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非物質·蛻變（三）
佘璇看向灰宮告的手，冷笑了一聲，「你們還真是無孔不入，連我都想拉下水？」
「只是一個友好的建議。」灰宮告收回手，卻也不見失望。
「我勸你還是死了這個心思吧，論策反和滲透，我比你在行。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幫助葉輕眠這與我無關，但是如果你想對他動其他一些心思，我就絕對不會讓你成功。我很有興趣了解你和你背後的勢力，但我更不想跟你們有任何牽扯，因為我很清楚，淪陷總是由淺入深的，所以我們還是當敵人好了。」
灰宮告嘆了口氣，對於佘璇的回應，他也不算太意外，「還真是絕情啊，為什麼你們總是這麼不識好人心呢。」
「好笑。」佘璇撥弄了一下自己金色的長發道，「你之所以跟我說這些，無非是因為你不敢把這些話跟花織講。而我殺不死你，即使再怎麼翻臉也威脅不到你。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的好心，倒不如去跟葉輕眠攤牌，或許以他的謀略，能最大化的發揮出你背後勢力的力量。」
灰宮告緩緩搖搖頭，有些遺憾。
「怎麼，現在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了？」佘璇譏諷的說道。
「凡事都有多面性的，既然你們一直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我，那麼無論我說什麼，都是別有用心的，無論我做什麼，也都是錯的。」灰宮告說道。
「待你徹底浮出水面那天，如果我真的看錯了，我會為自己此刻的誤會而道歉。」佘璇毫不在意的說道，卻根本沒指望那一天的出現，「既然你連我都想滲透，那麼仙閣的其他人，你恐怕也接觸了吧？」
「我還沒那麼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灰宮告懶洋洋的說道。
「是嗎？但我看蘇漫城就挺有價值的。」
「蘇漫城是精神病院和葉輕眠兩方共同的保險，我去碰他，那純粹是嫌自己暴漏的不夠快。」
「白點點呢？一個輪迴能力者，你們不會沒動心過吧？」佘璇再次問道，雖然她真正想問的並不是這兩個人，可是還是要鋪墊一下。
「那種大神，伺候不起。」灰宮告說道。
佘璇若有所思，葉輕眠並未對灰宮告透漏自己已經知道了，諸神禁語世界裏有第二個白點點的事。那麼要麼是布斯娜拉涅同樣沒告訴灰宮告，要麼是灰宮告在裝傻。不過佘璇明白，如果他們想在關鍵時刻利用白點點的全部力量，恐怕會被葉輕眠截胡。
「那麼經常輸入仙閣的人呢，關桑？孫常在？」
灰宮告開始有些不耐煩，「你以為我覺得他們夠資格嗎？」
佘璇一直留意著灰宮告的神色，心裏八成肯定了他的想法，關桑…似乎真的跟灰宮告沒有關係。
灰宮告看了一眼遠處正在忙碌的蘇漫城，「與其在這琢磨我，不如琢磨琢磨十天之後，蘇漫城打不開這個屏障會怎樣吧。到時候花織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她如果再干出來什麼瘋狂的事，恐怕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是對你沒有好處吧。」佘璇無所謂道。
「呵。你就一點都不怕花織放棄葉輕眠，乾脆成全她自己？」
「她不會那麼做。」
「那是以前，但是現在，連遺願都不能被完成，她難道還會在乎其他什麼嗎？成全自己，掌控夢與真實，再等待無限遙遠的時間，迎接一場穿越輪迴的愛戀，完成現在未完成的心愿，這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吧？」
灰宮告的話讓佘璇眉頭緊蹙，當下也有些心亂了，同時看向蘇漫城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些催促和期待。
聖樹島意識空間中。
葉輕眠被極限非物質信息密度空間的形變練習折磨的非常暴躁，一個成型的空間是穩定的，但是要讓其形變，就要破壞這個穩定，可是一旦不穩定，自己就把控不住了，所以在連續三天的練習中，葉輕眠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葉輕眠能很清楚的柑橘到，自己的控制力不夠，形變的過程中，自己的非物質生命能量對這個極密空間的把控還差了許多。除非自己的非物質生命能全方位的再次提高一些。
老鬼王一聲長嘆傳來，葉輕眠停下練習看向前者，老鬼王不滿道，「笨，簡直是個死腦筋。」
葉輕眠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自己，臉上有些不好看，但他無力反駁。不過同時，葉輕眠也鬆了一口氣，因為對方說自己笨，可見在這個形變的練習上，自己並非先天條件不足，而是在某個關鍵點上，有什麼地方疏漏了。
