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歲篇(三)

賀歲篇(三)

一處山坳上,坐了一群人,數量約莫在三十左右,著清一色的黃綠色軍裝。

只是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這些人裏面,大部分都是女性,看那一張張清冷颯爽的面孔,哪怕在休息著,銳利的目光也會警惕地四處打量,顯然都是經過了特殊訓練的女兵。

為首的同樣是個女兵,只是很年輕,約莫二十三四歲左右,站在隊伍的前方,雖然穿着跟其他人一樣的制服,只不過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過膝長筒皮靴,雙手戴着白手套,頭戴貝雷帽,帽下的頭髮烏黑柔順,被她用膠圈在中間打了個結,隨意披在肩上。她顏值超高,秀氣而挺拔的瓊鼻,找不到半點瑕疵的瓜子臉,雙眼凌厲卻不失靈動,尤其是那彎彎的睫毛。給她多增添了幾分柔弱感,可是微微抿著的嘴唇,又讓她看上去有些若有若無的拒人千里。

如果非要評分,此女絕對是當之無愧的9文顏值,五年的的軍人生涯,令她徹底褪去了當年在學校時的青澀,不但個子長高了些,就連身材也好了許多,穿着長筒靴的雙腿,纖細而筆直,腰上由制服腰帶箍著,盈盈一握,還間接地將胸前的風光勾勒得猶如半浸在水中的湯圓,若隱若現。

只見得她手裏拿了個對講機,對講機離正傳出略有些沙啞的聲音,「「許長官,我們已經查明了,河市鎮這幾天進了很多外來人,不過擔心打草驚蛇,我們沒有對村民進行盤問。」

被稱為許長官的女兵嗯了一聲,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你們原地待命,我等下就帶人進來。」

「長官!」對講機那邊的聲音急道:「最近這一帶不太平,魔鬼軍團的人沒準就蟄伏在鎮子裏,你親自過來恐怕不妥……」

「少廢話!」許長官斥道:「這是命令!」

對講機那邊的人沉默了兩秒鐘,回答道:「是,長官。」

對話結束。

許長官將對講機扣回左腰的武裝帶上,信步走回身後的隊伍里。

見她過來,那群原地休整的女兵立即齊齊站起身,哪怕沒有經過刻意的整理,隊形也是整整齊齊,呈正方形排列。

「我要到河市鎮走一趟,不過不宜太多人,你們誰願意跟我一起去?」

沒有任何猶豫,三十餘個女兵一聲不吭,但卻同時舉起右手。

許長官想了一下。看向右側倒數第二個女兵,「芷晴,你隨我一起去。」

那個名叫芷晴的女兵答一聲是,前行兩步,來到她身邊,完成出列。

許長官看了一眼剩下的人,冰冷的臉色鬆緩幾分,清聲道:「其他人留在這裏,等我命令。」

這話一出,隊伍里的氣氛有了一些騷動,只不過依舊沒人說話。

許長官微笑道:「你們不用替我擔心,咱們這幾年可沒少跟魔鬼軍團打交道,區區幾個臭魚爛蝦,還對我造不成多少威脅。」

這時候,左手邊站着的一個始終沒有說話的黑色制服男人,走前幾步,來到她身邊,輕聲說:「琪琪,我……」

許長官目光一冷。

他只好連忙改口道:「長官,這次我跟你一起去吧。」

許長官皺起柳眉,思索了一下,就點了點頭,說一起去可以,不過一切都得聽我的。

那黑色制服男人暗自鬆了口氣,答了聲是。只是他雖然低着頭,但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許長官的側臉,眼中隱隱有莫名精光閃過。

軍隊行事從來都是雷厲風行,有了決定之後,許長官、被稱為芷晴的下屬,以及黑色制服的男人,一行三人,離開了隊伍,開始朝前面隱約可見的鎮子輪廓走去。半路上,三人到一處農家換了尋常的便服,許長官穿的是一身藍色牛仔裝,芷晴是運動服,那個黑色制服男人上下身皆是休閑裝。

