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真·牛鬼蛇神

「……」

「！！！！」

如此一幕，不說身在現場，親眼所見的土御門長鳴與土御門夢子，就是直播間內早已經「司空見慣」的觀眾，此刻也被驚得駭然無聲。

那妖牛鬼何等恐怖，僅是體型就相當於一輛小型貨車，龐大更是健碩的妖鬼之軀，奔騰衝撞起來，絕對不會比一輛高速衝鋒的重型坦克遜色多少，反而還要強悍幾分。

正是憑藉這強橫無匹的體魄與力量，還有先天對於鬼物的剋制，妖牛鬼方才能夠在戰場中橫行無忌，連同等位階的式神兵鬼將，都禁不住它那野蠻無比的衝擊碰撞，一個照面便被碾殺。

如此，鍾離竟一手摁住了它，沒有半分取巧，就是正面的絕對壓制，以這人身之力，將這一頭恐怖至極的妖鬼，生生的摁壓手下！

這一幕何等震撼，看眾人的神情便可知曉，不說聶海龍三人與一眾修為只算中上陰陽師了，就是土御門長鳴這數十年精修，降服了千百鬼妖的大陰陽師，此刻也是目瞪口呆，滿面錯愕。

雖然土御門長鳴也想過鍾離會出手相助，但他卻沒有料到，鍾離會以這種方式出手，沒有帶起他們閃避這聲勢駭人的恐怖衝鋒，也沒有攻向鬼門重山做一出圍魏救趙，而是正面生生抵住了奔撞而來的妖牛鬼。

這是人能夠擁有的力量？

滿目駭然之間，土御門長鳴禁不住的生出了這樣的疑問。

身為大陰陽師的土御門長鳴尚且如此，半路出家的鬼門重山更不用說了，滿目愕然的站在原地，怔怔注視着抵住妖牛鬼衝撞的鐘離，大手拍打鬼鼓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這一幕，不說顛覆認知，也絕對在鬼門重山的意料之外，他作為飼主與培育者，自是深知這妖牛鬼的恐怖，不說那人身血肉了，就是土御門家的先祖，那位傳說陰陽師安倍晴明傳承下來的四聖神，只怕也不敢正面硬撼妖牛鬼的衝擊，更別說像現在這般，一手摁壓住衝撞而來的妖牛鬼了。

他不是人，絕對不是人！

一瞬驚心，滿目駭然，方才還自信滿滿，感覺勝券在握的鬼門重山，此刻也禁不住的亂了陣腳。

「哞！」

此時，又聞一聲悠長的哞叫激蕩而起，那被鍾離一手摁住，難以突破的妖牛鬼再次發力，筋肉暴起的四隻牛蹄重重的踐踏在大地之上，牛鼻之中更是噴出了兩道近程實質的白氣，一身恐怖的力量更是如怒海決堤一般，瞬時傾瀉而出。

「砰砰砰！」

隨後，只聽一陣劇烈無比的巨響，那大理石鋪成的地面，被狂暴起來的妖牛鬼踐踏粉碎，激起塵煙飛揚，四方震顫，整座餐館都在簌簌抖動，彷彿隨時都會出現崩塌。

然而，鍾離卻仍是穩如泰山，巋然不動，甚至都沒有卸轉力量，腳下依然是一片完整，似乎都沒有想到這恐怖角力的影響。

妖牛鬼的身軀何等健碩不用多說，此刻狂暴起來就好像一輛動力全開的重型坦克，即便鍾離的身形也算高大，但此刻站在它的面前，看起來依舊有一股渺小之感，根本不成比例。

如此，鍾離還是摁住了它，而它的動作也十分配合，為了將衝鋒撞擊的效果發揮到最大，巨大的牛頭垂低向前，以至現在被鍾離一手摁住中央，將衝擊力量抵消的同時，還不需要擔心那銳利牛角的威脅。

這是妖牛鬼沒有想到的，因為它從沒有遇到過能抵擋自己衝擊的敵人，自也沒有想過自己的衝撞若是被對手擋下，那會產生什麼嚴重的後果。

現在，鍾離給它上了一課，只是為這一課它要付出的代價，太過沉重！

「哞！」

又是一聲哞叫，依舊無法突破的妖牛鬼，更是狂暴了起來，肌肉暴起的四隻牛蹄激烈踐踏，使得那粉碎的地面直接被刨出了一個淺坑，它卻不管不顧，勢必要將阻擋在前的人突破。

見此，鍾離也是乾脆，一手抵住扭頭，另一手成拳抬起，隨即……

「不好！」

見鍾離動作，鬼門重山瞬時驚醒了過來，駭然一聲，拍打鬼鼓，就想要將那妖牛鬼喚回。

但他的動作，怎有可能快得過鍾離，鬼鼓之聲還未響動，便聽一道龍吟虎嘯炸起，催動十三層龍象般若的鐘離，合形意，太極，般若無量三式一拳爆發，轟然重擊在了那妖牛的頭顱之上。