「請指教。」
老鬼王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問道，「你遇到的難點在哪？」
「形變的過程，我需要更高的掌控，需要更高的非物質生命強度，可是創造這個極限密度的非物質信息空間已經達到我的極限了。」葉輕眠老老實實的說道。
「你的非物質信息空間，密度真的到達真正的極限了嗎？」
「差不多了。」
「差多了。」老鬼王不客氣的說道，「你能達到的，永遠只是你能力所及的極限。真正的極限是一個永遠只能無限接近但並不能到達的地方。就好像你永遠只能追逐光速而不可能達到或超越。」
葉輕眠皺眉道，「但是我自信我的非物質生命強度足夠高，我能達到的極限，應該就是所有人的天花板了。」
老鬼王點點頭，「十米高的天花板，和二十米的天花板，有區別嗎？對普通人來說，無論是十米還是二十米，反正都是摸不到的，你懂了嗎？」
葉輕眠沉吟了片刻，試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降低密度極限？」
「沒錯。」
葉輕眠琢磨了一會道，「降低密度，我的掌控沒有到達極限，那麼應該就可以完成形變的過程了。可是如果遇到同級別的對手，我這個並非達到了自我極限的空間，很可能會被突破，那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呵呵呵呵。」老鬼王陰森的笑着，但是葉輕眠隱約看見那張老臉似乎被氣的不輕，「無藥可救。」
葉輕眠嗆的不輕，但是他覺得自己說的好像沒有哪裏不對。完成極限密度空間形變，需要比創造這個極限密度空間更高的掌控，所以如果密度達到自我極限，就無法形變。可是如果需要形變，密度就達不到自我極限。
這時候如果另一個自己以自我極限的空間來碰撞，那麼自己密度稍低的空間就會被刺破。這個邏輯…沒錯吧。
老鬼王語氣生硬，似乎失去了教學的耐心道，「極限密度，球體！」
葉輕眠照做。
「降低密度！」
葉輕眠照做。
「形變，正方體。」
在降低非物質信息密度后，葉輕眠以更高的掌控度成功的第一次完成了形態的變化，將球體轉換成了正方體。
「填充正方體到極限密度！現在你懂了嗎？」
葉輕眠愕然，原來是在形變的瞬間降低空間信息密度…很簡單的事情，只是自己一時間沒想到而已…所以對方至於那麼一副怒其不爭的鬼樣子么。
「但是如果在密度降低的瞬間被偷襲呢？」葉輕眠狡辯道。
「繼續練習，球體形變正方體，重複一千次，開始吧。」老鬼王根本沒理會葉輕眠的問題，直接佈置下了任務。
葉輕眠低聲嘟囔了兩句，有些不爽的開始練習，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問題很有價值。
經過前幾十次比較生澀的練習中，葉輕眠逐漸掌握了形變的技巧，轉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又經過了幾百次的嘗試，葉輕眠已經可以把形變的過程縮短到毫秒了，這時他隱約覺得，這麼短的過程，想要把抓到破綻或許非常不容易。
完成一千次練習后，葉輕眠覺得，即使是他自己，也快抓不到這個形變瞬間的破綻了。
「原來如此，果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葉輕眠覺得自己好像懂了，於是一邊自語道一邊看向老鬼王，想通過他的表情確認一下自己的想法，但是葉輕眠依舊看到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老臉。
「極限密度百合花，形變極限密度兔子，一千次，開始。」老鬼王冷然道。
葉輕眠一愣，百合花長什麼樣來着…隨後硬著頭皮開始嘗試。
「那是菊花！」老鬼王怒道，隨後揮揮手，「算了就菊花吧。」
從簡單的立體空間跳躍到複雜的事物，葉輕眠又開始變得有些遲緩了，好在這種創造只關乎記憶和想像力，完全不需要像是繪畫或者雕刻一樣費神。
不過漂浮在一旁的老鬼王顯然比葉輕眠想像的要嚴格很多，指著葉輕眠道，「那就是你創造的兔子么？」
葉輕眠看看自己手中這個兔子形狀的空間，點點頭，「有什麼不對嗎？」
「毛髮呢？你的兔子是禿的嗎？」
葉輕眠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亂掉了，「至於那麼較真嗎？創造一個兔子形狀的空間，還要帶毛？」
「毛髮！」老鬼王重複道，這讓葉輕眠覺得他是在故意刁難自己。
重複一千次后，老鬼王方才的不滿稍稍減退了一些，「極限密度一顆松樹，形變一塊1平方米的草地。重複一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