離開農家之後,似乎因為沒有了制服,三人之間的關係總算融洽了幾分,連話都變多了起來。

許長官全名許佳琪,黑色制服男名叫張學成,芷晴姓孫。

三人裏面,雖然許佳琪的軍銜最高,但是張學成身為顧問,年紀最大,29歲,平時在隊伍里也是說得上話的,許佳琪很多決定都要跟他一起商量。

此時正值中午,太陽很曬,三人走了大半個小時,都有些口渴,眼見着離河市鎮還有兩三個小時的路程,於是下屬孫芷晴便去給兩位長官買水。

許佳琪來到路邊的一顆樹下歇息,累倒是不累,就是有點熱。

張學良善解人意地在路邊折了半張芋頭葉在手裏,給她扇風,一邊扇一邊問道:「琪琪,你跑這麼遠過來這個河市鎮,是有什麼事嗎?」

對於張學成這個『琪琪』的稱呼,許佳琪一開始很抗拒,但對方身份也不低,她不好在一個稱呼上計較,於是就由得他這麼叫了,而且一叫就是兩年多。

許佳琪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我來這邊找人。」

「找人?」張學成皺眉道:「這種事情吩咐下面的人去辦不就行了?」

許佳琪淡聲道:「這是私事,交給下屬去辦不合適。」

張學成還想仔細問,可許佳琪卻閉口不談了,這讓他微微眯起眼,略算得英俊的臉上浮現一縷沉思之色。

過了幾分鐘,孫芷晴買水回來了,三人喝過之後,又是休息了十多分鐘,這才重新開始趕路。

臨近傍晚時分,日落偏西。

一行三人總算到達了河市鎮。

許佳琪站在外面,遠眺鎮子,看着裏面八成以上的土坯房,以及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流,臉色平靜。

「看樣子並不是個富裕的地方呢。」孫芷晴是個話多的,她將手平著放在眉前,學着許佳琪的樣子遠眺,莫名地嘆了口氣,輕聲說:「咱們國家邊遠的地方還是很困難啊,這種情況不知道還要幾年才可以改善。」

張學成喝了口水,輕聲道:「總會有那一天的。」

許佳琪突然冷哼一聲,「要想塞北的人民過得好,必須得把魔鬼軍團剿滅才行。」

張學成搖了搖頭,反駁道:「如果論首要位置,南方的那個喬幫才應該第一時間打壓。這個團伙已經佔據南方各省長達兩年半了,南方作為我國最富裕的區域,糧食產出可是佔據全國的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

孫芷晴呵呵一笑,道:「這個我可不同意哦,聽說那個喬幫雖然範圍分佈廣,但一直以來都是安分守己,甚至我聽人說喬幫的人還都是劫富濟貧的好人,最為平民百姓着想,有他們在的地方。治安管理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呢。」

張學成眉頭一皺,斥道:「芷晴,注意你的身份和立場!」

孫芷晴卻也不怕他,嘻嘻一笑,辦個鬼臉道:「學成哥,只有咱三個人在,你就別拿官威壓我了,要知道我家琪琪姐可在旁邊,你敢欺負我,看她不收拾你。」

張學成看了一眼身旁沉默著的許佳琪,哎了一聲,用手指點了點孫芷晴,臉色頗為無奈。

「行了,咱們進去吧。」

許佳琪站了起來,當先朝鎮子走去。不過她走了幾步之後,又叮囑道:「進去之後記得隱藏身份,當成是去戈壁灘觀光的遊客。」

張學良跟孫芷晴各自點頭,當然心裏有數。

就這樣,在偏西而昏黃的夕陽映照下,三人先後從那個刻有『河市鎮』三個紅色大字的木製破舊大門進了鎮子。

因為他們要辦作是遊客,帶的行李有點多,所以只好到鎮上找了個小旅館住下。

只不過運氣不好,最近遊客增多,小旅館只剩最後一個房間了。無奈之下,三人只能一起同住。雖然旅館環境很差,條件也簡陋,但他們都是軍人,自不會有什麼挑剔。

許佳琪並沒有什麼胃口,開飯的時候她沒有落座,而是獨自一人離開旅館,到外面散步。

進來的時間不長,因此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天際邊依稀可見昏黃的霞光。

河市鎮並不算繁榮,甚至可以說飢荒遍野,才剛出來沒多遠,許佳琪就連續碰到了好幾伙乞丐。這些乞丐不是斷手斷腳的殘疾人,也不是傴僂駝背的老年人,而是清一色的七八歲孩子,有的更小,只有四五歲,放在普通家庭里,正值牙牙學語的年紀。

許佳琪看得出來,那些小乞丐很多都不是偽裝的,而是真正饑寒交迫的孩子,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其中有些孩子可能是家裏實在沒有吃的。父母只好讓他們出來碰碰運氣,看可不可以遇到一兩個好心人施捨;也有一些是父母不在了的,親戚又不願意接納,只好行乞,能活一天算一天。

鎮上的居民大多都很冷漠,並沒有對這些小乞丐施以援手的打算,哪怕正面遇上了,也是裝作看不到,匆匆走過。也不能說他們鐵石心腸,畢竟這附近方圓百里都在鬧飢荒,能吃的都很貴,而且又有X軍團為禍,這樣一個人心惶惶的境地里,沒準哪天自己就死了,到時候連自己家的孩子都顧不上,還怎麼去管別人家的閑事?

