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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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裏藏着心事,房遠第二日起了個大早。天邊才剛剛泛起魚肚白,推開窗戶,鄉土的氣息迎面而來。房遠握著拳頭,使勁的為自己加油打氣。

既然袁枚已經將他趕了出來,他跟他已經沒有什麼好糾葛了。更何況,他已經要結婚了。時間尚早,房遠不急着上班,便決定抓緊這幾個鐘的時間好好的出去做做運動。拿了毛巾出門,卻看見二樓的窗戶透出了昏暗的光芒,房遠眉頭一皺,心裏還沒做出明確的決定,卻已經邁步向二樓走去。

商振這麼早就起床?

他自然是不信的,指不定是昨晚睡覺后,忘了關燈。他躡手躡腳的上樓,房門虛掩著,嗆人的煙味透過虛掩的門縫傳來。房遠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推門一看,卻見商振握著畫筆,神情疲憊的斜靠在椅子上。桌子上,堆著一堆已經畫好的稿子,丟棄的廢紙亂糟糟的擺滿了房間。房遠皺了皺眉,上前推了把商振道:「你昨晚就這樣睡的?」

商振迷迷糊糊的望了他一眼,而後,又將畫筆隨手一丟,趴在桌子上,嘟噥道:「別鬧,我睡一會兒。」

房遠懶得管他。皺了皺眉道:「你睡吧。」

說完,轉身就走。

商振本來就迷迷糊糊的,聽了房遠的聲音,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以房遠那巨人於千里之外的性格,怎麼會主動上樓看他。胡亂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呢喃道:「你先等等,待會兒能不能幫我將這些畫稿送出去。」

房遠愣了愣,而後,才冷聲道:「不行。」

商振使勁的抓着他的手腕,暴躁的說道:「我就知道。靠,做夢的時候都是這樣冷冰冰的。」說話的同時,手上也不客氣,使勁的擰著房遠的手腕。

不一會兒,房遠白皙的手腕就紅了一大片。房遠氣得臉色發青,當下便不再客氣。一把甩開他的手,陰森森地問道:「商振,你掐得很過癮是不是?」

嘭地一聲,商振的手猛地砸在桌腿上。一直迷迷糊糊的商振,本能地抓着自己的手,跳了起來,一邊揉着痛點,一邊低罵道:「媽的,痛死了。」

房遠冷笑:「你現在也知道痛了?」

聽他這樣說,商振總算是反應了過來。抬頭,迷惑的看了他幾眼,又道:「剛剛不是我做夢?」

房遠涼涼的說:「你可以繼續裝。」

商振使勁的揉了揉那被撞得紅腫的手,乾笑着解釋:「抱歉,我昨晚六點才睡。」

「六點?」房遠挑眉:「你說的昨晚,該不會是指一個小時前吧?」

「一個小時前?」商振疑惑的眨眼。「現在幾點?」

「XX年X月X日七點整。」

「你是說七點了?」商振難以置信的大叫道。

房遠肯定的回答:「沒錯。」

商振抱頭哀嚎。「怎麼會這麼倒霉,在這關鍵的時刻,竟然給睡著了。」

房遠皺眉不語。

商振哀嚎完畢,一邊手忙腳亂的撿起畫筆,抽出放在桌子底下的那張紙,急速的揮動着。口中也不遲疑的張羅房遠做事。「房遠房遠,麻煩你幫我將這些畫好的畫紙收好。」

房遠衝天空翻白眼。心道,理你都是傻的。

不一會兒,商振又抬頭,眨巴著一雙褐色的雙眼道:「房遠房遠,我餓了。」

房遠愣了愣,照他這意思,是讓他現在去幫他買早餐了?他冷笑,這個商振倒是挺會使喚人的,只是,他會聽他的話,才有鬼呢。

商振也不管房遠有沒有回答,說完之後,就低頭繼續着手上的畫稿。

房遠懶得跟他耗下去,冷冷的瞟他一眼,便轉身離開。才剛邁出一步,耳邊又傳來商振理所當然的命令聲:「房遠,不要買太油膩的東西,傷胃。」

邁出的腳步,硬生生地頓住。看着商振專註的側臉,房遠哭笑不得。一看這架勢,就是二世祖,習慣了衣來張口飯來伸手,就連命令別人,也是這樣的理所當然。在心裏惡狠狠的想到,你就等吧,等你做夢的時候,我就會跟你買來了。在潮濕逼仄的街道上閑逛了一會兒,房遠不自覺的走到了早餐攤前,隨便的要了碗魚片粥,吃完后。本想就這樣離開,卻莫名其妙的記起商振那可憐兮兮的表情,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好認命的讓人打包。