這就是妖獸相對於人類的不足之處，雖然擁有極其強悍的先天體魄與血脈優勢，但生來蒙昧，靈智難開，即便踏上修行進化的道路之後，能夠蘊生出部分靈慧，但依舊會被「獸」的本能壓制。

想要消除這樣的弊端，只有兩個方法，一是晉陞為位比天階的元獸，成為一尊能夠幻化成人的大妖，二是擁有強大的血脈，如王者，神獸，異種，天生靈慧不下於人，自可控制獸性與本能。

只可惜，這兩個條件現如今的妖牛鬼都不具備，所以它的行動，還是依照本能，狂暴起來之後，完全不知自己露出了多大的破綻，又給了鍾離多好的機會。

若是「人」擁有妖牛鬼這樣的體魄與力量，鍾離想要擊殺多少也得費一番功夫，因為人不會傻傻的將頭顱要害暴露在他的面前，不像現在這全憑本能行動的妖獸，趁着它狂暴發力的間隙，鍾離催起十成真力，三式武學併合催發，只是一擊……

「轟！」

一聲巨響，重拳落下，形意強悍，太極剛猛，般若無量更是霸道，三式一擊雄力如雷，毫無保留的轟入了妖牛鬼的頭顱之中，瞬時爆發，遍及周身，骨骼經絡剎那粉碎。

「哞！」

隨後，只聽一聲悲鳴，方才還在狂猛發力的妖牛鬼，如遭雷擊一般，龐大而健碩的身軀猛然一震，隨即轟然倒地，再無半點聲息。

「……」

「……」

「……」

「……」

妖牛瞬息斃命，讓這方才還混亂非常，驚聲不斷的餐館，瞬時陷入了死寂之中，注視着那已聲息的妖牛鬼，身在現場的眾人也好，直播間內的觀眾也罷，此刻都怔怔無聲，難以言喻。

「卧——槽！」

「要不要這麼誇張？」

「媽媽問我為什麼跪在電腦前看直播。」

「主播，快把你的假髮拿下來，讓我們看看那顆光頭。」

「歪，么么零么，東京出現了野生奧特曼，沒錯，剛剛就有一頭小怪獸被他打死了，我親眼看見的，快把他捉回去切片研究。」

片刻之後，眾人如夢初醒，使得直播間內，又是一陣沸騰。

土御門長鳴不知道這些，也正是因此，此刻他才更為駭然，注視着那倒在鍾離面前，已無生息的妖牛鬼，再回想方才自己女兒的那一番「善意提醒」，方才松下的內心，又是緊繃了起來。