因此,這些命途坎坷的孩子,要怪的話,只能怪自己生在一個不太平的年代裏了。

許佳琪默默走着,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傷。

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五年了啊。

她來河市鎮這裏,確實是為了私事。

一件讓自己覺得愧疚的私事。

當年那個有着火爆身材、名為徐冰妍的漂亮女子,在她面前生下了一個粉雕玉琢、十分可愛的女孩,只是當時她對徐冰妍惡感滿滿,給了她一些必要的幫助之後,加上又剛好有任務在身,就匆匆離開了。

畢竟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她之所以跟那個人分開,一切的誤會,都是從徐冰妍開始的。

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等她做完任務回來之後,徐冰妍已經不見了蹤影,有情報說她是被人抓走了,連同她的女兒也一起不見。

再到後來。

她慢慢了解到深證市發生的一些事,明白徐冰妍獨自一人跑到寧夏的原因,以及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之後,她心頭宛如一個晴天霹靂。

傷心是有,但愧疚更多。

於是這兩年裏,她輾轉塞北很多地方,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只為可以找到那個她曾經十分討厭的女生,還有……他的孩子。

只是她同時又很害怕,害怕那個女生和她的孩子,已經不在人世了。

許佳琪深吸一口氣,極力將這個念頭打碎,並把視線投向遠處,打算以此來轉移自己的想像。

這時候。有一群小乞丐從他身邊走過,數量有七八個,年紀參差不齊,有男有女,大的有八九歲,小的只有四五歲。

不出所料,這群小乞丐在許佳琪身邊停下了,紛紛舉起手中的破碗,用一雙雙明亮的眼睛眼睛看着她。

許佳琪臉色稍沉,雖然她看到這些孩子裏面,有一部分其實是偽裝的,因為這小部分孩子的目光並沒有那種渴望和期盼。反而更多的是一種帶着玩樂的情緒,可是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右手探進牛仔褲的褲兜里,隨即伸出,輕輕在面前這一排破碗掠過,只聽到叮叮噹噹一陣響,每個小乞丐的碗裏便都多出了一個銀呈呈的一元硬幣。

「耶!」

得到了意外之財的孩子們齊齊發出一聲歡呼,爭先恐後地端著破碗往前跑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回去跟父母邀功,還是準備去買零食吃,一路上嘻嘻哈哈,興高采烈。

看着那群小孩離去的方向。許佳琪搖了搖頭,也準備回去,可是當她剛轉身,卻冷不丁看到腳邊上還有一個黑炭似的小姑娘沒走,因為她矮矮的,年紀只有四五歲,瘦得像皮包骨頭一樣,很不顯眼,剛剛才沒有在意她。

只是令許佳琪覺得震驚的是,這個小乞丐臉上身上佈滿了青黑的傷痕,半張臉都腫了,也不知道是被誰打的,居然下了這麼重的手。

此時,這個小乞丐還保持着端碗的姿勢,腫脹的小臉上,是黑白分明的雙眼,正散發着閃亮閃亮的光。

許佳琪愣了愣,發現這個小黑炭的碗裏空空的,原來剛才的硬幣並沒有給到她,於是又把手伸進了褲兜,可摸到的只有大面額的紙幣,零錢半點都沒有了,一下犯了難,雙手做了個無奈的姿勢。

也不是她不願意施捨給她。而是因為她一個年紀這麼小的孩子,如果手裏拿着太多錢的話,難免會引來一些大人的歹念,這樣反而會害了她。

小乞丐年紀雖然小,但極懂得觀言察色,見到許佳琪做出的姿勢之後,慢慢放下碗,目光瞬間黯淡下來。

「對不起。」

許佳琪有些愧疚,她伸出雙手,輕輕捂住小黑炭捧著破碗的兩隻小手。

小姑娘身體僵了一下,她抬起頭來,看着這個神仙一樣好看的大姐姐,暮然間笑臉燦爛。

「姐姐,你的手好暖哦。」

小黑炭蹲趴下來,在許佳琪吃驚的目光中,湊近了她的鞋子,往鞋子上呵了幾口氣,然後手掌攥起破舊的袖子,開始往鞋子上面擦拭。

「我年紀還小,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小黑炭細心地將許佳琪鞋子上的灰塵擦乾淨,這才站起來,依舊笑着說:「只能幫你擦擦鞋子啦。」

說完,她對許佳琪鞠了一躬,捧著破碗,一路蹦跳着離去。

許佳琪柳眉緊皺,一路上她也沒少施捨錢給一些小乞丐,但無一例外的,他們得到錢之後,都歡呼著跑開了,像這小黑炭給擦鞋子和鞠躬道謝的情況,倒還是頭一遭遇到,更何況小黑炭還並沒有從她這裏得到錢。

思慮間,小黑炭已經走出了好遠,昏黃的夕陽,將她瘦弱的身影拉得極長。

雖然許佳琪並沒有從這小姑娘身上,找到那那個有着一半混血、身材火爆的女生的丁點特徵,也沒半點有那個男人英俊帥氣的輪廓,不過她還是破天荒對她產生了興趣,忍不住緩步跟上。