鄉裏面,早餐鋪子也就只有這一間。不一會兒,鋪子裏就人來人往起來,房遠另外要的粥也因為人潮的洶湧,遲遲未來。房遠百無聊賴,卻看見陳強真朝他走來。房遠忙扯出笑臉,沖他點頭問好。

陳強也沖他斯文的笑笑,拉了凳子坐在他身旁笑着道:「今天怎麼這麼早?」

「昨晚睡得早。」

陳強理解的笑笑:「在這裏住得還習慣嗎?」

房遠笑着道:「當然。」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做粥的阿姨也將打包好的清粥送了過來。房遠笑着給了錢,又禮貌的沖陳強道別,卻聽陳強說道:「對了,你會開車嗎?」

房遠一愣,點頭答道:「會的。」

陳強慢條斯理道:「我還開了間花房,有個朋友的弟弟結婚,叫我幫忙送點花去。我現在沒有時間,你能幫我送去嗎?」

遲疑了片刻,房遠點頭道:「沒問題。」

「那麻煩你了。」陳強笑着道:「你現在先回去準備準備,待會兒來鋪子裏找我,我帶你去花木場。」

「好。」

才剛剛跨進租住的小院,就看見商振風風火火的衝下了樓來。見到他,立馬笑着迎了上來:「房遠,你可回來了,我找你好久。」

房遠頭痛的扶額,「你找我有什麼事?」

商振笑着道:「是這樣的,我有幾幅畫,要送去一個朋友的婚禮上,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行。」房遠果斷的拒絕。

商振立馬使出自己的殺手鐧,軟磨硬泡的說道:「房遠房遠,跟我去嘛。就這一次,好不好。」

「不好。」他怎麼會突然腦筋發熱的去招惹了這麼一個呱噪的主,天知道,他這輩子最煩的就是像他這樣的男人。當然,最沒轍的也是這樣的。

見他不同意,商振的手立馬搭上了他的肩膀,死皮賴臉的威脅道:「你要是不答應我,你今天就別想去上班。」

房遠實在是頭痛得很,冷冷的甩開他的手,道:「你可以再無恥一點的。」

商振恬不知恥地答道:「當然,只要你喜歡,多無恥我都能做到。」

房遠沒轍了。氣沖沖的將剛打包的粥塞他手中道:「你的早餐在這裏,你愛吃不吃。」

商振飛快的接過,又再接再厲的問道:「跟我去好不好。」

房遠只覺額頭上的去青筋直跳,拳頭更是癢得厲害。他真應該直接將他打得爬不起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樣沒臉沒皮的粘人。沒好氣的吼道:「我還要上班。」

「我去幫你請假。」

「我已經答應老闆幫他送花去城裏。」房遠無力極了。

「那剛好,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話還沒落音,商振已經飛快的奔上樓去收拾東西了。看着他的背影,房遠哭笑不得。他根本就沒有答應好不好。

打定主意要擺脫這個超級喜歡耍賴的牛皮糖,房遠換了套灰色的休閑裝,便匆匆的朝雜貨鋪趕。他一定要在他來之前,甩掉他。

可最終還是棋差一著,他剛到鋪子,商振就已經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並且,還一臉不悅的埋怨道:「你怎麼也不等等我,我剛剛叫了你好久。」

那一剎,房遠似乎有些理解,袁枚為什麼那麼喜歡揍人了。有的時候,想要扁人根本就是一種發泄,有的人,天生欠揍。那這麼說,袁枚喜歡揍自己,那是因為自己欠揍了?房遠苦笑着勾唇,他怎麼又無緣無故的想起了袁枚呢?飛快的搖頭,將那爛熟於心的名字甩開,心中不停的默念著忘記、忘記、忘記、忘記。

商振天生的自來熟,不一會兒,又跟陳強稱兄道弟起來。等房遠反應過來時,陳強已經答應了讓商振與他同行。

房遠懵在當場,一邊後悔自己何苦要惹了這麼個麻煩。一邊,又在責怪自己怎麼在談正事的時候,竟然分心於其他的事情。勉強的笑道:「商先生跟我不同路吧?」

陳強笑着道:「沒有啊,商先生去的地方與你要去的地方一樣啊。」

「同一個地方?」

「是啊,同一個地方。」

「那麼,是不是同一個人?」

聞言,陳強與商振二人齊齊的對視一眼,而後聳肩,齊聲道:「不知道哦。我那朋友的朋友,我不知道他叫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朋友的弟弟叫什麼。」

房遠無力的問道:「為什麼你們的朋友,自己不去?」

那兩人又默契十足的答道:「因為他不方便。」

「我朋友也不方便去。」

房遠納悶不已,自己的弟弟結婚,還不方便去,這算什麼哥哥?自己的朋友結婚,自己又不方便去,這又算什麼朋友?

給讀者的話:對了,祝各位看書的親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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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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