土御門長鳴如此，鬼門重山也好不到哪裏去，望着那已然斃命的妖牛鬼，心中一陣狂跳，想也不想，便向後方逃去。

逃，是此刻鬼門重山唯一的念頭，雖然他還有幾張底牌，但面對這一擊便將妖牛鬼轟殺的恐怖對手，這點手段根本不足以逆轉形勢，甚至連保住性命的希望都十分渺茫。

所以，鬼門重山轉身便走，根本不去想鍾離現在是個什麼狀況，是否為擊殺妖牛鬼而損耗了多少力量這些事情，一心只想逃離，因為只有逃，才最有可能保住性命。

修行之道，性命為本，若丟了性命，那說什麼都是空話，鬼門重山深知這一點，所以行動也是果斷。

只可惜，他的果斷，仍不及鍾離的速度，方才轉身，便感背後勁風來襲，殺機瞬至。

「魅魎！」

強敵殺來，鬼門重山也不敢回身抵擋，只能厲喝一聲，命他人阻攔，為自己掙得時間。

聽鬼門重山呼喊，鬼門夫人眼中異光閃爍，也選擇了向後退走，只是退走的同時，站在她身後的幾個少女衝出，前往阻攔鍾離。

隨後，也不等眾人感嘆鍾離辣手摧花什麼，那幾個嬌俏客人的少女，便化作了青面獠牙的惡鬼，正是那般若的形象，恐怖非常的面容，看得直播間的眾人一陣驚叫。

見此，鍾離卻是神色漠然，右手並指點出，真元化罡縱橫，瞬間便將這幾隻般若鬼撕裂，一陣哀嚎過後，即刻煙消雲散。

幾隻般若，雖非練屍，但也是受鬼門夫婦御使的惡鬼，尋常陰陽師想要降服都得費上一番功夫，但面對鍾離卻連片刻都抵擋不住。

如此，也是正常，修成混元功體的鐘離，對於鬼物的剋制比那妖牛鬼還要強悍，妖牛鬼能夠一擊將同為地階的式神兵鬼將擊殺，鍾離對這連地階惡鬼都不是的般若，自然更為輕易。

揮手將幾隻般若滅殺，再無阻擋的鐘離，瞬間拉近了與鬼門夫婦的距離，一掌沛然震出，雄渾真元凝聚而成的掌功勁勢，瞬間便將兩人籠罩在內。

「魅魎！」

感受身後逼來攻勢，鬼門夫婦終是停住了腳步，齊齊回身應對。

顯然他們也是知道，自己甩脫不開鍾離，想要逃出生天，只能拚死一搏，遏止鍾離的追殺。

所以，兩人暫時放棄了奔逃，鬼門重山回身，一手握住面上那天狗面具的紅色長鼻，向鍾離便是一哼。

「哼！」

一聲哼響，與方才的牛哞聽來有些相似，但效果卻是強了不知多少，在場的眾人只覺得雙耳一震，嗡鳴作響，不由自主的就癱倒在了地上，眼前滿是進行環繞。

唯有鍾離不受影響，甚至連動作都沒有放緩辦法，轉眼已是逼近身前。

見此，鬼門重山也是急了，顧不上心疼，握著那天狗長鼻又是一哼。

「哼！」

又一道哼聲響起，眾人卻沒有多少感覺，好像這威力被削減過了一般，但實際卻是不然，因為那哼聲響起的同時，一道朦朧朧的紅芒氣流自天狗長鼻之中飛了出來，直向鍾離震蕩而去。

不必多說，這定是鬼門重山將那音攻之法聚斂所形成的特殊攻擊，相當於一門神通，能夠一定程度的無視體魄防禦，直接衝擊內在魂魄，對於體魄強悍的目標尤為有效，當初他正是憑此，將一頭兇猛非常的牛鬼震暈活捉，收服成寵物日夜培養，才有了方才的妖牛鬼。

如今故技重施，鬼門重山也沒想過能將鍾離如何，只求拖延一瞬時間，逃離這危險之地而已。

也是在鬼門重山哼出那紅芒起來的同時，鬼門夫人一把脫下了和服，但卻不見春光外泄，因為這和服落下的同時，那妙曼動人的女子酮體，便化作了色彩斑斕的蟒蛇身軀，只有那一顆頭首勉強保留，但也是面目大變，烏黑的長發如瀑垂落，一雙尖角生出，青綠的面龐猙獰，更有一張血盆大口張口，吐出一根兩端分叉的長舌。

蛇般若！

與那牛鬼一般，也是鬼道妖獸的一種，通過特殊的法門將般若鬼與異蟒融合而成，半生半死，半鬼半妖，還通曉幻化與魅惑之術，尤為厲害。

當然，這幻化只是幻化，並不能像真正的元獸大妖一樣，真真正正的化為人身，所以戰鬥之時，這位被鬼門重山稱之為「魅魎」的夫人，直接朝鐘離噴出了一大口黑霧，半途便將空氣灼燒得滋滋作響，顯然蘊含劇毒。

長哼如芒，劇毒成霧，這一對不知是真是假的夫婦，此刻配合起來也是默契非常。

見此，鍾離也是乾脆，疾踏而來的腳步一停，立身於大地之上，張口納一氣合流，胸腹一漲一縮，正是……

「卧槽！」

「大爺的！」

「你又來這一招！」

「大家快捂住耳朵啊！」

見此，鬼門重山眼瞳一縮，心中頓感一陣不妙，而直播間內，正在專註觀看的眾人，更是驚叫了起來，個個手忙腳亂的要將耳機摘下。

只可惜，他們還是慢了一步，才剛剛驚起動作，便見……

「吼！」

一聲驚嘯，風雲席捲，正是虎魄霸道而出，震撼十方。