走了沒多遠,路邊有個小賣部。

剛才那群從許佳琪手上要到錢的乞丐,早已經將手裏的硬幣換成了各種小零食,有棒棒糖,有麵包,也有劣質飲料。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分享著各自來之不易的喜悅。只是當他們看到小黑炭低着頭匆匆走過,卻並沒有靠過來的時候,立即知道她肯定沒有要到錢,於是便七嘴八舌的嘲笑起來:

「嘿嘿。瞧瞧那個小雜種,今天又沒要到錢,肯定餓死她了吧!」

「誰讓她這麼討厭呢,估計明天又要去給人挑水了吧!」

「哈哈哈,醜八怪,小怪胎,活該活該!」

「就是,活該!張榮他爸之前怎麼不把她打死,省得老是跑出來嚇人!」

很難想像這群小乞丐有多討厭這個小黑炭,以至於他們稚嫩的嘴巴里,也能吐出如此惡毒的話語,就連小賣部里那個四十齣頭身材臃腫的肥胖女老闆。也抱着手,鄙夷地看着她,目光深沉,一副看災星的模樣。

面對這撲面而來的奚落和罵聲,小黑炭一聲不吭,只是拿着小小碗快步走過,那髒兮兮而且黑乎乎的臉面無表情,顯然已經對這種情景習以為常。

小黑炭遠離小賣部之後,沒有了那些孩子討厭的目光和惡毒的話語,她心情很快又變好了起來。

在返回家的路上,小黑炭在路邊見着了一條比她還瘦、連肋骨都顯露出來了的黃色土狗,嘿了一聲。快步沖了上去,那土狗遠遠見到她來了,下意識想跑,可是光着腳丫的小黑炭跑得飛快,一陣風似的堵住它去路,土狗低嗚一聲,聳拉着腦袋,撲通一聲躺回地上。

小黑炭走到土狗身邊,一手按住狗頭,滿是傷痕的臉上神采奕奕,俏生生嚷道:「小老弟,你怎麼回事?平時路過的人你都追着叫,咋見到本女俠就這幅模樣啦?」

土狗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小黑炭的苦頭,連看她的目光都是帶着畏懼的。

「沒出息。」小黑炭重重往狗頭上拍了一巴掌,痛得土狗哀叫一聲,可是依舊連動都不敢動,乾脆連眼睛都閉了起來。

小黑炭沒了興趣,嚷嚷一句看你跟我一樣餓的情分上,我就不揍你啦,不過以後你見到本女俠,記得要繞着走,聽到沒有?

那土狗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對鎮上所有人都吠過的它,居然搖了兩下尾巴。

小黑炭心滿意足地起身。繼續捧着她的小小碗,撒開腳往前飛跑。

夜幕降臨。

鎮子上三三兩兩起了幾家燈火。

小黑炭一路跑着,突然聽見前邊出現幾隻巨大而雪白的身影,陣陣『鵝鵝鵝』的叫聲不絕於耳。

小黑炭臉色一正腳步一頓,很快就跟三頭昂頭挺胸、快跟她一樣高的大白鵝偶遇。

四目相接。

這三頭平日裏對鎮上孩子追着啄的大白鵝,瞬間尖叫起來,撲騰著翅膀,掉轉頭就往回跑。

只是小黑炭嘿嘿一笑,兩步並作一步跑過去,奮力一蹦一跳,躍上了跑在最後的那頭鵝背上,雙手抓住鵝頸。任由大白鵝沙啞慘叫着,像企鵝般搖搖晃晃亂跑,學着以前在電視看過的別人騎馬的樣子,用稚嫩的聲音嚷着:「駕、駕、駕!」

滿地鵝毛,雞飛狗跳。

到了最後,左邊的小路里有人打着手電筒一路找過來了,小黑炭臉色一白,連忙從鵝背上跳下來,摸著腫起來的半邊臉,恨恨地嘀咕道:「那個光頭下手好重的,我可不能讓他看到。」

她撿起地上的碗,指著那三頭垂頭喪氣的大白鵝說:「鎮子外那個水池是用來喝的,再讓我瞧見你們進去洗澡拉屎,我就把你們的毛全部拔光光!」

警告完之後,她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手電筒光,這才慌忙跑掉,不一會就消失在了前面的夜色中。

在她走後,旁邊的角落裏,走出一個身材挺拔的女子。

許佳琪看着那個小黑炭離開的方向,原本冷冰冰的臉上,突然笑意盈然,猶如百花盛開,美得不可方物。

她習慣性地抿了抿嘴,輕聲說:「好有趣的孩子。」

這一夜,河市鎮南邊十公里處。

有個頭戴斗笠、披着蓑衣的年輕男人,沐浴著夜色,頂着星光,緩步朝鎮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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