裏面也有監控，只要是把監控調出來不就結了？這原本是很簡單的事情，我真的有些搞不懂為什麼郭展風要把事情搞的那麼複雜。
聽到我的話，紀鵬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有些擔心的說着南城區交到你的手裏。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紀鵬說就算是找到了認識周寧的人又能怎麼樣，他們只能證明周寧在這世紀逍遙上過班，對大表哥根本構不成威脅。
至於那個監控么就更簡單了，人家一個店裏面安了多少監控，大體在什麼角度，只有店裏面的人清楚，警方如果想要調查取證，也只能拿走店家想讓警方看到那部分，若是店家不配合的話，大可以刪減一些錄像。
我獃獃的點了點頭，暗說這一行裏面的水，比我想像的還要深。果然聽了大表哥的話，周寧臉色變得很難看，最終說出了吳大志子的名字，這個吳大志子跟隨大表哥多年，一定知道大表哥做壞事的罪證。
聽到吳大志子的名字，大表哥那原本淡定從容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絲驚慌，但是隨即被大表哥壓制了下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說着：「既然警官有人證的話，那麼就請警官帶上來。」
聽到吳大志子的名字，大表哥那原本淡定從容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絲驚慌，但是隨即被大表哥壓制了下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說着：「既然警官有人證的話，那麼就請警官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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